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神君超正经！》羽渡

20、第020章

　　只是虽然嘴上说不管，两人才刚走没几步，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宣凌和卿越就这么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调头回去醉花楼了。

　　不管怎么说，把水初元一个人丢在青楼都不太好。

　　等他们再次回到醉花楼附近的时候，里面的客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醉花楼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之后，确实有些惨不忍睹，宣凌和卿越下手没轻没重的，虽然没有伤着无辜百姓，但柱子上、地板上全是灵力流过的划痕，地上还散落着各种杂物，一楼几乎没什么能坐的地方。
　　仅剩水初元先前躲着的那张桌子还完好。

　　只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有闲心继续嫖的，怕也是个人才。

　　水初元倒没有被他们打死，现在正提着水桶，拿着抹布，开始了擦地还债的生活，关键是一边擦地还得一边应付周围各种姐姐们的调戏。
　　即便是穷得响叮当，但他的那张脸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虽然十分对不起水初元，但宣凌看到她这个模样，还是有点忍不住，收回了感知别过脸去。

　　宣凌：“你打算怎么把她弄出来？”
　　卿越：“等天黑。”
　　宣凌：“真不管这青楼了？”
　　毕竟东西确确实实是他们两人砸坏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但没钱，也是真没钱。

　　卿越也同样收回感知，沉默半响后才开口道：“镇压点在那，这青楼迟早要被毁。”

　　宣凌轻轻点了点头，背靠着墙，双手抱臂。若镇压点一直无事也没什么，可偏偏如今有人出来作乱，一旦镇压点被毁，里面的人能不能保住一条命还是个问题。
　　可生灵就是如此，开拓荒野以此定居，长久之后又回归一捧黄土。
　　镇压点附近有无生灵，这事谁也拿不准。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气氛又归于一片寂静。
　　他们如今正处在一个巷子里。
　　巷子里有些狭小，大概正好能让两个人并肩而行。
　　平砖砌成的墙上留着许多或深或浅的痕迹，看起来有些年岁了，靠着的时候还有点硌。

　　卿越以同样的姿势背靠着另一堵墙，两人错开。
　　宣凌用余光悄悄看了他一眼，不免有些疑惑。
　　卿越这人总是一副凛然难犯的样子，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大都不苟言笑，所以在他人眼里与总是和颜悦色的自己简直天差地别。

　　可宣凌却不这么觉得。
　　他觉得自己和卿越很像很像，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以及偶尔莫名的默契。
　　就像是他们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无形之中会彼此模仿对方的表情动作，糅合在一起以至于分不清彼此。

　　就像现在，两人的姿势透着一种诡异的同步。

　　大概只是巧合。
　　宣凌收回杂乱的思绪，等天黑实在是件难熬的事情，这儿又没有别人和自己聊天，宣凌闲得无聊于是随口找了个话题，顺带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殃的完整行动轨迹的？”
　　他不相信卿越真的只是猜的。

　　卿越没看他，漠然道：“那你又究竟是怎么由魔飞升的？”

　　宣凌挑了挑眉，试探着问道：“我告诉了你，你就回答我？”
　　卿越无情拒绝：“我不是很想知道，你收回你的话吧。”

　　宣凌：“…………”
　　先前还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这脸变得真是快。

　　宣凌偏过头去，卿越这个人实在有太多秘密了，可他打小在九重天长大，没接触过太多尘世的纷扰。
　　不该是一张白纸吗？

　　不过也算了，宣凌计划在抓到殃之后，等着毕央把钱带过来，大家就一拍两散，卿越无论藏着什么秘密都是他的事。
　　既然这个不能问，那就干脆聊点别的，宣凌摸了摸下巴，歪着脑袋对上卿越的眼睛，问道：“你眼睛为什么是紫色的？这个总不会也不能说吧？”

　　卿越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天生的。”

　　宣凌又道：“那你身上的煞气呢，也是天生的？”
　　卿越冷漠的脸上终于惊起了一丝波澜，眸光微深，语气冰凉：“你能感受得到我身上的煞气？”
　　煞气确实是天生的，但卿越在九重天的三万多年里，除了帝君白珩和百草神君君子明，再没人能感受得到。
　　而现在，宣凌竟然在问他煞气是不是天生的。

　　宣凌一怔：“所以你的煞气确实不是谁都能感受到？”
　　宣凌本来以为水初元感受不到卿越身上的煞气是个意外，却没想到……他能感受到才是个意外。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之中都带上了一丝戒备。
　　他们有着太多的秘密，一旦被划开了一道小口子，整个人就犹如惊弓之鸟，警惕而小心地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我得离这个人远一点。
　　于是两人同时动了，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分别挪了一小步。
　　挪完之后又看向对方，才发现对方居然也动了。

　　卿越：……
　　宣凌：……
　　打架打得没什么默契，怎么其他的事上就总透着一种诡异的同步感。

　　后来两人也没再互相试探互相伤害。
　　宣凌沉默着回忆起那个镇压点的图案，那图案给自己第一眼的感觉非常陌生，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直觉却告诉他，那就是镇压点的标记图案，就是他五万年前亲手画下的图案。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就像是你明知这个图案是你自己亲手画下的，却对它的样貌一点印象也没有。
　　宣凌抬手揉了揉眉心，我大概是真的活得久了忘性大。

　　只是这个图案的出现……
　　让宣凌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着，不知祸福。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站到了傍晚。
　　忽地，宣凌轻轻皱着眉头，朝着某一个方向望去，而后再悄悄地看了一眼卿越。
　　后者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半瞌着眼，周身跟笼罩着一层结界似的，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扰我者死”。

　　宣凌清了清嗓子，笑弯了眼，朝着卿越问道：“你饿了吗？”
　　语毕，卿越向他投来一个审视的眼神：“我记得神不会饿。”
　　别企图搞些什么小动作。

　　但不搞小动作是不可能的。
　　宣凌目光诚恳，郑重其事道：“可是我馋了。”

　　说罢，宣凌转身就走，感觉到卿越并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才扔下一句“我很快就回来”，然后就离开了。
　　宣凌倒不担心卿越真的跟过来，他若真的想藏，三界中没人能找到他。

　　路过拐角时，宣凌偏头用余光瞥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垂眸不语的卿越，这人的反应实在不大对劲，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后宣凌还是一个瞬移消失在了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