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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淮歌和沈熠珩并排站在镜子前洗手，不过几天时间，沈熠珩的衣服就报废两件了。
贺淮歌叹了口气，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道：“杨华一家现在算是……灭口了。”好好的一家三口，先是儿子、再是丈夫，最后是妻子。
还全是自杀。
两人再回到病房时，杨母曹桂花的尸体已经被挪走了，现场到处都是血迹斑斑，尤其是枕头的部位，血迹已经慢慢变成了暗红色，病房里也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现场的警员做完初步的检查之后很快给出了解释：“死者自杀身亡，凶器水果刀的来源也被找到，就是护士站丢失的一把水果刀。”这个地方其实很奇怪，谁都知道曹桂花精神不正常，也派了两名警员看管她，护士站离她的病房倒是不远，但不管是监控还是两名警员的口述，曹桂花几乎就没有出过病房。
医院不可能在一个精神病人的房间里放上水果刀，况且之前也确实做过详细检查了。
于是问题来了，这把刀是怎么到了她手里的？既然她把这把刀藏在了枕头底下，就是早有了自杀的意思，为什么之前不自杀？非要装作好转了的样子，引诱沈熠珩过来，再在沈熠珩面前死一回？
贺淮歌目光沉沉：“她是冲着我来的。”
类似的话她已经说过两次了，第一次的时候她说胡薇想要她的命，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又推翻了这个观点——胡薇没有真正伤害到她，她总是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脱险。
“今晚你还是去我家吧，我今天不会回家，局里今晚估计得整夜加班了。”说这话的时候沈熠珩难掩疲色。
贺淮歌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点点头。
沈熠珩一时半会走不开，安排了宋赋生送她回去，宋赋生是个话多的，一到车上就叨叨个不停，贺淮歌简直完全符合一个完美听众的标准，从不多话、没有问题、只会在停顿的时候间或应和两句。
两人诡异的聊得还挺开心——反正宋赋生是这么觉得。
车辆开过熙熙攘攘的市区，贺淮歌的目光突然被外面那栋大厦吸引了，“那是什么？”在阳光下，这栋大厦的最高层几乎要隐没在云端里，似梦似幻，金属色的外墙反射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光泽。
贺淮歌莫名打了个寒颤。
“那个啊，湖海大厦。”宋赋生探头瞟了一眼，“漂亮吧，听说是十几年前建的，这些年经过修葺，才越来越气派。”
湖海大厦……吗？贺淮歌突然想起来沈熠珩说过当年谢一燕的房子被拆掉之后，当年那一片地皮上建起了湖海大厦。
“那里面是干什么的？”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湖海人，贺淮歌从来没来过这里，甚至没有听说过，甚至于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地方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但就那样长在了别人的记忆里，只有她觉得这里陌生。
“就是百货商场，卖什么的都有，大部分是奢侈品店之类的，你想进去逛逛？”他早从贺淮歌的行头看出她身家不俗了，虽说湖海大厦里的消费比起普通商场的还是高出挺多。
贺淮歌不知想到了什么，点点头道：“好。”
宋赋生开车送她到了大厦门口，贺淮歌却说：“你别下来了，我待会自己回去也可以。”
宋赋生第一反应就是拒绝：“那怎么行，我们老大让你送你回他家，那我就得把你送到家里才行，再说了，你逛商场不是要提东西吗，我帮你提着不是也挺好的吗？”他生的一副笑眼，不笑的时候也有些眉眼弯弯的意思，看着很亲切，通常来讲人们很难拒绝这种面相的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宋赋生长的确实挺好看的。
单论皮相，沈熠珩身上带着点贵公子的骄矜气质，虽然他一开口这种气质就没了；宋赋生则不一样，他带着市井气，很容易令人心生亲近之意。
可惜贺淮歌永远不是那个“大多数人”
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宋赋生的好意，自己下了车就进了湖海大厦。
湖海大厦作为一个以地名来取名的商场自然有它的本事，一进门便是灯火通明，里面的顾客非常多，还摆满了各种奢侈品牌的当季新品，贺淮歌对这些当然不感兴趣，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电梯。
可惜的是，这里面的电梯是内部观光梯，就是透明玻璃的那种，似乎也看不出什么蹊跷来，但她站在中间看了一圈，拒绝了dior的柜姐，无视了ysl的折扣，在观光梯前站定。
电梯一打开，里面没什么人，只是站了一对双胞胎小女孩，两个小女孩穿的一模一样，梳着可爱的双马尾，一人拿着一个比脸还大的波板糖。
贺淮歌挑了挑眉，走了进去。
两个小女孩个子矮矮的，电梯控制面板上的按键却全被按了一遍。
这当然不是她们能按到的，除非她们踩在什么东西上面。
贺淮歌不想多管闲事，于是只打算随便在某个楼层下去就行，然而就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一个手挡在了门口，伴随着：“再等等！”的声音，贺淮歌和站在电梯门外的宋赋生大眼瞪小眼。
贺淮歌死鱼眼：“你进来干嘛？”
宋赋生赔着笑：“我想了想还是不行，老大让我送你回去我就得送你回去，把你扔在这算怎么回事？回去老大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削死我。”
贺淮歌听了这话倒是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你那么怕他”在她眼里看见的那个沈熠珩并没有什么刑警队长的风范，除了皮相好点，其余的也就是啰嗦了些罢了。
宋赋生边走进电梯边煞有其事摆摆手：“不是怕，是尊敬。”
贺淮歌挑挑眉：“你们都觉得他特别厉害？”
她是真没看出来，毕竟大多数时候沈熠珩跟她在一块的时候都是一脸懵逼的蠢样。
宋赋生重重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不是我们都觉得，是他的确很厉害，他一毕业就破了好几个大案子，不管是破案还是擒拿，他都特别厉害。”
可我怎么觉得他是个菜鸡……贺淮歌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呢，贺淮歌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是那对双胞胎中的其中一个。
站位比较靠近她的那一个一只手拽着她的衣角，仰着小脸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因为她笑的时候露出的牙齿不像人类的这样整整齐齐的牙齿，而是，一排一排细细密密的小尖叫，就像……就像锯齿一样。
尤其锯齿上还沾着血和不知名的组织液。
小姑娘笑得贼开心：“小姐姐愿意做我们的妈妈吗？”
宋赋生也察觉出了这两个小姑娘的不对劲，但看过鬼片的都知道，被鬼提问题的情况下，答错了就gg了。
狭小的电梯里气氛一下就僵在了。
但是……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他感觉自己额头上都要滴下汗来了。
贺淮歌脸上的表情融合了暴躁和阴郁，她直接把自己的衣角从小鬼手里扯了回来，说话的语气像是含了冰，“不愿意，滚。”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top: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