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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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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这个最近才名远播的才子钟鸣玉居然在第一个关卡就被卡主了,顿时周围人的议论声纷纷响起,看向钟鸣玉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怀疑。
钟鸣玉淡定的朝着众人拱了拱手,不生气也不尴尬,而是低头下头准备将酒杯放入河水中,却被魏瑾素叫住了。
“咦?”魏瑾素缓缓将悬停在半空手的手放下,将笔放在了笔架上,扬声道:“钟才子既然是这首位,怕也是紧张了,不如……”
“……多谢,钟某才疏学浅,不值得姑娘着才子的赞誉。”钟鸣玉转头看着魏瑾素,忽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既然是已经定下的规矩,自然当以规则办事。”
魏瑾素和钟鸣玉的对话就到此结束,其他人也停下了窃窃私语,将目光停留下钟鸣玉的手中。
钟鸣玉从身边取出宫人准备好的干净的竹杯,微微倾身将竹杯放入面前的河水中。竹杯里装着澄澈的酒液,在河水中微微沉浮着飘远。
游戏又重新开始。
魏瑾素看着竹杯飘远,目光若有所思的停在了钟鸣玉身上,她的脑海里浮现了钟鸣玉之前的笑容,虽然清清淡淡,却带着一种洒脱。
这诗会不过是众位才子佳人自我展示的机会,以往的诗会中,总有部分小姐因为羞涩想说却又不敢。
而在着充满随机性的流觞曲水下,所有人都被调动了情绪,既要想出自己的诗歌,又要想出让其他人答不上来的题目,可以说是气氛很是热烈。
魏瑾清果然是她魏家的大才女,几次遇上的特别难的题目也能发挥的很稳定,和纪秋月算是五五开,也算是这个诗会的独一档了。
遗憾的是魏瑾清的表情过于冷漠,恍如冰川,让几个试图跟她搭话的男男女女都铩羽而归。
曲水流觞一轮接着一轮,魏瑾素运笔如飞,索性她从幼年就开始习字,为了讨父亲的欢心更是从小就将沙袋绑在手腕,所以到此刻,她都没有遗落下任何一个的任何一句。
钟鸣玉坐在岸边,他身边的好友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凑近笑道:“怎么寂声先生今儿有些神思不属的?莫不是……”
“不是。”钟鸣玉急急忙忙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好友,语气中有些焦急:“你可别乱说。”
“……在担心这次科举的成绩。”好友挑眉说完最后一句,接着忍不住大笑出声。
时间渐渐过去,魏瑾素的手指也微微有些酸疼,额角也浸出了颗颗汗意。坐在她前方的阳平公主看着魏瑾素揉着手腕的模样,忍不住低声关心道:“要不你先歇着?”
“……都走到这一步了。”魏瑾素微微摇头,一边记录着此时正在赋诗的人的句子,一边一心二用的小声回答道。
随着太阳渐渐西坠,不少人已经精疲力尽,喝了不少的酒水也无法再造出句子,这样到让几个表现不错的人更加突出了。
魏瑾素看着此时已经退场大半,剩下的三男二女一共五个人。比如位置离魏瑾素随最近的是纪秋月,此时她表情紧绷,眉头紧皱,显然有些紧张。而坐在纪秋月不远处的魏瑾清虽然表情依旧淡漠,但一双明亮的眸子有种执著的火焰。
“……我认输。”思索了很久,纪秋月将身边的酒水一饮而尽,目光看向了和她坐在同一边的魏瑾清,“魏家大姐姐,看来得靠你了。”
魏瑾清只是浅浅一颔首,看着河对岸的男人忽然眸色坚定起来。
听到纪秋月的话,阳平公主忽然有些茫然,为什么明明是颇为风雅的曲水流觞,到此刻忽然有了针锋相对的感觉。
“素素,你看这……”阳平公主低声正要询问,却发现魏瑾素记录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明明剩下的人只有四人,但省去了其中的曲水,四人的速度到是越发快了。
公主思索了一番,看着魏瑾清一对三却能仍然不落下风,心情莫名激动了一瞬,却很快平静下来,示意身边的宫女敲响活动结束的锣声。
包括围观的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楞了一下,莫名有些热血上头的大脑微微清醒了不少。
原本屡起袖子的少年和屏息凝神的少女都松了口气,所有人都恢复了曾经的端庄和从容,唯有脸上浅浅的薄红出卖了他们所有人刚刚激动的情绪。
魏瑾素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笔放在了笔架上,对两个在身边辛苦研磨的太监道了声谢,接着就看见了大姐姐身边围绕的人。
“……这下该如了二伯母的意了吧。”魏瑾素这样想着,可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公主端坐于高台上,爽朗的笑着道:“诸位大才的诗才本宫已经欣赏了,相信诸必定是我大齐未来的栋梁。”
注意到在场所有人听到公主的话语后那种微微激动的表情,魏瑾素垂下了眼眸,纤细的手掌按着酸疼的手腕。
公主的发言结束后,魏瑾素身边的太监也将魏瑾素记录着诗歌的纸放在了公主面前。
“这就是我们本次诗会的记录,之后本宫会让人将此刊印出来,送至各位府上。”阳平公主将纸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番,“之后诸位若是希望继续游览,到可以在本宫的院内继续游玩赏花。”
“谢公主殿下。”众人齐齐称谢,随后三三两两的散开。
魏瑾素看着袖子上溅上的一丝墨点,微微皱了皱眉,低声跟公主说了一声,公主边让人带着她去换衣裳。
随后魏瑾素跟着宫女带着自己跟在身边的丫鬟点翠远离了吵吵闹闹的人群,远离人群后来到一间僻静的院内。
“姑娘就在此更衣吧。”推开房门,房间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入口有一大面木质雕花的屏风遮挡,给人了极大的安全感。
“多谢寒梅姑娘。”魏瑾素进屋很快换上点翠早已经备好的衣裳,整个人又清清爽爽的走出房间门。
此时三人所处的院落十分的偏僻,按理说那些在桃园赏花的人应该不会经过,但是三人却意外捕捉到了轻微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到显得有些鬼祟。
“什么人?”寒梅声音一肃,空气中瞬间显得有些寒意。魏瑾素微微皱眉,虽然她确信没人敢在阳平公主的诗会上闹事,但是也不排除有脑子里掂量不清轻重的人作死。
“抱歉抱歉。”从高矮错落的花丛之间的道路上,走出来一个青色长袍的青年,他的衣衫颜色略略有些和草木色接近,因此之前有些看不清了。
当男人走出来站在了几人面前,随着一阵风刮过,男人的衣袖被风刮的翻卷着,带着一种莫名的洒脱,就仿佛来的不是钟鸣玉,而是从那会曲水流觞的晋朝而来年少轻狂的公子。
“原来是钟鸣玉先生。”魏瑾素表情淡淡,微微行礼。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丈,魏瑾素心下警惕,有些摸不清此人的想法。
“原来姑娘认得我。”听到魏瑾素准确的说出来自己的名字,钟鸣玉微微一愣。
听着钟鸣玉略带紧张的语气,魏瑾素忽然觉得之前对方身上那种狂士的气质淡去了不少,就像一个普通人。
“……是。”魏瑾素点点头,虽然思考了很多,可是表情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不知公子也有些野趣,到是我打扰公子了,瑾素这就告退。”
魏瑾的虽然是这样说,但这个叫消夏的院子里种的都是夏天会开花的花草树木,此时的院里只有枯黄的枝干而已。比起逛园子,还不如那钟鸣玉之前站的花园小径还是有些绿意。
这句话实则是讽刺,不过看着钟鸣玉有些紧张的样子,他此时似乎听不出来。
“不是的,姑娘……”钟鸣玉双手微微攥紧,语气有些急促:“我今天看姑娘记录我等的诗歌记录了很久,有些担心……”
“多谢公子关心。”魏瑾素的手指触碰着微微涨红疼痛的手腕,“我自小习字,已经是习惯了的。”
“那个,我这有些药膏。”钟鸣玉的声音有些紧绷,随后上前两步将手中的一个青瓷瓶子放在了魏瑾素身前的桌椅上,“我之前被师父罚抄时也有过这种疼痛,所以我找人配了这个药了,很有效的。”
说完后,钟鸣玉微微后退了两步,朝着魏瑾素道:“瓷瓶上没什么标记,应……应该不算私相授受吧,如果……那扔了也没什么关系。”
魏瑾素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年轻公子,伸手拿起瓷瓶,纤细的手腕因为淤血有些青紫的红痕,“那多谢公子了。”
“不用谢的……”钟鸣玉微微侧过头,尽量不去看那节裸露在外的手腕,随后声音低低的道:“我也有错。”
“……怎么?”魏瑾素楞了一下,却见到钟鸣玉匆匆转身离开的背影。
魏瑾素有些不明白钟鸣玉在表达什么,不过她还是接受了好意,将那瓷瓶中的药粉涂了一点在手腕上。
药粉里不知道是用了薄荷还是冰片,涂在手腕上有些冰冰凉凉的,疼痛瞬间消除了不少。
“你说他……”魏瑾素让点翠把瓶子放好,然后若有所思的问:“是不是来找我改诗句的?”
“……”点翠楞了一下,随后并没有接话,而是一如往常,沉默以对。
到是阳平公主身边的那个宫女抬头看了一眼魏瑾素,语气很意外的回答:“姑娘,没准只是那钟家少爷喜欢姑娘呢。”
“哦,这样啊。”魏瑾素微微点头,可语气里满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