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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好想他,好想和他睡觉 ...

  •   两天后,铜锣湾一处平常的民居下,几辆呼啸而来的黑色轿车划破夜空的宁静。
      就快要结束了。
      印刷假/钱的一切罪证,都将抹平。
      前世是他低估了差佬抓捕自己的决心,最终满盘皆输。
      就算最后他能烧的了印钱的工厂又如何?只要警察有心,他曾交易出去的钱每一张都是罪证。
      还好都还来得及。
      唯独华夏中心和酒楼涉及金额巨大,很难在短期内解决。
      他交易的假/币几近于真,曾骗过美国警局,不过这次他却不想赌。
      解决不了又有什么呢?
      碍事的人,杀掉就好了。
      抹不平的证据,毁掉就好了。
      “跑了?”鲁德培环视房间,两扇窗户大开,伴随夜风飘动的窗帘好像黑暗展开双手无声召唤。
      “倒是有点戒心。”他淡淡的夸了一句,“先看看有没有小老鼠想瞒天过海。”
      于是原本尚算整洁的房间被翻的一团乱,再三确定房间的主人已逃出生天。
      随着鲁德培一声令下,马仔们一涌而出去追捕逃犯。
      而鲁德培独自留在原地,他心中有微微不妥的感觉。那是他多年游走在生死间的直觉,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但最终一无所获,他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安全了吗?黄贵安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屏着呼吸侧耳倾听。
      短暂的欣喜不到片刻就被打破,脚步声忽然折返,频率变得急促有力——
      是奔跑的声音。
      鲁德培再次回到房间,他看到黄贵安站立在窗边已经跨出去一只脚。听到推门声他转过了脸,一双惊恐的眼死死的盯着鲁德培。
      一旁的冰箱敞开着,没有供电,里面的隔板也不翼而飞。
      黄贵安没有丝毫犹豫,强烈的危险感让他放弃了谈判的可能,他扭过头直接从窗户纵身一跃。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二楼的高度还是让他在降落时一个趔趄扭伤了脚踝。可生死攸关的险境当前,他咬紧牙关忍住分筋错骨的撕裂疼痛,以百米冲刺的士气向前狂奔。
      鲁德培面色沉静,他解开袖口的扣子,将袖子撸到手肘,接着摘下眼镜塞到口袋。
      通过短暂的助跑,他一脚踏上窗下的墙壁翻越而出。在沉沉的夜色中,他好像敏捷又灵巧的大型猫科动物。近乎搏命的惊险动作仿佛是他无比熟悉的生存技巧,他稳稳的落在地上,没有片刻停顿的追击而去。
      追逐中的两个人间有诡异的默契,大概明白对方都不会被言语轻易动摇,于是双方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只有奔跑间带动的呼啸风声和剧烈的喘息声,攥紧当事人的心脏。
      可黄贵安毕竟年轻不再。不到十分钟的奔跑耗光了他全身的力气,虽然还在奔跑,可他知道自己已在燃烧自己的血肉。
      他的视线已经被汗水模糊,每一次喘气时喉咙中冲涌上来的浓重血腥味快要阻断他的呼吸。倒是扭伤的脚踝逐渐不再疼痛,因为他快要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
      他的失败就在眼前。鲁德培甚至抽空举起了怀里的手/枪,而他们间的距离还在极速缩短。
      “里面的人听着,警/察已经包围了你们!现在放弃抵抗、放下武器、停止械斗!”
      对讲机响亮的声音突然划破夜空,杂乱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四面八方传来。
      黄贵安听到声音,猛的停下奔跑。他面色变换,最终发出了癫狂的大笑,笑出的眼泪和鼻涕在他满布沟壑的脸庞上肆意横流。
      这群警/察显然是在执行别的任务,瞎猫碰上死耗子般的反而救他一命。
      “放下手/枪吧!现在你开枪了,等那帮警/察到了你也难逃一死。不如我们讲和,我保证不会说你半句坏话!”
      黄贵安吐出一口血痰,带着稳操胜券的笑意开口谈判。
      鲁德培眉头紧蹙,似乎还在思考利害。可他的动作却明显被劝服,指着黄贵安胸膛的手/枪渐渐下落。
      黄贵安心中愈发得意,放下防备的瞬间全身袭来的剧痛,反而让他笑容越大。
      可仅仅是在下一刻,他的双眸猛的睁大,浑浊的眼球几欲跃出眼眶。
      “你竟然开枪?!”
      黄贵安的语气又惊又怒,还有掩盖不住的深深恐惧。股动脉血如泉涌,让他瞬间全身乏力跪坐在地。
      鲁德培其人,简直疯狂到极致!他是拿自己的命在赌!
      鲁德培轻松的笑了起来,甚至饶有兴趣的转动起手/枪:“很遗憾,我不接受你的提议。”
      黄贵安的眼前已经蒙上一层雾蒙蒙的阴翳,大量的失血让他浑身冰冷。可眼前青年的行为更让他遍体生寒。
      之前他没有注意,原来在奔跑间他们已经进到了一个狭小的巷子中。
      小巷极富岁月感,斑驳的墙壁上处处都有墙皮剥脱,甚至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缝,最宽的一条张牙舞爪的匍匐在墙缝的交接处。
      鲁德培拾起粘在地上的白色塑料袋,透过它挑选出一块锋利的断砖,将其镶嵌在墙上的裂缝处。
      然后他背向墙壁蹲下身,没有片刻迟疑,从下向上狠狠地撞向砖片。
      低沉的撞击声落在当事人耳里格外响亮,可鲁德培除了一声因压抑不住而溢出唇瓣的痛哼以外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他只是在处理一片豆腐,或一块烂肉。
      他隔着塑料拔出砖块,一步一步摇晃却坚定的走向黄贵安。
      被砖块砸伤的地方好像连着神经,内脏移位般的疼痛还在其次,尤其致命的是他半边身子已经麻的厉害。
      颤抖的右手快要握不住枪,眼前的世界充斥着一片血色。
      可是,不能……他不能输!
      好不容易能重来,好不容易能再一次靠近那个人,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还想带他去尖沙咀自己最中意的那间奶茶店。
      想带他去九龙岛看夜晚被华灯笼罩的维多利亚港。
      想带他去台湾那个自己出生生长的地方。
      甚至想带他去自己在美国念书的学校,然后他就会露出为了自己而心疼难过的可爱表情。
      更想他半睁着清澈迷蒙的醉眼软软的喊“Julian”,想他躺在床上压抑沙哑的低低呻/吟,想他情动时饱满鲜红的嘴唇,想他在自己耳边温柔湿热的吐息。
      好想他,想同他睡觉,想狠狠的做进他的身体里。
      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明明还有机会,明明还可以更努力。
      他绝不能放弃华港生!
      他一定要赢!
      鲁德培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身子终于挪到黄贵安的身边,他极力的控制自己,跪坐在地将砖块塞进黄贵安的右手。
      黄贵安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他身体绵软像一根煮烂的面条,虽然心中隐隐明白了鲁德培的打算,可他连动动手指这样细微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后者摆布。
      鲁德培又拿出手/枪,仔细而迅速的用西装外套擦拭干净,再掰开黄贵安的左手隔着塑料袋放入枪柄,最后松手让白色的塑料被夜风卷上天空。
      他按捺住嘴巴中浓浓的铁锈味,瞪大眼睛一丝不苟的完成每一个步骤,纵使神智已经开始模糊,紧咬着的牙冠不由自主的打颤。
      再努力一点。
      他用双手握紧黄贵安的左手,对准自己的右肩全力砸下。
      好疼——
      他终于仰面倒下,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鲁德培不知为何突然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眼香港的夜空,但他已然不能。
      耳畔杂乱的脚步声来到了他身边。下一秒,他全部意识彻底陷入沉沉黑暗。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位npc大叔的名字都被我起的土味十足hhh
    但我感觉过去香港就还蛮爱叫这种直白好寓意的名字,是不是叫起来也格外带劲呀,嘿ヽ(??д?`)?
    【ps:我真的好想写个小配角叫蔡进炮哦】
    违禁词好多,改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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