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鬼王》沧海一小生

6、第一个故事

　　情被面前的一幕吓到了。她不记得自己今天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怎么......了？”她轻声询问着村民。

　　小蛇也站了起来，搂住她的肩膀。

　　“小蛇你快过来！她会炼蛊，会害你的！”和小蛇比较要好的村民大声说道。

　　情今天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小蛇很清楚，他反问村民：“你们一群人拿着家伙来这里干什么？”

　　前面哭哭啼啼的村姑说道：“我儿子回来之后，就一直没醒，嘴里念念叨叨着一些胡话，就好像被人勾走了魂。”

　　原来是这样，小蛇明白过来。他大声朝着来的人，辩解道：“情姑娘要是妖女，想要害你的儿子，她在山里的时候，大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让你儿子神不知，鬼不觉烂死在山里。也可以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你儿子，给他来一刀痛快。”

　　情姑娘拽了拽小蛇的衣角，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蛇，以前的小蛇从来没有发过火，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她有些怕他做一些过激的事情。

　　村民似乎也没有预料到，那个在大家迁到村子的时候，帮助大家的少年，会义无反顾帮助妖女说话。一时间五六十个人的地方，鸦雀无声。

　　小蛇压了压心中的怒火，他不敢想象，在没有他的日子里面，情姑娘遭受了多少这样的事情。不过眼下还是处理事情要紧，“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带着我们去看看你的儿子。”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气场可以这么强，明明白天还是那个帮助他们干活，笑逐颜开的少年。到了晚上，他生气的时候，说的每一句话，就好像是个命令，所有人都必须照做。

　　哭哭啼啼的村姑就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他和情到了自己的家中。

　　乌泱泱的讨罪人群，情走在路上的时候，低着头，心里五味杂陈。她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多的人，以一种不太友好的方式。

　　“情姑娘，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小蛇在她的身边突然说道。她抬头一看，正撞上少年那明媚的笑容。

　　“哈？”她搞不懂小蛇要做什么，这么让人难堪，难受的时候，他竟然要给自己讲笑话听。

　　小蛇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小明的爹，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大奔，二儿子叫二奔，三儿子叫什么呢？”

　　情小声对小蛇说道：“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他们都盯着我们看呢。”

　　小蛇似乎没有听到情这句话，笑着说道：“情姑娘猜不到吧。”

　　情扯了扯他的衣角：“喂，我要你不要讲笑话了。”

　　旁边的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倒是插进嘴来，抢话道：“这不很简单吗？大哥叫大奔，二哥叫二奔，老三自然叫三奔或者小奔咯？”

　　小蛇转过头用手指指向小孩，俏皮的说道：“你确定？”

　　小孩仰着下巴，自信的点点头。

　　“小明的爹，有三个儿子哦。大儿子叫大奔，二儿子叫二奔，三儿子不应该叫小明吗？”小蛇故意把小明的爹拉的很长。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起来。

　　小孩一听答案，羞红了脸：“你这算什么笑话？分明是脑筋急转弯。”

　　小蛇也笑了起来：“我一看到那些被这道题骗了的人，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脑筋急转弯对于你来说是题，对于我来说就是笑话。”

　　小蛇的这一闹腾，反倒是将人群中压抑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村民的房子之间挨得说远不是很远，说近又要走上一段时间，说话的功夫，他们就到了白天救的少年的家中。

　　天很黑，屋子里面昏暗的根本看不清楚情况。小蛇拿出一小节蜡烛，点了起来。众人看着稀罕玩意儿，纷纷看向小蛇。

　　小蛇却训斥他们：“别挡着光，我看看他怎么了？”

　　说着拉着情的手走到少年的跟前，只见那少年脸色惨白，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情用手一摸额头上的汗，竟然是凉的。

　　少年的嘴里一直嘟嘟囔囔，情贴近了耳朵也没有听清楚少年在说什么。

　　她拉开少年脚下的被子，被子上沾着些许的污血，血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木头沫子，很显然少年回来之后，就没有好好处理伤口。

　　她将少年手上的脚抬起来，将上面的布小心翼翼的拆开。也许是少年已经难受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一声惨叫也没有发出。

　　血洞上面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根本没有做干净。情看着上面还挂着的烂肉和污血还有很明显的树刺，皱着眉头问道：“有热水吗？”

　　这句话表达的不是很明确，许是她很久不和别人打交道的原因。没有人动身，也没有人问她要做什么，屋子里一片安静。

　　小蛇倒是一下明白了她的想法，直接问村民：“接盆热水，放上干净的布。”

　　这才有村民手脚利索的接了一盆热水过来。

　　情接到热水之后，便一直低着头，一点一点，仔仔细细清洗着少年的伤口。伤口清洗到一半的时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打开腰间的竹篓，拿出白天采地小绿叶，在灯光下皱着眉头，仔细对照着。过了好久，她将其中的一把叶子递给小蛇，说道：“把这个洗干净砸碎了。”

　　少年的娘警惕起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情简单解释道：“救人。”说着又分出一根小绿叶，递给少年的娘，“把这个煮了，给他服下。”

　　少年的娘犹豫着，没有接，她怕情拿她的儿子制蛊。

　　情见妇人迟迟没动静，继续说道：“拿着呀？”

　　妇人依旧没有动静。小蛇见状，凶道：“你再不听情姑娘的话，你儿子这种架势，没准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小蛇凶起来，威慑力很大，妇人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多想，慌乱的接过情手中的绿叶，去煮水。

　　等妇人缓过神来，她都不知道是被小蛇的语气吓到了，还是被他说的话吓到了。总之那一瞬间，她莫名的害怕小蛇，就好像猎物害怕猎人那种条件反射。

　　夜是那么的漫长，村民们渐渐地都各自回家休息了。只留下少年的爹娘，小蛇，还有情在通宵的忙着。

　　小蛇敲碎了药之后，就趴在桌子上，看着情。她那么专注的对待着少年，仿佛屏蔽了周围。映着月光，侧脸专注、安静、美丽、大方，就连额头留下的汗水，都透露着一种美感。他想他是走火入魔了，喜欢情姑娘，喜欢到用天底下所有美好的词汇去修饰她都不够。

　　少年一宿都在流冷汗，情一刻也不敢歇着，用毛巾沾着热水一遍又一遍的擦着少年的身体和伤口。

　　第二天，天亮的通透的时候。少年终于不再呓语，脸上出现了少许的血色，渐渐平稳下来。所有人悬了一宿的心都沉了下来。

　　情笑了起来，对着少年的爹娘说：“我这些天再去山里找些草药，你们定时给他服下，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少年的爹娘看着活过来的儿子，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想要感激情姑娘，可一想到自己平时怎么对待人家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道谢。

　　便将小蛇拉到一边，让小蛇转达谢意。

　　“哎呀，我不说，是救了你们的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非要让我来转达谢意，你们要鞋自己去谢。”小蛇拒绝着。

　　少年的父母尴尬着：“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情姑娘说话啊，我们曾经那么误会人家。”

　　小蛇说道：“那就道歉，然后再感谢呗。情姑娘又不是小气的人，如果记恨你们，就不会帮着你们就儿子的。你们去道歉和感谢的话，她肯定会接受的。”

　　“这......”少年的父母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思考到最后，松了嘴说道：“那好吧。谢谢小蛇了。”

　　情姑娘帮着收拾好了屋子，便和小蛇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住所处，小蛇继续为房顶铺着茅草，情把凉掉的水烧开。仿佛这一切的小插曲，就这么无足轻重的过去了。

　　情想着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遇到村民误会自己时，她不会处理这些事情，也会想不开自己偷偷哭好几天。

　　小蛇来了之后，这些在情看来很大的事情，都变得很小很小起来。小的都不足以影响情的情绪。

　　看来两个人生活，真的比一个人要好很多。

　　下午的时候，小蛇陪着情去山里采了一些药材，给少年家送去。

　　“哎，情姑娘。”情送完药要离开的时候，少年的娘叫住她。

　　她回头，面露不解。

　　之间少年的娘转身进了屋子，给情拿出一只晒干了的野鸡肉。不好意思的抢塞到情的手里，粗鲁又憨厚的说道：“谢谢你情姑娘，还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