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Stories》砂时计

2、because of you

　　听歌请点：Stephanie-because of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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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哭着醒来。
　　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见自己浑身是血像个坏掉的娃娃般倒在那个人的怀里，想动下手指，却像不属于自己一般难以控制。
　　那个人的眼泪那么红，像血一样，滴在她的脸上。
　　一滴。两滴。三滴……
　　她试图说话，张开嘴却只能冒出和着血的呜咽声。
　　不要哭……

　　『　　　　　　　　』

　　——梦里她究竟想说什么呢？

　　×××××××××

　　纲在走进咖啡店的一瞬间，就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黑发女子。
　　扭着头望向窗外的侧脸有着柔和的线条，披散着一头黑发，墨镜放在手边，面前放着两杯咖啡，一杯黑咖啡放在她面前，一杯爱尔兰咖啡放在对面，但是她对面的座位上根本没人。
　　在发现黑发女子的时候，纲就想转身离去，没想到黑发女子像是感应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似的，竟转向纲的方向，黑色的眼睛分毫不差地对上褐眼。
　　黑发女子朝纲微微一笑，纲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真巧啊，白露。”
　　“的确很巧。”白露将爱尔兰咖啡推到纲面前，那杯咖啡还冒着热气。“给你的。”
　　“……谢谢。”
　　为什么会特意准备两人份的咖啡？
　　纲对着满面笑容的白露怎么也问不出来，隐约间，纲感觉到有黑气从里面透出来。事实证明，彭哥列的超直觉果然从不落空，白露接下来便说道：“我实在很好奇，此时应该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的纲吉君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呃……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倒不用，里包恩先生早就知道你今天会跷家了，你该烦恼的是如何对付里包恩先生的事后报复才对。”
　　“诶？！”
　　“我之所以在这里等你，主要是来当你的保镖，顺便捎来里包恩先生的口信。”
　　“……什么口信？”
　　“蠢纲，敢逃掉工作你长胆子了嘛。不过，我也不是不通人情，今天就放你一天假吧，玩得开心点啊。回来之后我会慢慢、慢慢地重新教导你什么叫做合格的首领——里包恩先生是这样说的。”白露一字不差地复述。
　　纲整个人呈Orz状。白露歪着头看他，似乎觉得他慌乱的模样很有趣，戴着黑色隐形眼镜的右眼闪现着隐约的金色流光。
　　“——请问，你是昨天那位小姐吗？”
　　一道清亮的少女嗓音响起，纲和白露回头，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女正站在他们这桌前面，眼睛直直地看着白露。还没等白露出声，少女便突然弯腰鞠躬。
　　“昨天真的很谢谢你！”
　　白露微微一笑，“这没什么。那时之后你的事情怎样了？”
　　“多亏了小姐的话，我才不至于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真是太感谢你了！”
　　少女又鞠了一躬，周围的人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白露有点不太好意思。“你不用这么夸张的，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行！这事对我来说绝对不是小事！它关系着我一生的幸福啊！”
　　经过少女这么一闹，全咖啡店的人都望过来，白露低咳一声，丢下钱拽起纲就往外走。
　　“对不起我有急事先告辞了。”

　　跑出咖啡店好一段路程，白露才稍稍停下脚步，确定少女没有追过来后，才松了口气，接着习惯性地走在纲身边稍稍落后一点的位置。
　　纲看着白露的习惯性动作，本来不怎么在意，但走了几步后发现白露没有跟上来，终于还是转过身对她说：“现在不是工作时间，白露你可以不用这么尽职，走到我身边也没关系。”
　　“走在你身边我右方的视野受阻，会影响到我的危机反应能力，我还是站在这里就好。”
　　“但是，这样子谈话很不方便啊。我一个人傻傻地对着空气说话，别人会把我当成可疑青年Ａ的。”
　　“没关系，纲吉君向来没什么存在感，旁人就算从你身边走过去也不会太过留意。还是说，你想我现在就通知里包恩先生把你接回去？我相信他一定很乐意。”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很好。白露在纲的身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好一会儿，纲才开口问道：“刚才咖啡店里那女孩……白露认识吗？”毕竟这么手脚无措的白露并不多见。
　　“不认识，只是几天前见过一面而已。”白露开始回想昨天的情景，“那时我刚好工作完毕，去咖啡店休息一下，不知怎地被临桌的那女孩抓住诉苦，听说是因为一件小事和男友吵架，所以一个人呆在和男友约定的咖啡店里发闷气。”
　　“……啊？”纲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该不会是那个男友爽约了吧？”
　　“没想到纲吉君这么了解情侣的相处方式，身为门外顾问后补兼纲吉君同窗好友的我居然不知道。”
　　“……这是我乱猜的。”
　　“我知道。”
　　“……”那你还调侃我干什么？！
　　纲决定转变一下话题，“……虽然我不是说支持爽约，但如果是有不能不爽约的理由的话，我觉得没必要这么大反应的。”
　　“纲吉君你这就不懂了，对恋人而言，约定是很神圣的。像是白鹤报恩和雪女之类的那些日本民间故事一样，明明已经告诫过那些男人不能打破约定，但他们却不听，你看结果如何？”
　　“那毕竟只是民间故事啊，现实里应该不会这么严重的……”
　　白露一瞬间流露出悲伤的神色，但纲并没有看见，这抹悲伤很快便被抹去了。

　　你知道吗，纲吉君？
　　一旦打破了约定，就不能在一起了。
　　不单是那女孩，她和他也是一样。

　　——『对不起……白露，我居然没能保护你……』
　　在那个如同坏掉的播放机所播放的梦里，唯一能听到的话语，伴随着深深的哀伤。

　　白露抬头，前面相隔两步的，是早已看惯的背影。
　　因为她在的缘故，纲走得比平常慢，不过还是以毫不迷惘的步伐前进着，将正在长高的背稍微前倾，带点力度的步伐，就跟小时候我们迷路时一样的走法。那时候的她绝对不会奔跑，可是却能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一丝迷惘。
　　白露低声说道，“呐，纲吉君。你还记得国中时的事吗？”
　　“啊啊，国中啊……”纲伸手搔搔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那时我真的很废柴啊，老是给大家添麻烦，还害白露受伤。”
　　前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白露知道他又在沮丧了。
　　“我的右眼变成这样并不能怪纲吉君，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被伤到的。”
　　更何况，如果她没有被混混伤到，里包恩也会使出非常手段把它弄瞎的。
　　这句话，白露一直藏在心里。
　　她真的非常喜欢纲。纲不但善良，而且非常替别人着想，爱笑，爱生气，又爱哭，而且像小孩子一样没办法吃有苦味的蔬菜。她喜欢纲微笑的脸，显得孩子气而可爱。真的很怀念。
　　这是她来到意大利之后，仍会常常回忆的画面。
　　纲永远不会知道吧，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更讨厌被束缚。但是，这样的她，却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这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大空战时看到的表情吧——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这个一向软弱的少年露出了坚毅的眼神，双手燃起的橙色火焰爆发出无限的力量。

　　然而，真正让她打定主意留在彭哥列，却是进入了中枢之后的事。
　　现实并没有理想这么美好，一旦决定走上黑手党这条路，就注定了要一生与鲜血和阴谋相伴，注定了他们的结局在旁人眼中等同于“下场”。
　　黑手党的世界，有罪孽的存在。
　　当时的他们只不过都是青涩幼稚的年龄，都还担负不起那真实沉重的罪孽。

　　还记得，她第一次杀人是在初入彭哥列的秋天。
　　那次只有她一人守在纲身边，派来的杀手自然敌不过拥有Ｘ手套的纲，纲当时只把他们打晕了，但是不知是什么缘故，其中有一个人却没有晕过去，举起枪对准了背对着他的纲。
　　她的反应很简单——弦直接切下了杀手的脑袋，之后更杀光了所有的杀手。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回到彭哥列之后，纲这样问她。
　　她回答时的冷静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因为，我要救你。』
　　纲的眼神非常的哀伤。
　　『……纲吉君为什么要哭？』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不得不让白露杀人……』
　　『杀人这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难过。救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我的朋友是纲吉君，又不是他们。』
　　『……你说的对。一直以来，都是我太天真了。不想伤害任何人是小孩子才会说的玩笑话，保护了某人就意味着伤害了另一个人，这是活着时必定会发生的。如果真的无法避免伤害人的话，我会在伤害人的同时，保护你们。里包恩、狱寺、山本、蓝波、大哥、京子……还有你，白露。』
　　那天纲的表情仍然历历在目。
　　即便从那样哭泣着的他身上，她所能感觉到的,也只是毫无止尽的坚强。
　　而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再没有看见过纲流露出任何迷惘和软弱。
　　直到今天，纲仍然好好地遵守那个约定。

　　但是，梦里的纲却用枪对准她。
　　——在未来某一天，你会不会像那个梦里一样，杀死我？
　　心里想着这句话，但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一个样子。
　　“纲吉君，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情不自禁就说出了这句话。
　　纲回头看了白露一眼，不是很明白此话的用意，但还是扬起灿烂的笑，坚定地回答：“我也一直相信白露。”
　　一抹温暖的笑容在白露唇角缓缓绽放。

　　有你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那个梦到底会不会成真已经不重要，就算将来有一天真的会死，此时此刻，她只想一直站在他身后。
　　她还能活多久根本无所谓。她会陪他走到最后。她从头到尾其实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无论有多少重要的东西，她到最后还是只会选择泽田纲吉。

　　『谢谢你，纲吉君……』
　　她现在才听到，梦里她说的是感谢，而不是，恨。

　　如果真的要在你死之前死去，我也希望，能死在你的手里。
　　正因为那个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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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雷文一篇，请拿好避雷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