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未醒鹫留 闺约柳绣（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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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不是人。”清菊终于弃械，抱着头蹲靠在那株依旧扶风的柳树旁。想她这么骄傲的人，好好的一身功夫全被药物控制。毕竟还是十几岁的丫头，什么小姐侠女的脾气也都不要了。饥不择食，话不择良。
胭脂仍是盯着石桌上的黑子，对这些话也已产生免疫力了。
“难道那柳昌源就是人？”不怒反问，胭脂终于抬头，不过望的不是清菊。而是院子另一头还未含苞的木樨。
《木樨心法》里头说，所谓木樨，其实就是金秋飘香的桂花。只是在青花城内，百姓更喜爱木樨这一叫法。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什么无聊的人想去探究。好似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桂花就是木樨，木樨也就是桂花。当初还让初来异世的自己好生适应了一阵。
柳昌源？
听到这个名字，清菊明显愣了愣。顷刻，又掩面小泣。
“他还好吗？”带着哭腔，清菊抹泪询问道。
“我想，你应该先看看自己。”胭脂终于将目光转向她，一手抵住石桌，支上下颚，凤目一瞥，好不妩人。
“他还好吗？”
“唉。”轻叹口气，胭脂慢声道：“他现在应还在青井阁快活，秋华，醇月可是念得紧呢。不过，这柳老爷子怕是挺犯愁的。你的好哥哥也已暗中敛去了柳家七分财事，苍楼上上下下又有好几顿山珍了。”
“青井阁？”她清菊虽是与大家闺秀无二分别，却也知道。青花城内的青楼红馆，分红、青、无三个等次。最下等的勾栏要以“红”字占名，其次的要用“青”字贴头，最上得了层面的，也就没有什么名上的约束了。看来，这柳昌源为了避她是真下血本了。宁愿去青井阁那等没名小楼，也不来这名满大盛的牡丹舫了。
胭脂盯着她笑意盈盈，从石凳上起了身。伸手拍拍因大笑而上下起伏的胸脯，欲向前堂迈去。舒尔一回眸,笑语盈腔：
“姑娘莫辜负了胭脂的一番好意呵。”
小柳风依旧翻起了胭脂的青绸绣花裙摆，显出一双翠色金边花鞋，本就披腰的散发在空中轻秀舞姿。宛若一鬼魅又灵秀的凡间天女，看煞了院外静候的醉歌和那群练歌喉的少女们。
在醉歌的搀扶下，移步自己的流桂小筑。
方行两步，后院传来一阵狂笑。胭脂满意地在嘴边勾了一抹笑，摇头示意醉歌继续前行。
院内空余清菊一人，娇扶石桌而立，仰天大笑。素手遥指石桌棋盘上的黑子，心中默念：胭脂姑娘，我可是赌上了万亩年华了。
石桌上，黑子赫赫然摆了一个大字：
赌。
几日过后。
流桂小筑内院的第一株红牡丹终于悄绽，万里传香，闻香识花。
“醉歌可识得这类牡丹？”花花草草间支起了一架秋千，上品的凌霄和藤萝交织在一起，护绕着秋千索。踏板下的叶子比较大，呈现墨绿色，往上越接近蔓梢叶子越小，颜色也越来越淡。现前才四月初，凌霄虽还未开蕾，但灰褐色的枝藤隐隐约约显在藤萝的花穗、荚果间。在翠羽般的绿叶衬托下相映成趣。
此刻的胭脂正倚坐在秋千上，低问花间的醉歌。声调诡艳魅惑，像是在唱祭祀羌谣一般，吸引着舞姿翩然的彩蝶，诱惑着它们聚拢在自己的肩头。
换来醉歌和身旁人的一愣，胭脂在踏板上敲出一阵乐音。随后低沉的嗓音唱了起来：
“丝绸之路卷起风沙
我站的潇洒
汗水从锁骨流下
女人香
舞动身躯幻化成蝶
整夜不停歇
旋律在缠绕
闭上眼
我越唱越嘹亮
忘了伤
忘了时光
这一刻只要记住我的美
心越跳越发烫
沸腾了东方
乐章如砖瓦
堆叠而成歌姬的梦想……”
正值高潮，胭脂又停了下来。没了歌词，只是轻轻地哼唱着重复的越调。慢慢的，慢慢的，没了声响。
风过，花间的两人突然惊醒。一个平静地理理衣衫，走向秋千索。一个眨巴眨巴眼睛，又复而低首，摆弄着其他花种。
醉歌委屈地瘪瘪嘴：“主子不是在哄醉歌吗？醉歌哪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醉清容。”正摆弄着径边绿叶的清菊，哦，不。应该说是清舞说道，音色清脆动人，胭脂的嘴角不可见地勾了勾，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那日，清菊央了人带话说要见见自己。待自己去了清泉居，远远地就望见她悄然立于房外，正出神地盯着雕格花窗上的纹路。
来到跟前，清菊才像醒了似的，向胭脂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继而还是一言不发地抚摸着窗格。胭脂会意地拍拍醉歌搀扶着自己的手，示意她领着其他姑娘先下去。
待其他人退下后，胭脂跟着清菊进了居内，细细地打量着居内摆设。
不同于以前来时的昏暗，现在的居房内点上了几支红烛，照得屋子里白静静的。说它白静静的，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夸张。墙上的裱画没有几幅，桌椅也只余那么几套，在稍大的屋子里显得特干净。
“胭脂姑娘，这边。”
语间，伸手示意胭脂往里走。在清菊的带领下，行至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门前。只见她轻推房门，移步床前。胭脂这才惊觉，眼前这个小屋应是她的训房。
稍解罗纽，清菊褪下了自己的青布上衣，露出雪亮似玉的肩背和一大片白净的皮肤。
“请刺吧。”
看来她已开窍，知道自己收徒前必会在那女子的后背刺出一片牡丹，若遇上称意的，还会在其后肩烙上三叶藤萝相辉映。刺花的疼痛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忍地住的，所以师从胭脂的女子也并不多，一双手便能数清。
“你准备好了？”
“是的。”以为胭脂是问她是否准备好承受刺痛烙疼，清菊应了声。
“我是说，准备好忘记他们了吗？”
半晌。
清菊允诺似的点点头。
很好，很强大，至少胭脂很满意。轻声哼着不知名儿的小调，从青水袖里带出一个小方盒子。木色崭新，一看便知是常年存放在阴暗的地方。
打开盒子，迎面便是那刺寒的银光。仔细一看，是一排大小不一的银针，和，一片猩红的点唇纸。清菊敛了敛蛾眉，只觉得那银针似曾相识。
胭脂捻起那枚最小的银针，熟练地勾起一抹唇红，朝清菊后背移步。掩嘴娇笑，似谈笑似承诺：
“我用我最小的一枚针，来为你刺上一篇牡丹盛宴。姬仙慈悲，佑我胭脂弟子清舞荣登牡丹榜首，独领牡丹天下风骚。”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未醒鹫留 闺约柳绣（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