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HP]论救世主的养成》bandt包子

3、03.论救世主的索吻权（一）

　　真是美好的清晨。

　　邓布利多喝了一口甜滋滋的蜂蜜茶，身心舒坦地长长叹了口气，他把《预言家日报》竖在眼前，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一番，突然反应过来他的魔药教授此刻远在西班牙参加欧洲魔药大会，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

　　他喜气洋洋地拉过一盘树莓坚果蛋糕，对坐在他腿上的小男孩说：“来吧，哈利，这几天西弗勒斯不在，你可以尽情享用甜点了。”

　　三岁的哈利显然受到了良好的照顾，细腻白皙的小脸上泛着两团健康的粉云，小衬衫和马甲整洁熨帖地穿在身上，一部分支棱的乱发被盖在俏皮歪戴的小贝雷帽下面，活像个帅气的小小绅士，简直想象不到这是万年黑袍的斯内普养出来的孩子（当然，这种审美很可能来自马尔福的友情提示）。抓住勺子的小手手背上缀着四个圆润可爱的窝窝，指甲修剪得平平整整。他大口大口吃掉了一整块蛋糕，满足地眯起眼睛。

　　“邓布腻多爷爷最好了！”哈利说，“西弗不让哈利吃太多甜食。”

　　“所以他是坏人？”邓布利多戏谑地问。

　　“不对！西弗不是坏人，西弗最好了！”

　　“刚刚你明明说我最好。”

　　“是吗？”哈利歪着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那么西弗最好，邓布腻多爷爷第二好。”

　　邓布利多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哈利，你刚刚称呼邓布利多教授什么？”新招来教黑魔法防御术的斯达巴克斯教授饶有兴致地对这个霍格沃茨吉祥物说。

　　“邓布腻多爷爷！”哈利响亮地回答。

　　斯达巴克斯被孩子特有的可爱发音逗乐了。“哦？那么她呢？”他指着麦格问。

　　“米卡娜教授。”（麦格教授忍不住笑了。）

　　“他呢？”指钥匙管理员。

　　“哈格内！”（海格向他竖个大拇指。）

　　“很不错！知道这是什么吗，哈利？”斯达巴克斯指了指餐桌上的意大利面。

　　“腻大泥面！”哈利胸有成竹。

　　“好孩子！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这是哪两个学院吗？”他指着离得最近的狮蛇二院的旗帜问。

　　“格南昏兜，斯奶特宁！”哈利中气十足地说。

　　“哈利真厉害！懂这么多！”

　　“因为我本来就厉害呀！”哈利骄傲地挺起小胸膛。众人忍俊不禁，邓布利多带头鼓起掌来。

　　※ ※ ※

　　结束了一天的会议，斯内普收拾好满桌资料，合上厚厚的记录簿。虽然有点劳累，但今天确实受益匪浅，尤其是几种新种类药草的用法开发。他现在就有一些灵感正在等待他的试验。

　　一刻不停地回到主办方准备的酒店，他伏在案头奋笔疾书，修改了几个版本确定了最优方案后，取出材料和坩埚，沉浸在魔药的世界。

　　突然，他感觉到近两年形成的生物钟在提醒他什么，挥手划出时间一看，果然已经接近9点了——那只名叫波特的小鬼该睡觉了。

　　斯内普熄灭了坩埚底下的火，掏出怀中的双面镜，指腹在镜面上摩挲。没良心的小混蛋大概开心的不得了，终于摆脱了阴沉冷酷的监护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吃甜食、玩扫帚，运气好的话，他能把费尔奇没收的违禁品全都翻出来一个一个试验。依照霍格沃茨那群被救世主蒙了心的代理监护人的秉性，哪怕哈利拆掉了城堡的屋顶，他们也只会夸赞他能干，然后让可怜的费尔奇加班加点去修缮。

　　小混蛋大概早就忘记他定下的九点前一定要睡觉的规定。斯内普决定等到整点他就主动提醒一下某个男孩儿，不要以为离了他就可以无法无天。

　　然而还没等他开启链接，镜子那头就传来哈利的呼唤：“西弗西弗西弗西弗！”

　　斯内普立刻举起镜子，孩子带着大大笑容的脸出现在镜子里，背后环境显示是在医疗室的一个小房间，这段时间由庞弗雷夫人照顾他。“西弗西弗，你七饭了么？”

　　……忘了。但那不是重点。

　　“波特，你该睡觉了。”

　　“好！”小男孩说，“哈利和西弗约好了，今天晚上哈利寄几睡觉！”

　　好意思吗，都这么大了还每晚赖在地窖主卧大床不肯睡自己的小房间，睡觉时缠人得像条魔鬼网，不害臊的小鬼。

　　“西弗要记得七饭！”

　　“关注你应该做的事，波特先生，比如睡前清理牙齿，不用问我也知道你今日份的甜食摄入超量了。

　　“哈利刷好牙啦！”

　　“默写单词了吗？”

　　“写啦，今天默写了二十个单词！”

　　“我猜你最多只完整地写出了十个。”斯内普噙着洞察一切的哼笑。

　　“其他的不太记得了……”哈利鼓着小脸说，“但是邓布腻多爷爷只给了我一点点提示，只有一点点！”

　　“然后呢？在你那愚蠢的飞天扫帚上面呆了多久？”

　　哈利掰着指头：“一……一小时？”

　　“事实上，是一个下午。”庞弗雷夫人的声音从镜子外看不到的地方传来，哈利扭过脸看她一眼，继而转过来煞有介事地认真点头。

　　“可以预见的。”斯内普冷声道，“这小子晚上干了什么，波皮？”他直接问护士长。

　　“海格带他挖了一晚上的南瓜，哈利玩的可高兴了，满身脏兮兮的全是泥，但他不让我帮忙洗澡，我只好给他用了个清理咒语。”

　　斯内普紧绷着脸：“波皮，你不会不知道小孩子经历剧烈运动后很难入睡吧？尤其是这个只长肌肉不长脑的小子。”

　　“不用担心，西弗勒斯，我给哈利做了一套全身按摩，他会一夜好眠的。”

　　“但愿如此。”

　　“那我睡了。”哈利乖巧地说着，接着凑到镜面上用力嘬了一口，“西弗西弗，哈利要晚安吻！”

　　斯内普眉头纠成一个波折起伏的线条：“是谁教你这种傻乎乎的举动？”

　　“庞弗雷夫嫩给了哈利一个晚安吻，西弗也要给！”

　　“波皮！”斯内普愠怒地低喊。

　　“西弗勒斯，这可不能怪我。”护士长掩饰不住笑意的声音从镜子那头传来。

　　“西弗西弗——哈利要亲亲——”孩子软糯的嗓子带着撒娇的尾音，嘴巴嘟成一个粉色的小三角形，大眼睛里满是祈盼。

　　难道让我对着双面镜来一个可笑的亲吻吗！斯内普在内心愤怒咆哮。那还不如让伏地魔给我一打钻心剜骨！

　　“要晚安吻，”哈利说，好像如果不达目的就能哭出声来，“要西弗的晚安吻！”

　　幼崽能激发出族群成年体的怜爱和保护欲，这是造物主给予它们的保护伞。斯内普复习着少年时期阅读过的麻瓜进化理论。不喜欢幼崽的生物大概已经灭绝了吧。

　　“记账，我回去补——”他恶声恶气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好棒，西弗最好了！那么晚安，西弗！”哈利欢呼。

　　“好梦。”

　　斯内普放下镜子，一手摁住万分胀痛的额头，一手无意识地执起搅拌棒慢慢转着圈，随后蓦然发现没有点火，坩埚早已冷却了很久。他叹了口气，清理掉失去药效的一埚液体，坐进扶手椅中翻阅记录簿，遒劲郁勃的华丽字体写满了好几页，但他半晌没有读进去一个词。在可有可无的翻动书页、浪费了一个多小时后，斯内普觉得不能再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他挥动魔杖将物品放回应有的位置，取下长长的斗篷披上，没等掀起的黑袍落回地面，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比一般的幻影移形花费的时间长出许多，到达时，斯内普甚至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吐出一口气，推开霍格沃茨的大门，向着城堡走去。

　　繁星点缀，深夜的古堡带着一点凉意。散步的幽灵们向斯莱特林的院长问好，有些疑惑他为什么回来了。走进医疗室，庞弗雷夫人休息室旁的小门后面就是哈利暂住的房间了，斯内普穿过几排病床，打算看一眼孩子就离开，胸口的双面镜却在此时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他取出镜子，只听到哈利惊恐的哭喊从镜子和房间内同时传来——

　　“西弗！呜哇——！我怕——！”

　　“嗵”地一声踹开门，斯内普冲进室内，黑色袍子在身后飞舞。“哈利？！”他转眼就来到孩子床边，在淡淡的小夜灯光线下，哈利紧紧抓着双面镜，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不住的颤抖。

　　“哈利，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庞弗雷夫人披着睡衣进来了，“西弗勒斯？你怎么——”

　　“西弗——”哈利一头扑进监护人怀里，小短手圈不住宽厚的胸膛，人向下滑去，斯内普伸手搂住幼小的身体，温热的掌心安抚在背脊处。

　　“我在。”斯内普说，醇厚的嗓音和胸腔的震动奇迹般抚平了孩子的不安。

　　“哈利怕，有个好可怕的人在说话，还有个女士在尖叫……”

　　“那只是……噩梦……”斯内普闭了闭眼睛，轻声道，“你又做梦了，哈利。”

　　“是吗，可是……她叫得好大声，哈利想帮她……”

　　“嗯，我知道。”擅长嘲讽和谎言的唇舌说不出什么安抚小孩子的话，斯内普抿着唇，再一次重复，“我在。”

　　小男孩平静下来，看向斯内普小声抽噎，大滴大滴的泪珠沁出碧绿宝石双眼。斯内普将他往上托了托，哈利立刻把脸埋进对方的肩颈处，小手紧紧抓住斗篷，不一会儿，斯内普就感到衣领处被浸湿。

　　庞弗雷夫人走上来给孩子做了个检查：“没事的，就像西弗勒斯说的，只不过是个噩梦。没事了，哈利。”她问斯内普：“你怎么回来了，魔药大会怎么办？”

　　“我明天一早再过去。辛苦你了，波皮，我带哈利先回地窖。”

　　斯内普扫了一眼趴在肩膀上牢牢固定自己并且明显不打算下来的小波特——比刚来时大了一圈，但还是个萝卜丁——已经滑到嘴边的“波特你给我下来穿好衣服鞋子不要像一个没断奶的小婴儿”还是吞了回去。他喷了喷鼻息，拉开斗篷裹住孩子，认命地让那个软绵绵的小屁股坐在自己手肘上，朝地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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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前段是窝在Starbucks码的，所以感谢它的赞助让它客串一下。
作者特别喜欢小孩子的小奶音（谜の萌点）。“腻大泥面”是一次真实经历，忘了具体是哪家娃说的，萌得心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