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五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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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過來看看。」夕月興奮得像是小孩子，拉了梓翎的手，便往街上人最多的地方擠過去。梓翎抬頭一看，身高的優勢便顯出來，卻見那大道上，幾輛裝潢頗為華麗的大車緩緩前進著，原來這又是「年誕」的另一大傳統——花車巡遊。這花車巡遊卻是哪個城裏都會有的，只是規模可能有差異，這河索也算是西南地域裏的一個大城，這規模自是很大的。只見那車粉飾得漂亮的花車上，每車都站了幾個人，有的人作天女打扮，有的則是作王侯扮相，蜿蜒而排，貫穿城首至城尾的大街，這隊伍卻佔了三分之一的長度，排了好幾十輛車。那些人在上面演的，都是些上古神話的戲碼。那次梓翎說與夕月聽，那修瑜公主與吹簫少年的故事也有人在演著。
那為首的幾輛車，卻是演神帝造世界的故事，只見那個鬍鬚大漢，穿著一件黑絲滾金邊五瑞獸長袍，頂載珠花九龍天子冠，腰繫一根玉帶，腳蹬火水飛雲靴，倒與那流傳于世的神帝畫像有幾分相像。此時卻見他手持一把鑲了七色寶玉的寬口劍，左揮右舞著，口中唸唸有詞，然後便見一些穿著華花美樹戲服的人，從那些掩藏在黃土的暗格裏爬出，又有穿著龍角、鳳翎服飾的人，效那蒼龍、燄凰等五瑞獸之姿，向那神帝拜服。
那傳說是這樣的，這神帝是虛無宇宙中的第一個意識，祂給自己創造了一個形體，又讓宇宙中有了光，有了暗，有了風，有了水，有了火，有了雷，有了天，有了地，有了時間……然後祂又把一切混回去，形成了混沌，那混沌取了最初最完始的各樣精華，便是這世間最厲害的物事，卻是無形，便成了宇宙的守護。
那神帝既創造得了這樣的空間，便又想變著花樣玩。祂用暗、火和地造成了高山平原，在上面造出了各項花草樹木；又用光、風和水形成了河川海洋。祂並創造了各式飛鳥、海魚和地上一切的動物，為了管理這些，神帝便以天上的雲、火山的焰、林裏的風、水裏的冰和土裏的精鐵，製造了五瑞獸，管理這個龐大的世界，又賜予牠們神力，讓牠們享有尊榮。然後又為了侍奉這五瑞獸，神帝又以空氣中的光和暗，照著需要，造了各式的神官。
最後，神帝覺得這地上似終太空虛，各樣活物之間沒有共通的語言，總是以打鬥結束牠們的一生。神帝不忍，便取各活物之所長，形成這太虛的第一個人，又各得這個新生的生物太強大了，便在那生物成形後取走所有賦予的天份，獨獨留下一樣叫「靈」的東西，這卻是神帝給予人最大的禮物了，有了這「靈」，人便能通過後天的努力，學習那些活物的本領。又後來有些人發現，有了這「靈」，人便能透過刻苦的訓練，得到通天的本領，上得那天庭，神帝的園子，成為神民，或是更厲害的，成為神官之一。
此時花車上的，正是演著神帝造了那五瑞獸，開始造一切活物並人的故事。
「這傳說，以前聽過爺爺奶奶說，連說書先生都說過了不少遍，卻沒有這般震撼的感覺。」夕月看上花車上的戲子，演得神似，活靈活現，雖然沒有對白說出，卻讓人猶如親歷其景。
那知梓翎卻是定神看著那些花車上的人，有點傷感的道：「那卻是人心中的神帝，這到底是人憑著自己心裏的意思，賦予神帝的形象。到底那神帝是不是這樣子，又有誰在意呢？」沒有盡頭的生命，敵得過死亡分離，卻敵不過侵入心裏的寂寞。
「翎？」夕月奇怪，偏頭一看，很少看到梓翎露出這種軟弱的表情來。
「嗯……沒甚麼，看戲罷。那下來便應該是那英雄屏皋的故事了，倒看那戲子如何把腳踏祥雲服雷霆的故事道出吧。」梓翎卻不回答夕月的疑問，只是讓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台上的表演上去。
英雄屏皋，相傳是三代洛朝的先祖。屏皋生活的時期，算是太古末期，但人類的發展卻不是太發達，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那時總有突降的大雷霆，劈死了不少人，又燃死大火，毀去不少畜牲莊稼，時人便以為這是天罰，總要選年輕的處女，殺掉獻祭，權作贖罪。那些少女所留之血，怨氣甚重，直衝天庭。那屏皋，是天庭某個神官與人類女子的兒子，生得孔武有力，對這種事，便甚忿怒，跟他父親借了祥雲，便去找那降雷霆的，終於說服了那個雷官。答允日後天降神雷以前，總要先降大雨，好讓人有所準備，減少傷亡，那屏皋幹得這事，在古時便是個大英雄了，便被人選了作部落領主，帶領那地的人，他的後代子孫，也是好生興旺。那屏皋最愛用一頭蒼鷹作自己的標誌，到得洛朝時，那洛朝的開國王帝也是個愛用蒼鷹作徽號的主兒，便自命為屏皋的後代。當然真相如何，卻是甚難稽考了。
那花車上的戲子演那屏皋，形象與人說的卻是有些差異，身材比較瘦削，看上去較纖弱，也就多了分忸怩的感覺。那面目也是過份清秀，雖然貼上了鬍子，但臉容甚是白淨，只讓人覺得這屏皋怎麼像個娘兒似的，沒幾分英氣，與屏皋的述說倒有些不同了。只是這般氣氛，途人只圖個歡樂，于這些細事，卻甚少在意。
梓翎與夕月本也對那表演甚是在意，全神貫注，卻料不到驚變徙生。只見那演著屏皋的人，前一刻還笑對眾人揮手，扮著受眾多百姓歡迎；下一刻眼中寒芒卻閃過，梓翎便知要糟了。果不期然，只見那屏皋突然一拍車轅，腳輕輕的轉了幾轉，卻是縱身飛起，越過一片人頭，在人潮的驚呼聲中，朝一棟樓高三層的古老八角酒樓飛過去。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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