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三国）》山又

29、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吃个柠檬】

　　甄俨被甄宓以要探讨“商业机密”为由支走了，他摸了摸鼻子走出前厅，嘴里嘀嘀咕咕，还有什么商业秘密他不能听的，他小妹难道又捣鼓出新的赚钱行业了？

　　前汉曾推行过“算缗告缗令”来重农抑商【1】，一直到现在商贾的地位也不是很高，但他们家与一般商贾不同。

　　没错，甄家不仅是冀州一地的富商巨贾，同时也是传承了两百余年的世家。家里的小孩或许是从小便继承了先辈的经商天赋，除了读书，便是对经商一事极有天赋。

　　如今家里的产业加起来有数十种，但只光光靠着小妹一个香皂生意，甄家就能够赚得盆满钵满。

　　虽说那州牧的小郎君不过十岁的样子，但他的小妹也才七岁，甄俨此时便想开了，能和小妹合伙做生意的，岂是寻常之辈？

　　甄俨走后，婢女兰馨就把门给掩上了，屋里只剩下韩庭和甄宓说话。

　　既然是“老乡”，两人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穷讲究了，他们默契地按照自己喜欢的坐姿换了姿势，韩庭盘着腿胡坐，甄宓一只手撑着席子侧坐。

　　调整完坐姿，韩庭便用普通话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句：“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出口才知是废话，韩庭打从穿越后就没说过普通话，现在只觉得语气晦涩不堪，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甄宓倒是听懂了，于是笑了起来：“我挺好的，不过咱俩还是说这里的语言吧。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是博物馆的员工，那你历史一定学得很好吧，我是个历史盲。”

　　韩庭挠了挠头，说道：“我以前是博物馆的副馆长。历史学得马马虎虎，倒不算好，只能知道大概的历史走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以前帮着家里做生意。”甄宓看着韩庭的眼睛，顿了顿，“来这里的几年，我已经赚了不少钱了，不过这年头通货膨胀得厉害，五铢钱非常贬值，我把大部分的钱都换成其他硬通货了。”

　　韩庭：“……”

　　韩庭说不出口，他至今还在家里做米虫。

　　两个人对彼此之间一点也不了解，当下便相互交流了一番星座、爱好以及其他有用的信息。说完后发现他俩都没有很强的专业性，要搞发明创造都只是空有想法，要实践的时候多数是靠其他人去完成了。

　　甄宓对历史课是不太感冒的，但她穿越前的名字叫甄福。说起这名字也是有由来的，听家里人说，古代有个大美女叫甄宓，家里希望她长大后也漂漂亮亮的，但要比她有福气，于是便给她起名叫甄福。

　　后来，她找了一些关于文昭甄皇后的生平来看，只知道将来自己会嫁给袁绍的儿子袁熙，婚后袁熙出去做官，她便留在了邺城侍奉婆婆。邺城被曹操攻破后，她开始被曹操三父子争抢，最后嫁给了曹丕，一生都没有自由，最后凄凉地喝了丈夫赐的毒酒死了。

　　韩庭听完甄宓的历史大乱炖，说道：“你说的前面和后面应该是真的，但我觉得一女乱三曹是后人杜撰的，我比你还惨啊，历史上都没有我的名字！”

　　甄宓倒也没有笑话他可能是在厕所溺毙的，她想了想，然后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我让你见一个人，你看看认不认识。”

　　甄宓让兰馨去把部曲长叫来，等见了面，韩庭发现正是之前在院里见过的那个浓眉大眼的帅小哥。

　　甄宓个子矮，她跳起来起来也只能拍到帅小哥的胳膊：“他叫赵云，字子龙。”

　　韩庭听到赵云的大名，顿时瞪大了眼睛，嘴里像吃了一只苍蝇：“你不是历史盲吗？！”

　　甄宓说：“电视和电影总看过的啊，赫赫有名的常山赵子龙，有几个人不知道啊，而且我母亲也是常山人，他们是同乡！”

　　赵云对女公子口里的新鲜词汇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师从枪神散人童渊【2】，虽然出师后也想做一番大事，但是赫赫有名还为时尚早吧。

　　赵云和甄宓的母亲张氏同属于常山郡国，自从甄宓有了后，就派人去常山找赵云的踪迹，最后在真定县外找到了赵云的家。

　　说起来，赵云上面还有个哥哥叫赵义。虽然父母早年双亡，但两兄弟亲密无间。赵云小时候是跟着童渊习武的，哥哥赵义因为读过几年书，就在县里的乡庠教教小孩读《孝经》，薪水是微薄，好在他们家有几块薄田，倒也能养活两兄弟。

　　只是世道太乱，太行山的土匪猖狂得很，时常跑出来劫掠乡里，常山郡国的乡庠逐渐就办不下去了。加上赵义染了大病，身体大不如前，农耕的事情就只能交给赵云。于是赵云便想放弃习武专心种田，但是被赵义制止，眼见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苦，这时候甄家的人出现了。

　　甄宓找到赵云和他哥哥以后，找了医工治好了他哥哥的病。两兄弟为了感激甄宓的恩情，就依附了甄家，赵义如今仍做在老本行，在无极县里头教书，赵云出师后便在甄家做了部曲长官。

　　韩庭听完赵云的故事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个妹妹小小年纪就挖出了一块璞玉。这可是“五虎上将”啊，连“常山赵子龙”也是赵云的为数众多的一个外号，以名为号不知道还有几人？刘备如果听到这个消息怕不是会痛心而死，五虎现在就只剩下四虎了。

　　甄宓又说道：“我听赵义说，现在州府里在搞什么招生，邺城要办官学，很多士子都往邺县去了。一开始我还觉得那些官学的课程有些熟悉，如今我算是知道了，那些都是你的点子吧。”

　　韩庭见甄宓猜到了，便说道：“对，现在官学还没有完全建好，应该也快了。我们还有女学呢，就是现在招女学生太难了，等官学建好了，我得好好去搞一次宣传。”

　　甄宓一听还有女学，心下便有些憧憬：“我也能上女学吗？”

　　家里藏书很多，她也时常翻看，但没有专门的先生给她讲解释义。县校不收女学生，只靠家里的兄长和赵义教她一些释义，远远还达不到饱读诗书的程度。

　　韩庭自然是求之不得：“你想去上学我一百个愿意，有你做表率，招生也会容易许多！”

　　甄宓的眼睛灵动地眨巴一下：“你可别拿我当枪使，我发现你这个人坏的很。”

　　韩庭捏着鼻子说：“哪能啊，我是这种人吗？”

　　甄宓已经摆出一副“你就是这种人”的表情。

　　韩庭干笑一声，讪讪地转移话题：“我倒是还有件事情想干。我发现现在的人都不烧热水喝，又不讲究卫生，这种医学条件落后的时代，百姓是很容易得病的。你应该也知道前些年的疫情吧，死了老多人，这事儿也得好好琢磨。”

　　马上要到春季了，防疫是个大课题，如果能减少起疫的几率，对天下的百姓是好事。韩庭打算和甄宓一起搞，也是为了和甄宓有正经的往来，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到了年纪就要嫁人，闺中也不能随意和男子交往。这可是他的老乡，他能扔下她吗？不能！

　　甄宓两眼发亮：“还真巧，我也想过防疫这事儿，不过我已经干起来了，我们家在县里头有个医馆，你急着走吗？不急的话，我明天带你去看看。”

　　甄宓开医馆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四年前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哭了很久，在没有先进医疗条件的这个世界，人的生命真的是太脆弱了，甚至连根草也不如。她那时候尚且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只是一味地替家里赚钱，忧心自己的未来，但赚再多的钱，也不如健康来得重要。这更让她坚定了要开医馆救更人的决心，甄宓忽然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意义，治病救人这种事没有人做，那便让她来做吧！

　　韩庭忙说道：“一点也不急，到你家的地盘，我就当过来取取经，要是可行，你可得让我入一股啊！”

　　“那行！”甄宓笑道。

　　眼见俩人聊得差不多了，韩庭此时对甄宓的好感度已经蹭蹭蹭地往上涨，很快就要爆满了！

　　可能这就是一种在他乡遇到知音的信任，这一世，他们两个人有一种奇妙的缘分。

　　这时候，婢女兰馨在外头扣门：“夫人请女公子和小郎君一起过去用饭。”

　　韩庭这两天也没好好吃饭，一听能蹭顿饭肚子就咕咕直叫。

　　甄宓的母亲张氏是个温柔贤淑的人，韩庭能从她身上找到荀氏的影子，见了面，语气便亲切非常自然。

　　张氏对韩庭的举止礼貌和谈吐极为受用，一顿饭下来，她心里已经给韩小郎君打了九十九分，少一分是怕你骄傲。

　　韩庭吃饱了，又坐着和甄家人拉拉家常，等夜深了，便下榻在了东厢的客房里睡觉。这一晚，韩庭一个梦也没做，一觉睡到大天亮，美滋滋！

　　第二天一早，韩庭早早就起床洗漱，迫切地想要看看他甄妹妹的医学产业。

　　匆匆吃过早饭后，甄宓就带着韩庭去了城里的甄氏医馆。

　　医馆开在临街的闹市，是一座四层高的灰色建筑，雕栏玉砌，外边装修考究，看着十分气派，看来是投入了不少财力和物力的。

　　甄宓卖了个关子，说道：“你先保持下好心态，等会和我们的院长见了面，你可不要太惊讶。”

　　韩庭有种“不详”的预感，反而有些紧脏。

　　三楼的雅间是“院长办公室”，甄宓带着韩庭进门，便瞧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在奋笔疾书，老者看着虽然清瘦，但是有种仙风道骨的模样，韩庭就更加紧脏了。

　　老者见甄宓来了，起身对她拱了拱手，笑道：“见过女公子。”又看了看后面跟着的韩庭。他心想，这里平常不会有外人进来，想必这人是女公子专程带他来见的，故而问道，“这位小郎君面生得很。”

　　甄宓给老者介绍：“这位是冀州刘州牧的小郎君，韩庭，先生喊他阿庭便是。”

　　老者看着韩庭笑道：“初次见面，也不能失了礼数。在下华佗，字元化，见过韩小郎君。”

　　可惜现在中原还没有柠檬，有的话，韩庭很想吃一个。

　　他默默在心里酸了酸：这可是华佗，神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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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算缗告缗令”，汉代向商人及高利贷者征税的法令。汉武帝因兴兵伐匈奴，又以山东水旱，贫民流徙，国用不足，颁算缗令 (缗为丝绳、用以贯钱，1000钱1贯) 。对商人、手工业者的收入抽成。后来又颁布告缗令，凡隐瞒不报或自报不实者，鼓励知情者揭发，凡揭发属实，即没收被告者全部财产，并罚戍边一年，对告发者奖给被没收财产的一半。称“告缗”。-出自《王美涵．税收大辞典》
【2】童渊，字雄付，武术名家，与并州李彦是结拜兄弟，两人均师承义父玉真子，他是南方苏州评话三国中的原创人物，在历史中并不存在，后续还有剧情需要用到童渊，但他不会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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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作者专栏里有个预收文《全球洪荒（第一部）》，挂在了衍生的无CP频道，应该是阿山下一本要开的新文，求个收藏，小可爱们么么哒。
*全球洪荒文案*
公元184年，张角以“鲲鹏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自称“大贤良师”，率领数千小弟出海寻宝。出海那日，张角左手拿着香菇蓝瘦鱼串串，右手端着鲜榨玉米汁站在船头意气风发，好不得意。
而我们的主角，少年赵云在这一刻走出修行的太行深山，动身前往寻宝的起点雒阳，故事由此展开。
记者：震惊！这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对！
赵云：哦，我们汉朝已经全球同步了，请各位记者紧跟我的视角，赵云为你解读世界，届时你们必将大吃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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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指南：作者正儿八经胡说八道，途中的国家摆放随意得很，请不要拿《山海经》的地理位置来考究，因为没法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