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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月黑风高。
      活阎王站在屋外的梧桐树上,满脸不爽的看着那穿着夜行衣的小贼。
      哼!直接去把那姓章的活劈了多好!就不用等对方出招,就不用半夜守在这里,就不用离开惜音的被窝!
      黑夜中,将军那泛着绿光的双眼就一直盯着那小贼。
      看着他跳过墙头,偷偷摸摸混进章少爷给她安排的房间,怀抱打着官府印记的银锭,四处东塞塞西藏藏,叶昭都没耐心看下去了。
      小贼忙碌半天,终于将“赃物”放好,正打算打道回府。
      回头一看,本该在睡觉的人已经悄无声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副鞭子,带着两个粗眉大眼的女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过来,”叶昭勾勾手指,“谁派你来插脏的?你叫什么名字?啧啧啧,轻功不怎么样啊。”
      小贼吓了一大跳,迅速冷静下来,知道事情败露,他狰狞地从怀里拿出一对鸳鸯刀,带着满室风声,横劈过去。
      叶昭慢悠悠的转身,慢悠悠的避过,伸腿一勾,小贼已经趴在地上了,鞭子在腰间放好,看样子根本用不上了。
      将军一脚踹去他屁股上,然后脚尖用力,左右打着旋儿,狠狠的揉了几下。
      “啊!我的屁股!”小贼杀猪般的惨叫,像只翻不过身的乌龟,四爪划水,努力翻腾。将军的不爽得到了发泄,正觉得有趣,无论他怎么挣扎,都离不开那千钧重的脚尖。腰间还有章少爷赏的银子硌着,压到骨头,疼的他眼泪直掉,简直比上次在衙门挨板子还惨烈。
      秋水半蹲下去,温柔的看着他头上痛出来的汗珠,柔声道:“别急着求饶,等将军踩断几根骨头再开口,也勉强才能算是好汉的风骨。”
      秋华忧伤:“很痛吗?上次有个刺探军情的探子被抓到,打死不招,结果被将军踩的骨头尽碎,半身不遂,在牢里不到半天就挂掉了。不过要当好汉就要这样,你千万别招!就算骨头全断也别招!将军好久没这么玩过了,你要让她玩个尽兴啊!”
      柳惜音提着一个小灯笼,由红莺扶着,从暗处走出来:“别闹了阿昭。”
      见惜音过来了,将军高台贵脚,就走到表妹身边,把玩着惜音修长柔软的手指。
      柳惜音清冷的声音响起:“说来听听,干什么来的?”
      小贼毫不犹豫,连珠箭似的朝着这唯一看上去面慈心善的人开口:“我叫陈阿狗,偷东西被下了大狱,是章少爷派我来!只要将官府库银放在您房间里,就把我的罪行一笔勾销,不然就把我母亲和妹妹卖到窑子里去。哎哟,两个姑奶奶,我都说了能轻点吗?”
      秋华嗤笑:“你不怕母亲和妹妹被卖了?”
      陈阿狗理直气壮:“我死了她们一样活不长!卖了还有口饭吃!”
      秋水摇头:“姓章的色胆不小,主意打到夫人身上了。”
      陈阿狗这时才听清“将军”这个称谓,他虽然不懂官场上的品阶,但是将军肯定是个大官,肯定比县令厉害,忙跪下不停磕头求饶。
      盗窃官银是死罪,章南华居心可测。
      柳惜音气极,这人分明是要置阿昭于死地。
      她沉默良久,指着地上散落的官银,吩咐道:“官银留下,你回去告诉章南华,事情办好了,办得妥妥当当,然后把他的下一步计划告诉我们。”
      “然后?”陈阿狗小心翼翼的问,死活不走。
      叶昭不耐,踹他一脚:“干得好,饶你一命。”
      陈阿狗松口气,捂着快开花的屁股,蹒跚回去复命。
      夏玉瑾和胡青也偷偷摸摸从旁边走出来,胡青懒洋洋啊,没意思没意思。
      夏玉瑾倒是好奇,“接下来呢?怎么办?”
      叶昭搂住自己媳妇的腰,哎,怎么那么麻烦呢?出来和惜音游山玩水多好……
      胡青困得不行,拎起夏玉瑾的领子,边拖边说:“接下来?接下来当然是等着别人来捉贼拿脏呗,你帮着演戏就行了,走了走了,回去睡觉,别杵在那里,该有人嫌弃你碍眼了……”
      秋水秋华早就回房睡觉了,红莺也悄悄退下了……
      周围没了人,将军就迫不及待拉着惜音回房了。
      “惜音,好累好累,这两天为了等他,我都没好好休息……”
      “那阿昭今天早点休息,我觉得明天他们就要行动了吧。”
      “那我明天不就更辛苦……”
      “嗯?”
      “那今天晚上,惜音好好陪陪我……”
      “嗯?阿昭……啊……嗯……你别……”
      夜正长,将军精神正好。
      次日,门外丫鬟匆匆跑来,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兴奋,嚷嚷道:“外面,外面有县衙门的十几个捕快,带着铁链枷锁,说要将盗窃官银的叶召捉拿归案!”
      听闻将军被捕,整个院子都沸腾了。
      众人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跑出来看热闹,胆子大的就在院子里张望,胆子小的就躲在屏风后面偷看。
      “恶贼何在?”许捕头见这么多人聚在花厅,其中不少五大三粗的汉子,带着奇怪的表情围观,让他心里有些害怕。担心哗变,拍拍腰间的铁链,很有气势的吼道:“看什么看!阻碍官差办案,不要命了吗?”
      壮汉们似乎没有一个想反抗,听他这么说,先是惊讶,真的是来捉将军的啊!然后集体用敬佩的目光,宛若迎接英雄一样把许捕头迎进门。
      徐捕头莫名其妙,这叶召难道真是个人人喊打的恶棍?他示意捕快们进屋搜查,很快找出大包库银和珠宝,统统摆在花厅,然后清清嗓子,“恶贼叶召,盗窃官府库银,罪证俱全,跟我回衙门说话!叶召何在?”
      他们就坐在大厅内喝茶,叶昭更是握着柳惜音的小手,一直在笑。
      胡青踢了夏玉瑾一脚,夏玉瑾收起脸上的笑容,摆出个难受的表情:“叶昭,真的要去吗?”
      “快跟我走!”许捕头再次抖抖铁链,抖抖威风。
      夏玉瑾夸张的大喊,脸上是个十分鲜明的悲痛欲绝表情:“万万不可啊,怎么……”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何不可?”章少爷依旧风度翩翩的,手持绢扇,在门槛处停步,然后深深吸口气,脸上挂着担忧,走进花厅。
      他轻轻将手放在夏玉瑾肩头,揉了揉:“玉公子,请相信我,只要叶公子没做过坏事,我父亲一定还他一个清白,”
      夏玉瑾被他摸得勃然大怒,双拳在袖中紧握,他忍了又忍,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不发出气急败坏的声音说道:“既然你们怀疑,那就让他跟你们走一趟吧。”
      章南华赞道:“玉公子明辨是非,大丈夫!”
      叶昭看着柳惜音,低头确认:“我去了?”
      惜音摸摸她的脸:“去吧,我相信你。”
      叶昭问:“你不去?”
      柳惜音:“不去,我等你回来。”
      叶昭不再犹豫,孤身一人,大步朝县衙门走去。
      “慢点!”许捕头还想说要不要给她上镣铐,迟疑一会,人已经走远了,赶紧在后面小跑跟上。
      胡青似笑非笑:“玉公子,就让他们这样带人走吗?实在……太残忍了了吧!?”
      夏玉瑾表情浮夸,一脸不舍又纠结。
      柳惜音面无表情,可是眼底透着三分笑意,低垂着头,让人瞧不见。
      围观群众也议论纷纷,大发感慨:
      “一路走来,相处的也不错啊,说翻脸就翻脸,主子真无情。”
      “看着挺不错的小子,为何这么想不开,要做这种糊涂事呢?”
      “好歹一路上他也请咱喝了不少酒,咱们要不要准备点纸钱?”
      “是啊,相交一场,希望审讯的时候手下留情吧。”
      章少爷没注意群众们窃窃私语的时候,时不时看看他,然后摇头,只觉得他们说的大概是叶召,又看玉公子虽然看上去不舍,也没有说要多做干涉,想必是受到叶召冷遇太多,心灰意冷了。还有那叶召的夫人,感觉根本不甚在意,看来这叶召和她感情也不是很深。那自己就大有可趁之机,正心头暗喜,匆忙告辞离去。
      他要亲自盯着父亲审案,绝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夏玉瑾搓搓脸,冲着柳惜音挑眉,怎么样?我这戏演的不错吧?
      柳惜音回了他一个大拇指,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秋水秋华目送章少爷远去,看着淡定喝茶的柳惜音,心里百感交集。
      将军天性残暴,嗜血好杀,在漠北时,胡军师时时在将军身边提点,教导她做事要留三分慈悲,事事隐忍克制,收效显著。回上京后,将军嫁给郡王,一直在收敛脾气,从不当面杀人,后来表小姐来了,将军更是怕表小姐难受,一直压抑着自己本性,就怕吓着表小姐。
      当表小姐让将军单独离去的那一刻,拴着绝世猛兽的铁链,松了……
      姓章的,你自求多福吧!
      章县令只有这一个儿子,可是这独苗却好男风,不近女色,让他很难不对断子绝孙的诅咒担忧,这次得知儿子又是为了一个男人,所以对这个案子兴趣缺缺。可章少爷对父亲的贪婪和内心熟悉的很,唯恐父亲不肯帮他,便添油加醋,狠狠夸了玉公子的雄厚财力,还有叶召的女人的花容月貌,并表示自己想和叶召的女人生儿子,终于让章县令动了心。
      章县令抖足威风,步入大堂,却发现犯人正笔直的站在“正大光明”的牌匾下,抬头眺望,手里把玩着一条漆黑华贵的鞭子,许捕头在旁边作陪,还有他的心腹蒲师爷站在那里,似乎有些腿脚发麻,站立不稳,都没人看到他。
      蒲师爷解释:“这牌匾是岫水名门世家胡家的胡老爷子写得,胡家代代为官,其中胡三爷更是在京中做大丞相,岫水大户人家,便都以胡家为主。”
      叶昭其实看不懂:“字写得有些歪。”
      蒲师爷讨好:“最后一个字是有些歪。”
      “你们在干什么?”哪有官差和嫌犯在堂下谈笑风生的?章县令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犯人,还不速速跪下!”
      叶昭从字画鉴赏中回神,向蒲师爷请教:“断案的时候,犯人要跪着吗?”
      “是是是。”蒲师爷看着将军手上不知道喝了多少人血的龙骨鞭,玩命的赔笑,他斩钉截铁的说道:“犯人就是要跪着的!”
      叶昭点点头:“那就跪着吧。”
      “是!”许捕头吼的在场每个人都耳朵发麻,他带着兄弟,一左一右,爪子章县令的两只胳膊,使劲往堂下拖。
      章县令有些呆滞,手里还抓着惊堂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愤怒咆哮:“你们要造反吗!?”
      许捕头正气凌然,任凭他挣扎怒骂,就是不松手。其余捕头则冲进内院,兢兢业业,将躲在后面的章南华还有章县令的妻子小妾,孩子,统统一股脑的绑来,跪在堂下。
      “你这该死的奴才!作死吗?”章少爷愤怒的吼叫着。
      蒲师爷一把夺过章县令手里的惊堂木,然后将腰弯成大虾,哈巴狗似的将惊堂木呈上,百般献媚:“叶将军,请,请上座。”
      叶昭接过惊堂木,慢悠悠在县令的座位上坐下,军姿端正,神情肃穆。
      叶将军?
      朝廷上姓叶的将军不多,如今更是只有一个。
      那就是十六岁征战沙场,杀人如麻活阎王,千古一绝女英雄,天下兵马大将军。
      叶召?叶昭!
      天塌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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