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佳人》不要剥我的马甲

9、第八章

　　伊达沉默的任凭大卫安排一切。她立在房间的中央，不动也不说话。

　　大卫找出身干净衣服，和一块毛巾一起放在床上，命令她：“把衣服换上，你来生火，我去打些热水。”

　　伊达看着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突然笑了。这一笑，像生命重新被注入了她的身体一样，明亮且精致。“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这么狼狈？”她走上前，费力的为大卫解制服的扣子。

　　大卫抓住她的手：“我现在不想这样。”

　　伊达看着他，目光显得有点淘气：“不想脱衣服？啊，我竟忘记了，你有穿着湿衣服的嗜好。”

　　大卫反唇相讥：“那么你呢，有在男人面前脱衣服的嗜好？”

　　伊达没好气的说：“你不想看，可以转过身去，但如果你对发烧有什么特别的爱好，那就请穿着那身宝贝衣服出去打热水吧。”

　　大卫的喉结明显的上下移动了一下，他紧抿着唇，抬手不快不慢的自顾自解起扣子来。

　　伊达则很快就把黏在她身上的所以衣服脱了下来。她没有回避大卫的目光，但立刻就用大卫的衬衫将身体裹住了。大卫看她背对着他跪在地上把壁炉燃起，大脑却反复回味那一瞬间的春光。

　　挺翘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用不着生火，他的身体已经热了起来。

　　他换好衣服，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到床上去吧。”大卫对伊达说：“地上太冷了。”

　　伊达用炉火暖着手，闻言侧过身看他：“你不是说不想这样吗？”

　　他走到她面前：“我说过吗？”他停了一下，自嘲的笑笑：“那我一定是这世上最虚伪的伪君子。”

　　伊达睫毛轻颤：“你不是的。你只是。。太骄傲了。”

　　“听起来像是某个我们都认识的人的观点，嗯？”大卫将脸低向她，用目光抚摸着她的唇。

　　伊达的表情变得有些迷蒙。“恩。。我碰巧。。听到他和艾德琳小姐的交谈。。”

　　她善于算计利用，精于察言观色，她习惯蛰伏在暗处，运用她那窥破别人内心的天赋，去发掘哪怕最微小的机会。。她花了太多的时间去研究该如何挣开命运的枷锁，却渐渐忘记了怎么去爱。

　　她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调情。

　　大卫听到艾德琳的名字，表情微动。伊达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古怪，她不想去深究。但习惯有种可怕的力量，令她几乎无法控制的立刻想出一个清晰的结论。

　　——艾德琳问：“泰科索先生总是这样严肃吗？”

　　如果没有听出她句尾那一点难以察觉的上扬，忽视她挪了一下眼珠，捏了捏手指，伊达或许会像其他人一样，看不出她对大卫不同寻常的好感。

　　多么凑巧，他受了伤，他的马带他返回，他留下养伤。。

　　安东尼说：“泰科索先生有强烈的愿望想要保持住他所有的美德。。。”有些人会把责任看的比生命重要。大卫正是这样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对艾德琳负起责任，更何况，她是个贵族小姐，一点也没有辱没他的身份，不是吗。

　　伊达咬住了下唇。贵族男子可以和随便哪个漂亮女佣调情，但他们只会把出身良好的女孩娶回家。

　　她早就该想到了，真是可惜。

　　既然他已不准备把她送去吊死，那她也就用不着在他身下□□了。伊达故意充满恶意的想。

　　她皱着眉，为难道：“我得回去了，热娜会担心我。”不，才不会，只要明天她能准时出现在酒馆里干活，热娜才不会计较这一夜她睡在哪。

　　大卫觉得不太对劲，好像有什么发生了他却没有抓住。

　　不过此刻最重要的事是把她留下，即使什么都不做。他不能冒着第二天再次失去她踪迹的危险让她离开。他迫切的想要占有她，但他可以等待，等到他可以掌握她。

　　他握住伊达的手，摩挲着她指尖的薄茧，然后放在齿间轻轻吻了一下。感觉到女孩的颤动，他安慰道：“别担心，我会把你送回去，等你的衣服烤干。你不想穿着男人的衣服把别人吓坏吧。”

　　大卫拉着伊达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示意她钻进去。“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想让你暖和点。”

　　“和我讲讲你的姐姐吧。”他给自己和伊达各倒了杯酒，然后坐到她旁边。

　　伊达沉默了一会，看着酒杯。“你不是都听说了吗，她逃走了。”

　　大卫用手指拨开她额前垂下的发丝。“艾格神甫杀了她，是吗？”

　　伊达低着头没有说话。

　　“伊达。”大卫叫着她的名字。“你知道老奥伯斯克里缇死了吗？”

　　伊达抬起眼睛冷视他。“你以为他也是我杀的？我离开的时候他可还喘着气呢。”

　　大卫没有被她语调里的讽刺激怒。他平静的继续道：“伊达，你有很好的头脑，但要知道，我也并不笨。。我猜测有些毒药，是可以让人服下几天后再死的。所以一开始我一直以为是芙诺依在逃跑前杀了艾格。。我醒来后听说老奥伯斯克里缇也死了，我曾认为你是用你姐姐用过的方法杀了他，这么想很合理。”

　　伊达惊讶的瞪着他：“你以为是芙诺依杀了艾格？那你为什么要追赶我？”没等大卫回答，她便自己想出了答案：“你以为我是去找她，你想要抓住那个‘杀人犯’的是芙诺依！”

　　大卫表情虽严峻，但目光里暗含了些赞赏：“我去把你赎出来，想放你在身边，静观其变，或是引出芙诺依，或者你会自己带领我找到她。但那天的雨太大了，我没法在跟着你的时候不暴露自己。若是等到天亮，你的踪迹会被雨冲刷得一干二净，连猎犬都嗅不出来。”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我可记得你说我不该杀了艾格，就在几个小时前。”伊达仍有些不解。

　　大卫笑了笑，支起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你自己说的，‘我父母相信过，我姐姐相信过，看看他们在哪。’”他平板的复述出她的话。“只能想出一种解释来，你的父母和姐姐都相信过艾格，但他们最终都死了，被他害死了，你为他们报了仇。这样一切才合理。”

　　“真精彩，这样我就总共杀了两个人了。”伊达喝干了酒，在大卫替她倒酒的时候抢过酒瓶，往嘴里灌了几大口。

　　“不。如果你恨奥伯斯克里缇，你会亲眼目睹他的死亡，就像你对艾格那样。”

　　大卫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了解这个女孩了。她小心谨慎，却又胆大包天。她喜欢计划周详，但也擅长把握稍纵即逝的时机。天赋的敏锐让她对自己的计划和做出的选择别人难以企及自信。她是一个天生的阴谋家，也是一个出色的冒险家。

　　“你这样喝酒会醉的。”大卫拿开伊达手中几乎见底的酒瓶，难得幼稚的戳了戳她酡红的脸。

　　伊达很正经的问他：“我的脸没有知觉了。你的手能感觉到吗？”

　　这姑娘醉糊涂了。大卫叹气。

　　伊达强悍的揪住他的领子。她义正词严的宣布：“从我的房间出去，我要睡觉。”接着她便背对着他躺好，把被子拉到下巴，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大卫和衣躺下，想了想，隔着被子将伊达抱在怀里，也很快的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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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包袱终于抖了大部分。
草蛇灰线果然不是我的风格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