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她祸》管落

14、第 14 章

　　桔梗又回到了那个梦里。

　　离开梦境的时候，做梦时的记忆就会被全部遗忘。但是当她重新回到梦里，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又会被立刻唤醒。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抬起手看了一下，果然自己依然能看得到自己的身体。

　　这个黑暗的地方并不狭窄，桔梗在这个地方走了很久，依然触碰不到任何边界。

　　但是，在这么一个宽阔的地方，她依然会感到窒息。

　　黑暗仿佛具有了重量，压得桔梗喘不过气来。

　　“有没有人在？”桔梗的声音忍不住颤抖，音量也不自觉地放低了不少。

　　桔梗有点害怕，渴望这里也能有人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不过她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个地方不可能会有值得信任的人来救自己，她说的话与其说是求救，不如说是一种心理安慰。

　　“从这里出去，我必须从这里出去。”

　　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桔梗下意识捂住了耳朵，两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这个声音嘶哑低沉，让人不寒而栗。

　　桔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那个声音。她不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有什么危害，会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是她就是下意识地恐惧。

　　“出去，我要回去……”

　　桔梗被那声音折磨得要发疯，于是抬头冲虚空大声质问起来：“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却好像根本听不到她的话一样，依然在那儿自言自语。

　　“我问你是谁！为什么一直在我耳边说话！”

　　桔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易怒，她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因为什么愤怒，反正她就像中了毒一样，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闭嘴！放我从这里出去！”

　　桔梗近乎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但是虚空中的声音却依然无动于衷，仍然在重复地呢喃着那句话。

　　就在桔梗的情绪快要失控的时候，一束奇异的光突然从她眼前闪了过去。

　　桔梗的情绪瞬间就被平复了下来。

　　她连忙抬头，却没来得及看清楚发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桔梗都有些怀疑刚刚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了。

　　然而就在她懈怠的时候，又一道泛着白光的东西从她身侧划了过去。

　　这一次，桔梗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样子。那是一条怪异的白色银蛇，身体细长，跟普通白蛇很像。但是那条白蛇的头却不像蛇，而像是某种尖嘴的昆虫，它的脖子上甚至还像昆虫一样，长了三对脚。

　　那个东西长得很吓人，桔梗乍一看到那个东西的头，心猛地坠了一下。等她打算细看那东西的长相的时候，这个梦却毫无征兆地醒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桔梗竟然有点遗憾，有些不舍得那个噩梦。

　　“你没事吧？”她身边有人，桔梗还没有意识到。

　　“没事。”桔梗转头看向那个人，“奈落？你怎么会在这里？”

　　奈落愣怔了一下，随后又向桔梗露出了一抹自然的笑容。

　　“我刚从医院回来，母亲让我来这里，请婆婆再帮我看一下。”奈落说。

　　桔梗脑子有点懵，听到奈落说自己从医院回来才想起来昨天的意外。

　　“你没事了吗？这就出院了？”桔梗问。

　　奈落摇了摇头，“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吗？”桔梗有点不相信，昨天奈落咳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好起来呢？

　　“我不能离这座山太远。”奈落说。

　　奈落的话让桔梗想起了做完婆婆跟她说的事，这座山里镇压着无数妖怪的尸体和怨念，得益于那个结界，整座山都有了驱邪避妖的神力。

　　也许，奈落住在这里也是因为这座山的特殊之处。

　　“你刚刚从外面回来，刚进门就晕倒了，我们家的司机帮忙把你带进了屋里。”奈落对桔梗讲。

　　“谢谢。”桔梗回，“对了，司机先生也没事吗？昨天他是不是受伤了？”

　　“不是那一个，受伤的那位还在医院治疗。不用担心，伤得不重。”奈落说。

　　“这样啊。”桔梗舒了口气。

　　“嗯，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下床到处溜达了。”奈落说。

　　“对了，奈落同学，”桔梗关心的重点似乎并不在司机身上，“你昨天，为什么要去山下呢？明明有那么大的雾。”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突然，奈落直接愣住了。

　　桔梗看到他的反应，也没多想，看他不回答就又多问了一边：“昨天，你在山路上遇到我，为什么那么着急要带我走呢？”

　　“因为看到你一个人在路上，所以就想带你一程啊。昨天的雾那么重，都看不清路。你回家又是走下坡，很危险。”奈落说。

　　“那你呢？为什么非要在起雾的时候下山呢？不也危险吗？”桔梗问。

　　奈落抿起了嘴唇，看着好像并不是很想回答。

　　但是桔梗却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挑那个时候下山，是不是他知道什么跟结界有关的事情。

　　奈落眉头皱着，好像在思考什么。看他眉头皱得那么紧，桔梗有点想不通，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难回答的。

　　“怎么了？难道不方便说吗？”桔梗问。

　　“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奈落说，“只是……”

　　“只是什么？”桔梗追问。

　　“只是我怕你会介意。”奈落说。

　　“我介意什么？”桔梗有些不解。

　　奈落继续道：“我之所以要在起雾的时候下山，是因为有别的人告诉过我，我不可以在黑雾里待太久。”

　　“我为什么要介意这个？”桔梗觉得有点好笑。

　　“因为，我一边请你们家帮忙，一边又去请别的女巫。我……”

　　“别的女巫？”桔梗说，“这附近还有别的神社吗？”

　　奈落摇了摇头，“不是神社，是利华老师。”

　　“利华老师？是校医？我们学校的那个？”桔梗问。

　　奈落点了点头，“嗯，她说她小时候家里是经营神社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神社不能再开了，她就去学了医。”

　　“她怎么跟你讲的？”桔梗的注意力全放到了利华缘本人身上。

　　“其实她没有跟我多讲什么，只是告诉我尽量一直待在山上，但是起雾的时候一定要下山。”奈落说。

　　看来那个叫利华缘的医生确实知道很多事。

　　“她还有跟你讲过别的事情吗？”桔梗问，“你这么信任她，你们肯定很熟吧？”

　　奈落摇了摇头，“也算不上熟，我在学校里基本上没认识几个人。”

　　“也是。”桔梗也能理解他的这些话。

　　奈落平时不怎么去学校，就算去了学校，也时不时要去医务室躺着，跟班里的老师同学都不怎么说话，可能也确实只有那个医务室的医生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了。但是以奈落那个性格，就算是校医，可能也没法让他敞开心扉说话。

　　“之所以会相信她说的话，那是因为有一段时间她经常帮我。”奈落又继续说。

　　“那她有没有告诉过你，怎么判断山上什么时候起雾呢？就这么等着雾起来，还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前预测？”桔梗问。

　　奈落摇了摇头，“她也没有跟我讲过什么办法，就只是告诉我，如果起了黑色的雾，就一定要下山。”

　　“不能躲在屋子里？”桔梗问。

　　奈落摇头，“她让我下山。”

　　“她怎么知道这山上会有黑雾呢？”桔梗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

　　“其实，这山上很久之前就开始有黑雾了。”奈落说。

　　“什么？”

　　听到他说这句话，桔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桔梗又问。

　　“嗯……”奈落想了想，“应该已经快要四年了。我第一次在山上看到黑色的雾气是小学毕业的时候。但这座山这么大，其他地方有没有更早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第一次看到黑雾是在什么地方？你们家附近？”桔梗问。

　　奈落摇了摇头，“不是，是上山的一条路，对，就是那条被堵起来的路附近。”

　　“那个地方？”桔梗一愣。

　　那不就是刚刚她看到雾的地方。

　　“那些雾会给你带来什么不良影响吗？”

　　“不良影响，似乎也没有太多不良影响。硬要说的话，会做一些噩梦。不过这也说不准，我本来也睡不好，不好说就一定是雾的原因。”

　　奈落说得含含糊糊，桔梗却越听越明白了。

　　“怎么了？难道你也做了噩梦吗？”奈落问。

　　桔梗点了点头。

　　“不要紧吧？”奈落有些着急。

　　“没事儿。”桔梗说，“我应该问你要不要紧才对吧？”

　　“我还好，”奈落说，“可能已经习惯了，已经不怎么做噩梦了。”

　　“会习惯吗？”桔梗问。

　　奈落点了点头，“可能一开始只是从来没有见过黑色的雾，再加上当时年纪小，所以就被吓到了吧。”

　　“对了，”奈落看向桔梗，“你做梦都梦到了什么？”

　　“嗯？”桔梗愣了一下。

　　“我就是好奇。想问问。”奈落说。

　　桔梗毫无防备，回道：“也没梦到什么东西，昨天梦到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今天梦到了一条很怪的、会飞的蛇。”

　　“会飞的蛇？”奈落看着似乎是有点惊讶，“好奇怪啊，你是害怕蛇吗？怎么会梦到这种东西？”

　　“谁都会害怕蛇的吧？”桔梗笑着说。

　　“说得也是啊。”奈落说。

　　“对了，你现在要回山上吗？我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又看到了黑雾。你需不需要去山下避一避？”

　　奈落摇了摇头，“现在黑雾已经散了，应该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