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圣僧笙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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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文府，一行人日夜兼程地赶往东山。
东山却是位于慕野国的极西之地释云，与那江南水乡浮归及京城皆离得甚远，此处土地贫瘠，冬长夏短，是各国都无意争夺之地，故释云的人们虽然生活贫困，但在这斩乱纷纷的年代，却是难得的平静之地。
在江南春花烂漫、春水似澄的湿漉漉的季节里，释云却仍是冰雪覆盖，一片银白，风吹得人站不住，唯这东山之上，却是青草流萤，竹林浮云，山花开似锦，涧水湛如蓝，竟是四季如春。如此，山上的景象与山下的景象成了鲜明的对比，于是，人们开始流传说这东山之上住着位神仙。
山上有没有神仙，不知道，但是山上确实有座寺庙，叫东禅寺院，据说寺里有位高僧，然极少有人见过，即使见过之人对其也是缄口不语。而对于其年龄，更是无人知晓，有人说，似乎在慕野国建国之前便住在此处。于是，大家都说，此高僧便是那仙人，因有他在此隐居，故释云才能在这极乱之世，不被战事所波及。也不知是出于对神仙的敬畏还是因为实在是太过贫穷，东山寺院的香火竟不曾旺过，只是偶尔有几个香客前来求神拜佛，而香火钱就更是少之又少，更不用说什么为了积阴德而来捐赠了。
幸得东山上气候好，土壤亦必山下肥沃，常年都可以种些蔬果粮食，反而能时不时得布施些给山下的百姓。
这日，释云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锦衣骏马。纷踏的马蹄声在这平静而朴实的地方显得尤为突兀。而这一行人的组合也是极为怪异，一个长相俊逸、穿着华贵的公子，一个状似小厮打扮的人，一个蒙着脸感觉出尘却穿着麻布衣，还有一个是白发须眉的老和尚。这一行人的出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驻足观看并私下议论纷纷。
这一行人自然是叶云浩四人。马不停蹄地赶了三天两夜，终于来到了释云。
“公子，这里就是释云了吗，感觉好穷哦！”炎儿靠近叶云浩，小声地说。
“多嘴，你以为是来享福的!”叶云浩责怪地看了炎儿一眼，这家伙，说话越来越不经大脑了。
“大师，此处还是这样啊，似乎跟十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呢。”
“是啊，这里长年都是如此，难得叶施主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当年的释云。”一尘大师呵呵笑道。
是啊，他的记性一向好，十年前的释云他记得，十年前的东禅寺院他记得，十年前的无尘他同样记得。忍不住偷眼向无尘看去，却见无尘仍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对周遭的一切不闻不问，视若无睹。这人，一路下来都是如此的模样，三天同行竟不曾听听说过一句话。炎儿曾偷偷问他，是不是这个无尘师傅不会说话。要不是他当年亲耳听过他开口说话，他定也会似炎儿这般想法。
“东山即在不远处，师傅怕是已经等着，咱们即刻上山吧。”一尘大师说完便当先向前行去，其他人亦策马跟上。
上路不便骑马，几人把马拴在山脚，不行上山。
东山一如当年，微风拂柳，泉水流逝，天空是耀眼的蓝，抬头望去，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上得山来，仍是那一片浓密的竹林，竹林尽头仍是那一座小小的禅院，上书“东禅寺院”四个大字，香火不甚旺，远远望去，显得毫不起眼，饶是到了今天，叶云浩仍是怀疑，住有圣僧的禅院怎会如此清冷，不是应该门庭若市的吗？
很显然，炎儿与他怀有同样的疑问，只是他不似叶云浩这般沉得住气，只在心里暗自疑惑。
“大师，为什么这里如此冷清？”炎儿睁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一尘大师。对于这位老禅师，炎儿是甚感亲切，感觉他特慈祥，故此，有什么问题都是毫不客气地直言相问。
而一尘大师显然也挺喜欢炎儿的天真直率，一路上是有问必答。
“释云土地贫瘠，气候严寒吗百姓过得都比较清贫，平日里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钱来添香火，香火自然就不盛。”
“可是，日子不好过的话，不是更应该来求神拜佛祈求平安了吗？”炎儿仍是不懂。
“此处远离战乱，百姓一般都是朴实之人，少有纷争，过得也算是比较安乐。至于收成的话，大家都是勤奋之人，气候虽然长时间寒冷，却也不是多变，也不需要时常求神拜佛祈祷。”一尘大师耐心地帮他解答。
“可是……”炎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叶云浩出声打断了他：“好了，炎儿，咱们赶紧进去吧，无尘师傅已进去了，只怕是圣僧已在等候了。一尘大师，炎儿不懂事，您莫怪。”
一尘大师只是呵呵地笑了两声。
炎儿一看，果然，那无尘师傅已经当先走进那禅院去了，而他家公子也正向禅院迈去，便赶紧收了声，跟上他家公子的脚步。
进得禅院，那一向不在人前现身的圣僧竟已端端地坐在殿内等候了。
一直不曾开口的无尘终于说了三天来的第一句话：“师傅。”
叶云浩与炎儿赶紧躬身道：“晚辈见过圣僧。”
那圣僧开口道：“两位施主不必多礼，请坐。”
听声音竟是出奇的年轻悦耳，叶云浩好奇地抬眼看去，这一看，可是吃惊不小，那圣僧完全不似他想象中那般年迈，竟是一个极为年轻俊逸的人，只见他如月般的脸上笑容隐隐，而更让叶云浩吃惊的是，那圣僧竟穿了一身红色的衣服，如墨般的长发亦如无尘师傅一般不曾束起，只是随意地散在腰际。这……便是那圣僧？
叶云浩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就是一尘大师的师傅，传说中在慕野国建国之前便已住在此山上的高僧，当年娘所拜见的圣僧？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此人根本就是神仙？可是仔细一看，却又觉得其神情散漫，似笑非笑，怎么看都像极京城里的那些官宦子弟、富家公子。倒是是无尘师傅看起来反而更像些神仙模样。
正疑惑间，只听那人说：“叶施主莫要疑惑，我确实不是和尚。我只是隐居在此山而已，不想世人却将我传成了高僧，甚至是神仙。至于一尘么，不要怀疑，确实是我的徒弟。但是没有人规定说，和尚的师傅也必须是一个和尚，不是吗？”
听这人如此一说，叶云浩再次大惊，自己还什么没都没有说呢，此人怎能一一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难道自己的表现有那么明显？不过，对于他那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叶云浩真的有点哭笑不得。叶云浩只好尴尬地笑了一笑。
又听得那人对无尘说：“无尘啊，我并非你师傅。只因你曾经有恩于我，故我曾发下誓言，这一世，我要相随你十六年，保你这十六年的平安。”
听到他的话，无尘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眸里突现一丝茫然，而叶云浩亦听得一头雾水。这无尘大师现年不是才十六岁？十六年前，他还未出世或才刚出生，又如何能成为此人的恩人？
那人亦看出两人的疑惑，却并不作答，只是淡然一笑，伸手拈了个法诀，幻化出一样东西来，放到无尘的左手里：“如今，十六年已满，我亦履行了我的誓言，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这当是我临行前送你的一个礼物，在哪危险之时，自会护你平安。”
无尘只感左手手心微微发热，摊开手来一看，只见一水滴在其手中，正慢慢渗入手心。等到那水滴彻底渗入手心后，那热感亦随之消失。无尘茫然地握住拳头又摊开，发现无任何的变化。他抬头看看眼前之人。
那人亦看着他，并对他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低声浅吟道：“在尘不染，随缘不变，无尘，无尘，一念寂空万般空，无尘无我了无痕。无尘，我们还会再相见的。”说完，又对叶云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叶云浩正疑惑，那人竟忽然凭空消失了，叶云浩大惊，四下一看，发现那一尘大师竟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或者说，现在整个禅院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风中隐隐有话语传来：“无尘，记住，我叫笙如……”声音悠远而空旷，不知从何处传来。
炎儿惊得哇哇大叫：“神仙，公子，真的是神仙啊！”
叶云浩也不理他，只是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然后抬眼向那无尘看去。只见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竟不惊不诧，只是眼中微微闪过的茫然泄露了其一丝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圣僧笙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