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我只想回家!!》糖Seven

236、始末·六

　　‘伽伽，你怎么在这里哭呢？’

　　看见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腿的儿子，莉卡蹲下来轻声询问。

　　‘他们不喜欢和我一起玩……’小孩吸了吸鼻子，眼睛红得不行，看起来委屈极了。

　　‘每次我和他们一起，总有人因我受伤，我提醒过他们不能走河边，不能从花台下过去……呜……’

　　莉卡抚摸儿子的发顶，然后移动到腋下轻力将他抱起来，柔声拍着小伽尔的背：‘伽伽只是担心大家，而大家则是因为伽伽的担心过于惊讶，并不是讨厌你哦。’

　　他打着哭嗝：‘为……什么会惊讶？’

　　莉卡笑了笑：‘因为伽伽心思细腻，是个温柔的孩子。’

　　她总能看见儿子照料那些缤纷多彩的花圃田，提着小小的水壶，带着除草的小铲子，乐此不疲。

　　莉卡知道伽尔很喜欢花，那双眼睛在看见喜爱的事物后，眼睛闪着光芒，欣喜之情溢于言语。

　　‘真的吗？’

　　‘那当然啦，伽伽你是最棒的，走吧，我们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好。’

　　…

　　外面淅淅沥沥，雨水富饶，水洼遍地，叶茎透亮，蛙声一片，啪嗒啪嗒。

　　‘伽伽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如果要出门的话还是等雨停了比较好哦。’莉卡看着他站在门边，眺望门外的世界。

　　小孩回头，伸手指着门外：‘大家说外面很冷。’

　　莉卡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然后看见几只无害小魔兽，连带树梢上的鸟雀。

　　她知道儿子能和动物魔兽交流，并没有感到奇怪，反而摸了摸他的头：‘那你和大家说一声，妈妈去拿毛巾。’

　　小伽尔眼睛亮了亮，开心道：‘谢谢妈妈!’，然后他朝着门外叫喊：‘你们稍等一下哦!’

　　打理好羽毛的小鸟站在桌上，轻啄小孩手里的面包，小伽尔笑了笑：‘是不是很好吃？妈妈做的嘿嘿~’

　　小兔子小狐狸以及一些毛茸茸凑在他身边，仿佛取暖一样的动作让一旁的莉卡笑出声。

　　‘伽伽是暖炉呢。’

　　‘嗯？’

　　………
　　……

　　他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然后环顾四周，顿了许久回望身后的神殿。

　　‘唔……还没有好嘛……’

　　小伽尔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呢喃着刚才的梦，哪怕突兀醒来，他也没觉得有多失望。

　　他活动会僵硬身子然后继续坐在阶梯上，仰望头顶明亮的天空等待着，但是在不久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瞳孔由最初的温和逐渐凝固成霜，带着惶恐。

　　‘妈妈？’

　　格瑞见他猛地起身，离开神殿阶梯，往来处的方向奔跑，一时间不知为何。

　　时间调回三个小时前，这一晚的迪维诺族按照日常生活习惯依次回到家中，准备结束今天的生活。但在日落的时候，从太阳沉没海面的那一刻起，不知名的黑雾宛如潮水一般覆盖海域，连绵起伏。它们像是有生命一样，席卷这颗星球。

　　奥瑞兜着和小伙伴摘的果子正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不远处海面的夕阳被深谙的色彩覆盖，无光无影。他察觉不太对劲，发觉那片颜色愈来愈近，似乎是朝自己这边而来。
　　就在原地顿住的几秒内，身旁传来痛呼呜咽，奥瑞侧头一看，自己的小伙伴面目狰狞，脸色宛如死人一样的白，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的果子摔得稀烂。

　　‘奥瑞……救我……’

　　干枯的手臂伸在空中，连同失去生命的主人一起在不久后化为灰烬。

　　他万分害怕地注视那堆和大地相似色彩的灰土，然后看见灰土中钻出几条黑色、宛如树根一样的东西朝自己扑来。

　　‘不……’

　　眼角因疼痛流泪，被绞紧的身体因那股巨力漫出殷红，像鲜花一样滴在大地上。眼前的景色逐步散去，像消失的光融在黑暗里。
　　他想抬手呼救的愿望在下一秒，连同身躯一起碎掉，被树根吸收。

　　【劣质品……不好吃。】

　　同一时间，迪维诺星球各地都出现了黑色树根，有的缠绕森林，有的融进大地，有的化为泡影，不断抽离活力。它们走过的地方一片焦土，裂痕遍布，枯死的树干脆碎，水源干涸，死寂的大海浮出大小不一的生物尸体。

　　刚从神殿下来的大祭司察觉这一现象的发生，就知道魔物突破上古封印，将要苏醒。

　　焦急的族人见到他回来，痛苦万分，泪流满面：‘不是说还能再撑一段时间吗？现在……现在怎么办啊大祭司!’

　　迪维诺星球的人知道魔物的事，除开一些年纪较小的孩童外，几乎所有人都清楚这颗星球将要面对的处境。

　　老人回眸看了眼坐落山上的古老神殿，瞳孔闪过一丝红光，他回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大祭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加固封印的力量还未被赐予吗？’

　　魔物无法被消灭，哪怕杀死众多数量，也会在世界的某处重生，再度袭来，这是世界的一部分。所以神灵在很久很久前将这些怪物的部分核心封印在此，但由于世界自主成长，它开始拒绝神灵的意愿，分崩离析四处发展，神灵介入不能。

　　大祭司皱着眉，苍老的面容悲痛欲绝：‘创世神……已经不再眷顾我等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在神的眼中，我们只是用来取乐的棋子罢了。’

　　‘……’

　　烈火灼烧空气，焚毁这片被神眷顾的土地，以及被祂中意的族群子民。大火连绵，鲜血不断，房屋化为废墟，魔物吞噬着生命，肆意破坏，戏谑眼前渺小的人类。

　　老人紧握权杖，胸中的情感仿佛要撕裂他一般，剥夺呼吸。他痛苦半跪在地，注视眼前黑与红交织的场景，脑海里不免想起被他送上神殿的少年。

　　对不起……伽尔……但是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

　　为了迪维诺，我必须这样做……哪怕我形神俱灭，被族人唾弃，背叛先烈，我也不在乎……

　　我必须……必须………

　　空中弥漫着血腥，惨叫不断，废墟遍地，被怪物侵蚀肆虐的星球在这一刻成了人间地狱。毁坏的建筑伴随鲜血淋漓的人影进入魔物的血盆大口，尖牙利爪，异变的魔兽从各处冲出，攻击眼前的活物。在不见停的屠杀中，血流成河，大海倒映着殷红的天空。

　　看着曾经欢声笑语、深爱的土地变成如今满地狼籍的焦土，大祭司走在混乱街道上，视野里不断出现遍地的族人。他们移动不能，就那样趴在那、挂在那，被黑色的怪物吞吃入腹。

　　直到眼前出现一团黑雾，老人才停下来，抬头看着庞大的肇事者。

　　【他在哪？】

　　‘不知道。’

　　【哼……你以为让他逃走，他就会安然无事了？】

　　老人没有动作，魔物也没生气。

　　【如果他知道你是迪维诺灭族的主导者，他一定不会原谅你这个罪人。】

　　‘如果成为罪人能让这可笑的使命终结，那也无妨。’

　　赤红的双瞳冰冷不已，老人也不惧怕眼前的魔物，他似乎早知道自己结局如何。

　　‘魔物破开封印是必然，迪维诺的灭族是必然，上百代特异点的出现也是必然。’

　　‘你们该死，我也该死，而神……最该死!’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老家伙，至于他，就算你藏了起来，他总会出现在我等面前，然后……】

　　【继续和那上百代一起沦为棋子。】

　　【他逃不掉的。】

　　‘大祭司!’

　　【哦？】

　　一身狼狈带伤的女人看见老人将被吃掉那刻，元力化作水盾，挡住魔物的攻击，同时用水绳将大祭司拉回来。

　　‘您不要命了吗!？’

　　被她扶起的老人咳嗽道：‘你怎么在这里？’

　　‘先不说这个，伽伽他还好吗？’

　　‘有结界在他很安全。’

　　听闻儿子情况后，莉卡松了口气，笑了笑：‘那就好。’

　　【居然还有活口，不过……这血的味道和他真相似，你是他的亲人？】

　　莉卡没想到魔物会人言，她看了眼大祭司，对方道：‘它们在找伽尔。’

　　‘退一万步来说，伽伽还未通过试炼，你们这群怪物为何……’

　　【呵，这得问你们亲爱的大祭司，是吧老家伙？】

　　莉卡愣了愣。

　　老人抓紧莉卡的手腕：‘抱歉。’

　　‘大祭司……’

　　‘为了终结这场神的游戏，我不得不这样做……哪怕会面临制裁，我也绝不后悔。’

　　她看着昔日庄严虔诚敬爱神灵的老人，如今憔悴沧桑，瞳眸里的憎恨化为实体。

　　‘整个迪维诺族被所谓的使命桎梏许久，我的父亲……上一代大祭司也见过不少。’他抬眸看着她：‘莉卡，你能体会吧。’

　　她知道，在看见那条挂坠毫无征兆出现在刚诞生的儿子怀里时，她就知道了。虽然那个月牙没有获取认可的印记，但莉卡很清楚，儿子的命运已经注定，注定逃不掉所谓的使命。

　　怀孕期间，她的丈夫……也就是伽尔的父亲，因为某次封印松动，蛮横的力量使大地皲裂，她很爱的那个人就这样伴随塌陷的山石去世了。
　　所以她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儿子身上，尽可能减少没有父亲陪伴所带来的悲伤。

　　伽尔虽小，但他很细腻，或许是天生能力问题，又或许是神赐予，他能感知到周围人的情愫。虽然不解，但他知道，妈妈很担心他，所以他不会过问。很多时候只有在太难过时才会和妈妈提及心中的感触，因为他不懂，他不知道怎么解决与发泄。

　　莉卡也是看他太小，又加上族群，很少说起丈夫的事情。

　　对大祭司来说，族群就是他的家人，所以在族群亲自毁在自己手上那刻，她能明白大祭司的感受。

　　那该有多痛苦啊……

　　‘莉卡，后人所言如何，都不能损害迪维诺的骄傲，即使因我覆灭，我也不容许迪维诺一直被神玩弄！’

　　【你总说你最爱你的家族，那为何还要留下他一人苟延残喘存留于世？将这些东西全部堆在一个小孩身上，你就不觉得良心很痛吗？】

　　大祭司顿住了。

　　‘不可以!不能听它们所言，大祭司!’

　　【人类啊，渺小，又弱，老爱做这些无聊的举措。当真相浮出水面，昭告世人那刻，他将是战乱的主导者，和摧毁这颗星球的你一样。】

　　‘不……不是这样……’

　　‘大祭司冷静，不要听它的话，言灵在干扰你的思想，别陷进去!’

　　莉卡捂住他的耳朵，但并不能阻止精神入侵，她焦急愤懑，可她什么也做不到。

　　黑色影子从地面涌出，像绳索一般缠绕着莉卡，将她拖离老人身处位置。

　　‘放开我!您不能听信魔物的话大祭司，可恶……’

　　她痛苦仰着头，身上的黑色刺入皮肤，血液流失，大脑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挤进。

　　‘唔！’

　　【那么，让我们期待一下，接下来的剧场，肯定会非常有趣。】

　　莉卡拼力清晰视线：‘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神定会……啊!!’鲜血顺着筑牢的黑色流在地上，形成一小片血泊。

　　【是啊，神会带祂最喜爱的棋子来到我们面前。】

　　语毕，莉卡挣扎的身子突然顿住动作，她好像听见了脚步声，就在不远处，正在向这边快速移动着。
　　掺杂坠落物与焚烧声响的环境里，出现清脆的异感，在这片只有她和老人的废墟中，还会有谁是活着的呢？

　　不要……千万不要是你……不要来……求你……求你……不能来……

　　在魔物戏谑的声音里，她看见了那个身影，视线里出现的废墟中、烈火狼藉处，站着让她如今绝望的人。

　　小小的少年擦着脸上的血迹，握着不知从来找来的断枪。他站在沙尘腾飞、尸体遍地的十字路口，一身战斗痕迹和浸染的鲜血，稚嫩的面容伤痕遍布，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瞳孔犀利无比。

　　那尖锐布满杀意的视线在落到莉卡身上时，像断掉的线瞬间散去，与此同时，胸腔怒意弥漫，逐渐失去控制。

　　‘妈妈!!’

　　‘伽伽……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算是来了，我们可太想见到你了，小伽尔。】

　　魔物那赤色的瞳孔泛着喜悦之情，语气也有些控制不住。

　　他握着断裂的武器，咬牙切齿道：‘你对我家人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他们不都好着吗？】

　　魔物像换了性格似的，不紧不慢和他聊天。

　　‘放开他们!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好好好，放开放开，你高兴就行。】

　　他不信任眼前的怪物，早在之前，他就知道这个家伙和那个声音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怕看着莉卡和大祭司被松开，魔物比划着，站的老远注视他，小伽尔也不曾掉以轻心，十分警惕。

　　【哎，我站这么远，总行了吧？你这样敌视我，我好难过哦。】

　　他没说话，试探警惕怪物动作，缓缓朝莉卡的方向移动。

　　魔物没有反应，只是用打趣的视线注视那个小家伙，果然无论怎么看都让魔物很满意啊，虽然才那么小一只哈哈哈哈，神这次选择的，比之前好到哪去了。

　　他走近一看，那个漂亮又温柔的女人如今一身伤，血迹模糊了皮肤，鲜艳的刺眼，他刚想开口就被莉卡骂了。

　　‘为什么要来!你不该来这里!为什么不听话啊伽伽!你应该待在那，等候迎接，而不是抛弃一切跑来这里!’

　　这不是第一次被教训，但确实第一次莉卡情绪最不稳定的，愤懑又悲伤的情感从那边传递过来，让他清醒了头脑。他没有哭，只是伸手抱住妈妈，视线坚定。

　　‘对不起妈妈，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丢下你，丢下所有人自己一个人离开。

　　最开始我知道这一去很难回来，但我还是想在走之前再看你一眼。可是当我听见你在叫我，在呼唤我的时候，我明白，我走不了，不是因为妈妈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喜欢这里，喜欢这个故乡。

　　‘伽伽……你要妈妈怎么办……’

　　‘我不想离开你，离开你们……’他控制不住眼泪，紧紧抱着眼前的人。

　　‘你得走，伽伽……离开这里……’

　　‘妈妈……’

　　【我倒是觉得你该回来哦伽尔。】

　　闻声，他松开莉卡，瞪着那头怪物：‘如果不是你们，就不会变成这样!’

　　【哎呀，这你就冤枉我了。我们来这里只是找你，其他人如何和我们没关系。】

　　小伽尔愣住了：‘只是找我？’

　　【对啊，你跟我们走，他们自然不会变得如此。】

　　‘不，不是这样的伽伽!’

　　她看见儿子侧目望着自己，瞳孔带着悲痛：‘妈妈……’

　　魔物刚想开口继续进攻时，一道蓝色亮光罩住它，它回头看着那个人：【老家伙，还没死啊。】

　　‘大祭司!’

　　老人咳着血：‘傻孩子，你不该回来的……’……真没想到伽尔会突破神殿结界。
　　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老人的计划落空，他很痛苦，实在不知该如何，但考虑到要做的事……

　　‘既然如此，只能这样做了。’

　　【老家伙，你困不住我。】

　　‘呵……’

　　魔物见他在那画着什么术式，发觉熟悉的符文后它有些动摇:【你疯了？】

　　察觉大祭司想法的魔物撞击结界，试图破除桎梏。
　　由于这东西是权杖发动，带着一小部分神的力量，天生压制它。

　　【哼，既然你找死，那就给我去死吧!】

　　放动术式的大祭司感受一股蛮横又沉重的力量在身体上游走，灵魂分裂，他目眦欲裂，浑身充血。巨大的压迫感破坏内脏与细胞，老人七窍流血，身下一片血泊，挣扎一会，他还是失败了。

　　倒在地上的人影用一种奇怪的姿势起身，‘他’看着手心里血，伸舌／舔了一口。

　　【嘁，老不死的。】

　　‘你想干什么？’

　　看着朝自己来的人影，小伽尔知道这不是大祭司，他被对方一手拽起来的动作吓到了，莉卡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伽伽!’

　　‘唔……好痛……’手上的力度很大，小伽尔有些承受不住。

　　【我玩够了，只要你听话，不会对你怎样，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你玩，但不是现在。】

　　‘放开他!!’

　　小伽尔挣扎着，忽然，他听到一个声音，眼睛顿时亮了亮：‘大祭司？’

　　嗯……

　　【？】

　　‘大祭司是你吗!？’

　　……是我……

　　‘怎样才能干掉他？’

　　察觉波动的魔物咬牙切齿，它发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的举起来：【老不死的，居然还有意识么？】

　　……我有办法……

　　‘要怎么做？’

　　小伽尔看着眼前那个人，虽然被魔物操控着身体，自己被抓着手腕，痛得不行，但只要有能打破这个局面的办法，他相信大祭司。

　　……真的都可以吗？

　　他被放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小伽尔从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看见了悲伤。

　　‘我相信大祭司。’

　　……对不起，伽尔……真的很对不起……

　　他刚想问为什么要道歉的时候，身上一股剧痛，眼前景象开始模糊起来，滚烫的鲜血从胸口喷出，溅到那人身上。

　　‘诶？’

　　控制不住的身体朝后面仰去，在倒在莉卡怀里的恍惚间，他看见大祭司的右手闪着黑色的光。

　　好痛……呼吸不能……

　　‘伽伽!’

　　莉卡见他胸前一道见骨的痕迹，和那不断冒出的殷红，连忙撕下衣服止血，可无论怎样都无法控制血液流失。

　　【老不死的，你干了什么!？】

　　意识的碰撞让魔物头脑晕眩，待它回神才看见少年被自己右手化作的黑色锋刃砍了。

　　它觉得这老家伙疯了，立马从他身体里离开，飘在那注视将死之人。

　　它很生气，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居然能操控它的能力，而且还把小伽尔砍了，看那出血的情况，多半都……

　　魔物无法治愈精神伤害，那一砍，不仅造成肉／体上损伤，连带小伽尔的精神一起重创。

　　任务失败，看来只能等下一个了。

　　魔物离开原地，朝另一个方向飞去，大祭司因魔物的力量灵魂撕裂，趴在那死在他最爱的这片土地上，带着得逞的笑容。

　　不久后，莉卡听见头顶传来的声响，她抬眸一望，无数黑色怪物翱翔着，逐渐落地，寻找神殿的踪迹。对它们来说，神殿是必须要摧毁的东西，因为那里记载着和它们有关的历史，还有就是扼杀神的念想。

　　——你所爱的世界要消失了。

　　……

　　莉卡别无他法，只能将希望放在神殿上，她抱着小伽尔忍着身上的伤朝山上的神殿跑去，但由于伤势过重，她只能在山脚下停住。
　　眼看魔物就要来这边，她想到以前那股封印魔物的力量，如果能引爆的话，或许能除掉这些怪物。

　　如果不这样做，神殿会毁掉，伽尔也……

　　不行……必须要保护神殿……那是普通人唯一能联系上神的媒介。

　　她要让儿子活下去。

　　‘妈妈……’

　　‘伽伽!别说话，妈妈送你去神殿……’

　　小伽尔瞳孔已经失去聚焦了，气息非常微弱。

　　‘……’

　　‘你会没事的，妈妈会乞求创世神，祂一定能救你!’

　　‘但是，你要稍微等妈妈一下，妈妈一会就回来。’

　　封印的地方和神殿相反，只要她启动那个术式，魔物就会被引过去，到时候伽尔就有救了。

　　‘一定要等我回来，好吗？’

　　‘妈妈，我困……’

　　‘想想妈妈给你讲的故事，你还没想出答案呢，乔尼为什么玩得那么晚还没回家呢？’

　　‘乔尼……唔，好……我想想……’

　　‘好，妈妈马上回来!’

　　莉卡将他放在一个大罐子里，用东西遮住，画了术式掩盖伽尔的血味，然后就朝反方向去了。

　　原本魔物快要到达神殿，在攻击前察觉拉扯感触，曾经被封印的怨恨再度袭来，立即换了目标攻击。站在悬崖上的莉卡瞧见成功后顺着小路离开，但却碰上了一头黑龙。

　　【伎俩无趣，死吧。】

　　看着迎面的黑暗，莉卡闭上眼睛。

　　……伽伽，妈妈要食言了，但妈妈爱你，很爱很爱你。

　　所以……对不起……

　　另一边的小伽尔靠着罐壁，在莉卡说一会回来后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

　　妈妈，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

　　乔尼玩的很晚回家是因为他没有听话，所以回家挨骂了。

　　而我，也没有听你的话，等待你的归来。

　　但请相信，我真的很爱你，妈妈。

　　和乔尼一样，很爱很爱他的家人。

　　伴随封印力量的波及，迪维诺星球各地都出现了金色光柱，炸裂的碎片像纷飞烂漫的花海神殿，连同山上的古老一起一同埋葬，那夺目耀眼的光倒影在暗沉的宇宙大海中。

　　再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