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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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踏着校园里不多见的积雪，我仔细追忆着快要逝去的冬日痕迹，树叶似乎露出新生的姿态，阳光也渐渐有了暖意，可是这有连绵之势的绿色却依旧挡不住我心里对寒冷冬日的怀念，拼命嗅着往日气息的后果却只能让本来还残存的味道渐行渐远。
敞开的宿舍门好不遮拦的散发着特有的清爽气息，干净整洁的床铺上似乎飘荡着柠檬酸甜的味道。陶瓷盆里栽培着的仙人掌被恰倒好处的摆放在线条简单明快的天蓝绒窗帘之中，阳光偷偷的从窗口的缝隙中遛进来，然后无怨无悔的把全部的青春和感情照射在看似干燥的绿色植物上，甚至照射在它并不悠长的影子里，就连丫头刚系过的头发里隐藏着的草莓气息也在着残存的冬日阳光里任意游走。平时颇为灵巧的双手现在在细小的针线面前反倒很是笨拙，还算清秀的眉头时不时的纠结起来，锁住全部的思虑担心，仿佛还带有那么一点点不知道哪里生成的憧憬和甜蜜。
“风流倜傥的林妹妹用小小的荷包挂住了宝哥哥永世的思念，那又是谁另我们的丫头在里牵肠挂肚呢？”在我在门口站了大概5分钟仍然吸引不了丫头专心的目光
“恩？你快要吓死我了。啊！”冷不丁的被我打扰，丝毫没有准备的丫头被针尖扎伤了手指。
“没关系吧？需要我去校医那里拿纱布么？”
“没事，你还真的以为是小说啊，我可没有林妹妹那么娇弱。”丫头摁了摁扎过的地方，马上继续头也不抬的缝起来。
“那到是，可是不晓得什么人可以有福气消受呢？对了，听说你换系的申请没有获得通过啊！”金黄的丝线在丫头圆形的布上来回的上下穿梭，在几个有规律的回合后又同猕猴桃颜色的线头缠绕在一起，一个尚且还不清晰的字体好象就要呼之欲出。
“不知道啊。”低垂着的发梢掩盖住秀气的面庞，只是稍微的停顿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回答，可惜的语气仿佛也只是一瞬间晃过，匆忙的让人猜不出她现在的表情。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不知道啊，实在不行就算了吧。”轻微的叹气，似乎在感慨自己的命运多舛。不晓得从哪里跑来的小猫安静而迅速的窜到了我的腿上，灵动的眼睛盯着我，可是里面似乎掺杂着一丝抹不去的悲伤。
“这是哪里跑来的猫啊？”我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啊？呵呵，是我捡的。大概2，3个月大吧，叫流浪。”丫头终于放下手里的活，寒冷的冬天却有隐隐约约汗珠在稍显惨白的面庞下划过不太清晰的痕迹。
“流浪？这名字真是……”
“小姑娘，小姑娘，我领你去买书吧……哦，苏然也再啊？！”孙隽似乎颇有些意外的同我打着招呼。
“什么？哦，哦，好的。”丫头慌忙的把线头和荷包塞进抽屉里。
“苏然也一起吧？”
轩辕阁的名字还是没能阻挡住里面铺天盖地的商业氛围，重金属的装饰和前排一成不变的娱乐杂志吸引着同样八卦的看客，唯一可以吸引我的只有后面那不起眼的历史传记，一册册的摸过去，薄薄的灰尘浸染着千年的古韵，也许这才是孙隽中意这家书店的原因，
“《大唐后记》？也许我该把它买下，这样下次我就可以帮历史系的同学写论文了！你说是吧，丫头？”许久的尴尬等待之后，我才愚顿的发觉其实丫头并不在我身边。真是的，就算她在娇小，也不可能消失不见吧！有些不舍的放下那覆盖着层层历史的读物，穿梭过一架又一架整齐却不高大的书架，我仔细寻找着丫头那逐渐向成熟风格转变的身影和幸福但是复杂的眸子，再越过一张张或热情洋溢或面无生气的面庞后，我意外的在快要到书店的尽头发现了丫头的背影，也许，这画面又本来应该在意想之中。
微微低沉的头仿佛停靠在孙隽的肩膀上，柔顺的长发安逸的飘落在孙隽的后背上，稍稍卷起的发梢在他麝香和栀子混合的香水所营造的味道中热烈的展放。丫头的右胳膊看似无意的揣进他的口袋里，清新的少女气质自然的同旁边的大气稳重交叉在一起，右手中指的蓝色戒指含蓄的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笑容。
“紫诺啊，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了？”望着眼前猛然出现的瘦小身影，我惊不住惊奇的问到。
“突然？呵呵，师哥不希望看见紫诺么？”她习惯性的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眼睛里隐藏不住调皮。
“哪有哪有，是不是想师哥了？”宠腻的给她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我同样调皮的戏谑着这个从小和我混到大的孩子。
“什么啊。师哥，你上次发短信说参加艺术节是怎么回事？”聪明而迅速的饶开了话题，却掩盖不去那白驹过隙的害羞。
“对了，我还正要说呢，我们学校要举办艺术节，可以邀请外校的表演节目，你来吧，唱一短怎么样？不会不给师哥这个这个面子吧？！”
“我想我应该有时间吧……可是，唱什么好呢？赵氏孤儿？”
“我个人认为你贵妃醉酒的扮相最好看，而且那不是你最拿手的么？”
“好的，那紫诺就听师哥的了！”正准备去弹掉她鼻头上的露水，却看见冷旁若无人的挎着男友朝我走来。
“苏然，我的作品在艺术……这是？”也只有在爱情面前，冷才会归归距距的叫我的名字。
“她是我的老朋友，这是冷晓霜。”我惊叹着冷乖巧的学生装，青纯的打扮几乎要让我忘了那天酒吧门口那个妖艳的身影。
“你好。苏然，我的画作要在艺术节上亮相了。而且我把它们已经递交给比赛，也许有好结果的，是吧？！”隐形眼镜也化不开那如水的温柔，可惜这痴情的反问并不是为我而生。
“你们演完戏没有？这里可还有别人那！”我无奈的看着对视的鸳鸯。
“你……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打扰谁吧。那我们走了。再见。”望着冷好象费了很大劲才保持住的淑女形象，我庆幸终于抓住了她的软肋。
“他们还真是甜蜜啊！对了师哥，你看这是什么？”在他们的背影逐渐远去之后，紫诺像变戏法似的拿出身后的房屋形状的盒子。
“恩？”疑惑的缠开绑住的蝴蝶结，九瓣花样子的蛋糕迫不及待的跳入我的眼帘，蓝莓的奶油香气环绕在整个盒子内，也锁住我贪婪的目光。
“怎么样？师哥喜欢吧。记得小时逃课的时候我们说以后一定要平常更加美味的蛋糕么？”她满脸期待的看着我渴望的眼神。
“那当然……”旧时的记忆快速的在我眼前闪过，当再回首的时候，就只剩下片片的欢乐。就在我即将忍不住要吞下着承载着童年故事和诺言的美味后，一个幽幽的，但是不容反驳的声音在心底没有预兆的响起：
小然哥哥，你难道不知道医生说贫血的人不可以吃蛋糕等甜食么？
罢了，还是放下吧。我抱歉的看了看失望的紫诺，装出一副不饿的表情。
“苏然啊，就陪我在等一会啊。给孙老师送完资料就好了，呵呵，我怕黑。”丫头抱歉的看着我，飘逸的长发别出心裁的扎成优美的发髻，在月光柔和的照耀下秀出高贵的痕迹。零散的刘海软软的贴在额头上，发角还似乎扫进眼睛里。我无奈的看看她，有些贪恋的吞下最后一块鱼肉寿司，鲜滑酥软的鲫鱼肉丁在口中瞬间融化，芥末和糖醋的混合味道徘徊在唇齿久久不愿意离去，胡萝卜块星星一般点缀在大米的表面，甚至让人不舍得吃下去。春天已经来临了吧，可是为什么还是逃脱不开阵阵凉气？下课的学生们快速的走在这仿佛并不值得留恋的路上，衬托的夜空无比的寂寞。歇斯底里的黑人女歌手在我耳边尽情抒发着失恋后的苦恼，字字句句都讲述的咬牙切齿，当她又一次将自己的悲愤从喉咙中释放出来的时候，我终于下定决心在也不听任何赫同推荐的摇滚音乐，恰恰是因为这过于真挚的音乐让我感觉压抑。
“小姑娘啊，我来晚了。”黑灰色牛仔面料带给人扑面而来的霸气，三条拉锁不对称的分布在胸口两侧，古铜线封制的V形领口展示着浑然天成的王者大气。
“这是材料，恩，还有上次，上次落在我那里的手套。”
“恩？我说怎么找不见了？小姑娘啊，不戴手套不冷么？”孙隽显然没有发现刚刚躲在树旁边听歌的我。
“呵呵，刚才出来的时候只是戴着这一幅，自己的反而忘了。”措措早已冻的通红的手掌，丫头脸上认真又惹人怜惜的表情仿佛让我回想起去年那个难忘的圣诞夜，似乎也有一个少年这样等过自己。
“老师，老师的手套很大呢，大的里面直灌风.”丫头调皮的拿过手套。
“哦？是么？那么这样呢？”孙隽小心却又毫不迟疑的倾下身子，出乎意料的把宽大的手掌伸进刺着仙人掌的米白色毛绒手套里，修长的臂膀再一次和丫头的重叠，大概手心已经和她的交叉在一起，周围的风依旧刻薄，但是那方寸大小的地方已经被两个人的温度添满，由不得任何打击和伤害。
“这样呢，这样就不冷了吧？”孙磁性的音质在丫头的耳边环绕，由于寒冷而吐出的“烟圈”在年暗夜里形成，上升，然后渐渐化开，残余的气息仿佛落在地上交错重叠的影子里。
丫头啊，不需要我了，以后你不会再害怕黑暗的。
而我呢，呵呵，跟蓝井约的在自习室见面的时间快要到了呢。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结伴走了，宽大的教室里更显的空荡，蓝井安静的写着作业，手中的笔却迟钝的在薄薄的纸上划来划去，因为发呆而凝聚在角落的笔点格外刺眼，飘散着略显浓重的油墨香味。整个晚上少年的思绪都不知飘向了哪里。难道是因为我再次迟到而生气？
“蓝井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恩。”少年轻描淡写的答着，却还是嗅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好吧，我承认，我是稍微慢了点。”
“恩。”暗纽扣与明拉锁相得益彰的点缀在灰红色的呢绒大衣上，宽大的袖口充分展示着中国古代皇室的气韵，稍微卡腰的设计在简单中透着些须俏皮，对称的圆形领口上镶嵌的红色小点如同大上海名媛脸上的美人痔，一样不俗的穿衣品位，不一样的涣散甚至有些呆滞的神情。
“蓝井啊，你怎么了？”
“恩。”
我心中总叹了口气，不晓得什么事情让这孩子发愁成这个样子。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肿胀，于是拿出随身带着的眼药水。
“蓝井啊，帮我滴下眼药水吧。蓝井？”在连续三次滴到鼻子上后，我终于放弃了自食其力的想法。
“什么？哦。”少年缓缓扒开我的眼皮，指间传来的冰凉让我的心猛然一颤，同样没有什么温度的药水散落在我眼中，朦胧中我看见少年平时明亮的眸子里却隐藏着散不开的大雾，夹杂着阵阵扑朔迷离的忧愁。
“呵呵，你的眼睛里有我的身影呢。”
“小然哥哥，要是，要是我们永远这样，该有多好。”软软的如同糯米的声音从少年嘴里传来，他仔细的帮我抹去滴落在眼角外边的药水。身上流动的柑橘味道像精灵一样慢慢靠近，清新的类似与太平洋的海洋气息逐渐要把我包围。
“恩？对啊，呵呵。”
“可是我的意思是，小然哥哥，你的眼里，能一直都有我么？而且，只有我？”少年伏下身去，在我耳边呢喃细语，就像颗颗蒲公英悄悄的聚拢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席卷着出来乍到的惊奇与彷徨。仿佛长长的眼睫毛慢慢的向我靠近，里面的执著和痴迷掩盖住往日的清澈和俊美，掩盖住刚才我还赞叹不已的莫名香气，变成一股危险的风狠狠缠绕住我，突然有些压抑。
“蓝井，我该回去了。”用里的推开他，简单的语气里带着不容质疑。
如同鬼使神差一般的穿过大唐繁华的街道，穿过妖艳或者雍容的女子绝世的微笑，穿过雄伟长安门外那遍布眼帘的片片牡丹花，我似乎不由自主的顺着乎明乎现的小路来到寂静的树林。阳光奢侈的铺满每个树梢，洒向前方依旧莫测的道路，在空气中飘荡的古筝指引下，我渐渐接近了路的尽头：披着灰白长袍的男子盘腿背对我坐在一棵孤零零的槐树前方，有些干枯的长发随着因弹琴而挥动的手臂略略跳跃，七瓣花朵荡漾在茶杯的表面，糅合在一起的香味也却也只能衬托出连背影都莫落的男子。曲调在差点就要崩断的时候突然终了，却留下整个树林久久的回响。
“公子弹奏的可真是上品。”我有些呆呆的问。
他默默的起身，仰天长叹般把茶水喝下。接着优雅又苍凉的转身朝我走来，身后荡起的青草像烟花一样有着转瞬即逝的美丽。男子低着头，细长苍白的手指缕着耳边的发丝，七瓣的花朵不小心的沾染在画着江南小桥的衣服上。
“公子，公子为什么不说话？”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颤抖，在仍旧的沉默中，尴尬的我几乎都想离去。
“小然哥哥，你的眼里能一直有我么？而且，只有我？”男子突然抬起头，手中那貌似熟悉的茶杯抖落在地，剩余的茶水却只遗憾的划出半个圆弧。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很久才明白过来这种仿佛穿越千年的感觉是来自梦里，耳边依旧飘荡着同唐朝繁盛极为不相成的悲凉古曲，笑的嚣张的满目牡丹如此虚幻，但那隐藏在其中的熟悉语调却带给我真实的刺痛。轻轻摆弄着床头那不知是谁散落的玫瑰花瓣，想起原来梦中男子拿着的茶杯竟然和我曾经送给蓝井的一模一样。蓝井？想到这个名字，心里再次纠结起来。
蓝井，告诉我，那天自习室里你深邃的眼神里到底是为什么而落寞
蓝井，告诉我，那天你伏在我耳边的轻柔细语到底是不是有别的含义
蓝井，告诉我，那天我躲在门后看见你那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泪水到底是不是为我而滴
蓝井，告诉小然哥哥，究竟那是你的真心还是我会错了意？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