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鬼录》砚山湫

24、第 24 章

　　提起这个，夏墨微微一笑，“季王爷是个英雄，驰骋沙场，威风顶顶，又生的相貌堂堂，当年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谁不喜欢他。”
　　“也只有我这么好运气，还嫁给他做了妻子，虽然只是一个名分。”夏墨微微有些黯然，“他拿先皇当兄弟，只想着为兄弟两肋插刀。就连我，他也是瞧不上眼的。”
　　“他的眼里……从来没有我。”
　　洛时初上辈子终究还不是洛时初，不必深究。季清池默然，却无言以对。
　　夏墨说了这么多，季清池只觉得自己像是听了一个故事。
　　“不说了。”夏墨眨眨眼，愣是把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憋了回去，“你只要知道，你很重要，比我们这些人，都要重要。”
　　自己……很重要吗？
　　重要的，大概只是季清池这个身份，而不是身为白无常的顾清池吧……
　　季清池突然有些想笑，但是不管是这具身体还是内里的灵魂，季清池都因为这句话感到了一阵暖意。
　　就当是哄哄自己的吧，季清池想着，对自己道，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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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最近平静了一会儿，大概是没有什么新鲜的乐子供大家开心。唯有一事，那个瞎子王爷最近风头正盛，只不过都是大家私底下传来传去，当事人却闭门不出。
　　百姓们没了谈资，自然也就消停了几日。
　　山不来见我，我就去见山。洛时初就是这么想的。
　　季清池这个人一向闷得很，上次国祭他能大驾已经是很不错了，这次倒好，不管外面传的有多邪乎，季清池把自己关在王府里，说不出去就不出去，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清闲。
　　清闲是清闲，可就苦了洛时初。
　　洛时初在京都没什么朋友，一些狐朋狗友十年不见早就淡了联系，何况洛尧丰一事让他对人心也有了新的看法，那些个小时候的玩伴，不要也罢。
　　但季清池不一样。
　　这个人吧，你说他冷心冷肺倒也没错，只不过……对自己还是挺热心肠的。洛时初挠挠脑门，还救过自己几次，谈不上生死之交，但这个朋友嘛，洛时初认定了。
　　朋友之间自然是要相互走动的。
　　季清池不出来，那自己就上门找去呗。
　　洛小公子登门拜访的法子别具一格，就是不从正门走，像十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样，从王府的围墙翻了进来。
　　他蹑手蹑脚的躲过了来往的侍卫，终于凭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季清池的寝殿。
　　季清池不在。
　　诶？洛时初一皱眉，奇了怪了，这时候还能去哪儿？
　　“作何？”
　　肩膀上的力道随着耳边的声音一道落下，洛时初吓得转身回头一跳，三个动作一气呵成，顺便还拉开了防御的架势。
　　季清池挑挑眉，对这个动静这么大的“刺客”有些汗颜。
　　他一进院门，大老远的，就看见某人撅着个屁股在自己房屋门口看来看去，通体纯阳，那定是洛时初没跑了。
　　只不过，他来干什么？
　　“你你你回来了啊？”洛时初本来也没什么事，单纯就是想来找季清池聊聊天，但如今正主就在眼前，自己反而却说不出话来了。
　　“哟，洛小公子？幸会幸会。”季清池身后冒出一个脑袋，清秀的很，正是顾竹书。他看着洛时初的囧样有些想笑，大声道：“洛小公子大驾王府有何贵事啊？今儿咱王府也没收到名帖啊！”
　　“我我我……”洛小公子刚想梗着脖子嘴硬，总不能说自己是翻墙进来的吧那多丢人啊……于是，“我今日来得急，没下帖子。怎么着了？”洛时初眼睛一斜，“你还有意见不成？”
　　“意见是不敢有的。”顾竹书行礼周全，抱拳做了个揖，狭长的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看来洛小公子今日确实急，就我刚刚和主子瞧见从王府围墙上翻进来一个刺客，也不知是谁，身手倒是潇洒的很，就是不太长眼，居然敢往王府里闯。”
　　“咳咳……”不长眼的某刺客洛时初俏脸青了又红，只得轻咳几声，打算嘴硬到底，“刺客？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王府行刺，我刚才都没瞧见，也不知侍卫们抓住了没有。”
　　“这人狡猾的很，侍卫怕是抓不住了。”顾竹书一笑，“看那身形，与洛小公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你你你——”洛时初这回彻底红了脸，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指者顾竹书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莫要再逗了。”季清池看了一场死鸭子嘴硬的好戏，心情瞧着还是不错，看着洛时初道，“何事？”
　　“没什么事啊……”洛时初本来就没什么目的，“找你聊聊天还不成？”
　　“哼，是谁刚才说自己来得急，现在又没什么事了。倒是好玩的紧。”顾竹书以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暗自嘟囔。
　　“嘿顾竹书你是不是皮痒了啊？”洛时初一听这可忍不了，撸起袖子就想去跟顾竹书打一架。
　　“略略略略……”顾竹书在季清池身后朝着洛时初吐了吐舌头。
　　“你——”洛时初怒目而视。
　　“竹书。”季清池轻轻喝道。
　　顾竹书立马闭了嘴。
　　洛时初对这欺软怕硬的家伙十分不屑，对着他朝天翻了个白眼：“哼！”
　　顾竹书偷偷做鬼脸。
　　季清池：“……”
　　谁来拯救一下这俩傻子？
　　“进屋。”季清池出声，转身率先走向书房。
　　“哇……”洛时初还是头一次进季清池的书房，慢慢的书架上全是书，“清……清池，这些都是你看过的？”
　　还未等季清池回应，顾竹书在一边自豪道：“那不然你以为呢，我家主子博览群书，就连我的医术……咳咳咳，岂是你这种只会武功的莽夫能比的？”
　　洛时初又一次翻了个白眼，闭紧嘴巴不说话，并且明确表示小爷今天再理你一句话小爷就是狗崽子。
　　季清池微微颔首，道：“若你有什么想看的，这里应该都有，你想拿便拿。”
　　“别了别了，我可看不进去。”洛时初挤眉弄眼对着顾竹书，语气却十分受伤道，“我只是个莽夫，不会看书。”
　　季清池淡淡皱眉，朝顾竹书瞥去了危险的一眼。
　　顾竹书无端打了个寒战：“……”哇塞洛时初你行啊，懂得装惨卖乖借刀杀人了？
　　看把你牛气的！
　　顾竹书一撇嘴，也不说话了。
　　“哦对了，你身子好些了没？之前在皇隐寺，我都觉得你像是生了场大病。”洛时初一拍脑袋想了起来。
　　“痊愈，尚佳。”季清池一笑，无端的使周围的人也展颜了，“多谢关心。”
　　“小事情小事情。”洛时初连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不足挂齿。”
　　顾竹书在旁边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
　　洛时初压根儿就不想搭理他。自动跳过。
　　被强行无视的完完全全的顾竹书：“……”
　　“其实吧，清池，我今日来，是因为……”洛时初有些纠结，小心翼翼的问，“你听坊间百姓说的了没有？”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季王爷：“说什么？”
　　就知道肯定没听！洛时初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道：“说你，是先皇和季太妃的私生子！身世不光彩，要遭人人唾骂，所幸……所幸老天长眼，让你又痴又傻，还成了个瞎子……”
　　“卧槽！谁说的？我要灭了他！”顾竹书常年陪着季清池，对外事也不是很了解，但有人诋毁他家主子，这是他万万忍不了的。
　　“哦。”简简单单，就是季清池。
　　“你哦个鬼头啊哦！”每次看见季清池在不应该淡定的时候淡定，洛时初总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这是污蔑！污蔑懂吗？谣言！你能不能为自己想想办法？这对你没好处的！”
　　“也不是全错。”季清池回忆了下夏墨同自己说的，点点头，“不用理会。”
　　“诶不是你等会儿！点个啥子头啊，什么叫不是全错？他们还真说对了？”洛时初回过神来，震惊道，“哪个地方说对了？私生子？还是先皇和太妃有奸情？”
　　季清池：“……”有奸情这种事您这么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说真的好吗？
　　“私生子。”季清池也没想过要瞒洛时初，“太妃最近才与我说的。”
　　“卧槽槽槽槽槽……是真的？”洛时初微张着嘴，明显还被这个事实惊讶的转不过弯来，“我还是第一次与皇亲国戚这么近呢……”
　　季清池对这脑子时常主动脱离的洛时初：“……”那要是洛时初知道了他前世就是季王爷……那画面一定很美。
　　“主子，这事有蹊跷。”顾竹书却在一旁肃了神情正经道，“这事是机密，怎么会传播出去？速度竟还如此之快？”
　　“对对对对！”洛时初回过神来，认真思考了下利弊关系，“清池，这件事，明显就是为了针对你啊！可是……是谁，为什么啊？”
　　“还能有谁？”季清池无神的眼睛却迸射出了一丝不屑，“李纯，无他。”
　　洛时初：“……”为什么我每次在季清池身边脑子都不够使？
　　惭愧，惭愧啊！
　　“若是李纯……”顾竹书眯了眯眼，忧心道，“那主子需多加留心，李纯必是有备而来。”
　　洛时初对顾竹书这个被主子带坏变得目无尊长的孩子充满的同情及……无奈，但不得不说顾竹书说的有道理：“他说得对，清池，你可有什么法子对付？”
　　“尚无。”季清池实话实说。
　　洛时初：“……”
　　这天没法聊了……
　　“终有一日，京都会没有你的容身之处的，甚至整个大庆，都容不下你……”洛时初道，眉头紧蹙，似是预见了未来，但转瞬间眼睛一亮，“要不……要不清池你随我去北疆吧！那里不仅漂亮，而且……而且有很多很多人，都可以保护你！”
　　季清池挑唇笑了笑，不知是笑洛时初还是在笑自己，他没有给出确切答复，只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洛时初瘪瘪嘴，也不说话了。
　　这个话题显然不应该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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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两周有的没的事情，来回奔波跑趟，我终于又回来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