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胧江湖路》夏天扬

4、第四章 明哲师弟

　　“两位找谁？所为何事？”她故意学电视里文绉绉的说辞，偏偏年纪小，说的又怪模怪样，听起来不伦不类、老气横秋。
　　“在下莫凡，来找我师兄无忧老人。不知师兄可在？”中年男子答道。
　　“无忧老人？谁啊？”她低头作思考状，心里却在嘀咕，原来老头的名号叫无忧老人，听起来就是个隐士高人，不知道在江湖上名头如何？如果够响亮，以后可以打着他的名号狐假虎威一把。嘿嘿。
　　莫凡又是一愣，没想到她会问出这问题，却还是耐心解释：“无忧老人就住在这里的老人家。不知道你是师兄的……”直接问是什么人不太好，于是就改成了拖腔，等待女孩接腔。
　　“我是他徒弟烟雨。”烟雨顺口接道，“刚才不知师叔光临，有失远迎。师叔请进屋。”又是文绉绉的，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只是她做的越老成，就越引人发笑，和那小小的身子实在不配。
　　进屋，拉了屋里唯一两把椅子让他们坐，倒了两杯水给他们，没茶叶，就白开水，还是凉的。
　　她一屁股坐到床沿上说：“师傅去打猎还未回来，劳烦师叔稍候。”这话是一句比一句客气。
　　“咱们师叔侄都是自家人，就不要客气了。”
　　“是，师叔。”
　　“你师傅可从来不讲这些繁文缛节，没想到你这徒弟反倒讲究这些。”莫凡笑道。
　　“礼多人不怪嘛。不知这位是？”她指着某位从头到尾一声未出、因为被忽略而一脸不满的小男孩问道。其实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机会而已，而且看见小男孩一脸拽样，让她很不爽，有心挫挫他锐气，故意不理他。
　　“他是……”莫凡顿了下，这次来本就是向师兄说明一切，让他收留明哲做徒弟的，也就没想别的托词，没想到会多出一个人来。脑子一转，迅速编了个说法，“他是我远房侄儿明哲，父母惨遭奸人所害。原本应该由我来好好照顾，但是我那里人多嘴杂，万一走漏消息引仇人寻上门来，也不安全。就想到你师傅这里人烟罕至，你师傅武学等各方面造诣都优胜于我，如果能托你师傅照顾，收为徒弟，学习武艺，比跟着我要好。这才连日赶来。”
　　“是这样啊。”烟雨不疑有他，心里狠狠为这个叫明哲的未来小师弟掬了把同情泪。只希望明哲不要为仇恨蒙蔽了双眼，背负仇恨的人生是灰暗的啊，瞎感慨一句。
　　明哲听了莫凡编造的解释，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盯着莫凡看，却又不好反驳，只好又垂下了眼帘。他知道他的身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会祸及自身、殃及无辜。
　　“师叔，你们先休息下。我去做饭，师傅也该回来了。”说着便要出去。
　　“丫头，快出来！看师傅打了什么好东西。”洪亮的声音中气十足，人未见，声先闻。
　　“说曹操，曹操到。我们出去迎迎他。”莫凡领着大伙出门。

　　只见老头扎着头巾，穿着粗布衣裳，打扮得跟个老农一样，实在跟无忧老人出尘的形象不符。
　　明哲一心以为会见到一个白衣胜雪、行云流水般的人物，刚才听到打猎已经有些诧异，这会见到老头更是大跌眼镜。
　　老头满脸喜色，左手拎着酒菜，右手兜着只雪白、毛茸茸的小动物，缩成一团，看不真切是什么。
　　“是什么？是什么？”说着烟雨已经直冲那团毛茸茸的东西扑过去，身边的两人只觉得一阵风吹过。饿虎扑食也不过如此吧。
　　“是只白狐。”老头接住烟雨飞扑过来的身子，把白狐塞给她，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满是宠溺，“在这里十几年才发现这一只，可稀罕的紧。”
　　抱着白狐，烟雨乐开了花，逗弄着怀里那比松鼠大不了多少的一团，哄道：“把头伸出来，让主人我好好瞧瞧。”
　　白狐埋头在她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觉，对她的召唤不理不睬。
　　“凭什么说你是它的主人？”明哲一脸不服气，眼睛却一直往烟雨怀里瞄，他也很想去看看那只白狐。
　　“师傅当然是不会要的了，师傅这么大了，带只宠物算什么样子，会被人笑话的。对吧，师傅？”烟雨说着抬头看了眼老头，老头被她说的红了脸，无奈地摇摇头。
　　“既然师傅不要，当然是我的，我自然是它的主人。难不成是你想要？”不等老头回答，烟雨又自顾自说下去，拿眼睛瞥了眼明哲，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芒，可惜小明哲不知道。
　　“你胡说！”被人说中心事，明哲涨红了小脸，急急反驳，“我才不稀罕！”刚说完就开始后悔了。
　　“嘿嘿，那就好。”烟雨一脸阴谋得逞的奸笑，摸着怀里的白狐。
　　老头这才正眼看了看多出来的两人。
　　“你来啦。”老头对着莫凡点点头。
　　“是，师兄。我来有要事相商。”莫凡脸色凝重。
　　“跟我进屋。丫头，快去做饭，再把这些酒菜热热，好招待你师叔。”
　　烟雨应了一声便知趣地进了厨房。那边莫凡领着明哲，跟着老头进了老头那屋。

　　晚饭时，几个人入了座。明哲正式成为老头的徒弟，烟雨的师弟。老头难免说了些要烟雨好好照顾明哲，明哲要努力学艺，两人要相亲相爱之类的老生常谈。两人均诺诺称是。
　　老头和莫凡久不相见，一时兴起，要来个不醉不归，你一杯我一杯相互敬酒，有一言没一语得回忆当年事。
　　早吃饱的烟雨听了一会，发现都不是她想听的，只好干坐着，无聊地摸着怀里的白狐。这小东西从一见面开始就睡，睡到现在还没有清醒的意思，不知道它喜欢吃什么。偷偷瞄了眼明哲，只见明哲早已昏昏欲睡，坐那直点头。
　　“我就做点好事，早点带他去睡。”这样想着，烟雨站起来跟两位长辈告辞，还特意申请明哲和自己睡，理由很冠冕堂皇，因为房间不够。都是孩子，他们也没说什么就准了。
　　烟雨伸手去拉明哲，没想到刚碰到他的手，他像触电般浑身一抖，甩开了烟雨的手。烟雨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愣了几秒，才解释说：“我带你去睡。”
　　“哦。”明哲尴尬地应着，脸不自觉地开始发烧。
　　看着他脸红，烟雨不禁又想逗逗他，固执地去牵他的手。他本能的想甩开，看见烟雨眼睛里那不容拒绝的坚持后，只好放弃，任她牵着。
　　烟雨仰起胜利的头颅，紧了紧手，拉着他就走。可怜明哲就这样一脸不情愿的跟着走。
　　到了烟雨屋里，明哲很君子的问：“我睡哪？”
　　烟雨指指屋里唯一的床。明哲点点头，又问：“那你呢？”
　　烟雨又指了指那床。明哲的脸不可抑制得火烧火燎起来，“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烟雨不耐烦地打断他：“别这啊这的了。快睡，没别的床了，地铺也没的打。爱睡不睡。”
　　“唉。”投降般叹口气，明哲已经抵不住瞌睡虫的召唤，乖乖爬上床，睡在里边，头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听到明哲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烟雨笑了，笑得天真无邪，这傻小子。自己还得练《水月心法》，不然明天老头又要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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