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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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刚有个辆□□在前面嗖一下就飞了过去，开的虾王八犊子车，超速行驶啊妈的，”小杨捏着方向盘心惊肉跳的回过头，“旭哥你没事吧，你要是撞到哪了，我立刻掉头把那王八犊子车的车牌照掀下来。”
黎旭躬身捡起滑掉的手机：“没事，你继续开，到了后叫我。”
前座小杨应了声好嘞，仍在劫后余生地骂骂咧咧，至于骂的什么黎旭都没听清楚。他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心中思绪万千。
拥有一亿多粉丝，是阮湫的账号不会错。可是娱乐圈顶级大流，为什么会给一个三线小明星发私信，难不成如今顶流们的人脉交往范围已经严格到要涉及三线的领域了？不对，也不一定是本人。圈里好多大佬的号都归经纪人管的。
……可不管发消息的是谁，不回复总归不太好。
看内容。
昨晚九点半问他在哪？
黎旭抿了抿唇，心想总不能实话实说在酒吧抡人吧。
[在外面有些事，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洗完澡后就直接睡了，没看到您的消息真不好意思。]
迂回又不算撒谎的说法，他满意的点点头，按发送。
第二条对方发个句号，他也回个句号有来有往。
至于第三条：
[电影试镜加油～]
黎旭对着这个诡异的波浪号陷入了沉默。
等车一路开到家，小杨来给他开门，从上楼到开门这段时间他都没想好该怎么回。
毕竟，阮湫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参加电影试镜的，而且就算他知道，好像也与他无关吧，用得着特意发句加油？
“咋了啊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还没进门，小杨回头见他盯着屏幕皱眉，顺他目光看到那条消息，然后跟被点燃导火线的烟花似的炸开：“湫神给你发私信？！你还回他了？？！！”
惊乍轰在耳边，黎旭赶紧息屏，见状小杨按住他肩膀就是一顿摇：“卧槽，旭哥快给我看看，我湫神已经消失了快三个月，我要看看他给你发什么——”
“看什么看，滚蛋，”黎旭对他窥屏的行为表示非常愤怒，“就给我发了句电影试镜加油，有什么好看的。”
小杨：“纳尼？他为什么会给你发？？”
黎旭：“我怎么知道，同僚之间的问候不行？啧，你能不能先撒手？”
“我不撒，湫神是谁，那是神，那样的大咖位怎么会给你发私信？旭哥啊，有一句俗话叫先撩者贱，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勾引的湫神？”
“你他妈追星追疯了吧，一天天脑子里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越吵越大声，眼看就快在门口掐起来。屋内突然蹿出个灰影，黎旭脚踝一痒，低头就看到跑出来的布偶猫，柔软粉嫩的肉垫不时蹭过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黎旭觉得它有点可怜巴巴的，心思一软，弯腰抱起，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阮湫刚从拐道走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凶的跟头狮子似的猫，在这个人安抚下舒服的直眯眼，乖巧得一塌糊涂，然而下一秒看见他又立刻变成飞机耳。
“你干脆去问你的湫神，问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给我发私信，”黎旭哄着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小杨，我看你是不想要这工作了吧。”
小杨直摇头。
“那就别逼逼，去，买菜去。”
等支走那烦人精，抱着毛球进门的黎旭才注意到拐角边站着一个人。
鸭舌帽，金丝框眼镜，口罩，还有这身一看就外出过的衣服。
黎旭有些难过，这人怎么就没一去不复返。
小杨买菜期间，阮湫就在想法设法讨毛球欢心，又是按头强制它抚摸又是手动喂粮的，整得毛球瞧他跟洪水猛兽似的，爪子提起又不敢攻击，就只能躲到黎旭身后。
后来经纠正，效果却甚微，据观察，黎旭发现并非是阮湫的问题，可能毛球天生就不喜欢后者，所以才排斥他的碰触。
见对方沉默不语的盯着自己怀里的猫，黎旭还以为他是不开心，哄猫的同时，也不忘连他一起哄：“行了，喂你一口猫砂，别再难过。”
如果这话也能算哄人。
阮湫被他逗得低低笑了两下。
小杨做饭惊天动地成了习惯，哐哐哐哐隔着几扇门都听得见，能吃已经不错，黎旭不指望他弄得动静能多小。晚饭过后，黎旭才终于静下心来瘫沙发上背剧本。
《黎明》讲述的是个叫黎明的内心沉郁的少年，因为十三岁时曾开枪误杀过自己的好友，一直遭受指责长到二十岁，后来在军校期间结识一个挚友，两人发展社会主义兄弟情，尽管被反派骂是杀人犯，挚友也对主角不离不弃。
在挚友被反派陷害当人质时，主角孤身和反派交手，被主角打个半死还在垂死挣扎的反派用最后的力气想杀挚友，眼看飞镖就要刺中，被主角舍身档下。随着挚友的呼喊，后者倒在血泊中，望着染上橙红的天际，迎来黎明的故事……
据闻原著看哭了许多人。
黎旭这一刻也有点想哭，却不是因为感动，而是要背的台词真他妈有够多。
上次试镜他背了一上午，照理讲也该有点印象，奈何黎旭鱼的记忆，加上昨晚去了酒吧，精神亢奋记忆却萎缩，把先前背的忘得一干二净。
抬头看眼时间，七点四十，明天沈廷洲给他请的老师就要来，演技不行就用勤奋补，背到十一点再去洗澡睡觉，明天也能少挨骂。
想是这么想，可将近十点的时候，黎旭还是没忍受住困意。他昨天睡得晚起得早，这会儿头一歪，眼一阖，就在沙发上瞌睡过去。
昏暗的房间里，明亮却不刺眼的台灯，给睡梦中少年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正处深秋，没开暖气的房间到了后半夜还是有点冷的。
朦胧间，黎旭隐约觉得有人进来过他的房间，把剧本从他手心抽出，放置一边，再替他盖上薄薄的毛毯。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梦中的人。
……
·
翌日清晨，黎旭被闹钟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跑卫生间迅速洗了把澡，换上衣服后就在门边换鞋。
他穿鞋的时候，看见阮湫在一边敲电脑。黑帽黑口罩全副武装，跟做贼似的，边敲电脑边看他，还不忘跟他打声招呼：“今天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早。”
“早个鬼。”黎旭瞧他那淡定样就浑身不爽，“知不知道你欠我多少房租？”
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就像是回应他的问题，对方骨节分明的手从键盘上撤回，伸进衣兜里摸出粒奶糖，嘴里说了句“求打个八折”，往桌上一放，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敲键盘。
黎旭四肢在叫嚣着扁他。
楼下小杨叽里呱啦的催促，黎旭匆忙系好鞋带，凶巴巴翻个白眼后，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门关上，“砰——”的巨响。
黎旭坐进车里，带着一股莫名怒意，哗哗翻起了剧本。
小杨将打包好的早饭拿起，刚回头递过去个煎饼，就看到黎旭满脸烦躁：“怎么大早上拧着个眉，心情不好啊？”
黎旭头都不抬：“家里有个傻逼，你觉得我心情能多好？”
“那人也是你带回来的，这能怪谁嘛。不过还好旭哥你现在名气不大，没多少人认识你，否则带男人住家里被媒体报道出来，指不定掀起多少风浪，”小杨听后边翻剧本动静忒大，问，“咋了，昨天晚上没背？”
“背了，可是中途睡着了。”黎旭难得有些懊恼，“昨天才刚背，一晚上就忘得差不多了，我真不是个背书的料。”
小杨哈哈哈笑的贼贱：“别急啊，这不才第一天，试镜要到下周一呢。你突然变这么勤奋，我反而还有些不适应。”
他一哈，黎旭恍然想起来，眼神刮骨刀般地剜过去，配合手上快将剧本捏碎的力度，有种说不出的狰狞：“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偷偷进过我房间？”
“没啊。”小杨被他剜的后背发寒喊冤枉，“我没事进你房间干嘛？”
黎旭一顿，“我感觉有人给我盖了毯子。”
“别逗了旭哥，就你那一碰就醒的睡眠质量……哪家贼那么贴心，半夜怕你着凉，还帮你盖毯子。”
听语气真不像是他，黎旭茫然地心想莫非真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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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老师是位男老师，年轻时拍过许多经典作品，在他地狱级指导下，演技再尬的木头都能被他教的有模有样。
以至于他的严格是出了名的，曾经许多小鲜肉都被他骂哭过。包括黎旭在内，尽管他目前只是参加个试镜，指导老师也要求甚高，前三天把他批评得狗血淋头，说他喜怒哀乐没区别。
唯独黎旭被骂时全程面无表情，等老师骂完他就点点头，该演的演该练的练，一点没有被许可鑫带时的刺头样。这样良好的态度跟优秀的心态，都是会被看在眼里的。
趁着午休黎旭喝水，一名浅金发色的青年过来跟他打招呼。青年典型的花美男长相，一双桃花眼十分妖孽，很适合做人气偶像，却走的演艺路线。
“哎朋友，那可是曲魔鬼啊，他平时教人从来是板着张脸，笑都不带笑的，能让他破天荒的夸你，那你是真的厉害。”
青年叫徐烽，和林璞易一样在二线打拼。乐观开朗的性格，笑起来露出小虎牙特别可爱：“如果你有幸通过试镜，那我们就有机会合作啦，好兄弟。”
大概是对方太自然熟，让黎旭不禁嘴角一抽。盛情难却，既然“好兄弟”手都伸出来求回应，黎旭也得给足面子，抬手击个掌好打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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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一很快到来。由于沈廷洲临时有其他安排，黎旭在小杨的陪同下一起进入等候室，他环顾四周，发现试镜的人比想象中少。
加上他总共才三个，其中便有林璞易，那个眼神贼凶的小鲜肉。
小鲜肉今天穿的紫衣黑裤，刘海梳过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加上目不斜视，柔和的五官配上清淡的妆面，像极一朵灵动的水仙花。
很难想象这样的少年，沈廷洲给的评语竟然会是很脏。
等候室内只安排三张椅凳，黎旭对着只有林璞易旁边有空的位置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小杨按住他肩膀坐下。
“干嘛去？”黎旭目送小杨逐渐远去的背影，“就这么把爹抛下不管了？”
“怎么会，我抛下谁也不会抛下旭爹啊。这不是里面没几张椅子嘛，小助理们都在走廊上等，我跑去加入他们。”小杨回头鼓励说，“试镜加油啊哈。”
距离开始尚有半小时，副导等人都还未到齐，入场顺序他又排在最后。刚比个没问题的手势，黎旭二郎腿一叠，从兜里摸出手机，打算利用这段时间玩把游戏放松一下。
结果刚点开游戏界面，原本直勾盯向前方的林璞易突然开口：“试镜当天居然还有闲工夫玩游戏，你就那么有自信，觉得这个角色非你莫属吗？”
音色跟脸也契合，柔柔软软没攻击性，可就这语气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黎旭偏头看他，发现他说的是自己，本想谦虚一下。
林璞易又道：“我之前还在想，一个三线小演员，到底是怎么勾搭上阮哥哥的。今天见到，哦，原来长了这么一张脸蛋啊，那难怪阮哥哥会指名道姓要选你当主演。”
“角色是靠自己争取得来的，不是像你这样厚脸皮求来的。黎旭，我提醒你一句，不该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
黎旭对林璞易微昂下巴望向前方，目无中人的样子只觉得可笑：“比如？”
“比如黎明这个角色是我的，再比如阮哥哥会放弃你，选择跟我在一起。因为我能帮到他，而你没那个能力。”
“哦，这样啊。”对方话里的刺已经很明显了，而黎旭从小到大最乐意的就是拔人的刺。他将手机在林璞易面前晃了晃，显示是微博的私信界面。
语速被刻意放缓，致使嗓音透着些慵懒跟一点点戏谑。
“可是十分钟之前，你的阮哥哥还在与我聊私信，说如果我能拿到这个角色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不知道你知不知晓？”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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