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自萌》橡子树

4、（三、）血雨腥风

　　“走啦，想什么呢？”孟鹤堂用肩顶了一下周九良。
　　打开门。
　　房子很简单。客厅，一张茶几，一台电视，布艺沙发。沙发颜色很淡，碎花，女生才会喜欢的款式。没有贴壁纸，客厅有一个隔断，过去就是厨房和餐厅。餐桌也是白色的，悬挂了一个飞鸟形状的灯。没有什么柜子，书籍码放在墙下，零散得掉落出几本。
　　孟鹤堂招呼周九良坐下，他打开电视，转身又进了里间。
　　周九良眨巴着眼睛，四处乱看。
　　他依旧能感受到一个女人朝夕陪伴过他的痕迹，她的存在，她的风味，尽管这一切都像房子的色调一样淡。他感受到孟鹤堂的寂寞——因为她的曾经存在而又离开，这里缺少生活的气息，只是一个钢筋水泥建筑的空壳。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来了，周九良来了。如果他愿意，我住上一辈子，即使作为兄弟也可以啊。
　　周九良忽而又开心了。年轻人不懂得什么是挫折和困难，他们会将救命稻草看成是稳固的绳索。周九良不断给自己那根稻草，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却不敢用力，怕扯断了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了。他接近孟鹤堂，以学徒以兄弟。
　　孟鹤堂拿着睡衣和一杯水走了出来。
　　“九良，这个睡衣我的，你先穿着，客房第三间，里面有浴室。早点洗洗睡啊。你快去洗漱，牙刷啥的都在呢，新的。”
　　孟鹤堂扔给周九良一套粉嫩的粉色睡衣。
　　周九良拿在手里，“哥，这，你前任的还是你妹妹的？”
　　“你说什么呢，我的，我去日本的时候买的，可舒服了，我都舍不得穿，只穿了一次，”孟鹤堂坐下，“你谦大爷后来不许我穿这个和弟兄们开会了。”
　　周九良喷出一口白开水。
　　孟鹤堂立马抄起桌上的纸巾，给九良擦脸，“你们小孩儿不都喜欢这种吗？”
　　孟鹤堂的手温温热，轻轻地啄着九良的脸。九良腾得站起来，扔下不知所措的孟鹤堂。
　　孟鹤堂看着小孩儿走了，放下纸巾，倒在沙发上，突然，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和客厅连着的是一条走廊，走廊四个门，四个房间。周九良刚准备进自己的客房，看见第二间房门轻轻掩着，忽然升起一股邪念。
　　“孟哥，我房间是第二间？”九良喊他孟哥。
　　“第三间客房，第二间那是我的。”
　　“哦，好嘞！”周九良打开第二间房门，蹑手蹑脚得走了进去。
　　其实周九良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一个朴素苍白的念头。
　　——孟哥还喜不喜欢前任。
　　他走进去，一张双人床，蓝色的被单，两个枕头，一个枕着出了凹痕，一个竖着摆在床上，看来孟哥睡觉要抱着点东西。
　　没有婚纱照。走进床头柜，有一张孟鹤堂和于谦的合影，还有一张孟鹤堂和兄弟的照片，没有和女人的亲密合照。周九良心中一阵狂喜，她的痕迹，至少是面容孟鹤堂是想要忘记了。
　　他没敢多逗留，走出了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
　　九良屁颠儿屁颠儿得去洗漱了，刷牙时他还不自觉哼起了京剧来。
　　九良穿着粉色睡衣，钻进被子里。他侧身睡着，一只手抓着被单，活像一个扭捏作态的思春怨妇。
　　孟哥房间里没有女的照片，九良脑子里循环伴奏好日子播放这个消息长达十分钟。
　　——嘶，那他前任好看吗·····
　　九良惊醒，抱着被子从床那头滚到那头，滚来又滚去，好看怎么办！绝对不能是吃回头草的那种好看啊！九良面无表情地，决定明天偷偷翻翻孟哥柜子。
　　他此时真希望出现一个既能看到孟哥前任的样子又不在孟哥家看到照片的方法，在苦苦思索中，九良宝宝睡着了。
　　孟鹤堂在九良洗漱的时候也睡去了。
　　那时已经是五点多。
　　天降破晓，人却满怀心绪，刚刚入梦。不曾想这是一个人思念一个人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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