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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他们都说他生病了,对一切失去兴趣,消极怠工,甚至故意踏入超次元通道。

      最开始这个传言从那些由人类觉醒的魔星们中起,后来蔓延到整个冥界,连他的兄弟和属下都深信不疑。

      米诺斯懒得去理会这些传言,他只是无聊而已。虚假的东西成不了真,落入超次元通道是个意外,在魔塔的两百多年,审判庭由路尼代理也没出什么问题,用不上他再接手回来,冥王和雅典娜签订和约后,也没了可以战斗的对手,更显得生活无趣,所以他才给自己放了个长假,窝在多罗美亚宫里靠阅读死亡之书打发时间。

      “米诺斯大人。”

      关闭了宫殿的来访权限后,能打扰他的安宁的也只剩下代班的下属,天英星路尼。米诺斯从死亡之书中移开注意力,将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单膝跪在台阶下的天英星一板一眼地汇报完工作,呈上一封白色的信袋:“最近第一狱没太多事情,我自作主张给大家排了轮休和福利,这一份是给您的。”

      过于严肃的下属说起谎来倒是有些可爱,米诺斯并未拆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倒是想看看对方给他安排了什么有趣的节目。

      信封里是一叠戏票,同一个剧院同一个位置,一连十天不同场次。说真的,米诺斯有些失望,戏剧和小说,哪比得上死亡之书里芸芸众生更精彩。

      这并不有趣,但看在对方任劳任怨代班的份上,米诺斯还是换上了礼服,坐进了剧院里,顺便换个环境放松放松,也省得那些传言越来越离谱。路尼给他选的位置虽然是二楼的包厢,但不像几百年前为有身份的人独立设下,而是同旁人共用,一共三排,每排两座,而他在第一排的靠走道的位置上。

      大概是不错的剧目,场内很快便坐满了人,临近开场的提示音乐响过一轮,他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的,直至灯光暗下,才有人匆匆而来,在靠近时慢下脚步,确认位置后低声说:“打扰了,借过一下。”

      这个声音米诺斯太过熟悉,在魔塔的几百年里,他无数次咀嚼那段战败的记忆,米诺斯勾起嘴角,稍稍挪了挪腿,愉快地说:“请。”

      双鱼座外表倒是和几百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只是束起了长发,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浅色长裤,倒也无损他的美貌。似乎是第一次来剧院,不知道需要提前进场,所以才会这样匆忙,他弯着腰从窄小的空隙挪进座位时,斜斜插在裤兜里的票夹滑落出来,被米诺斯先他一步地接在手中。

      只捞到票夹边角的雅柏菲卡抽回票夹,坐进自己的位置,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对方没有认出自己,米诺斯并不意外,从魔塔出来回到冥界后,他曾去过一趟冰地狱。那个打败他的黄金圣斗士被冻在寒冰里,灵魂呈现出破败的状态,只剩下一些意识苦苦支撑,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溃散。若不是雅典娜的力量融化了寒冰,他们现在也不可能再见。

      和约签订后,受损的灵魂都被送过了转生之门,洗去作为圣斗士的一切记忆和力量,变成普通人类,即便如此,也需要好几次轮回,才会渐渐恢复。那些新死不久的,倒是留下来帮忙修复冥界近二十年,直至近来冥王力量有所恢复,才逐一复活。

      音乐响起,幕布上升。对方安静地看起舞台上的表演,神态专注。米诺斯本来对舞台上的爱恨离别兴致缺缺,却被双鱼座所感染,沉浸入演出中。

      实际上雅柏菲卡对这些全无欣赏能力,但笛捷尔或是雷古鲁斯也许会问他关于戏剧的评价,雅柏菲卡心想,至少记得一些细节,表明他有认真对待过同伴的善意。

      等到上半场结束,雅柏菲卡才松下气来。因为舞台的装束华丽厚重,剧院冷气开得很低,上半场结束时舞者两鬓都有些汗湿,他本穿了风衣来,但在进场后,便被告知需要寄存外套,靠里的座位上方不远处有个出风口,凉飕飕的微风一阵阵滑过他的皮肤,令他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雅柏菲卡注意道剧院的电子屏上滚过提供租借毛毯的服务,他站起身,坐在他隔壁那个还穿着十七世纪礼服的男人这次起了身,让开了走道,让他们不至于那么贴近。

      很多来看剧的人都会衣着正式,其中也不乏复古的着装,倒是让雅柏菲卡有种回到熟悉年代的错觉。

      他很高,甚至比自己还高出一点,从他身边路过时,战士过于敏感的本能让雅柏菲卡感觉有些压迫。

      放松。雅柏菲卡默念,手滑入口袋握紧解毒针剂的外盒,只是看一场剧而已,这里没有敌人。

      “记得带上票夹,回来时要验票。”米诺斯看到对方这紧张而丢三落四的形态,有种莫名的愉悦,从而促使他说出这句提醒,还顺手指了指被遗忘在位置上的票夹。

      并不太适应这样人员密集场所的雅柏菲卡真没注意到自己又落下了票夹,再次被同一个人提醒也难免有点羞涩,局促地抓起票夹,快速说道:“谢谢。”

      他侧身从对方身边滑过,迅速地踏上台阶。

      “借一张毛毯。”雅柏菲卡对服务台的工作人员说,突然他想起拿过票夹时碰到的冰冷的手指,又改了主意,“两张。”

      登记付过押金后,他在休息厅内又站了一会儿,直到开场的预告音乐响起,才走进剧场。

      “这个给你。”

      男人的额发很长,遮住了眼睛,现在他抬起脸,雅柏菲卡才看清那双紫色的,似曾相识的眼睛,对方打量着他,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冷气太低了。”雅柏菲卡解释道。

      “真是体贴,谢谢。”米诺斯勾起嘴角笑了笑,将毛毯铺在腿上。这是在还是黄金圣斗士的双鱼座身上没有见过的表情和难得的温和态度,虽然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朵毒玫瑰,但拿来做个消遣也似乎不错,米诺斯手指轻敲过一轮座位扶手,便做了决定。

      雅柏菲卡已经遗忘了过去的事情,在冰地狱的243年里,他依靠回忆与同伴共度的快乐时光而保持清醒,其他记忆都已褪色模糊,连死亡的细节都不甚清晰,更何况是只见过一次的米诺斯的模样。

      米诺斯却没有忘记他曾经的对手,在魔塔的日日夜夜里,他咀嚼着战败的愤恨,来打发漫长的时间,几百年过去,对方的身影牢牢地扎根在他的脑海里,回忆枝繁叶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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