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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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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器室内灵火烧得很足。
墙壁和空气都被躁动的灵火熏染成滚烫的红色。在各个一丈见方的小室内，不少分支子弟正在用灵力反复捶打淬炼工作台的各类铁块。本该是喧闹无比的场景，却由于各个小室内都安置了隔音寂谧符，而显得无比安静。
广阔的炼器室内一时间只能听见灵火窸窣燃烧的声音。
祝瑭元在一角摆弄各色材料。忽然听见脚步声，他抬了头，很兴奋的和祝玖说：“小少爷！你看这个！铮鏦！传说是星子陨落时与灵脉碰撞才会诞生的矿体，也有说是天外陨铁。我没想到烟渚也会有。这个很难得的，与炁纹的适配度也很好，既能打造成最好的防御衣甲，也能打造成最好的攻击法器。你看！”
祝玖将这块触感温润的陨铁握在手上。
它似乎还残留有在宇宙陨落时的温度。
铮鏦通体漆黑，但在光芒下却有异常璀璨的偏光，确实像是星子。
在黑夜中安静且瑰丽的星子。
祝玖勾了勾唇：“行，那这个我就没收了。”
祝瑭元：“欸——！”
祝顼灵笑道：“放在烟渚或是交在汤圆儿你手上，都不如交给小少爷呢。毕竟，宝剑赠美、咳咳，宝剑赠英雄嘛。”
祝玖：别当我不知道你想说的是“美人”。
不过他倒是没有深究，只当作没听见。
祝珒神色微动，道：“祝莲舟和祝屹出府了。”
祝玖点了点头。祝瑭元“啊”了一声，问：“小少爷是在额外关注祝屹……？不对，是在关注祝莲舟？”
祝顼灵要敏感一些：“祝莲舟有问题？”
祝玖：“对。”
祝瑭元略一思索，茫然道：“他有问题吗？我和他有聊过，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他……感觉做派挺好的，最多是稍微软弱了一些。并且我也查了他的过往经历，没有什么问题，确实同祝屹所说的那样，为人善良单纯，顶多是常常被卷入麻烦中。他之前也没有撒谎，在攸皋大比上，他确实招惹上了贺家人。似乎那个贺家分支的子弟一直在纠缠他。”
祝玖说：“有几个破绽。乍一眼看，他确实没什么问题，从小到大都干干净净，即使他出身不怎么样，麻烦也总是会找上他，可是他最后总是能享受到超出他身份该享受的东西。例如这次攸皋大比，以他的修为和血脉，本该是没有参加大比的机会的。”
祝珒笑道：“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发生过别的事情吧。”
祝玖颔首：“他能有现在的待遇，一路上遇到的贵人不少。比如他还在稚岁时，他的嫡兄给他分享了心法和炼器课程。后来他大房的堂兄给他引荐到了东三支的祝屹——不然他们也是没有一起长大的机会的。同时在他修炼过程中，也不缺有外家族的朋友给他送一些炼器的天材异宝。不过奇怪的是，祝莲舟的这些贵人，最后的结局都不是很好。”
祝珒听了，脸上依旧带笑，只是话语也淡了下来：“看来无论是在哪里，人心都是一样糟糕。”
祝瑭元尚还在云里雾里，被祝顼灵悄悄掐了一把，也没再开口问了。
祝玖笑道：“祝莲舟想要进学府，却没有进学府的资格；但是这个资格，祝屹却有。所以呢，我想要看看，祝莲舟会不会做出些什么，让祝屹也踏上那些‘贵人们’的后尘。”
祝瑭元一愣，忙问：“那我们要不要去帮帮祝屹？万一他出事了……”
祝玖说：“汤圆儿你就别去了。你去找宴息伯伯，让他不管用什么借口什么方法，把烟渚城主府的所有从事，政陟使与宗史都聚集起来，严防他们到外走动。顼灵师妹，你也帮汤圆儿盯着一些，用我给你的那件闲窥镜，还有在府里鬼鬼祟祟四处乱逛的，先标记下来。”
祝顼灵与祝瑭元对视一眼，清脆道：“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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菰蒲湖，湖心亭。
烟渚多水雾，菰蒲湖湖面辽阔，水上轻烟缭绕，隐约可见远山如黛。
湖上也无轻舟也无人，只偶有一只水鸟轻点水面，再向着天际飞去。
祝莲舟双手托着下巴，晃荡着双腿，眉头紧锁，眸中雾气萦绕，尽是愁态。
祝屹站在一旁，焦心似焚，却不知从何劝起，只能在一旁抓耳挠腮。
祝莲舟轻声道：“阿屹，祝小公子认定了我心性不好，你……你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
祝屹忙道：“怎么可能，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最是清楚你的心性不过。小少爷、小少爷不过是与你不熟，才产生了一些误解，只要你与他多多相处几天，他就会知道你并非心性不良之人的！”
“是这样吗……”祝莲舟喃喃，随即又惨然一笑，“可是，我既已无进学府修行的命，又怎么可能会与祝小公子相熟？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我本就是远房分支的庶子，仙家血脉淡薄，修行到这个境界已经是你多年扶持的结果了。我早该认命，早该知道我和你们，和祝小公子本就是云泥之别。只是阿屹——”
他转过头来，一步步走近祝屹，脚步轻晃，漂亮的瞳眸里全是漫溢的泪光。这一幕伤心动魄的模样，看得祝屹心中一恸。
祝莲舟道：“明日一别，你赴学府，我归腌臜。修行之道本就漫长，你我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阿屹，我舍不得你。”
祝屹动容。
祝莲舟静静地攀上祝屹的手，两人一时间靠得极近。祝莲舟昂首看着祝屹，声音细不可闻：“阿屹，你别动。”
祝屹似有所感，浑身都僵直住了，他抿了抿唇，极紧张的模样，想要后退躲避，却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祝莲舟投入了祝屹的怀中，将头靠在祝屹胸膛上。
祝屹：“莲舟，我、我只把你当朋……”
“嘘。”祝莲舟说，“我知道，你不要说出来，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只要这个了。”
祝屹呆呆的，就真听话地不动了。
祝莲舟：“阿屹你一直都很照顾我，也一直在帮我。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竭尽所能帮我要到。阿屹，我太想进学府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祝屹：“我、我想帮你的！你别冲动，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
祝莲舟笑了一声，道：“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后退一步，祝屹就仿若失去了支撑一般，轰然摔倒在地。
祝莲舟歪着头，俯视着昏厥过去的祝屹。
他的脸上哪还有忧愁与无辜，哪里还有柔弱与单纯。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一派冰冷。
祝莲舟面无表情地将眼泪擦拭去，在祝屹身边蹲下，柔荑一般的手指轻柔的触碰上祝屹的面容。
“阿屹，我知道你会帮我的。”他道，“让我代替你进学府好不好？我会珍惜你的这具皮囊的，我也会好好地成为‘祝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你被换魂了。祝莲舟那么可怜，祝小公子把他的唯一一条生路斩断了，他伤心欲绝，只能投湖而死了。而我会代替你，让祝屹一路荣华，最终活得潇潇洒洒。这就是我给我们写的结局，你喜欢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黑匣子。
匣子材料特殊，似木又似铁。祝莲舟缓缓将匣子打开，取出里面一支暗金色的换魂铃。
换魂铃以一根漆黑的木棍串通上头的金属圆轮。圆轮上刻画了难以辨认文字镌刻的符文，同时也连接着垂下来的一枚小小的铃铛。
祝莲舟知晓，手执换魂铃时，轻轻一摇，上方的圆轮即会汩汩而动，同时牵动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声。
他亦知晓，在前备条件都准备充足的情况下，只需要晃九九八十一下换魂铃，他就会是祝屹，而不再是孱弱无助的祝莲舟。
他正欲摇晃铃铛，易变骤生。
一枚小石子从右侧猛然飞出，击中了祝莲舟的手腕。
小石子裹挟着凛冽的灵力，这一下打得又重又痛。祝莲舟惊呼一声，换魂铃脱手而出，摔在面前的地上。
祝莲舟慌忙要去捡。只是石子显然是击中了穴位，右手又痛又麻，一时间竟失去了知觉。
祝莲舟一咬牙，探出的手却猛地被一只穿着锦靴的脚踩住，祝莲舟一抬头，便看见祝小公子那张极为漂亮的脸正对他似笑非笑。
“你写的结局？”他冷嘲道，“确实挺不错。我看也别横加什么变故，你先去湖里泡着吧。”
祝莲舟来不及张口说出一个字，便被一股大力猛然掀进了冰凉的湖中。
祝玖拍了拍手，检查了一下祝屹的鼻息，又有些嫌弃：“你倒是活该。都说了你瞎，瞎子何必到处乱跑呢。”
祝珒道：“小玖，过来，看这个。”
他将换魂铃捡了，递给祝玖看。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凝重了下来。
祝珒道：“这个东西，绝非是祝莲舟以个人之力能持有的。”
“……”祝玖道，“我现在就得去查查祝莲舟所居的院子。”
或许阴谋布筹就像是一件绣有精致刺花的锦囊，一旦钻出线头，整件绣品也就如抽丝剥茧一般地摊开了。
祝莲舟的屋子似是被人翻动过，在最明显的地方放着一小瓶紧紧密封着瓷瓶，瓷瓶附着的纸条上的笔迹很熟悉，写着“秘魔毒，小心些。”
祝玖愣了一愣，飞快地跑出房内，似有所感的四处张望。
院中空空荡荡，阴天散漫的光将周围草木都滤了一层灰蒙蒙的色泽。几只灰白色的椋鸟从枝头呼啦啦地飞往天际。
瓷瓶上似乎还有上一个人握过后残留下来的温度。
这几日来似有似无跟着他的视线也彻底消失了。
祝玖有些茫然。唯一的答案就藏在他喉咙间，但是祝玖却偏偏不敢去选择。
可是，如果不是危宿……那还可能是谁呢？谁有这种本事，在祝家的地盘行踪匿迹到逃过祝家的眼睛？
如果是危宿——
祝玖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暗处的眼睛是带着审判来的。结果好巧不巧，这几日的祝玖都太过嚣张。怕是这等嚣张顽劣的样子，都落在危宿眼里了吧。
他心中多少不快，拿着瓷瓶子忿忿去找祝莲舟取口供了。
……于是在这一天，善于伏低做小察言观色，也总是能很容易取得上位者喜爱的祝莲舟，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祝小公子的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危咻咻是很谨慎的，出手前一定要长时间观察！
啾啾：真的？
危咻咻：……我若贸然出现，你是不是又要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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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莲舟就彻底下线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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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完肾宝后，上一秒：我可以！起码我应当试试！
下一秒：我不行了，榨干了QWQ
拧一拧挤一挤榨一榨，一株鲜活的蒹葭就这么变成了蒹葭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