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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问情(3) ...
知知上了九分半堂的马车,秦乙怀在她身后,沉默地望着她挺直独立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钟离牵着白马引素,自知他们俩之间的氛围自己不好介入,便无声地等在远处。
日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把初春的晨寒驱散。钟离眯了眯眼,下意识抬手遮住刺向眼睛的亮光——日照正南,原来已经午时。
“小姑娘已经走了。”
车马远去,滚滚尘埃都已经落下,秦乙怀还枯站着,一动不动。
钟离担心友人反常的状态,忍不住上前问询:“她是谁?你竟那么在乎。”
“她……”
秦乙怀青色长袍上满是血迹,手中利剑入鞘,还是挡不住萦绕周身、迟迟不散的浓重血腥味。
他满身残忍与无情,唯有眉眼和话语是温柔:“我妻子的心……在她的身体里。”
春风携上暖阳的温度,酥手揉醒城内城外沉寂了整个寒冬的缘分,在万物复苏的季节里,把人与人之间断开的红线重新系结。
凤衔铃再开,最是春来意盛。
到处是盈盈笑语,软红娇颜。
前头的嬉笑吵闹,传到后头的锦阁就变成了一阵阵忍痛的沉重呼吸。
锦绣屏风后,两个执铃从在为知知的腿伤换药。
其中一个看到她惨不忍睹的伤口,绷着一张平淡无波的脸,竟然还会讽她几句:“知知姑娘是打算不要这腿了吗,打算废了之后喂狗吗?”
“哪是不要腿啊。”鹤溯盘腿坐在屏风的另一边,手中抛着几颗豆子,张着嘴去接,“她连命都不要,还在乎区区一条腿?”
“啧。”
知知眉头拧个结,有胆子冲到另一边给鹤溯来上一拳,但是没胆子在执铃从面前发火。
她忍了忍,没忍住,伸手抓过身边的绣花枕,抛过屏风,正好砸在鹤溯头上。
绣花枕哪有什么攻击力,鹤溯正好把豆子吃完了,拖着枕头往脑后一放,惬意地躺下去。
“你前几天不是很忙吗?今天怎么这么闲……嘶。”刺痛的药粉倒在伤口上,知知倒吸了一口气。
“我们清波的县令徐大人……”鹤溯转着脚腕,说到‘徐大人’时语调阴阳怪气,“他从昨天开始就勤奋得很,把我要查的几家店都查了,该抓的抓,该罚的罚,都没有我出场的余地。”
他转头,看向屏风后那只有个模糊轮廓的知知,说:“那个龙额小侯爷真的有用,看把我们徐大人吓得,吓成一个兢兢业业的清官。”
秦乙怀。
鹤溯昨天给她的那张写了藏有‘瘾’店铺的纸条,知知画了张更仔细的图,交给秦乙怀。
大概是他又去找了一次徐县令,吩咐徐县令去查封那些店的吧。
他行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沓,知知做事镇定迅捷,多数是在学他。
说到秦乙怀,知知想起临别前的那一抱,心就狂跳。
等她从锦阁回去,就要面对他,把一些事说开了吗……
她可以……回到他身边?
心中升腾起一丝希冀,知知回神过来,赶紧摇摇头,把那点念头掐掉。
她主动把这个话题避开,转而问:“吴夔的下落,堂里有追踪吗?知道他去哪了吗?”
这次回答她的不是鹤溯,是执铃从。
“把知知姑娘带回堂里,就是为了这件事。”
执铃从为知知的伤口处理完毕,退了一步,两个人都是跪着的姿态。
知知愣了片刻,才注意到佘弦出现在屏风后边,她跟着跪下。
“知知。”佘弦依旧戴着面纱,腰间别着一串细铃,竟没有被她的走动晃出声响,“有人找你。”
知知诧异地抬头,看到屏风后缓缓走出来第二个人。
换下了暴露的薄纱裙,身穿普通农家姑娘的粗衣,发饰朴素,略施粉黛。
她走到知知等人面前,低头跪拜,起身时,知知看到了她的脸。
是紫玉阁的柳玉。
————————————————
长兴坊的艺摊,刘汉义还没开始讲说今日的话本。
他在幕帐后理了理长袍,正欲起身出去,面前出现一个人。
秦乙怀衣衫上满是斑驳的血渍,发丝凌乱,神情悲苦,眼中哀切之意浓重。
“仲思!”刘汉义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抓住秦乙怀双臂,问道,“你怎么了?如此狼狈?受伤了?”
秦乙怀摇摇头,对着刘汉义微微躬身,道:“刘伯父,晚辈此来,是想问您一件事。”
秦乙怀庄重严肃的声音,让刘汉义也沉静肃然起来。
他答:“你说。”
“刘伯父,您曾去极北,见过知知。在清波城待得比我久长,也与林姑娘有过交流……”秦乙怀的眼中有一瞬闪过希冀与渴求的光芒,他把腰弯得更低,“您有没有觉得,林姑娘……是某个旧故。”
秦乙怀的问题让刘汉义愣了愣,他露出奇怪的神情,皱眉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刘伯父,我有一个怪异的感觉……”秦乙怀苦涩地弯了弯唇,“我觉得……林姑娘是知知。”
“虽然不知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与我相认……或许她有苦衷……也或许她恨我……”他越往下说,神情越是悲苦,几乎要流下泪,“我不知道……但她就是知知。”
刘汉义看着秦乙怀满是哀情的眼,心中漾起不忍与心疼。但是他摇摇头,否定道:“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执念还是这么深。”
他叹了口气,安抚意味十足地拍了拍秦乙怀的肩,说:“知知死在那年的极北,是你亲手把她的尸身葬在天山的。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或许是什么缘故,她的魂魄从天山重生……”
“不可能。”刘汉义坚决地摇头。
“为什么不可能?”秦乙怀执拗地追问着。
过了这么多年,他如今有这一种可能,哪怕那非常荒诞,他也愿意坚信:“刘伯父,不是你说,命有轮回,人有转世吗?”
“确实 ,我是说过这句话。”刘汉义恰与秦乙怀相反,他绝不承认这种可能,“但知知死的那年,淮州的这位已经九岁。她们的人生是重合的,不存在转世这种说法。”
“那如果……”秦乙怀入魔,就要说出更加疯狂的猜想。
“仲思!”刘汉义呵住他,也把他从痴想中呵醒,“知知已经死了!你比谁都清楚!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秦乙怀被这声呵斥僵住,再欲辩驳的话堵在喉咙里,他眼中浓浓的哀与悲,自责与悔恨,希求与慕恋,揉作一团深邃的黑墨。
他沉默了许久,低下眼,后退一步,向刘汉义俯身拜了拜:“刘伯父,是晚辈打扰了。”
他转身走开,落寞的背影让刘汉义惊觉自己说话过重,下意识伸手拉他:“仲思。”
秦乙怀避开了刘汉义的手,走远,不做停留。
刘汉义满目心痛,望着他在暖绒的日光中孤冷的背影,沉沉地哀叹:“仲思啊仲思,世上奇事匪夷所思,我都能信……只有她,不可以是你的知知。”
刘汉义有话藏在心里,秦乙怀有情不能诉诸话语。
情感不能尽言,言语不能尽意,意想不能尽感。
所以世上多的是因无法设身处地而兴起的争吵与误会。
秦乙怀满身血迹地走出长兴坊,路遇的百姓都对他退避三舍。
钟离抱臂靠在街口的灰墙上,不知在沉思什么。白马引素用头推了推他的手臂,他才抬头看到慢慢靠近的秦乙怀。
秦乙怀脸上的神情,比去时更为寂寥悲切,原本清朗温和的气质不存。在春日暖阳中,唯他沉浸于寒冬的阴翳。
有小儿见到秦乙怀衣上的血,吓得啼哭。
钟离看了几眼周边警惕地防备着秦乙怀的人们,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白袍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你要找刘大人,好歹换身衣服再去。”
在来路上,秦乙怀告诉了钟离,他觉得林姑娘是知知的事,叫钟离愣得说不出话。
那实在太不可思议……死而复生什么的……
如果说出这些话的人不是秦乙怀,钟离甚至会觉得对方疯了。
进城时,他突然说想去找刘汉义,刘汉义是这个城里第二个见过知知也见过林姑娘的人,他想知道,刘汉义是不是与他有同样的感觉。
钟离虽心有迟疑,还是陪着他来了。
“找到刘大人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刘伯父怪我偏执。”秦乙怀摇头,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眼中茫茫然,没有焦点,“你觉得呢……”
钟离走在他身侧,一起往载阳客栈走去。闻言,他顿了顿,道:“说实话,确实疯狂。”
钟离右手牵着引素,马蹄有规律地踏在石板路上,缓慢而清晰,如一首不分悲喜的清歌。
“这种事,你找一百个人求证,一百个人都会说,是你痴魔。”
秦乙怀闻言,嘴角怆然地一弯,淡淡地自嘲:“我也觉得自己疯了……但是……”
“但是。”钟离慢慢地把他的话接下去,“哪怕所有人都否定你,你还是会相信自己的感觉的吧?”
钟离熟知好友的性情,秦乙怀心有执念如磐石,不会被任何人的反对撬动一分。
在京中,他当着圣面拒婚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有心人大而化之,指责他恃恩放肆,蔑视皇威,他都能不管不顾,一意孤行。
此人的痴与爱,凌驾于自己的安危生死,又有什么是能阻止他的。
“我没有什么深爱的女人,你那么顽固的执念我也不懂。”钟离无所谓地笑笑,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如果我爱谁,我会跟着她的心走,不论相貌,不顾生死,不在乎,众人言。”
钟离·某个三年后会为自己媳妇发疯的男人·思考后的发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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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问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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