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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绸缪帷幄 ...

  •   天下之难事,必作于易;
      天下之大事,必作于细。

      为免太过殷勤,玉麟只嘱咐九斤二去帮着顾井打点,与顾残生日常交谈即是,要他告知顾井,慢慢安置妥当,第二日再行返工亦是无妨。岂料午时刚过顾井就随着九斤二匆匆而返,却原来是顾残生催着顾井不要再行耽搁。
      玉麟亦不惊异,笑着迎过顾井客气两句,唤来掌柜先告知顾井牙行日常事务、遵循规矩,跟着大堂伙计熟悉一下基本情况。顾井素无机心,这两日暗暗思量江少爷如此看得起自己,一定得好好表现,不能丢了他颜面,欣然跟随掌柜而去。
      待顾井走远玉麟才望向九斤二扬眉问询,九斤二明他心意,缓缓摇头低声回道:“我已解释过你在牙行事忙,今日抽不出空来,顾师傅并未起疑,淡淡应了简单收拾下就催着阿井随我返工,未说其他。”
      玉麟收了折扇在掌心轻拍,微微颔首,轻声吩咐道:“阿井新来乍到还不熟悉牙行事务,这些日子你多带带他。”九斤二咧嘴笑道:“那是自然,我定会好好照拂着他。”玉麟抿唇一笑,小声叮嘱道:“我们两家家常琐事闲聊时亦无需避忌,不可将阿井视作外人。至于不能透露的,我知你自有分寸。”九斤二点头应道:“少爷,你放心,我明白的。”
      知九斤二素识进退,不再多言,放他去大堂帮衬顾井。闭眼将布局在心中过了一遍,棋局已开,需与宝儿伺机做饵,故开缺口了。
      日落打烊,玉麟略略询问了一下顾井是否习惯便放他早点回去帮着顾残生收拾,也不当他外人,临走时随口说道:“现今你尚不熟悉事务,又逢搬迁,顾师傅一人不便打理开铺事宜。只是日后你时时需与九斤二帮我做事,还需兼顾钱庄事宜,恐怕无法像牙行伙计十昼一休,有时难免辛苦。”
      顾井连连点头应道:“江……少爷,我明白的,我向来做惯了粗活,不怕辛苦。”玉麟温和笑笑缓解顾井紧张:“你也别太拘谨,九斤二、彩凤他们若是有事,提前告知一声休息办理即是,你别闷在心里不说。”顾井点头应承,向玉麟再三保证方才告辞而去。
      这一年多来,玉麟早已习惯不管多谦和,顾井都对自己谦恭客气,虽知他甚是感激得自己赏识,但始终无法如朋友一般相处。他与九斤二打闹无忌,对自己却总是有着几分敬畏,一时倒也无法,只能顺其自然。
      晚膳后在书房查看这两日钱庄事务,见宝儿在旁临池,随口说起顾井今日已经到牙行做工了,还是对自己客客气气。宝儿笑道:“你江大少一天正正经经,旁人看来只是礼贤下士,不摆架子,但终究是世家公子。阿井市井长大,哪里习惯你这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自然对你恭恭敬敬。”玉麟一愣,苦笑辩道:“我与阿井说话已刻意改了些用词习惯了,九斤二、彩凤不也不喜习文,他们倒没对我客气半分。”
      宝儿叹气点醒道:“你与阿井相处就是在于太过刻意了,阿井又不似得他们与你一同长大,早已清楚你习性,阿井的性子自在随意点反而容易和他亲近。行了,有我在,你继续做你的端方君子,过两天你带他到钱庄来熟悉一下,他与彩凤、祥旺熟悉了,自然就知道不用把你当普通少爷看待,不会再有生疏感。”
      玉麟抬眼冲宝儿展颜一笑:“你说我俩是不是心有灵犀,我已经给他说了过两日带他到钱庄看看,顺便也寻个机会让岳父知道他。”宝儿白他一眼晒道:“不害臊,谁和你心有灵犀了。今日他们乔迁你就只让九斤二去帮忙,也不去看看。”玉麟温和笑笑解释道:“我毕竟是牙行少东,为他们搬家小事天天操心,太过殷勤反倒奇怪了。我已告知过九斤二,依彩凤那丫头性子,不出三天必然与阿井熟络,到时等她俩自会提议拜贺玩耍。”
      宝儿做个鬼脸笑道:“就你心思最多,一切依你就是。对了,今日我翻查交易来往时想了想,虽说这次与山西范家有了关系,但日后铸币到底会不会帮我们亦难确定。离铸币颁布不过数月了,钱银声名不过身外之物,依如今我们两家财势,铸币荣耀亦只是锦上添花。要不我俩到时劝劝爹,婉言谢绝巡抚大人如何?”
      玉麟放下货单,起身走到宝儿身旁轻声说道:“此事无需太过忧心,铸币之事亦非说推就推的。前世能拿到铸币优差,除了岳父自己争取,其中也少不了巡抚大人与知县大人的利益,生意场上,自古官商难分,若非迫不得已,也无得罪必要。何况若这一年仍然无法消去顾残生心中执念,我正好可借此事做饵。”
      宝儿放下毛笔捏捏玉麟脸颊说道:“你又悄悄想好计划不给我说了。”玉麟拉过宝儿柔荑苦笑回道:“我哪敢瞒你,布局亦是慢慢成型,中间只怕会有变数,我也才有个大概计划,落好边角两子而已。今日不就正准备告诉你吗。”
      扶着宝儿坐下,将自己大体计划细细告知。宝儿听完蹙眉问道:“爹会有性命之忧吗?”玉麟抿唇认真说道:“我每次自会仔细检查,他与顾残生若有接触,我定会与九斤二小心监视,护他周全。我保证不会让岳父受伤,有性命之虞。”宝儿反握住玉麟手掌郑重道:“你和九斤二也不许受伤,若有危险,立刻收手。”
      玉麟拇指摩挲着宝儿手背点头应道:“今世有你,我自会小心照看自己,不会让你担心。”见宝儿忧心忡忡,笑着拿过桌上宝儿临池字帖赞道:“用墨丰腴,轻重错落,笔画舒展,倒有几分东坡居士的豪迈洒脱之气,比之以前你模仿我的字体,更符合你的性子。”
      宝儿知他故意转移话题让自己宽心,放下心事白他一眼:“谁稀罕模仿你了,现在我读书识字是为我自己,又不是为你。”两人同时想起玉麟的误会,皆是扑哧一笑。计划已定,依计落子即是,倒也无谓自寻烦恼。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二人早已想得通透,自是不会太过烦忧。
      接下日子一切风平浪静,顾井跟着九斤二熟悉牙行事务,顾残生铜匠铺也选着吉日开张,有着牙行中介,倒不虞新铺冷清。两日后正巧钱庄与徽商想新开拓一条丝绸商线,与西洋人打交道,宝儿借机让祥旺过牙行唤玉麟前去参详。
      玉麟细思前世并无此记忆,想必当时尚未执掌牙行,钱方孔从未向自己提及,与洋人若能建立贸易关系,并非坏事,倒可仔细研究一番。唤过九斤二、顾井,路上随口交代了两句,叫九斤二这几日随时准备出外打探消息,叮嘱顾井道:“正好此事亦非难事,你可借此机会向九斤二学着如何打探消息。我们这行当,消息有时甚至比金银更值价。”
      顾井点头应是,见祥旺安静跟随身后,既不参与对话又想着自己事情,落后半步好奇问道:“平日里你也需跟着九斤二外出打探吗?”祥旺憨憨一笑摇头回道:“我反应慢,只会给姑爷小姐做做糕点、跑跑腿,没有九斤二那么厉害,更没有彩凤能干。平日都是他们为姑爷小姐打探消息,现在你来了,九斤二就不用那么累了。”顾井闻言一愣,喃喃说道:“可我反应也不快啊,你还会做糕点,我就只会跑跑腿,待会给少爷把事情办砸可就糟了。”
      玉麟与九斤二耳尖,听见顾井担忧,九斤二摇摇头就欲骂醒顾井。玉麟熟悉九斤二性子,折扇在九斤二肩上轻轻一搭,平和与顾井说道:“阿井,每人长处不尽相同,却不必妄自菲薄。你为人正直对人和善,容易使人有亲切感,旁人对你不会有太重戒心。何况你不似九斤二那么急躁,做事谨慎,分工合作定能事半功倍。”
      九斤二急急抗辩道:“少爷,你就算鼓励他也不能拿我过桥啊,你看我哪次给你办事不是妥妥帖帖的。再说我性子虽然急一点,却从来没给你和少奶奶惹事啊!要我说,我们几人还是彩凤最泼辣,哪次不是她最先和人争辩。”
      玉麟抿唇一笑,情知战局马上开启了,果然祥旺听到九斤二说到彩凤,一改平日笨嘴拙舌辩解起来。顾井目瞪口呆看着二人争论,内容早已偏离自己所问,玉麟拍拍顾井肩膀笑道:“日子久了你就习惯了,他们一向如此。阿井,我看人从未出错,你是人才,只是欠缺信心而已。”
      顾井感激地冲玉麟点头,得人赏识再是憨厚心中也是开心的。听着旁边二人还在争论,祥旺面红耳赤说不过九斤二,气恼说着待会让彩凤与他说,顾井想起玉麟落水时彩凤那泼辣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玉麟暗自好笑,轻声叮嘱道:“彩凤这丫头跟随宝儿久了,牙尖嘴利,你轻易别和她做口舌之争。”顾井赶紧点头,低声嘀咕九斤二这口舌之利也不比女人差多少。
      玉麟轻声笑笑,不置可否,暗忖日后只怕更是热闹了。
      钱庄伙计见玉麟一行人到来,赶紧通报。玉麟见内堂只有钱方孔与宝儿、掌柜商议,九斤二、祥旺跟随日久,不待吩咐便带着顾井自去找彩凤聊天等候。
      商议正事,宝儿也不急与顾井招呼,点头示意后拉着玉麟将自己想法说个不停。原来钱方孔和赵掌柜老年持重,不熟洋人习性与海事,踌躇间不想参与海外贸易,宝儿却大力支持与洋人经商,双方争执不下。钱方孔虽宠溺宝儿,但生意之事他自有经验,此事涉及银两不止几千万两,也不能任由宝儿任性。宝儿见钱方孔不信自己判断,只得唤祥旺把玉麟叫来给自己撑腰。
      玉麟听完事情始末,暗忖难怪前世无此记忆,钱方孔素来不愿冒险,倒也难怪,海上贸易利润虽然诱人但风险确实不小。只是广州作为大清唯一通商口岸,故步自封亦非喜事,西洋人向来喜爱刺绣,而西洋人的钟表、玻璃工艺品大富人家时时愿花大价钱收藏,宝儿倒非胡乱任性。
      宝儿见玉麟沉吟不语,着急抱着他右臂撒娇要他给钱方孔说个明白。钱方孔赶紧打断道:“玉麟,这可是生意正事,比不得日常玩耍,宝儿初涉商事,不识稳扎稳打,你可别纵坏她。”
      玉麟不意自己竟成了岳父与妻子间的磨心,无奈叹口气,在宝儿小手轻轻一捏以宽其心,折扇一收已有计较,对钱方孔拱手言道:“岳父,小婿明你担忧,此事风险确然不小。”宝儿闻言一愣,委屈瘪嘴气恼放开玉麟。
      钱方孔与赵掌柜连连点头附和,谁知玉麟续道:“但自前朝以来,广州是全国为数不多通商口岸之一,本朝建立后,更是唯一地点,朝廷更多次明令禁止散商与洋人交易。夷商利润巨大,纵朝廷三番五次抬高公行地位都依然有散商铤而走险,这次难得徽商想借我们之手与洋人建立关系,你与公行里的杨老板相熟,风险倒非不可控。”
      玉麟详详细细剖析了一番此事利弊,自己考量,钱方孔脸色略有松动,迟疑说道:“按你意思,此事不是不可一试,只是海上贸易我们接触甚少,凡事托于外人,只怕日后难控。”玉麟平和应道:“我们又非孤注一掷,前期先将关系建立做个尝试,即便损失亦是有限。但若成功,收益却不只是翻倍了。”
      商人重利,钱方孔不禁意动,玉麟顿了顿落下定心丸:“岳父,你忘了前两日来抵押的范伯蠡长年海外经商,我们帮他过了难关,不比得一般生意关系。以他经验,若非天灾,把握甚大。而且我已吩咐打探夷商背景,此番风险与收益相比,倒是值得一试。”
      钱方孔看看赵掌柜,终是冲着玉麟点点头决定下来,夸赞玉麟处事谨慎,思量周全。宝儿不理玉麟扬唇轻笑,气恼拉着钱方孔埋怨:“爹,我说此事可行你就说我任性,玉麟说你就答应了,夸他谨慎,你偏心!”
      几人不由笑起来,钱方孔拍拍女儿哄道:“玉麟考虑周全,可不是随意决定,连日后如何运作都思量到了,哪像你就只想着通商有收益,不曾仔细考量过其中风险,如何避免。不过你才接触生意没多久就能有这样的眼光,已经很好了。”
      宝儿不依扭着钱方孔撒娇,玉麟宠溺看着宝儿,帮着钱方孔解围。一时间内堂其乐融融,赵掌柜见正事商议妥当,打个招呼自去大堂打理,不影响他们一家享天伦之乐。
      笑闹一阵,宝儿给钱方孔做个鬼脸,拉着玉麟自去找彩凤他们。玉麟拱手告声罪,被拉着急急而去。钱方孔望着玉麟背影,又多添了几分信任。
      未到偏厅就听得彩凤与九斤二斗嘴笑闹声音传出,宝儿与玉麟摇摇头相视一笑。转入偏厅,只见祥旺一如既往喝着茶在旁憨笑,顾井有心劝阻却不知从何下手,见得他们二人前来,赶紧起身招呼。彩凤和九斤二这才发现玉麟宝儿来了,同时收了口,笑嘻嘻请他二人入座,将糕点瓜子推近他们面前。
      无外人在场,九斤二他们三人早已习惯不依礼数,围坐旁边叽叽喳喳要宝儿评价天香楼乳鸽是否比祥旺手艺更好。玉麟嘴角轻扬,低声夸赞祥旺做的萝卜糕色白味鲜,静静坐在一旁剥着瓜子,顺手将瓜仁放在掌心。宝儿一边夸赞祥旺手艺见涨,一边夸赞天香楼乳鸽风味独特,改天带他们再去试试。
      二人皆埋怨宝儿偏袒对方,宝儿瞥见玉麟在旁偷笑,知他每次都在旁笑看玩闹,不由伸手在其腰间软肉一掐。彩凤、九斤二素来眼尖,立马统一阵线调侃玉麟,宝儿见玉麟终是无奈苦笑,心情不由大好,这才发现自己几人依着平日打闹,顾井还愣愣站立在旁,不敢坐下。
      宝儿白他们一眼,边招手唤顾井坐下一起聊天边佯嗔道:“你看你们就会胡闹,把人家阿井都吓着了。阿井,你别管这两人,他们疯惯了的,我们吃我们的。”
      顾井还在犹豫,就被宝儿、九斤二按在凳子上坐着,嗫嚅着不好意思,宝儿对九斤二使个眼色,一块萝卜糕就被塞在了嘴里。玉麟好笑看着他们整蛊顾井,温和安抚顾井道:“阿井,你不用太过拘束,无旁人时,亦无需太过拘泥礼数,他们向来如此。”
      宝儿俏鼻微皱冲顾井笑道:“你别听玉麟这个老学究文绉绉的说话,和他待久了,迟早要成老古董。和我们一起,随意自在点。不过你别学彩凤和九斤二,一天牙尖嘴利的,还是祥旺老实。”彩凤、九斤二自是不依,一时又七嘴八舌争论起来。
      顾井初来乍到,上次与宝儿接触就觉她性子直爽有趣,不似一般小姐矜持傲然,现下见得她与彩凤、九斤二斗嘴笑闹,不分尊卑主仆直如朋友般,又不似玉麟那样平和中正,倒如邻家姐姐般,拘束感去了不少。见他们斗嘴有趣,咧着嘴在旁傻笑。
      玉麟见宝儿说得高兴,拉过她小手,将剥好的瓜子仁放在她手心。宝儿顺手接过,就着小手一口气倒入口中,伸手再要却听玉麟宠溺叹口气轻声说着“等待片刻”。宝儿随口“嗯”了一声,继续与彩凤、九斤二聊着趣事。
      顾井见众人毫不在意,错愕拉拉祥旺悄声问道:“少爷一向都这么迁就少奶奶吗?”彩凤坐在祥旺身侧,耳尖听到问话笑着回道:“我家姑爷可是广州城里出了名的‘陈季常’,从小就迁就小姐,别说剥瓜子了,就算陪小姐喝……”
      宝儿见玉麟脸色一红,一块萝卜糕塞到彩凤嘴里笑骂起来,玉麟无奈叹口气,由着她们耍闹,手里剥瓜子却不停得片刻。耳听九斤二故意压低音量却又让人听到地给顾井讲解:“我们家对外自是少爷做主,但是你是少爷、少奶奶亲随,一定得知道,平日里都听少爷的,但是少爷得听少奶奶的,所以最重要是听少奶奶的……”
      玉麟见顾井一个劲点头应是,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不过见顾井已然渐渐融入,亦感安心。
      夜间小夫妻倚着软榻闲话,玉麟感慨拉着宝儿赞道:“阿井那不管我如何言说,他都始终对我客客气气,不似得九斤二、彩凤他们一般。还是你能让他放下拘束,不过几个时辰,我看他就已与你们打成一片,不再把自己当外人了。他只有余忠正一个朋友,这世我刻意令他们疏远,亦有些对不住他。现今见他终于与九斤二他们投契,也算了了我一件心事。”
      宝儿顺手就着自己勺子喂食玉麟笑道:“余忠正那样的朋友,没了有什么好可惜的,阿井以前哪次不是被连累。阿井为人忠直,待人真诚,我看祥旺虽不会说,但已将他看作好兄弟;彩凤嘴上说得厉害,但她一向维护自己人,看她样子,也不拿阿井当外人了;至于九斤二,你看他俩相处,不比前世更加要好。多了我们五个,比那一个余忠正不是好多了。”
      玉麟岂敢反驳,连连点头应是。宝儿白他一眼,想起给顾残生买了乔迁礼物,玉麟这两日也不提了,连连询问到底如何打算。玉麟无奈笑笑解释道:“阿井做亲随没两日,贸然开口有些唐突。今日我看他已与你们熟络,等这两日他和九斤二帮我查清楚洋人背景,你就叫九斤二和彩凤去‘逗逗’他吧。”
      提到通商贸易,宝儿自是又一阵娇嗔,撒娇埋怨不相信自己,玉麟抿唇一笑,好脾气哄着宝儿。两人皆明闺中闲趣,这些日常琐事亦是夫妻乐事。
      笑闹片刻依偎在一起闲话家常,玉麟月事未清不宜亲热,但如此相处亦觉温馨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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