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废后(穿书)》排骨粽

7、第 7 章

　　苏眠做好了准备：那会是一叠暴露、通透的衣服，就跟情趣内衣一样。

　　小鱼将衣服摊开之后，苏眠发现自己想错了。那是平常的衣服，米白色绣着暗纹，附加一件浅紫色外罩，银色兰花步摇。
　　这是一套为她静心准备的宫服。

　　不到两刻钟，苏眠的衣服穿好了。高如雨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将她带往福宁宫。

　　端午过后，皇宫内更炎热了。苏眠的病刚好，仍有些虚弱。走到半路，她已经满额头细汗。行到甬道，高如雨停了下来。

　　前方迎面走来一个列队，带刀侍卫，再往后看，是官兵的衣服。经过两个月的观察，苏眠已经知道，这些人是刚换岗下来的卫队。至于为首的那个青年，穿着更厚重的盔甲，她倒是没见过。

　　高如雨弯腰作揖，唤道：“洛将军。”

　　这声洛将军一出来，苏眠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赵欢有一个伴读，是前骠骑将军的儿子，名叫洛宁，这个洛宁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叫洛安，是个不稳重的角儿，两个人都在皇宫内当差。根据小说后面的内容，洛宁可是未来的大将军呢，是赵欢最信任的人之一。

　　洛宁和洛安虽然是双胞胎，但因为气质各异，所以很少有人认错。就比如眼前这位肯定是洛宁将军，因为他不苟言笑的模样，俨然让空气冷了三分。

　　“高叔叔。”洛宁的眼神从苏眠脸上扫过，侧开身为高如雨等人让了条道。

　　高如雨微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苏眠则更好奇地看了一眼洛宁将军。
　　按原小说看，他一直暗恋着孟晚，余叶读剧本时也相当喜欢这个角色。但她现在是苏眠了，洛宁对苏家的恨不比赵欢少。
　　以她对赵欢的了解，说不定他比赵欢更厌恶苏家。

　　苏眠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她直视前方，隐约总觉得自己身上落了一道狠毒的目光。

　　福宁宫比无名宫凉爽，高如雨带着一群人从侧殿走入，苏眠舒畅了许多。但他们进入的却不是寝殿，而是福宁宫旁的小宫殿。高如雨把人带到之后就退下去了，让苏眠在里面先等着。

　　赵欢并没有在这里，看这里的布置，两面墙都放着书架，满满放置了许多书。在正面墙下，有一张放了不少折子的桌子。苏眠猜这里是福宁宫里专门给赵欢的私人办公室。难道他也兴办公室XX？

　　苏眠把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赶走。都怪赵欢，他把她当成为泄欲工具，搞得她现在都没什么正常思维。

　　高如雨没跟着进来，屋子里也暂时没别人，苏眠抖起胆子，走到了桌旁，看着桌上的折子，随便挑出了一本，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文言文知识理解了个大概。

　　原来朝中大员们对皇帝的生子大业还是很关注的，这份折子就是某个大臣建议赵欢“广纳宫娥”重新纳妃立后，后面还标注了宫娥进宫后训练事宜。

　　苏眠看完点头：这是个好大臣啊。

　　在没到这个世界之前，苏眠以为自己对赵欢理解透彻，杀伐果决的少年帝王，为了王朝兴盛，立志变法，重用法学大臣，但即使内心冷酷的他也会爱上阳光的孟晚，只是帝王终是孤独的，这也是作者和编剧执意让“孟晚”去世的原因。

　　到现在，苏眠已经模糊了赵欢所谓的“痴情”，孟晚尸骨未寒他就对她做这么多过分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心里拥有爱情的人。

　　从这折子上看，大臣应该在之前就提醒过赵欢了，赵欢没接受，可能是因为……省钱？毕竟供养有品阶的妃嫔、大量宫女太监，包括选拔和训练，可都是一大笔银子呢。现在他还有的“用”，就不铺张浪费了？
　　苏眠被自己的逻辑说服了。
　　她重燃希望：不管怎么样，赵欢肯定挡不住大臣口水战，她很快就能解放了！欧耶！

　　她将折子放回原处，又翻了翻其他，多是些国家大事，她也看不懂，慢慢失去了兴趣。她又走到书架下，这里的书倒是很杂，可惜她想看的时候，外头有了动静。她立马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赵欢一身玄色，独自一人进来，他看了一眼苏眠，坐到了桌子旁拿起笔，抽出一张折子，抬眼对站着不动的苏眠道：“愣着干嘛？过来帮朕研墨。”

　　你神气个啥？你个穷X皇帝！苏眠心里吐槽着，走过去拿起了墨条慢慢磨着。
　　赵欢果然是穷的，现在连磨墨的太监宫女都省了，要她这个有罪之身来代劳。她一边磨着，一边摇着头。

　　这屋子的光线比无名宫好太多。苏眠从未仔细看过赵欢的脸，她和他相处时，总会被其他地方吸引了注意力，要么是裸背手臂上数十条旧刀痕，要么比任何男演员都完美的胸肌腹肌，要么就是他床上的恶趣味……她很少直接看他的脸。

　　现在这个角度，她能看清他的侧脸。
　　言情小说的男主角，都有一张“刀削”的脸，轮廓深邃鼻梁高挺。
　　苏眠之前当演员时，常常碰见演员样貌和剧本出入极大的情况。“赵欢”的演员和她一样是个十八线，长得很秀气，定妆时勉强达到了小说写的气势，但因为演员本身气质影响，“赵欢”有着一股少年气。

　　现在她看到的赵欢，五官和演员比还是差点，可是，他杀过的人所沾染的血腥气、常年当储君、四年韬光养晦的帝王生涯，给他罩上了一层难以靠近的气场。
　　没有少年气，只有杀气，霸气，随便严厉的一眼，就会让她想起考试作弊时监考老师逮她的眼神。
　　让她一怵，把她怂得啊……

　　而且他有一双真正的丹凤眼，真正的不怒自威，是苏眠平生看到的最漂亮的眼睛，不大不小，垂眼时双眼皮宽而薄，眉尾上翘，睫毛也跟着飞起，有着让人着迷的弧度。
　　她不禁看得出神，手上的动作更加心不在焉。

　　赵欢在折子上圈圈叉叉，终于拿到了那份让他纳妃的折子。苏眠来了精神，看他怎么批阅。

　　赵欢几乎是扫过一眼，就在上面打了个叉。

　　苏眠瞪大眼睛，手顿时停住：不是，皇上啊皇上，你天天睡一个哑巴有什么意思呢？不多睡几个美人，这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
　　各国动作片的女主角可从来没有哑巴，因为叫声也是情趣的一种。赵欢没发觉这种乐趣吗？她莫名生气。

　　赵欢发现她停下，他抬头看着她，“你看过这折子？”

　　苏眠立马恢复了手中的动作，摇头。

　　赵欢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批阅折子。苏眠数着桌上的折子一本本地到了桌面另一头，终于到了最后一本，她的腿都站酸了。

　　赵欢放下笔，命令道：“给朕捶背。”

　　我锤死你！苏眠站到他背后，有气无力地捶着。

　　“没吃饭吗？”赵欢不满地问。

　　她又加重了力气，恨得后槽牙都快咬断了。

　　赵欢舒服地向后靠，把高如雨叫了进来。高如雨说后花园的亭子小宴已经准备好了，皇帝刚好可以过去。

　　苏眠心里轻松了大部分，看来她可以回去了。赵欢起身，她也收了手，跟在他身后走着。走出福宁宫后，她停了下来，看向高如雨：高公公，我可以下班了吧？

　　高如雨挑眉，还没说话，赵欢回过头，拉起苏眠的手，道：“朕说了让你回去了？”

　　苏眠微睁双目：难道她要在园子里“上班”？已经没有下限可破了好么！

　　赵欢难得看出她的反应，他从鼻子发出冷笑，“大家闺秀！呵！”说完摇摇头，强拉着她往前走。

　　大夏天的，他的手几乎包住她的手，热得她难受。

　　现在就得怪原小说了，把赵欢和原主的相处都省略了，为了照顾“官配CP党”的心情。所以现在苏眠完全不知道做什么才不会让赵欢生疑。

　　话说，赵欢对原主究竟是什么感情？逢场作戏四年，最后一句话不说就赐鸩酒，养一条狗生病都会心疼它，赵欢怎么做到这么无情的？
　　或许在某个时刻，赵欢会不会也有弄假成真的情况？以前苏眠在“孟晚”视角，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后花园的凉亭已经摆满了一桌小碟酒菜，放了一壶酒两个水墨酒杯。赵欢坐下之后，让高如雨等人都退下。亭子里只剩下他和苏眠两个人。

　　苏眠闻到了花园里的花香，她抬头一看，一轮明月正高高悬挂在天上，像远远的大银盘。古代空气极佳，她视力又不错，能清晰地看到月亮上的纹络。

　　和她在现代深山拍戏时看到的明月一模一样！

　　苏眠激动地深吸一口气，想起了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在现代世界的爸妈，看到的明月是不是和她看到的是同一个？
　　她是独生子女，突然就没了，爸爸妈妈年纪那么大了，能再生一个吗？
　　她忍不住走到了亭子边缘，对着明月，眼里渗出泪水。

　　“过来喝酒。”

　　苏眠擦擦眼泪，坐下。

　　赵欢看着她，道：“你可真越来越没规矩了。”他给她也满上一杯，浓郁的酒气四溢，闻得苏眠有些发懵。

　　她好像记得一个设定——苏眠是不会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