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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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个人围成的小圈子里突然罩上一个人形的影子，我侧过头蕾贝卡正手插着腰在诺曼后边。
“雷，艾因还有诺曼。要不要来一局？诺曼身体还好吗？艾因和雷你俩一定要过来啊，我明天就要走啦，怎么说也要和我最后玩一会儿吧。”
我听到“走”字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是我现阶段无可奈何最不愿意想的事情。蕾贝卡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谈到这件事双眼前闪烁着憧憬，期待的光芒都深深刺痛着我。
这样单纯的沉浸在幻想的幸福中的模样，才是最令人痛心的。
这是我无力更改的确定的未来。
我的内心叹息着。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怎能去妄想拯救别人。
诺曼和雷都站起身子纷纷表示自己会参加。
艾玛不用说，蕾贝卡说完就从我身上起来，兴致冲冲的打算再来一局。这下只剩下我没有发表意见。
我自然是答应的，这恐怕是蕾贝卡最后一次玩鬼捉人了，我不可能会拒绝一个即将要离开孩子的请求。
将书签夹进我刚看的那一页，我也起来了，等待着蕾贝卡将众人集中大家一起来选出“鬼”的人选。
“上一局是德尔塔，这局就蕾贝卡来当鬼吧。”金发碧眼的亚瑟提议“在最后一天一个一个寻找大家应该很棒。”
“好呀，我可以每找到一个人就抱一下。明天就没有时间一个一个拥抱啦。”
年龄大的孩子们在那里说到这个话题都有些感伤和怅然，10岁的可可甚至眼眶有些湿润。几个人说话讨论的时候，艾玛拍了拍我。
“艾因和我一直在一起吧。”
和她在一起…？我愣了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艾玛指的是什么。
啊（降调），她是说我鬼捉人的黑洞体质，要带我一起躲藏的意思。
“你确定吗艾玛。”雷插|进来，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这家伙真的是，只能用黑洞，不，深渊这个词形容更恰当的噩梦级别。”
…..雷是说那次他大发善心带着我躲人结果第一个被抓的那次吧。
我的眼神飘向另一个方向，雷一直是一个淡定的孩子，情绪不喜欢在脸上表现，那次雷那种仿佛遭受了奇耻大辱样子真是难以忘记。
我也蛮担心自己鬼捉人的水平的，不如就意思意思，被抓回来继续看书。
可是，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艾玛的反应。红橙头发的女孩子想都没想，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
“没关系啊，还有诺曼不是吗？”
“！”
我偏过头不自觉看向诺曼，诺曼的笑容还是那样温和，他注意到我的视线轻微的朝我点点头，一点儿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雷也望过去，注意到我们俩之间的互动，揉揉额头。“好吧，争取不要被第一个抓到。”
“好好制定一下策略是很必要的。”诺曼招招手，示意我们凑近听他说他的想法
“.…….”
于是，三个大佬带咸鱼小队正式成立。
我们的目标是星图大海啊呸…..是大门。
要到那个“门”那里一般走需要穿过一片空阔的草地的哪条路线，但是那条道路太引人醒目了，诺曼让我们从旁边的小树林绕过去。
我们正要过那条小溪上的独木桥时，艾玛说：“往大门走妈妈会责备我们的吧。”
“也许吧，只要不要让她知道就好。”雷说“以妈妈的教导，他们都不会往这个方向走。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藏身地点。”
孤儿院里的自然环境是极好的，现在是初夏，小树林郁郁葱葱，生气勃勃。阳关透过树叶的缝隙倾洒下来，在草地上形成了斑驳的光点。鼻尖充斥着新鲜的空气，我很喜欢这种新鲜空气的味道，尽管它其实是没有味道的，可对我这个在雾霾中成长了十几年的人来讲，这样新鲜空气以它特有的澄净在我主观的意识里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味道。
大门是这个孤儿院的禁忌之地，妈妈告诫孩子们那里和树林里的护栏都很危险，不能靠近，如果靠近被妈妈发现是要挨骂的。
妈妈出货都在晚上，尽管不是百分之百，大门这会也是百分之九十是安全的。
门就在眼前。
红砖砌成的拱门和里面的黑暗被那金属的大门挡住，我还记得大门后面没几米的地方有一辆专门用来运输孩子们（食物）的货车和那上面装进罐子里曾经喜欢吃甜食的小女孩。
又往近处走了一下，已经到了伸手就可以触碰到那金属制成的大门的程度。现在比刚刚看的要远一点，可以看清里面两侧的红砖墙壁上嵌了大大小小的铁门，但仍看不到尽头。
“这是….什么？”艾玛尝试的握住那其中的两根金属，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再往前一点就能看的更清楚一样。
“是门。”雷回答，倏地背过身子靠在栏杆上“是分隔内外的东西。”
艾玛：“那么门外是外面的世界吗？从来没有去过呢。”
“妈妈曾经说过大门和栏杆很危险。”
他们后面的聊天我没有再注意听，这个地方给予两年前的我的心理阴影到现在还没有从中走出来。
我的记忆里，这扇门后面根本不是所谓的“外面”。
要形容的话，更像是地狱。
那里只有生活着被活下去欲望支配的人类和吃人的鬼而已，瑰丽色的新世界从一开始就只是铺在血淋淋现实的虚幻的面纱，
与此同时
我的视线隐秘地略过三人的脸，我玩那么多年AVG游戏，像这样不顾妈妈的教导跑来这所孤儿院禁忌的大门一定是有CG的关键事件。
他们三个都很有潜力，拥有缜密逻辑思维的天才诺曼，博学多识成熟的雷以及绝佳身体素质的艾玛按照概率来讲都有可能是主角。
就算不是，也一定是推动剧情的关键人物。
“艾因？艾因？”
我要不要趁着这里只有我们向他们暗示些什么？
倘若找到主角早些做准备，我的任务也就轻松一点。
“艾因——”
啧，还是不可以。我思索片刻，为最后的出来的结论叹了口气。
三个人年龄都太小了，哪个这么大的孩子会去质疑自己的妈妈，万一无意识捅到妈妈那里我就麻烦了。
而且，他们也真的太年幼了，在还没有分辨是非和一定的心理接受能力的儿童时期，即使只是虚假的幸福，也比血淋淋的事实好。太早让他们察觉到我担心他们根本不能承受接下来几年的压力，精神崩溃。
我还是憋着等待时机成熟吧。
“艾因！！！”
后背被什么东西轻轻拍了一下，我回过神，有些茫然的转向身体判断出的敲我的人的方向。
“？”
是雷拍了我。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反倒是艾玛抓住我的手。
“艾因你在想什么呀，叫了你好多遍都没有回应。”
“在想这扇门的事情。”
“这扇门？外面的事情？”
我点点头。
“艾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诺曼笑眯眯的问。
“还没有…….等出去再想吧。”
不是我悲观，现下真没有什么余力去想未来应该要做些什么。
谁也不知道这座孤儿院外面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完成了我何去何从也不清楚，要做什么如今已经不由我来决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诶？那你在想什么啊，我还以为艾因出去想当医生。”
“并没有呢，只是在想门外是什么样的。”
我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我看起来，是很想当医生吗？”
这个话题你们三个说了遍啊，我只是平时看看医学而已，是怎么让你们有这种想法的。
“诶？”
艾玛听完话一脸“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的”莫名表情。
“因为，因为，艾因你一定很适合当医生啊。”她伸出指头一条一条的列举“每天都看得进去那些晦涩难懂的医学书，性格很温柔有耐心。如果外面的医生都像艾因这样的，我想故事里就没有那么多讨厌医院的小孩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艾因没有这个打算。”诺曼表示赞成，他弯起嘴角“在医疗室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艾因是医生就太好了。”
艾玛和诺曼两个孩子的夸奖反倒让我心情沉重。
只有我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才不是这几个孩子描述的是一个温柔的人。
从本质上就不是。
我不知道回答什么。
微妙的停顿让两个孩子都静下来，气氛一度尴尬。我触及到两个人不解的目光猛然意识到我得做些不要让我的情绪影响到他们。
既然决定让他们有几年快乐幸福无忧无虑的记忆，我在这里愣着干什么？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们觉得不对劲吗？
我在心里狠狠的谴责自己一通，重新扬起一个笑容，轻轻拥住他们俩。
“谢谢，诺曼还有艾玛。我啊，被艾玛和诺曼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所以愣住了。”
“诶？”
我不擅长讲述谎言，那奇怪的沉默和匆匆编出来的理由即使是两个孩子也无法信服。可是他们又怎么会想到我脑中所装的那么残酷的事实呢？拥抱只是一个过渡，让那段沉默过去。我只要严实的闭上嘴他们就不会知道的，至少，这两年。
在剧情还没开始前。
雷在我们之中一向把握着时间，注意事情的细节，他从怀里掏出那块每个人都有的样式很简单的怀表。
盖子翻开，他淡淡的看过来“走吧，到时间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