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相府七夕（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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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莫惜去相府看宁儿时，兰英的脸色却是一直不太自然，全没了往日卑微的热情，只是有些唯唯诺诺，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不好意思。莫惜早看了出来，逗弄了宁儿一会儿，便让奶妈连同礼物一起将宁儿抱走，淡笑像兰英问道：“姐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莫惜绝不推辞。”
兰英听了脸色更是憋得通红，许久才低声道：“莫姑娘，你，你以后请不要再来看宁儿了，也不要再买礼物了。”
“为什么？”莫惜怔了一怔，不明所以。
“她们，她们说姑娘的钱不干净••••••”兰英嗫嚅半天道。
“我的钱怎么不干净了？”莫惜莫名其妙，冷笑问道。
“她们，她们说姑娘孤单一人，哪来的这么多钱，肯定是，肯定是•••••••”兰英头低得更低，下面的话不说却也让人猜到了意思。
“肯定是用身体换来的是不是？”莫惜却是直接戳破她的话，冷笑一声，脸上却是并不见怒容。她已经不是那个受点委屈就哭鼻子的少不经事的少女了，又岂会对这样愚蠢的中伤在意？
“姑娘，我没有这样想，是她们，她们整天在我耳边这样说，说宁儿用了您送的礼物，也不干净，我，我••••••”兰英见莫惜不动声色，反而慌了，不由语无伦次。
“岂有此理，这群长舌妇，不但侮辱我，竟然还敢侮辱我的干儿子！”莫惜听罢，再也忍不住，狠狠一声。随即，她看了看天色，突然想向兰英笑道：“姐姐，今日晚饭相爷在府上么？”
“好像，相爷今日并无应酬，应该在府上用膳吧！”兰英不明所以，回答道。
“这就好办。看来我又要在相府蹭一餐饭吃呢！”莫惜淡淡一笑，像兰英道：“姐姐请放心，我保证从明日起再没有人敢说宁儿的闲话。”
兰英迟疑的望着她，莫惜却是嫣然一笑：“今天这么好的阳光，我们带宁儿去放风筝吧！”
一下午，莫惜就在教兰英和宁儿放风筝玩。兰英竟然连风筝都不会放，真是让莫惜大跌眼镜。兰英坦言小时候也玩过风筝，但是很多年没放过，也就手生了，何况，嫁给苏辙后，史夫人并不喜欢热闹，姬妾之间也很少玩闹过。
莫惜无语，对于史夫人那种正经的大家闺秀，她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她一下午便是耐心的教兰英，不断的鼓励她，兰英也有刚开始的畏畏缩缩，逐渐变得放大胆子起来，在放风筝的时候伴着肆无忌惮的欢笑。
莫惜看着兰英在阳光下灿烂的笑颜，不由感叹，这样美丽的容颜呢，一直却在垂首敛眉唯唯诺诺中不见天日，这样清脆的笑声呢，在卑躬屈膝中自卑胆怯中被紧紧压抑。
可是，自己在苏府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论笑得多大声，玩得多疯狂都没人约束，夫人并不会责怪自己，苏轼还会陪着自己一起玩，这就是苏轼的不同吗？可是，如果你真的不同，为什么为什么不不同得彻底一点？
“干娘，干娘，你怎么哭了？”宁儿清脆幼稚的声音打断了莫惜的神思，莫惜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湿的，原来，心上的痛一直都不曾好呵！
莫惜苦笑一声，轻轻抚摸着宁儿的小脸，微笑道：“干娘没哭，干娘是眼睛被沙子吹了。”
“这院子里有沙子么？看来我要狠狠责怪一下那群丫头了，打扫个院子都打扫不干净，竟然让沙子吹坏了莫姑娘的翦瞳秋水。”一整爽朗的声音，兰英立即慌了神，放下风筝，低头行礼，怯怯叫了声：“大人。”
“丞相大人说笑了。”莫惜从草地上坐起来，抖了一抖衣裙上的草屑，含笑行了个礼。
“怎么放风筝放得好好的都会流泪？是见景思人吧！”苏辙毫不客气的继续戏谑道。
莫惜不理会他的攻击，只淡淡笑道：“天色已晚，莫惜想在相府蹭餐饭，相爷可肯答应？”
“莫姑娘愿意在相府用膳，本大人自是求之不得。花前月下，与美人相对，美酒佳肴，最惬意不过了。”苏辙笑道。
“莫惜想吃的可是相府的家宴，并不是陪相爷小饮。”莫惜淡淡一笑，“莫惜来过相府这么多次，相爷可还没将府中的各位夫人介绍给莫惜认识一下呢，这是不是太怠慢了？”
“莫姑娘要认识她们做什么？”苏辙含笑问道。
“说不定莫惜某日便会成为相府一员呢，先认识清楚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莫惜亦含笑回击道。
“好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莫姑娘盛情，子由当然不能推辞。”苏辙笑道。
虽然有些心理准备，莫惜还是吓了一大跳，略微数了一下，苏辙竟然有十四个姬妾，再加上史夫人，和十几个儿女，竟是坐满了一个三米长的长条桌，挤了满满一屋子人。
莫惜自然要先给史夫人敬酒，以示她在家中至高无上的地位。苏辙竟还来真的，拉着她一个人一个人的介绍认识，莫惜盛情难却，只得意思意思，每个姬妾和年纪稍长的子女都敬了杯酒。一圈下来，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大人，《汴京日报》送来了。”晚宴刚刚结束，门外老苍头走了进来，递过来一份《汴京日报》。莫惜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赶及时了，这个珊瑚，做事这么慢。
“咦，《汴京日报》不是每天早上送来吗？怎么今天？”苏辙问着老苍头却是望着莫惜。
莫惜心里哼了一声，要不是为了好好震喝一下你这些愚蠢的姬妾们，我才不会花那么多功夫先赶一份《汴京日报》给你送来呢！她下午便让珊瑚回去将自己已经拟好的草稿去印一份《汴京日报》出来，赶在晚饭时送到相府，刚才吃饭时一直着急，怕来不及。毕竟自己的稿子还没怎么整理好，就怕清灵他们不敢自作主张，大作改动，磨磨蹭蹭，误了时间。
莫惜站起身，上前接过《汴京日报》看到自己那一专栏，大略看了一下，心里不由大喜，清灵竟然将自己的稿子做了大改动，完全改变了立论，却是推陈出新，比自己原来想的眼光要开阔多了。
莫惜将《汴京日报》递给苏辙，苏辙伸手接时，她却是收回手去，淡笑道：“丞相大人还没付钱呢！”
苏辙笑道：“我一个月的订阅费不是付了吗？”
“可是，《汴京日报》从今天起涨价了，两个铜板一份，丞相大人可要多付一份钱才行。”莫惜笑道。
“涨价？谁说的？”苏辙挑起眉尖。
“自然是《汴京日报》的主人——我说的。”莫惜淡淡一笑。
“莫姑娘是《汴京日报》的主人？”苏辙笑问，语气里却丝毫没有惊讶。
“丞相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莫惜会意淡淡一笑。
“可是，临时报价，我怎么知道莫姑娘是否儿戏呢？”苏辙淡笑。
“大人看报纸不就知道了吗？”莫惜指着报纸正中央的红笔通栏的涨价通知，笑道。
“莫姑娘突然涨价就不怕销量下降吗？”苏辙笑道。
“据调查，订阅《汴京日报》的89.6%的是像丞相大人这样的达官贵人或者富商，我想，大人不会这么小气，因为30个铜板就不订阅了吧？”莫惜淡淡一笑。
涨价的事情是她早就有的打算，89.6%的数据也是真实的调查。因为《汴京日报》政治性的东西占了很大一部分，所以大多是关心政治的官员和富商订阅，对于这一部分人，莫惜的原则当然是赚的越多越好，这次只是一个开始，她决定起码要把定价提高到10钱为止。至于销量减少，那是必然的，但是她相信也不会减到哪里去。她已经决定把《汴京日报》完全打造成一份政治性的报纸，而另外办一份真正的大众化报纸，为广大的民众服务。那份报纸价格就要压低一些了，钱自然要从《汴京日报》里出。而对这些达官贵人来说，每份增加一个铜板根本就是比牛毛还小的事情。
“苏维，拿三吊钱来。”苏辙淡淡一笑，吩咐那老苍头。老苍头应了声，不多时便拿了三吊钱过来。
“莫姑娘不是要钱么？怎么不接？”苏辙笑道。
“丞相大人的钱不干净，莫惜可不敢要。”莫惜淡淡一笑。
苏辙怔了一怔，随即笑道：“莫姑娘何出此言？”
“府上有人说，我的钱来得不干净，可是我的钱是从像大人这样的达官贵人受众赚来的。她们说这些钱来得不干净，可不是大人手中的钱来得不干净？”莫惜淡笑，脸色波澜不惊。
在坐的那些姬妾们都是脸色煞白，噤若寒蝉。
苏辙又是怔了一怔，许久，突然哈哈大笑：“原来莫姑娘请她们来见面是这个原因，她们愚蠢无知，莫姑娘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
“是呀，她们愚蠢无知，我原本不必跟她们见识。可是就是这种愚蠢无知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呢，她们的舌头可以把黑得说成白的，还可以把天都吹下来，我要是不让她们见识见识，还不要被她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了？”莫惜盈盈一笑。
众妻妾听罢更是局促不安。
“莫姑娘多虑了，有本相爷在，谁的唾沫星子敢溅到莫姑娘的身上？”苏辙哈哈一笑，笑向众姬妾道：“相府自有相府的威严，可不是乡村长舌妇呆的地方。你们可记住了？”
众姬妾俯首应诺，不敢作答。
“饭也吃完了，都下去吧！”苏辙淡淡一声，众姬妾便向苏辙和史夫人告退，史夫人见苏辙没有动静，便也告退。
“丞相大人，既然无事，莫惜也告退了。”莫惜淡淡一笑，便欲告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相府七夕（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