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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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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的城门,肃立的士兵,让谢淘儿愣愣地看了好半天。
“这便是梧州城了么?”谢淘儿眨眨眼,看着她旁边的谢茗这样问道。
“是的。”谢茗点点头。
“这里……和西乐城不太像……”谢淘儿皱了皱眉,相比之下,西乐城显得要随意很多,她记得她、爹爹和哥哥一起出城门的时候,那些士兵还和他们打招呼呢。这个地方的士兵却是一个笑脸也没有。抬头看去,正有个老人家担着柴火要进城门。那两个士兵拦下他,仔仔细细从马背上摔下去。
“呵呵,好搞笑,真像前些天做的那个喷火鸡。”谢淘儿笑得弯下腰。吓了谢茗一跳。
谢春秋看看她家闺女的表情,又看看那个已经开始心口碎大石的表演,朝天翻了翻眼睛,这么个没教养的丫头真是他的女儿?
“哎呀。”谢淘儿捂着眼睛扑进谢茗怀里,谢茗赶忙抱住她拖到自己的马上,这样下去,他会不会未老先衰啊。“哥,那个人好残忍啊。”
谢茗不明所以,只好看向他爹,他爹抬了抬下巴,手上一指。原来是心口碎大石啊,谢茗松了口气,刚才看那个脖子挂铁球的不是不害怕嘛。谢茗好脾气地拍拍谢淘儿的肩膀:“好了,淘儿,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谢淘儿依旧不睁眼:“那么大的铁锤捶下去。”
“真的没事,不信你自己看。”谢茗努力把死抓着他不放的谢淘儿掰出自己的怀抱。
“不要不要。”谢淘儿扭个不停,坐着的马匹不安分地打着响鼻。谢茗不敢再拉她,只好认命地拉好缰绳:“那我们走吧。”
“嗯嗯。”谢淘儿使劲地点头,谢茗无奈地抖了抖缰绳,“驾”地一声开始跑起来。谢春秋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一只手控好自己的马,一只手拉上谢淘儿的,眼珠子四处转悠,不时地往人群里盯着他的女人们抛个媚眼。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是不是觉得我人老珠黄,所以想要去勾搭外人了?”猛地一个女声传入谢春秋的耳朵,谢春秋吞了吞口水,不是吧,难道他家的苏婉柔跟来了?紧张地四处望了望,没人。谢春秋松了口气,他们家婉柔的功力已经强到这种地步,看来他是无翻身之日了。
“爹,你快点啊。”谢淘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谢春秋“哦”了一声,赶忙跟上,将其余的人甩到了身后。
贺翌身穿白衣,一头黑发披在背上,手里拿着一把青玉作骨的扇子晃悠着。
“公子。”小胖靠近贺翌一些,小声地说道:“那边又有两个姑娘盯着你看呢。”
贺翌将扇子一收,微微一笑,那一双桃花眼就透露出无限的风情来。那两个姑娘立马红了脸,低头掩饰。贺翌靠近小胖的耳朵,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知道你公子的厉害了吧。”
“是。”小胖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公子才十二岁就到处招蜂引蝶,与那个人们传说的北方武林群首的谢春秋有的一拼。
贺翌倒是没猜到小胖想了那么多,自顾自地迈着步子往前走,这明阳城逛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真是有点无聊啊。
“公子,前面有个茶馆,我们进去吧。”
“也好。”贺翌收回脚步,这茶馆里的是非最多,听听倒也有趣。
“我上个月去了趟梧州城,见到那个传说中的谢庄主了。”有人在茶馆中央大声说道:“还别说,还真是个人物。”
“哦?你说的是那个可以与贺门主比肩的谢庄主?”
“那是当然,除了他还能是谁。”
“你怎么看见的哟,谢庄主不是在西乐城吗?”有人不相信。
“切,没见过世面了吧。”那人不屑地哼了哼:“上个月梧州城的董家娶儿媳妇,依着谢庄主与董家的交情还能不参加?”
“也是,董家和谢家的交情倒是不错。”
“我告诉你们,这谢庄主和他家少庄主长得都是一表人才啊。”那人颇有点没看够的意思:“谢庄主为人幽默风趣,少庄主也是温文儒雅,真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
“真有这么好?”有人起哄:“能和我们少门主比?”落燕门在明阳城,作为这里的百姓,当然力挺自己人了。
“当然。”那人涨红了脸:“绝对不比我们少门主差。”那人说完这句话,情绪便低落下来:“只可惜……”
“可惜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只可惜,谢庄主风流倜傥却娶了个平常女子做妻子啊。”那人摇摇头。
“你看到谢庄主夫人了?”有人兴趣来了,这浣清山庄的庄主夫人,他们这些外人还真是没见过呢。
“没有。”那人摇摇头:“只不过,我见到谢庄主的女儿了?”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标致?”
“唉,别提了。”那人灌下一杯茶:“我当天差点没呕出来。”
“啊?”
“脸上浮肿,还有半边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根本看不清。”那人嫌恶地皱皱眉:“后来吃饭的时候,居然直接拿着一只鸡腿就开始啃,弄得油乎乎地,不说了不说了,倒胃口啊。”
“……”
“公子?”小胖看了看贺翌,公子脸上的笑意……让人觉得好恐怖?你们,这谢庄主和他家少庄主长得都是一表人才啊。”那人颇有点没看够的意思:“谢庄主为人幽默风趣,少庄主也是温文儒雅,真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
“真有这么好?”有人起哄:“能和我们少门主比?”落燕门在明阳城,作为这里的百姓,当然力挺自己人了。
“当然。”那人涨红了脸:“绝对不比我们少门主差。”那人说完这句话,情绪便低落下来:“只可惜……”
“可惜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只可惜,谢庄主风流倜傥却娶了个平常女子做妻子啊。”那人摇摇头。
“你看到谢庄主夫人了?”有人兴趣来了,这浣清山庄的庄主夫人,他们这些外人还真是没见过呢。
“没有。”那人摇摇头:“只不过,我见到谢庄主的女儿了?”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标致?”
“唉,别提了。”那人灌下一杯茶:“我当天差点没呕出来。”
“啊?”
“脸上浮肿,还有半边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根本看不清。”那人嫌恶地皱皱眉:“后来吃饭的时候,居然直接拿着一只鸡腿就开始啃,弄得油乎乎地,不说了不说了,倒胃口啊。”
“……”
“公子?”小胖看了看贺翌,公子脸上的笑意……让人觉得好恐怖。
贺翌往嘴里塞了口茶点,眯起眼,有点意思,这个谢庄主把这样一个女儿引出来见人,就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吗?还是,……根本就是故意的?那么目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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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秋本来是打算住到董家的,毕竟都到了梧州城了,也算是董家人的地盘了。结果,谢淘儿死活不愿,好不容易出趟门,当然要享受一下住客栈的乐趣。其实也不能怪谢淘儿有这种想法,主要是巧兮曾经告诉她,在客栈碰到过一起精彩的打斗事件,这让没有出过江湖的谢淘儿很是感兴趣,浣清山庄里太过和谐了,连杀鸡这些个事儿都是她偷偷摸摸才看到的。
谢淘儿既然名作淘儿,自然就要对得起她这个名字。一个下午就把客栈里的人闹了个鸡飞狗跳,茶杯里的蚯蚓啦,床铺上的蟑螂啦。总之,在傍晚以前,除了谢淘儿一家,其他住店的人都退了客房,迅速地离开了。掌柜心痛啊,他一枚铜钱都没赚到,全数退还给了住店的人了。
谢淘儿躲在客房里捂嘴直笑,谢茗推开房门进来,无奈地揉了揉谢淘儿的头。谢淘儿两眼一瞪,咬牙切齿的道:“别揉我的头发,揉乱了。”
“怕什么?”谢茗微笑着道:“反正出门以后,你的头发都是我给你梳的。”
谢淘儿万分挫败地耷拉下脑袋,为什么她谢淘儿这么能干(注:会捉蚯蚓啊,毛毛虫之类),就是不会梳头呢?
谢茗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先把桌子上的茶壶盖子打开看了看,再把茶水都倒进四个杯子里,接着将壶里的茶叶都倒出来,用壶嘴翻着看了看,证实没有任何特殊事物后才开始喝倒出来的茶水。
谢淘儿瘪瘪嘴,冷哼道:“这是我自己喝的茶,我还会放什么东西不成?”
“那可不一定。”谢茗淡淡的道。不得不说谢茗现在的脾气这么好,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谢淘儿的功劳,她总是能很轻易地激起人的怒气。
不知道是不是做坏事的惩罚,睡到半夜,谢淘儿醒来,觉得全身发痒,十分的难受。黑漆漆的夜晚,谢淘儿也不好意思去吵醒她爹和她哥,所以只好自己用手挠,结果越挠越严重,谢淘儿看着身上肿起来的红块,眼泪就流出来了。把自己的身子用被子裹紧了,双臂露在外面,忍着吧。睡意总是来得比其他的痛楚快,谢淘儿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早上听到敲门声,谢淘儿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好半晌才记起自己住在客栈里。掀了被子,胡乱地套好衣服,反正她哥待会儿会给她整理的。
打开门,谢淘儿抬眼看谢茗,边转身边道:“进来吧。”
谢茗却是半天没有动静。谢淘儿不悦地回头,难道她这笨哥哥一大早就开始发昏?却见谢茗指着她,结结巴巴的道:“你……淘儿……你……这是……”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谢淘儿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今天还要去董家不是吗?磨磨蹭蹭的,哥,你拿出点少庄主的气势来好不?”
谢茗迅速地跨进屋子,关了门。谢淘儿瞪着眼,看着谢茗从她身边走过,拿了角落里的铜镜过来:“你……你自己照照。”
谢淘儿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再往铜镜看去,接着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客栈。而且据后来梧州城的人回忆,客栈附近五里范围内都可以听到。
贺翌走出茶馆,迎面飞来一颗鸡蛋,他脚步往左一移,后面跟着的小胖便遭了殃。破碎的蛋壳和着蛋清,淡黄一起在小胖的脸上滑过。小胖哭丧着脸看了眼贺翌:“公子……”
贺翌用扇子掩着嘴轻轻一笑,而后整整衣服,淡淡的说了声:“走吧。”
小胖用衣袖擦了擦脸,这滑腻腻的淡黄好恶心。小胖撇撇嘴,为什么公子才十二岁,就有人不停的向他掷物示爱了。最早以前是扔手帕,后来是扔水果,现在居然演变到扔鸡蛋了。
贺翌走在大街上,一双眼睛四处打转,眼光掠过哪处,哪处的姑娘便害羞的低下头去。贺翌却全然不觉,完全无视姑娘们的一片心。
找到了。茶馆右方斜上角有一个人正在往人群里躲着。贺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哼,胆子不小,居然敢用鸡蛋扔他。
那天下午,明阳城里上演了一出人理悲剧。一个长得有几分猥琐的男子不停地往墙角躲,边上站着一群叉腰作茶壶状的女子,她们的言语犹如投枪匕首般,刺得男子体无完肤,最后狼狈地坐在地上,哭红了眼。
谢淘儿看着镜子里那个肿地快连眼睛都看不见的脸,愣是回不过神来。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今天还要和爹爹一起去董家祝贺他家长子成亲,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
“哥。”谢淘儿带着哭腔:“我不要出去了吧。”
“也好。”谢茗伸出手摸了摸谢淘儿的脸。谢淘儿哭着道:“疼……”
“我去给你找大夫。”谢茗赶忙放下铜镜慌慌张张往外面冲,这该不会是中毒了吧。才到门口,就看见谢春秋悠哉游哉的走过来问:“怎么了?”谢春秋刚才也听到了谢淘儿的惨叫声,因为估摸着是这丫头又在恶作剧,所以也没理,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番,才从房里出来看看。
谢茗把他老爹往旁边一推:“爹,你看着淘儿,我去找大夫。”
谢春秋没有防备,差点摔倒,这太损他谢大庄主的名声了,所以谢春秋很是生气地吼道: “你这没大没小的孩子。”但是谢茗已经走远,他自是不会去追了。谢春秋假意地咳了咳,然后撩起袍子跨进谢淘儿房门的门槛。然后,一张猪头脸转过来对着他道:“爹……”
谢春秋吓了一跳,急声道:“谁是你爹,你这孩子咋个乱认父亲呢?”
谢淘儿瘪瘪嘴,哇地大哭起来:“爹,你居然不认得女儿了,你好没良心。你忘了,有一次你和岑叔叔一起偷着下山喝酒,还是我帮你隐瞒娘亲的,你居然忘了。后来啊,你又背着娘亲勾搭山下小村子里的桃花姐姐,也是我帮你瞒着娘的,还还有啊……”
“行了,我的乖淘儿。”谢春秋冲过去,捂住谢淘儿的嘴,谢淘儿唔唔地挣扎。“刚才爹是被吓到……”见谢淘儿眼色不善,立马改口道:“刚才爹是逗你好玩呢,淘儿乖,不要放在心上。”
谢淘儿哀怨地看了看谢春秋,许久才点点头。谢春秋松了口气,这些事情让苏婉柔知道了可不得了。婉柔,其实应该叫金刚才对。谢春秋打了个抖,揉揉谢淘儿的头,还是表现一下父亲的关怀:“淘儿这脸……”谢春秋端看良久,终是忍不住转头偷笑,哇,居然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多好玩。
“爹,你要笑就笑吧。”谢淘儿很是沮丧,初出江湖啊,为什么不可以和她那笨大哥一样留个美名啊。
“不笑了,不笑了。”谢春秋摆着手:“爹绝对不笑了。”结果还是捂着嘴笑得差点缓不过气来。
谢茗带着大夫回来,大夫认真替谢淘儿检查过后,得出结论是这客栈里恐怕是有什么虫子之类的东西,所以向来干净整洁的谢淘儿受不了,过敏,所以才会这个样子。开了一记服用的药方,又开了一记外敷的药方。谢茗道谢,顺便跟着大夫去取药。
谢淘儿诅咒了客栈老板半天,然后嚷着要去评理,最后掌柜的不得已把谢淘儿他们住店的钱都退还给了谢春秋,手里死捏着银子,真的好不愿意放手啊。
捏着鼻子喝完药,又敷了一脸的褐色药膏。谢淘儿看着铜镜里的脸一脸的鄙弃。
“其实淘儿这造型很是特别。”谢春秋在谢淘儿边上打着转:“淘儿,你就这样和爹爹去董家。”
“这样也去?”谢淘儿皱皱眉,这模样她自己都不乐见了,还去见那些个江湖人士?见谢春秋点点头,眼里却饱含着算计的笑意,谢淘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爹啊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丢了你谢家的脸,可别怪我。
董家婚宴过后,江湖上传出一个消息:谢家的小女儿谢淘儿色如无盐,行为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