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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走进科学 ...

  •   可能是真的疯了,所以把那颗头说的话当了真。

      我松开手,把刀立在面前,观察了一会儿眼前那颗人头底端正自我愈合、快速生成的肉芽,又看了看自己先前被黑瞎子包扎好的手掌心。

      紫黑色血管纹路从伤口处延伸、淡化到手腕,很快又消失在苍白的手臂皮肤间,我只得叹口气。

      同时身体机能此刻好得出奇,感觉得出来。

      如果继续将自己的猜想推演下去,这简直是中‘头彩’了。我暗暗苦笑道。

      然后手支着地转身坐在一边,无视着身旁的闹剧,内心没有感到丝毫的愧疚。

      此时,杀猪刀的刀尖插在那几团肉瘤中,连带着被倒吊悬空的头,深深地嵌在开裂的壁画缝隙里。

      头像蛆虫一般,强烈地扭动着脖颈晃动挣扎,那血糊糊的截口里很快又冒出几节肉芽。

      因被我的刀稳稳的悬吊在墙上的缘故,在他控诉我罪行时,那不知道是唾沫星子还是尸液的不明物体四处飞溅,漂满天。

      此时,脑海里那不属于我的、女人的窃窃私语声又再次在耳边突兀响起,没有任何的真实感,就好似有一双手,在狠狠地拉扯我的神经和思维,并逐渐放大....

      “你在隐瞒什么?难道你忘记之前的承诺了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在装傻。”

      “...吵死了。”我难耐心中压抑的无名怒火,冷着脸平白无故地喊了出来。

      人头扭动的动作顿时停滞住,被我声音和表情吓了一跳,短暂地安静了几秒,索性放弃挣扎,抖了抖松垮的脸皮,怏怏开口试探道:“我就一臭打工的...要不我...再想想?”

      “你最好是。”我用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音说,舒缓了些脸上的扭曲表情。

      愤怒是人的情绪中,最极端最容易失控的。排除所有可能性,我很清楚自己不在生理期。

      就算是,喜怒无常的开端也十分异常。

      现在这个陌生的人,不是我自己。

      尽管它嘴里一直唧唧哇哇地说真记不住了,但是实际上在这一堆废话里,仍输出着属于他们队伍的零碎的情报。

      不同于我们被村民们半胁迫的情形,他们这只队伍是由专人引领进大门深入内部,一路上都很顺利,拦路的植物可以烧去,发出诡异声响的地方却空无一物,让全副武装的队伍不由得松懈了些。

      “等等,你的意思说,你们其实和我们走的都是同一个道?”我插嘴道,人头摇晃着“身子”肯定无疑。

      “我们这一批人来的时候,树藤根本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那不可能,我们花了好大劲才弄开。”

      说明了那些植物是“活”的。我心道。

      刚开始,对于训练还不够充分的他们来说,难度不过是一次寻宝任务,直至慢慢接近核心地带,才发现实际路线异常复杂,探索的期间也遇见了所谓的藤蔓与不明生物,虽不能说单依靠现代科技就能所向披靡,但队伍中专业人士有意规避下,探索的进展只快不慢,偶有意外但有惊无险,这让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信心。

      已经在寺庙的外部,可没有任何有关“宝藏”的线索。傻子都知道不对劲,慎重起见,特地兵分两路,一条从水路走,一条从石道。

      “再等等。”我又一次打断,它讲得正在兴头上,本有点烦我,但到嘴边的话又被我那戾气浓郁的神情给噎了回去。

      “哪里有石道?是不是又在诓人?”我重复回忆着在水边时,眼及的所有事物。与解家人该有的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无关,短短一小时前看过的事物很难忘记。

      “你这人,我说记不住的时候你偏让我‘想’起来了,现在说出来了你还不信我。受不了了,别拦我,我不想活了,真是倒血霉了遇见你这个黑风煞星。”

      “想死没人拦着你。我只想知道那个地方,到底哪里有个石道?”

      “服了!就在水道的正对面,用许多有图纹花案的石砖砌成的,就在眼前立着,瞎子都看得见。”

      又一处的不同,但我立即反应过来,那个消失的石道正是小哥之前盯着看的那个地方。那堵墙正是由石道向内收回,改变空间结构,制造出了不可逾越的隐形屏障。而这条水道,自然是陷阱重重的未知数。

      “喂。那么,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呢?”既然是再次推演了一遍过程,我还是想知道这最关键的一点。人头的尸体我已经粗略地检查过一遍,没有明显的致命伤,除了身上多了很多肉瘤,根本看不出来死因。

      “这个嘛....”人头还准备卖关子,但是它似乎想起来什么,\"我的确是因为碰到了什么奇怪东西才死掉的。\"

      “什...”我的话音未落,人头突然激动地叫嚷起来:\"不!我想起来了,是你!\"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它说的\"奇怪\"指的是什么。“你的意思是,是我杀了你们一伙人?”

      “对?不对!不是你!但是....!”

      “你先别急,慢慢说。如果是骗我玩儿,你知道我会干什么。”我说道,表情变得莫名严肃,一把握住插在石壁上的刀,把头放了下来。

      它啪嗒一声在地上滚了几转,吃了几口土后,这才敢重新抬起头来偷偷瞧我,一双浑浊的眸子中闪烁着惊魂未定的恐惧之色。

      \"是的,没错,就是你!你不止在我们队伍里面!肯定是害怕我们发现你和庙里那个什么女王古尸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才会和你同伙一起下手!满肚子坏水地给人建议进到这条路,才会遇见鬼打墙,也不知道他们吃了什么迷药听了你的话,结果只有我拼了命地往拐角跑,回头看时被挤碎的脑花喷了满脸,那些留在原地的人都中了幻觉,被收缩的墙壁给挤成肉泥!\"

      人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但声调比之前更尖锐,甚至带着丝丝颤抖:\"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倒是不怕你还能对我怎么样!难不成这世上有那么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你他妈尸体都发烂发臭了,只剩个头都能搁这和我说废话,还整什么走近科学?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也许真的有长的一模一样的活人。”

      我的耐心此时都在听他讲故事的时候耗光了,人皮面具什么的,解释都懒得向他说。

      “.....对哈。”头后知后觉,扫了我一眼,被我的话骂醒了,情绪瞬间也就平静下来,抽了抽鼻子不好意思地瞅着我。

      但我仍需要更多的启示,希望从那头得到更多拼图所需的细小拼片,就算是毫无头绪的东西,我也宁滥勿缺。

      “你说说你怎么看到那女王的古尸的,而且你依旧没有回答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就在前方。我也拿到雇主要求的东西。”它突然一本正经地讲开了。“你翻翻我口袋。”

      我半信半疑地走到尸体边,翻了翻衣服口袋里,突然摸到好几颗硬邦邦的圆形固体。

      我摊开手掌,是呈红、黄、蓝、褐色的色彩的骨质结晶物,在晦暗的密室中仍然闪烁着如钻石般的光亮,是舍利无误。

      人头说着:“这就是我们拼死拼活拿出来的东西。”

      “但我的任务并不意味着结束。”我把手里的舍利随意地抛进水中,拍了拍手掌,替他回答了后面的话。

      “没错,这些东西毫无用处。”人头讥讽道,继续他的故事。

      “我跑出鬼打墙后,一路连滚带爬,结果路的尽头是高台悬崖。本来想躲开那群人,但是我才惊奇的发现,下方就是极其宽广的陵场,四侧从高到低像一座塔,而最中央是一颗擎天巨树,顶上地上全是枝条,树下放置着一则白圆盘,圆盘上有一具女尸,但是我看不清楚脸,我想着反正东西没找到也跑不出去了,便心一横攀爬着密密麻麻的枝条网,花了十几分钟爬下去,才看清楚白圆盘并不是自身颜色,是那些覆满在尸体的周围的舍利子,是舍利子反射出的光。我抓了一把,心想着老板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也不见很难得的样子?这时才突然看见女尸的脸,但是眼睛冷冷的盯着我,就像没死一样。我手一抖,想跑的时候脚被树枝绊倒,整个人从台阶上摔下,而台阶之下没有实地,是黑漆漆的坑洞......”

      “所以说,你是不是这女王转世啊?怎么可能会长得像呢?”人头话题一转,我也只能耸肩膀:“如果是的话,那我看见自己尸体的画面还是挺有趣的。”

      “掉下去后,我并没有被摔死,因为下面堆积着无数的血肉交融的东西....包括着我之前的队友。我精神一下子崩溃了,趴在地上吐了起来。”人头继续叙述道,我的手正不小心碰到他尸体衣物下异常的突起,我掀开衣物,一张干巴巴的人脸镶嵌在肩膀的位置,皮肤皱在一起,其他五官还没有成型,只有一双眼睛还能看到瞳孔的存在。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在下面呆了三天三夜,根本没有休息一说,机能没有衰弱精神十分亢奋,但我的身体出现了异常:肩膀出现一团肉球,肉球很快形成了脸的模样。我才开始害怕了,这个地方有种奇怪诡异的力量,我决定四处寻找出去的方向。想到我的小玲还在老家等我,我才重燃出去的力气。”

      “你家小玲知道你干这活当吗?”我听到这里就来兴趣了,忍不住问他。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我和她说过,有了这次报酬后我们以后的生活会变得更好,所以拼命挣钱....如果你谈过恋爱的话就能体会我的感觉。对了,如果你能活着出去,能不能去我山东老家给她说我在国外重新找了个婆娘,叫她以后别等我了,找个比我好百倍的正经人就嫁了吧。”

      人头一谈到心上人就嘿嘿笑着,但是话里还是有些遗憾,因为他这次,是真的永远回不到她的身旁了。

      “瞧不起谁呢。我会活着出去的,带着你说的话。”我说着。

      同时在脑海里默默地重复着第二句话,针对的是心底那一个具体的男人。

      “我在里面碰壁无数次,身上也没有炸/药/雷/管,终于我在墙上找到一个缝隙,缝隙里送来风和水声,我就知道那边必定就是出口,从那边好不容易挤着身子出去,但是脚踏在地上时,此前亢奋的身体完完全全的像气球那般泄了下去,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就是在你的右后方。\"

      人头抬起眉毛,示意我向那个方向看去。\"那个缝隙看起来人是进不去的,但是就像头能伸进栏杆里那样,那身子也能挤进去。\"

      听到这里,我扯开嘴角无奈站起来,只是心底的凉意久久难以驱散。无论是吴邪、张起灵还是解雨臣,身边潜伏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危机,只不过这次轮到我,让我再次感到和上岸后那般的倦怠。这次的巧合和矛头似乎都指向了我。

      细想万荃之前的表达,极其暖昧,中心模糊、模棱两可。尽管我感觉得出来,她和蒋先生的的确确是为了舍利子而来,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就非得是我?谎说得天衣无缝。哪怕你明明知道是谎话,寻求真相的途中总要请君入瓮。不管怎样,我也没那么好愚弄。

      “就是这个地方吗?”我很快调整过来,突然把那颗头拎起来,它感觉到我的意图开始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要恩将仇报啊!”

      我一个用力,把头卡在那道缝上,确实还留有两寸之余可供施展,还真像他说的那般。我深深地屏口气,便从缝隙中摸索着前进,路途并不是特别长,但考验人的心态,一旦放弃了,就可能一辈子就卡在里面了。

      我穿行的时间很快,很快就走到头部。弯曲着酸痛的肌肉,呼吸被狭小的空间给压缩,我的手一直触着凹凸的石体上那湿冷的液体,鼻间闻着的恶臭气味始终挥之不去,终于我捕捉到前方的一丝弱光,便加快速度,终于看到了出口的方向。

      但就当我重新打开照灯时,顿时对眼前的景象感到不解。

      与外面完全不同的是,这里是一座被人废弃的据点,并没有人头所说的那些东西,被踩灭的篝火、水壶、弹药等等散落一地,只有大片新鲜的血迹喷满了墙。

      “这里发生过一次屠杀,怎么回事?”我拿起脚边留下的打火机,把熄灭的篝火点燃,在那瞬间,我脑子里的女声再次回荡。

      我不禁坐在地上,背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胸口略有急促地起起伏伏,意识不断涣散又集中,放大了一切感官,依旧保持着仰望着穹顶的姿势,凝望着顶中的某个事物。

      但不是为了发现什么值得研究的,不过是需要找一处地落下视线,任何的动作都会给自己带来眩晕感。

      “喂,老妹,你为什么一直在流汗啊?”那人头疑惑道,就连它也能察觉到我心中那股安静的愤怒。

      咔哒一声,我警觉地抬起头,察觉到角落处冒出一团黑影,下一秒,人头已经飞到我的身侧,它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被什么东西给吞了进去,我一阵头昏目眩,动物的气息喷洒在我头顶上,紧跟着那庞然巨物就扑了上来,尖锐的指甲差点划破了我的脸颊。

      是水底的那个人鳄。

      人鳄在吞下那可怜的人头后,在地上翻滚一圈,没有选择向我发起攻击,却一步步地遁入黑暗,静静地盯着我,而我本该有所动作的四肢反而像灌了铅般定在原地,让我觉得十分诧异。

      忽然,人鳄猛地前趴在地上,朝我身后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一道低沉淡然的声音叫住我:“王晓晨。”

      我认出声音的主人,是张起灵,他本该在河道那侧。正当我想叫他名字,看向他后,受到一阵惊吓。

      他赤/裸着上身,一只手握住古刀,另外一只手提着一大团不明物体,浑身上下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看了我一眼,但却沉下眼凌厉地看向我身侧的怪物。

      如墨般的黑发遇水紧紧地贴在他脸部,青黑色的麒麟纹身显现于身,他人的湿热鲜血从啪嗒啪嗒地顺着他肩膀、胸口、手臂蜿蜒流下,滴在地上,渗进土里。但看清楚他手里拎着的那些东西后,倒是让我眼皮止不住的跳了起来。

      小哥手里拎着的几个头里,其中有一个,是我的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修,先放上来感谢在2022-12-06 23:38:32~2023-04-28 00:5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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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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