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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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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细的哨声从远处传来，溪流下游的小孩回头，向声源处望了一眼，站起来抱着小动物走了。
莫林“噌”的一下蹿了出去，头也不回冲后面的莫尔说道，“跟上去啊！”
莫尔一下瞪圆了眼睛：“等等！说好了要洗澡的！”
“以后再说！”
莫尔：……
莫林踩着河床上裸露的石头淌过了河，莫尔气鼓鼓的跟在他后面。
两只毛绒绒穿过低矮树丛的时候，莫林总是隔一会儿就能听到后面传来“啪嗒”的声音。
可是莫林每次回头，看到的都是莫尔鼓着毛绒绒的脸颊，睁着湛蓝色的大眼睛委屈又无辜的看着他。
莫林把头转了回去，磨了磨牙，继续往前走，然后在一片安静中猛地一回头，就看见莫尔偷摸摸伸出爪子瞄向一片绿叶——
这下逮到你了吧！
莫林气冲冲但是依然轻手轻脚地往回走了几步，拍掉了莫尔的爪子，在脑海里警告，“不许再弄出奇怪的声音，不要让那个小孩发现——”
莫林抖了抖耳朵，警觉地回头，突然发现本来往前走的好好的小孩往他们这里走了过来。
莫林抬爪摁住了张口想要“嗷呜”的某崽，扑倒他之后往旁边的草丛里一滚，气鼓鼓的在脑海中强调道：“不许发出声音！”
莫尔一动不动地被莫林压着，疑惑问：“为什么不能被发现？”
莫林耐心解释，“因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最好是跟着他偷偷摸摸观察一段时间，看他去哪里，干什么，住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人。这样我们才更安全是不是？”
“能有什么危险？”莫尔歪头，“我一爪就可以抓花他们的脸。”
莫林：“……”
小孩在他们藏身的草丛不远处停了下来，在那周围打转。
莫林屏声静气地趴在茂盛的草丛里，从草叶间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见小孩似乎还想往他们这边走。
可是刚刚走了两步，远远传来一群小孩子的呼唤声，“灰雀——快点来啊——”
小孩怀里的动物一下蹿了出来，从他的胸口攀上了肩膀，两下爬上了小孩圆顶的帽子，激动地晃动起来爪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莫林这下看清楚了小孩怀里的动物，像是个灰色的……松鼠？！
小孩小心翼翼地把松鼠（？）给抱了下来，重新搂住它，然后朝呼唤声跑了过去。
小孩很快就走远了。莫林松了一口气，放开莫尔，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莫尔紧跟着莫林后面钻了出来，爪子一把压住了莫林毛绒绒的大尾巴。
莫林回头瞪圆了眼睛，莫尔迅速抱起他的毛尾巴搂在怀里，眼巴巴地看着他，“你要和他们一起玩吗？”
莫林：“？”
是说刚才的声音？
“不是啊，我们只是去看看他们干什么，住哪里，”莫林咽了咽口水，继续道，“还有吃什么。”
莫尔扯着他的尾巴，莫林没有办法继续往前走，他后退了两步，一着急爪子拍上了莫尔的脖子……揉了揉，软软道，“别扯我尾巴了，放开好不好？”
莫尔眨了眨眼睛，乖乖的放开了爪子。
……
即使小孩已经跑的见不到人影，也没有关系了。
还没爬过前面的那个山坡，莫林就听到了那久违的、喧闹的人声。
哭声、笑声、说话声、吵闹声，汇成一小片喧闹的波浪，隔着山头送到莫林耳朵里，竟然让他有些怯步了。
莫林趴在树林的草丛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蹑手蹑脚往前走了过去。
莫尔无精打采地跟在他后面。
——
前方视野开阔。
莫林藏在山头茂密的草丛中，望向对面一侧的山坡上，山坡边缘的树木被清理的稀稀疏疏，挤满了各种颜色的……嗯？好像是帐篷的东西，在一片绿色中尤为显眼。
男人、女人、小孩还有老人，来来往往，穿梭在不同的帐篷中，山谷的最低处，架起了火堆，有些火堆上面搭着一口黑色的大锅，上面在冒着白色的热气。
莫林好像听见了锅里热汤“咕噜噜”发出的声音，忍不住“咕噜”咽了咽口水。
莫尔的耳朵抖了抖，瞅了一眼旁边目不转睛的某人。
莫林眼睛发亮，“他们在吃东西。”
莫尔：“……”
现在已经是一天过了一半，两个不久前都刚刚吃过午饭。
莫林盯着远处的事物看的津津有味，莫尔趴在他旁边的草丛里，百无聊赖的甩着尾巴。
莫林藏在草丛里，一点都没有挪动的意思，莫尔趴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莫林没有在意，莫尔估计去别的地方玩了。
远处的火堆渐渐被熄灭，小孩们“呼啦啦”的从大人身边散开，呼朋结伴的去玩了。
一时间没有人往这面山坡过来，莫林又往山下移了一点距离，看得更清楚了一点。
远处的人群聚集处，年轻的男人和女人最多，老人最少，其次是小孩。
莫林目测起码有四百多人，他们是在这里……家庭团体野营？
这种拥挤在一起的帐篷，怎么看都不是定居在这里的模样。
莫林又想起了在冰川上发现莫尔的那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地方，感觉好像很高科技的样子。
和眼前的淳朴自然的景象有点不搭啊。
莫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不妨碍他继续充满好奇地观察。
帐篷旁边的动物有点多。
莫林看到了许多长得像是小松鼠的灰色小动物，在帐篷旁边奔跑，偶尔还蹿到人的身上。
他怀疑这群人莫不是都喜欢养这种灰色的小动物做宠物。大家对它们不错，总是摸摸它们，偶尔还投喂食物。
看来这群人对动物还挺友好的，莫林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莫林往山坡下移动的距离有点多。
与在整个帐篷群乱窜的松鼠不同，莫林看到在对面山坡帐篷群的底部边缘，还有一群各种各样的小动物，长得像……像什么的都有。
它们安安静静的趴在大树下，都没有怎么动，都这么乖的吗？
莫林好奇地打量了这一群与众不同的动物一会儿，然后发现一只灰色的毛绒绒出现在莫林的视野里。黑溜溜的两粒眼睛朝莫林望了过来。
被发现了。
他好像离得太近了。
莫林压低了身体，朝草丛里藏了藏，只露出了一双闪着光的眼睛。
小松鼠很快下了山坡，穿过狭窄的谷地，放开四肢朝山上跑了过来。
莫林看着小家伙虽然缓慢但是坚定地朝着他靠近，忍不住想对它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话语在脑海中落成的一瞬间，莫林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莫林莫名接受到一阵开心的情绪，这股情绪清晰的打着鲜明的旗号，不用莫林分辨，自然而然就知道它是属于那只不断向他靠近的小动物。
这是与莫尔交流完全不同的感觉，让他能够清晰分明的感受到陌生而有距离的触感。
莫林等了片刻，确定没有等到小动物的回应。
怎么回事？他明明感觉到它对自己挺有好感的呀。为什么不理他呢？
莫尔歪着头看着还没有自己一半大的小家伙卖力地向他跑来。
“小格——你跑哪去了！”
莫林一抖耳朵，就看见带着毡帽的小孩远远喊着朝这边跑了过来，后面还跟了两个孩子。
莫林眨了眨眼睛，立刻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被叫做“小格”的小动物一下睁大眼睛，不过他的眼睛就是那么大的黑色两粒，所以一着急就往外突。
往前蹦跶了两步，只能灰心丧气的看着白色的身影一下不见了。
……
“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啦？”一双手捧起了他，询问道。
小家伙趴在小孩的怀里，“咕咕”的说着什么，然后朝莫林跑的方向挥舞着爪子。
……
莫林确定没有人追上来之后，奔跑的速度缓了下来。
然后漫无目的在林子里游荡了一会儿，随意找了一个地方趴了下来。
莫林决定就先按兵不动。跟着这群人，看着他们干什么、到哪里去。
刚决定好这几天的行动计划没多久，莫尔就出现在了这片林子里，欢快地跑了过来，脑袋蹭了蹭了莫林的头。
莫林在莫尔靠近的时候就看见他微微湿润的白色绒毛，“你去河里玩了？”
莫尔“嗷”了一声点点头，下巴搁在莫林的脖子里，半个身体压在莫林的身上，委屈巴巴，“我洗澡了，哪都洗了。可以帮你舔毛了吧？”
说完没等莫林回应，就低下头舔了一口他的脖子。
莫林：“……”
“……等等！停一下，我还没洗啊！”
莫尔一口咬住了莫林的脖子，气鼓鼓的在他脑海里说道，“我不，我都洗好了！”
莫林：“……”
莫林由着莫尔闹了一会儿，然后这个崽开始咬自己的耳朵了。喊停又故意当做没听到，莫林忍无可忍，最后还是回爪教训了他，简直非得让他动手才能歇下来。
天空的颜色开始均匀逐渐变暗，周围的光线也黯淡下来。
这个世界的光也随着黑夜的降临而被收了回去。
明明没有太阳，也不知道白天的光线是从哪里来的。
莫林就在帐篷对面山坡的最高点找了个地方趴着，准备今晚就在这过夜了。在这里，隔着茂盛的树林，隐隐能看到红色的火光在山谷底部闪烁。
……
夜幕骤然降临，黑暗笼罩了下来。
但是在黑暗笼罩的冰川之下，有一片区域却明亮的晃眼。
一架银灰色的梭形飞行器停在了这片山谷处，以它为圆心，半径五百米的区域都亮如白昼。
右侧的舱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跳了出来，明光将他红棕微卷的头发照的像是要燃烧的火焰。
男人径直走到一堆不起眼的雪堆旁，黑色的靴子踢了踢这堆雪，自言自语道：“就是这个？”然后皱着眉头抬起了左手——
手腕上的红色手环“滴”了一声，蓝色的虚影凭空出现，将雪堆扫描了一遍。一架RH3型飞行器的三维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雪堆上方。
手环上方同时竖起一张虚拟光子板，飞行器的信息反馈在了上面，显示机舱没有一丝能量流转的痕迹，处于自锁模式。
“冰层嵌损程度较高，”冰冷无机制的声音从手环处响起，“建议强行破除。”
“啧。”红发男人挑了挑眉，关掉了手环投影。
踩着雪走到刚刚飞行器的投影下方，男人耸了耸右肩，高高抡起右臂，然后五指捏拳猛地砸了下去——
“轰隆”一声，雪堆下面被冰层冻住的机舱壁轰然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哗啦啦”又是一阵声响，机舱壁连着冰块砸到了地面，男人纵身一跃，轻轻落地。
黑暗中，男人的眼睛折射出红色的光。他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控制间，打开了手环上的物体扫描仪。
他看着虚拟屏幕上的显示，径直走到了墙角，伸手触摸到意料之中的东西。
格洛安的小把戏，当初骗过了那么多人。
“啪嗒”一声，四方的洞口打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
“嗯？”男人的骤然眉头拧紧，自言自语，“怎么会没有？”
……
“这不可能！他一枚培养体都没有带走！”
全息投影将对面人的冷酷神情丝毫不差的呈现出来，“找！格洛安空手走出的这片冰域，他一定把东西丢在这里。”
“遵命，”红发男人收起轻佻的神情，尊敬的低下头，“我的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