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传》我在落花梦里

9、苏轼，再也不会让你伤害我

　　“啊，头好痛。”翌日清晨莫惜醒来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时不由一声惊叫：“你！”
　　“莫姑娘，昨天••••••”苏辙也正好醒来刚想解释，门外却传来苏通的声音：“大公子，二公子不知道在哪儿，要不您先在书房等着，我去找一下二公子。”
　　“好，我自己进去吧！”正是苏轼的声音，两人惊了一身的汗，却是不及躲避，书房的门已经被推开。
　　“你们？”苏轼见到眼前情景脑中一片空白，莫惜和苏辙两人衣衫不整躺在同一张床上，谁都猜得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错愕，惊疑，痛楚，苏轼转身退出，留下一旁目瞪口呆的苏通，他是苏家的老人，自然知道莫惜的身份，他虽然知道昨天晚上莫惜并未回去，却想不到会出现这种场面。
　　“哥哥！”苏辙连忙穿衣追了出去。
　　“哥哥，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苏辙拦住苏轼，许久却不说该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最苍白无力的话。
　　“子由，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用解释什么。”苏轼一声苦笑。
　　“不是的，昨天莫姑娘喝醉了酒，受了寒，我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我们，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苏辙说得有些底气不足，毕竟两人也曾肌肤相亲到那种程度。
　　“莫姑娘？子由，你一直在刻意的忽略朝云的身份，是不是？”苏轼一声苦笑，“因为你喜欢她，你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是不是？”
　　苏辙一愣，他倒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潜意识里他确实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吧！刻意的忽略她是哥哥的姬妾的这个身份，这样才能让两人的交往无碍，不用担负任何道德的责任吧！
　　“子由，你知道，你喜欢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让给你••••••”
　　“哥哥，我真的没有••••••”
　　“丞相大人，你昨夜不是还说我‘冰肌玉骨，体香如兰’吗？这么快就忘了？”莫惜从背后转出，一声娇笑，倚靠在苏辙身上，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巧笑倩兮：“没想到堂堂的丞相大人竟然是敢做不敢当，真是让人寒心呢！”
　　“莫姑娘，不要闹了。”苏辙看着苏轼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拂下莫惜的手，急道：“莫姑娘，你把昨天对我说的那些话跟哥哥说呀！”
　　“丞相大人真是讨厌，人家对你说的情话怎么好意思对别人说呢？”莫惜一声娇笑，又是要王苏辙身上靠。
　　苏辙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给莫惜钻了空子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莫惜为什么突然这样子故意的搅浑水，一时有不知如何向哥哥解释，竟是脸憋得通红。
　　“算了，子由，我改日再来看你吧！”苏轼一声苦笑，转身逃离似的快步离开。
　　“哥哥！”苏辙叫了声，苏轼并没有回响，苏辙知道一时也解释不清只得作罢。
　　“莫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苏辙刚想质问莫惜，话语却噎在喉间。
　　莫惜正蜷缩在树根上坐着，泪流满面，萧索而凄凉。
　　“原来，原来我在他的心里还只是一件可以转送的‘东西’啊！”
　　莫惜正赶过来，便听到苏轼说“你喜欢的什么东西都可以让给你”这句话，不由激愤至极，可激愤之余却是心碎神伤。三年前三年前也是一样啊，苏辙对他说讨要一件东西，他面不改色，是默认吧！可是自己却这么傻，这么天真，以为自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原来，只不过是一件东西而已，只是一件东西而已。
　　莫惜，莫惜，你的自尊，你的骄傲，都该烟消云散了吧！睁大眼睛看看清除吧，你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呢！
　　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心痛得无法呼吸。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为他流泪呢？心交了出去，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吗？不，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收回我的心，我不要为任何人流泪，不要被任何人宰割。
　　我不要伤害，谁也不能伤害我。
　　“莫姑娘，你怎么了？”苏辙看着莫惜脸上神色变幻，逐渐变得坚毅和冷漠起来，不由吃惊，忙问道。
　　“丞相大人，承蒙昨日照顾，莫惜告辞了。”莫惜站起身，略一施礼，淡淡一声，看似亲切，苏辙却只觉得无比的疏远，不由呆愣片刻。
　　“莫姐姐！莫姐姐！”远远一个红影跑来，却是珊瑚。
　　“苏大人好！”珊瑚先向苏辙行了个礼，又向莫惜笑道：“莫姐姐，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去？我们可等了你半天呢！”
　　“等我做什么？”莫惜淡淡一笑。
　　“等莫姐姐一起拜月乞巧啊！”珊瑚笑道，“莫姐姐你不知道，流离哥哥兰麝姐姐他们很不讲义气都自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玩了，剩下我们几个毛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拜月，莫姐姐你又没回来，我们只好胡乱玩了一回就睡了，好无聊呢！”
　　他们自然是夫妻之间互诉衷肠了，怎么会跟你们这些小丫头闹呢！莫惜心底淡淡一笑，拍了拍珊瑚的头：“好了，我们回去吧！”
　　“苏大人再见！”珊瑚不忘向苏辙打招呼，莫惜也点头示意便牵着珊瑚欲走。
　　“莫姑娘，以后有什么难事的话，不妨到我这里来坐坐。”苏辙淡淡一声，却是无比的诚挚。
　　“谢谢。”莫惜愣了片刻，随即淡淡一笑，但笑容里仍是刻意的疏远。
　　“莫姐姐，昨天的七夕你是怎么过的呀？是不是和丞相大人一起过的？”
　　“小孩子家管这么多事干什么？”
　　“嘻嘻，莫姐姐的事，我当然要管啦！”珊瑚一路叽叽喳喳，两人笑语渐远。
　　苏辙看着莫惜逐渐模糊的背影，只隐隐觉得，昨天晚上那个如此亲近的女子，那个让人怜惜的女子永远都不会再存在了。
　　“莫姐姐，我刚才过来的路上，碰到苏先生了。他让我告诉姐姐他会在路上等姐姐。”出了相府大门，要登上马车时，珊瑚笑道。
　　莫惜愣了一愣，随即淡淡向车夫道：“我们转道回去，不走来时的路。”
　　车夫应了一声，驾车向相反方向而去。
　　“姐姐，你怎么了？”珊瑚惊奇问道。
　　“没什么，只是不想见到那个人而已。”莫惜淡淡一声。
　　苏轼，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