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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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大家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女警官安吉拉？
关键时刻她总是会出现，不过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这主要是因为康斯坦丁觉得自己不想说，而阿特米西亚也觉得无所谓听与不听。
她就是随口一问，带着点早些年会有的调笑神情。
带着点……轻佻和漫不经心。
不过，这答案她是否真的不想听？就像是想要说“不”的两位，总是刻意忘记这只是他们“觉得”。如果问她她当然会说“不”了，可他要是真的问了，也许故事就会是另一番模样。
但未来总是因为大大小小的意料之外而改变，而未曾发生过的未来，永远无人知晓。
“所以……你想去地狱？”
阿特米西亚看着突然进来的安吉拉，问道。
安吉拉点头，目光坚定眼神清澈。可这副模样在阿特米西亚眼里却生出了另一种意思。
这勇敢的漂亮花瓶，也不过世间最普通的凡俗女子。
只是好了一点，讨人喜欢一点，但也不过尔尔。
地狱还真是成了免费的观光景点。想要消除愧疚以为只要进去看一圈就好，实际上根本就是妄想。
所以她就什么都没说，只是轻飘飘的看了眼旁边的康斯坦丁，毕竟，他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
简单概括了下去过地狱看恶灵的副作用，比如恶灵从此也看得见她，安吉拉还是坚持。
多么令人欣赏的勇气。阿特米西亚看着康斯坦丁。
“既然这样……”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那你就不要后悔。”
然后——
摁进装满水的浴缸里，一段时间后，再一把捞出来。
康斯坦丁摁着安吉拉的头进水的时候，阿特米西亚就在一边看着。她突然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被摁进水里又会是什么反应？
这种方法下只有在濒死的时刻才能去到地狱，安吉拉在氧气耗尽时开始恐慌，拼命扑打着康斯坦丁摁住她胸口和喉咙的手臂。
挣扎时把浴缸里大半的水都扑了出来，弄的浴室里的三个人都湿漉漉的。
也许自己仍会选择相信而拒绝反抗。
不过这种顺从披着虚伪的外壳，内里则是甜蜜的陷阱。
这就是答案了。她想。
她会用顺从伪装出一种信任，再在合适的时候给以致命一击。
她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很擅长暧昧。除了世界上任何人都遥不可及的那位，如果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实在是从来都很容易得到。
更何况，面前的男人从一开始就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圈套。
可是……
为什么会有致命一击呢。
他们之间无冤无仇，更何况康斯坦丁还帮了自己。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康斯坦丁看了过来，她就颇为挑衅的看了回去。
心底里的那个阿特米西亚在苏醒。
来人间吗？
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
“不用告诉加百列吗？祂毕竟是现任大天使长——”
“如你所言，祂是大天使长。”康斯坦丁把圣水淋在十字枪上，又把刻着圣符的子弹一颗颗填进弹夹。“所以监管平衡是祂的职责。可祂已经失职到需要我来提醒，因为傲慢和无知，祂们只愿意信自己想看到的。”
“说天使傲慢倒是常见，可是说天使无知……”阿特米西亚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把一颗子弹递了过去。
你倒是比天使还要傲慢啊，康斯坦丁先生。
“那么，约翰，能给我讲讲这种用圣水淋过的武器杀死恶灵的相关知识吗？”
他愣了一下，回头看她：“你不知道？”
“我知道圣水可伤一切不洁者，可这方面的东西你总该比我知道的更多。对吧？”阿特米西亚看着铜壶里的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老师？”
康斯坦丁端起十字朝着易拉罐开了一枪。
巨大的爆裂声过后，香烟盒被射成了烂纸壳。烟雾渐渐散去，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草味。
“圣水可杀一切不洁者，武器让圣水用起来更方便。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康斯坦丁把枪放回桌子上，冷冷的看着阿特米西亚。
“你又在扮演什么愚蠢角色，柯里昂？”
她从铺满武器的桌子上跳了下来，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一样继续在一旁观望。
过了一会，等到康斯坦丁要出门的时候她突然走到他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踮起脚尖伏在他耳边说——
“带上我吧，约翰。曼蒙折了你多少朋友，难道你都不担心下一个就是你自己吗？”
说完，她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种刻意的，却极为迷人的笑来。一双黑色的眼睛里带着罕见的纯然。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着。”
他的视线蓦然下落，落在她因为长久的生疏而紧张颤抖的指尖上。
于是康斯坦丁的嘴角扬起刻薄的、嘲讽的弧度。
“好啊。”他这样说。
“好啊，柯里昂小姐。”
*
切斯觉得自己瞎了。
或者是，自己疯了。
康斯坦丁是个什么样的人，阿特米西亚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己刚和他们俩分开几天？他俩怎么就搞到一起去了？
我！的！天！哪！
隔壁的基督楼上的耶稣还有教堂的不男不女加百列啊！
切斯揉了揉自己眼睛，又看着阿特米西亚起身离开康斯坦丁耳边，鞋跟落地。
鞋跟一落地，切斯猛然一抖，就好像那尖细的鞋跟是踩在自己脸上一样，噼里啪啦的甩自己耳光。
明明前几天，好吧，顶多三天前，她还是一身破烂嗓音沙哑的疯婆子形象的。
这是什么剧情反转啊宝贝。
可是他们两个不管，就是那么自顾自的兴致勃勃互相对戏，你一句我一句就好像事情本来就该这样发展。
于是，事情就按着既定的路线一路走下去。他们开车，他们制定计划，他们去找巴尔达沙。下车之前康斯坦丁让阿特米西亚在这保护女警官，而她表示自身难保。
“那你跟过来干什么。”康斯坦丁说这话时的语气理所当然，还有不加掩饰的嫌弃。
她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可她还是跟着他走向电梯。康斯坦丁走的很快，阿特米西亚在他身后几乎是小跑着去追他。刚过一个拐角，她就被突然转身的康斯坦丁摁在了墙上。
“那你跟过来干什么，柯里昂？”他重复着之前的问句。
“和我一起死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阿特米西亚居然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一点迫切。
可是迫切什么呢？
【来人间吗？】那个声音又在脑子里说到。
“不了。”她同时回答这两人。
阿特米西亚笑的甜美无比，还有点不自知的绝望。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
康斯坦丁怔了一下，很快的松开摁在她肩膀上的手。
于是他们继续前行。
淋过圣水的龙焰喷射枪对准镜子背面，而巴尔达沙的气息就在另一边。
他架起枪，让阿特米西亚后退几步。
她没退。
康斯坦丁皱着眉转头看她，却等来一个突如其来的吻。
是的，吻。
阿特米西亚踮起脚尖倾身过来吻了他。
这吻真是不合时宜。就在他们要面对镜子后恶灵的前一刻，曾献身遇魔鬼的女巫吻了术士。
如果愿意动动脑筋，康斯坦丁大概能想到这是一出拙劣的什么美人计的。
可是阿特米西亚要说 ，不，不是的。
这吻漫长而又温柔，康斯坦丁除了一开始的怔愣很快就坦然接受了面前女人双手呈上的一切。
他迎合，甚至开始主导，就好像事情本来就该这样发生。
正如事情已然发生。
一吻终了。
阿特米西亚鞋跟落地，微微喘着粗气。而他不紧不慢的收回了龙焰枪，等待着她的答案。
他早就知道她要说点什么，而吻不过是铺垫。但是……如果有这个吻，也不错。
他看着她，眼神示意她呼吸平稳后再说也不迟。
看起来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好像是……擅长迷人心智的女巫居然落了下风？
阿特米西亚摇了摇头，脑子转的飞快。
“待会如果摁住了巴尔达沙，我可以——”她突然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康斯坦丁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他皱了下眉，反问道：“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个？”
“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无能又软弱，要不然，从别人手里抢走胜利果实的我还能给些什么呢。”
“那你完全可以直接说，就在抓住巴尔达沙以后。”他重新端起龙焰枪，对准镜子。
“我不是你痴迷崇拜的要死要活的路西法，不需要你用这样低劣的代价来交换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他腾出一只手来扯着她的袖子往自己身后拽了拽。
“我希望你做一件事是因为你想要这么做，而不是因为你做这件事能得到什么。”
她被扯的一个踉跄，下意识握住了他腰际的大衣。所以阿特米西亚靠在他身上，问到。
“你把我的生活想的太轻松了，约翰。如果我不付出，谁会心甘情愿给我想要的一切呢？”
下一秒，他摁动扳机，熊熊燃烧的龙焰汹涌澎湃直击镜子后面的巴尔达沙。
一片喧嚣中，好像有谁给出了回答。
可阿特米西亚没有听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