92、第三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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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两方人马都只是作后方调动部署，却丝毫不管前线，因为双方都高悬起免战牌，所以也只是打打口水战，骂骂阵，却没有甚么实质性的伤害。在这种紧张压抑的气氛下，双方的士兵都很小心，几乎是不带武器地闲逛，就怕一个不小心把对面的人来一箭给射死了惹麻烦上身。而两军的主帅也很严谨的约束着自己的士兵，梓翎和程栋都各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这一下却把手下的将士都快要闷出病来。
明明是一场大战，但却是这样「悠闲」的一个样子，连程栋都不禁有些愕然。其实他很想一下子就攻下那个城，但谨慎的个性使然他决定等援军一至才放手攻打。
梓翎这几天很轻松，基本上就是随意到军营转转，陪着岚晞露露面，筑高她在士兵心目中的形象。这些都是她培养出来的人，只听她的话，要是现在不多让岚晞露面，让士兵知道还有她这一号长公主的存在，日后就不好统领了。
而乘着这两天空闲，梓翎和岚晞也一概处理好那些文武将臣的问题，文臣暂时没啥可以做的，就是当个闲差。倒是武将已经一一分派到位，或是操练队伍，或是统领一方待命，反正是各有各的事情做，一时之间，演练场上吆喝声每日不断。
而新任文武状元、前前锋军都尉莫崇侠，也从前方奔投而至，获梓翎和岚晞接见，最终在岚晞的引荐下任职了一个都尉官。事实上，对于莫崇侠此人，梓翎作了这样的批语：「智勇双全，骄傲更高；非武将才、非良相才。」在梓翎看来，这个莫崇侠虽然不是无处可取的人，却非能够深用的人。
「莫氏一脉，更莫贼崇侠，本来忠勇，惜位高权重，不察时势，其后所为，实在可耻。君天赐其人善谋善断，早有远见，非明皇所荐，必不所用，未致大祸。《摘自曌史世家篇第十﹒莫氏篇序篇》」
这一段翻出来的意思，就是：「莫家一族，尤其是莫崇侠，本来一向忠勇，是元室臂助。可惜身居高位，又谋取权势，不懂审度时势，最终招来杀身之祸。他们其后的所作所为，出卖人格尊严，更是十分可耻。君天赐这个人素来善于谋略，精于断事，而且十分有远见，对于莫崇侠这个人，若非明皇极力推荐，是一定不会用他的，想来也不会造成日后的大祸。」
程磊瑶对于莫家，是这样评价的。毕竟，莫家最后全族死净，留下的史料除了一些文学或是科技方面的专业著作外，实在所余无几，而莫氏篇也成了曌史二百多个世家篇里最短的一篇书。从昊末的一个大族，在短短五年间，没于历史，关于莫家，竟然为它描上另类的传奇色彩。甚至在曌朝初期，更有钟王军余孽为此大造文章，企图打压梓翎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对于获封为一个小小的都尉官，莫崇侠是颇不满意的，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怕是他自家带来的残兵败将也没多少，只能无奈接受这个安排，只是他暗暗发誓，早晚他会把元帅的位置拿到手。
基本上由于莫崇侠所在的位置特殊，而且暂时也没有牵扯，所以这段时间内，竟然没有让他遇到夕月，也算是减免去一层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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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光九年云月二十九日夜，在后世战争史书被列为十大奇迹之战的「空谷寺奇袭」拉开幔幕。这场战争，一直都在一种暴风雨下持续，但引人入胜的并非它的结果，而是那种神迹一样的过程，从一些侥幸存留下来的士兵口中，君梓翎，那个后来获赐封「天赐王」之名的女人，确实发动了一场堪比天神之战的反击突袭战。
「那是天火！俺和几个兄弟都看见了，雷神降下祂的怒火，那些铁甲兵，先前一个个还耀武扬威的，但突然就打雷了，然后他们像是被火烧一样，喊着，叫着。俺和几个兄弟惊了，没见过这回事的。然后前面就有人追来了，戴着鬼的面具，他们很快，俺的兄弟害怕，就一直退，那个魏将军，见咱退了回来，就不管俺们，只一味让俺们上前冲杀。俺们不想死啊，那些鬼跑得很快的！一下子就追上我们了，俺有个兄弟被砍上了，半个膀子没有了，另外一个被捅了一刀，他还有妻儿在乡下的。俺也怕了，这些都不知哪来的天兵天将，像家乡的潮水一样淹过俺们了。雷公一定是看姓元那狗贼不满意才降下神雷的，一下子又劈死了俺们很多兄弟。俺也被那些鬼砍了一刀，正中大腿，姑娘仔妳看，就是在这里，好大的一个疤啊，俺那时都痛死了。没有想甚么，就跪倒下去跟俺那些兄弟趴到一死，俺以为俺也要死了，真的很痛。后来天亮了，俺又爬了起来，那个叫惨咧，全部都是血来的，山路和山壁都是红色的。俺吓呆了，看着躺在俺隔邻的那个兄弟，俺推了他一下，怎知他却翻了个身。乖乖不得了，他半个脑袋都没了，那些鬼把他的头都削去了！俺也不记得俺后来怎样了，只记得一直跑啊跑，后来遇到些也是逃出来的兄弟，我们去的时候有五万多人，最后竟然只逃出了一千人不到啊。那些都是从黄泉里出来的鬼，是真正的恶魔！《摘自曌史战争史书第一﹒乡界关之战——第三章空谷寺奇袭第二节访谈》」
那一天，对于参与了这场战役的钟王军而言，确实是一场恶梦。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这一场战事，葬送了超过四万士兵的性命，还包括钟王军领军的两名副将，魏国和陈彬。而随行的一万铁甲兵，更是尽数歼灭，这些铁甲兵的对手，并非普通人，而是一道道降下的天雷。
那些应该保护他们的一副副厚重盔甲，在这些天雷的面前，却成了杀人凶手，甚至在他们只是叫出第一声时，就已被高压的电源击死。可以说，号稳最强大的铁甲兵队，在天雷面前不堪一击，甚至他们耗费大量铁矿锻造而成的盔甲成了他们的死亡契机。
一时之间，天崩地裂，砸死了无数人，血肉与尸体筑成了一个个坑冢。哀鸿遍野，混和着雷声和雨打声，带着骇人的气氛。
引雷大阵，顾名思义，是用来招引雷电的。梓翎在空谷寺周围和两座山峰一共埋下了三百零六根铜柱，铜本来就是最佳的导电金属体，这三百零六根铜柱，在雷暴天下，便直接成了钟王军的恶梦。天怒雷火，劈在那些铁甲兵上，炸出了串串花火，成了最美的景象。
在灵音山的最高处，有一个小小的新筑的瑶台，在重重幔帐之后，是梓翎和夕月相倚相拥。两天前，梓翎邀请夕月共赏这场世间最美、由苍天参与的烟火表演。这里是唯一一个没有植下「引雷柱」的地方，虽然是最高，但因为天雷都被下方的三百零六根引雷柱引走了，竟然变成了此间最安全的一个位置。
「翎……妳都底是如何估计出来的。连天上的苍雷都为妳所用，难道妳真的是天降的战神吗？」夕月看着在下方被天雷电得哇哇叫的士兵，惨烈的样子叫她心生不忍，只是眼前这个女子的所作所为更叫她惊讶。三天以前，她是如何猜得出这里的雷暴的，又是如何可以利用这些自然的威能的？
「当军师的，要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如果连小小的天气预测也做不了，那又如何利用文时？灵音山地势湿滑，泥土松软，偏又多生滚石，如能引天雷而动之，必然会造成灾难。我从十多天前，就从天地风云里观得今日必有大雷雨，这才让人布下引雷大阵。
元阁腾自以为铁甲兵无敌于战场，却不知这身铁甲正是他们的致命弱点。凡任何金属，都有一定的电引性质，其中以银和铂金为最利害，虽然这些铜柱是我匆忙打造的，但也算得上是顶好的电引体。而元阁腾那些铁甲兵的铁甲，同样是很好的电引体，从他们一踏足这里就没有回头的路了。这些天雷，足以把他们在秒息间就杀死一万次。」梓翎听到夕月的疑问，只是淡淡的笑着回答。但是，这当中的巧妙，除了她，又有谁能想到。
铜和铁，在这种雷暴天里，就特别显得独特，铁甲兵全身都是厚重的铁甲，一碰到铜和雷电，便成了绝佳的传送机器，把所有的电都渡到人体里去，只那么一瞬，高压电就把人给烧灼了个透，全死了。
而落雷击在梓翎设在山峰上的引雷柱，就劈碎了山石，造成了山泥倾泻和泥石流，可怜那些钟王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山石淹过，这一淹又不知埋淹了多少条性命。
连半个敌军都没看到，钟王军已经折损了超过一半的兵力，其中一位领兵将军陈彬更是已经命丧雷击之下。
山上梓翎盯着山下的情况，看着那些钟王军已经没了逃命的勇气，连那带队的将领也是手足无措，嘴边泛起一个冷笑，这场战事的结果已经定下了，就等着一切结束，天放晴以后，就可以下去接收残余物资。而于程栋方面，已然不足为惧，当他得知连这样一支仰以为赖的强大部队也尽歼时，她很好奇他还会有勇气战下去吗？即使他愿意，他手下的将士也不会跟着他拼命。钟王军的完全溃败和撤退只是早晚的事，那时才是她真正挥动大军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第92章 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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