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三節 ...
-
「岚晞，我无话可说，妳可能恨我……但是假使时间重来一遍，我还是会作相同的事情。」梓翎无奈，叹口气，她没把握岚晞会原谅自己，但这一定是最好的法子了。可以的话，自己也不想让无辜的人多送命，但不如此作的话……
「岚晞……妳就原谅梓翎吧，她也是无意的。」夕月软软的叹口气，她深明白为甚么两人会闹得那样僵，但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她又有甚么权力去插手呢？而且这事说到底，也是翎理亏……但她实在看不惯那个人卑躬屈膝的样子，她不应该。
回身，望着夕月，看着她的手紧紧的拽住梓翎的衣袖。岚晞闪过一阵心痛，与梓翎站在一起的，为甚么不能是她。该恨？该怨？全都乱了，假若一开始就没遇上这个女子会有多好？她会继续帮着哥哥，或者现在与哥哥一起下到轮回道去。
「翎……我恨不了妳，真的恨不了。」说出来，有种舒泰，有种冲动，就把自己对她的感情全在今天说清楚吧。岚晞转过身去，踏着很轻的步伐走近梓翎，有点像是鬼一样轻的步伐都快要消失了似的。她不着痕迹的撇开梓翎被夕月扯着的衣袖，抱着那人的腰，偎入那人的怀中：「我喜欢妳，不，我爱妳啊，妳叫我怎能恨妳……翎，即使妳对哥哥做了那样的事情，我还是恨不了妳……我真的，太傻了。」终于说出来了呢……岚晞把梓翎抱得死紧，再也不愿放手。
只是这一番话说出来，却有着惊天之效。梓翎的脑子直接当掉了，难以置信。身前此人，昊朝曦澄长公主元岚晞，那个在万民口中得着一个善名的女子，竟然会爱上自己？同为女子之身的自己？！这到底该有多惊世骇容？一旁的夕月也是被吓得呆呆的，只是除了惊讶以外，却也压不住心里那一丝不快，直觉得自己有某种很珍贵、很重视的宝物被抢去的感觉。认识岚晞以来，第一次生出了讨厌对方的感觉。
「岚晞……妳我同为女子……」梓翎结巴着，种觉得哪里乱套了。她从没想过，虽然岚晞似乎很喜欢她，也很亲近，但她一直都以为那只是一种朋友之间的感情，谁知这个女子，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一直专注于苍生大业的自己，对感情事素来迟钝，竟然完全没察觉对方感情的不妥：「岚晞，我们不可能的……」
「我不管！我只是喜欢妳……」她知道，也许自己有点像小孩子一样，但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她也不敢松开这个人，怕她以为会躲自己躲得远远的，那一定会教她受不了。
但是我不爱妳……梓翎直想反白眼，这才是重点好不。虽然她不知道爱是一种甚么样的感觉，但她很清楚不爱是怎样的一回事。而且……这是甚么的一回事，为甚么在岚晞说爱着自己的那一剎那，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站在一旁夕月的脸。
「岚晞……妳们这样子，外边的人不会许可的。他们不会容许两个女子相恋的，一定会骂妳的，妳会被推翻，妳的皇位不会稳，妳就救不到这天下苍生。」夕月苦口婆心的劝道，但天知道，在她的口中吐出「不容许两个女子相恋」这一句话时，她的心又有多痛？几乎要了她的命，一直撕心裂肺的从心胸间蔓延开去。世人不会容许两个女子相恋，所有女子都应该找个男人嫁掉，然后专心于家相夫教子……那是不是意味着某一天她与翎也会走到哪一步，从此不再相见？
世人不会允许……岚晞的心也闪过一阵痛，忽然痛恨起那些道德规条来，为甚么女子之间不能相恋，为甚么女子不能主政，若一开始昊朝的帝位由自己继承，是不是又会有所不同？岚晞蓦然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不甘于平凡，从一开始，她帮助哥哥就有自己的一份私心在内，在内心深处，她就是想跟世人证明她元岚晞同样能做到男子做到的事情，甚至不比他们差。「是不是如果我坐上帝位，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就能改变别人的目光……」现在，她许她应该，也必须走得更远：「翎……其实我很清楚，妳不喜欢我，更不爱我的这个事实，只是我仍然很想去歇力争取……但我想过了，即使妳喜欢我，也许我们也会屈服于那些道德框条里。我有我必须要做的，即使我不能和妳在一起，但是我不想他朝有情人会遇到跟我们相同的难题。我决定了，我会照着妳的话，坐上帝位，我要让那些不合理的道德规条都被打破，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她松开了抱着梓翎的双臂。
「岚晞！」梓翎和夕月同时一声惊呼，真的很惊讶。这真是个奇女子，她对爱情，认得干脆，拿得起，放得下，绝不会作无谓的纠缠，甚至考虑到别人的困难。笑容自梓翎嘴边漫开去，她知道，自己绝对没有选择错误的人，岚晞是担得起那天封真皇的。
夕月听到岚晞的话，同样惊讶，照理说，以她的身份，最终逼迫梓翎与她走到一起也不是太困难，虽然最终可能会玉石俱楚。但此刻岚晞表现出来的大度，却更叫她折服，而心里的那抹心痛，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只剩下纯然的佩服。
「这种闲话，就咱三个人说说也罢了，说出去的话，那是一定会吓死人的。」梓翎笑了笑，也庆幸早就把所有人撵掉，要不然岚晞这些话，很可能会直接颠覆掉她辛苦建立的一切，最终把江山拱手送与元阁腾，那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见到的。
「只是日后岚晞要是坐到皇位上，给别人知道了她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坚决夺得帝位的话，一定会闹笑话的。」夕月却开起了玩笑来。其实岚晞还是个满浪漫的人，颇有历代那些风流皇帝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架势。
「那我是不是该考虑现在把妳们都全灭口了？那不就没人知道我的秘密了吗？」岚晞听到夕月的戏言，也笑了起来。只是那个灭口，却吓得夕月吐了吐舌头，又躲到梓翎身后去。
夕月装了个鬼脸，抢道：「我不怕，反正翎一定会保护我的。」
「是吗是吗？看我的厉害！」怎料得这个时候，岚晞却与夕月玩了起来，两个人绕着梓翎，追追逐逐的。岚晞要呵夕月的痒，夕月就连连变动着身法要躲开去，一时之间，梓翎也觉得两只花蝴蝶在自己身边上下纷飞，直叫人头晕难挡。
「妳们，停停吧……」最先摇白旗投降的，却是可以算作局外人的梓翎，只见她不消一会就已然满脸疲色：「我们还是先说回正事去吧，到天下大定之时，任妳们怎样玩也再也没有人会骚扰你们了。」
两个化身小顽童的女子，见得梓翎微露愠色，也觉得自己过份了，就弯腰点头的乖乖跑过去，就着梓翎看着那地图，听着她的解说：「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颇为靠近西北面蔑蛮的势力，但是不用担心，蔑蛮内部的问题比北蛮还要严重，我看哪天它们能统一了的话，它们也差不多要灭族了。我们沿着博州，」
梓翎的手指指向了六十三连寨最末段的一个关卡，上面标着鳯飞关：「我们要把博、青、荆、汉四州都拿到手里。元阁腾起兵迅速，而且行军快，一心想要攻入永阳京把纯光帝踢下皇位后就万事大吉，各方州府也自然会俯首称臣。所以没有分兵攻打昊朝的西陆，这四个州郡也少受战火牵连。虽然这里并非中原东南平原的沃土，但盛产高梁小麦，产量平均，可保我军粮草无忧。而且西方生活技术不高，我们同样可以把高质的丝绸、胭脂水粉等价高的奢侈品销售过去，以换取西方精良的兵武。」
西方的兵器有多优良，没有人不知，有些商人不怕死的从西方买来兵器，把把神兵，连号称天下第一甲的连环钢式锁子甲也挡不了一击。西方历年战争不断，对兵器的需求大，对能够迅速切割人体的杀人武器需求更大，兵器的铸造技术，早就到了一个中原难以攀登的地步，若果真能获得西方铸造的兵器，对军队素质的提升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有可能吗？那些西方小国不是已经自己组成一个商业网络了吗？」岚晞微吟，却又不太相信。只是这个商业决定政治的厉害关系，她也是懂得。若然梓翎此计真成了的话，除了能换取西方精良的武器外，更能充实军饷。行军打仗，一怕没粮，二怕没饷，两样俱没，就真的哭爹喊娘了。但是这个险，她不知是否要冒。
「这个可要月儿来说说了。若非那时我们从西方绕道来到北地，还真的就这样错失了这个商机。」
「我和翎，是三个多月前从西方出发，经汉、青二州，沿明狼山北上，再绕回北地来的。后来我和翎发现，其中一个小国——经武，那里的人穿的都是很粗糙的大麻布，即使是达官贵人，也没几人能穿上象样的，而他们的皇族，穿的也只是我们下等的丝绸。我和翎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近几年西方少与中原通商，我们得到的信息已然过时许久，而他们的生活情况已经变得很差。我和翎跟经武国的国王谈过，如果能卖他们丝绸、胭脂等等高级品，他们愿意提供我们质高的兵器。」
作者有话说第82章 第三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