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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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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了不过片刻,刘潜就清醒过来,眼前的场景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被南玉放倒在床上,两只手一起捆在床柱上,南玉坐在他身前,刚好拔下钗,乌发顺滑地落下来。
将头饰放到床边,她把项链和铃铛解下来,然后开始脱衣服。
刘潜出声说:“你做什么?”
南玉脱掉外袍,可怜兮兮回答:“你不愿意,我只好想办法强迫你。”
她衣裳穿得薄,刘潜不自然地别开头:“你住手!”
她跪伏着趴到刘潜胸口,眨着眼睛看他。他眼神闪避一圈,心里气不过,重新转回来直直看她,她头发垂下挡住大片风光,笑意盈盈,手掌柔柔按到他心口:“君侯,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要送我十七岁的礼物。”
“我现在不愿意了。”刘潜直接拒绝。
“那可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南玉靠过去,耳朵贴在他心口听他微快的心跳,“君侯,我想要这个。”
四周安静,他的心跳声无比清晰,无处可藏,她的手指在胸前画圈,也不管他的回答,兀自说:“我从小到大,没有见过什么珍宝,只有这一样,比天上的月亮还干净明亮,你把它送给我,好不好?”
刘潜说:“哪有这么好的事,你满口谎话,还想骗人真心?”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你现在要带我走,肯定不成,我们慢慢来,我一定想办法让我们在一起。”南玉稍微起身,开始解他的衣裳。
“凭什么你在这儿自说自话,我呢,连知情都不能?”刘潜恼火道,“我不是要你听话,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听话,我只想保护你。”
他的双手胡乱捆着,南玉只把衣衫解开,露出内里,摸一摸他胸膛,忍不住感叹:“我还没仔细观察过,原来君侯身材这么好。”
刘潜忍着火气,手中慢慢动作,南玉打的不是死结,很随意一个活结,他抽到绳口,手指够着探索。
……
夜色深沉,刘潜下床灭了灯,重新回到床上。南玉半睡半晕,乖巧蜷缩在内侧。刘潜轻手轻脚把她抱到怀里,握着她的手拓在心口,深夜实在太过寂静,他能清晰听到南玉的呼吸和他无法平复的心跳。
她要他的这颗真心,却不知道这颗心早就不属于他。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现在把南玉锁死在床上,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在他以往的人生中,虽然不至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千恩万宠总是有的,大部分时间潇洒肆意,偶尔有不顺心,有烦恼,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对自己的绝望。
他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南玉要做的事,他没办法阻止。或者有办法,但他不忍心。这也是他人生太过顺利的弊端,他从来不需要通过摧毁来达到占有的目的。
这一觉南玉睡得不安心,总梦到刘潜拿根铁链把她锁起来。只是身体过于疲累,明知危险,仍然总也醒不过来。
等真正睡到天色明亮时,稍作清醒,她酸软撑着身子坐起来,床幔垂着,身边没有刘潜的怀抱,下意识觉得空落落。
穿好衣服出来,她腿脚发软,慢慢摸着走出寝屋,去前面找他。
刘潜坐在殿里,听到声响,抬头看她,眼中波澜不惊。她走过来挨着坐下,开口说:“君侯,我今天要走了。”
他点点头:“嗯,路上小心。”
南玉偷瞄他:“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你保重。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连月的提议,留在未央宫里。”他不咸不淡地说。
南玉梗住一瞬,随即说:“你不能这么说。”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以后我不会管你了。”刘潜总结说,“你自由了,金五铢我也还给你了,我们再没有关系。”
“不可以,君侯,我知道你生气,你再耐心一点,多等几个月。我不能让你涉险,想要喜欢的人平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南玉想像从前一样,伸手去握他的手掌,他避开说:“你别口口声声说喜欢了,你糟蹋了喜欢。”
“你不就是怪我不跟你商量吗,那当初你带我来长安,问过我的意见?逼我救公主征求过我的同意?君侯,别人瞒着你,你觉得很生气,那我呢,我敢生气吗,我生气的时候,你哄过我吗?”
“带你来长安的时候我又没喜欢你。”
“你胡说,那时候你已经动心了。”南玉气势汹汹说,“我都没恨过你,你凭什么恨我,一定要比的话,我们两个到底谁惨?你觉得别人不尊重你比较惨,那我觉得丢了命才是最惨的。”
“好,你说什么都有理,我说不过你,你走吧。”刘潜站起身,“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
南玉坐了几瞬,忽然站起来去抱他的脖子,他脸上一片平静,丝毫没有反应,冷淡地看着她。
她凑过来,踮着脚吃力地去吻他嘴唇。
从刘潜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她颤动的睫毛和湿润的眼睛,她用甜蜜诱哄他打开牙关,与他唇舌相抵,亲密悱恻。
这个吻带着离别的悲凉,刘潜抬起手却没有力气推开她。他们已经有了深入骨髓的默契,足够这个吻持续到窒息。
但很快,刘潜发觉并不是因为不舍才推不开,而是——
他真的没有力气,全身抽离了体力,几乎要晕倒,南玉扶着他慢慢坐下来,解释说:“我含了一点曼陀罗,我百毒不侵,但君侯你是普通人。”
他刚蔓延上来的一点不舍,顿时化作滔天怒火,愤怒地瞪着她。
南玉贴近他的脸颊,亲昵地蹭一蹭:“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么好的人,我最珍惜你了。”
刘潜身体各处失力,连话都说不出,只能任由她摆布。
南玉拿过桌上的小玉碗,倒出来一壶热水,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捏住瓶口倒进去粉末,用勺子搅匀。
“君侯,我不为难你,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喜欢我吗?”南玉跪伏在他面前,捧着小玉碗,温柔问他,帮他拨开落到眼前的头发,威胁道,“你要是承认喜欢,我就停手。可你要是说不喜欢,我……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潜倚着榻,药劲如浪潮一般缓慢却无法抗拒地袭来,他浑身无力,嘴唇略微动了动,南玉立马将耳朵凑过去听。
他张开嘴,一口咬住南玉耳廓,奋力咬下去。
“你做什么!”南玉万分震惊,一个激灵躲开他,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
他没有力气说话,双眼忍得通红,恨恨看着南玉,要活吃了她一般。
南玉哼一声:“君侯,这是你自己选的。”
说完,她捏着刘潜下巴撬开他的嘴,掂起碗,一点一点小心地给他灌下去。他无法拒绝,过了一刻钟,水和漂浮的花瓣都送进口中,南玉确认他一滴不剩全都喝下去,满意地把碗扔在一边,问他:“这水是不是很甜?”
刘潜虽然恼,但舌尖不哄人,很甜,很好喝。
南玉趴到他眼前,眉梢眼角都是甜蜜笑意,手背蹭着他的脸颊,含情脉脉说:“这水里我下了桃花蛊,你喝下去,就会死心塌地爱上我,再也无法对我下狠手。见不到我的时候,日日夜夜都思念我,每天想我想到发疯,会觉得除了我,其他人都没意思。一旦你跟其他人谈情或者交欢,就会暴毙身亡。”
她越说,刘潜心里越冷,奈何四肢软倒不能动,不然他一定会扑起来掐死南玉。
“君侯要解呢,也是可以的,要么求我,要么去找我师父。不过,除我以外其他人解开这个蛊,我就会死。”南玉靠近他,认真地恐吓,“我死了,连月也会死,你可要想清楚。”
刘潜恨意滔天,心里翻滚着惩处她的成千上万种方法,她却得意忘形,把那枚金五铢拿出来,放到他手里,握住他的手郑重交待:“你一定要拿着,你必须喜欢我,我们说好要纠缠不休,这才刚开始。”
说完,看刘潜表情实在恼怒,她靠过来解释:“君侯,你要是跟我去云南,既不安全也不合理,你手握重兵,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恶意解读,谁会相信你去云南是为了我,而不是有异心?”
“我知道你情深义重,不去的话心里会过意不去,没关系,我替你做决定,我来做坏人。等这件事办完,今后我什么都跟你商量,保证不会自作主张。”她环抱住刘潜,仰头望他,“就算是错的我也要做,以后再跟你慢慢道歉。”
她不舍地在刘潜颊边亲吻,神情又痴迷又贪恋,最终咬在刘潜耳边:“君侯好好记住我的味道,我就跟陈将军他们走了。不要担心,我百毒不侵,不会有事。你要是夜里实在难受,看着我的画像解决一下,冬天我们见面时,再给你解解相思。”
刘潜闭上眼睛,想躲避她的亲吻。他向来是居于上位主动掌控的那个人,此时居然被南玉搞得毫无还手之力,她也觉得新鲜,目光细细描摹他隐忍的表情,心里又是一阵心动。
他恐怕不止从前没遇到过这种姑娘,从今往后,哪怕南玉真的再没有机会跟他见面,他也忘不了这个人。
她有些伤感:“君侯,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也许这辈子就十七岁,也许还能多活几年。这一年里我看开了,除了你,我没有别的留恋,你一定要平安顺遂,我会祈求上天,把我丢掉的福气都弥补给你。”
说到命数,刘潜心底始终埋着一丝不忍,重新看她一眼。
她还没伤心完,忽然跪直上身:“对了,有一件事我忘了说。”
刘潜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是我故意不说,实在是真的很难为情。”她为难地望着刘潜,还有几分羞,“但是现在不说,你又要怪我骗人。君侯你知道吗,蛇不止有冬眠期,还有发情期,之前我们第一次,一个月前……”
她欲说还休,刘潜猜到她的意思,顿时又一股新的怒火翻涌上来,气到脑袋里嗡嗡响。
“那时候对气味很敏感的,我拿着你的衣服,忍不住就——”
刘潜勉力轻声说:“你别说了。”
“但也不完全是生理原因,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有反应?”
她看看刘潜的反应,估摸着不能再刺激他,便起身告别:“我真的走了,你要保重。”
刘潜被她气得半死,暴怒又无力,情绪激烈压抑,拼尽全身力气,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发出一声低沉怒喝:“祝南玉——”
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