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顶替了情敌的脸》檐上雪

3、共识

　　一个小时后，董程程的房间里，白飞飞从最新款苹果手机中取出小小的一片手机卡。
　　董程程看了一眼，昨晚突发的变故令她遭受了难以承受的打击，应该是还没有适应不属于自己的脸，她卸掉楚楚可怜的表情，恢复了本来的样子，木着脸问，“这是要做什么？”

　　“有件事我必须要与你达成共识。”闹掰后，白飞飞从来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与董程程说过话。
　　一个小时前，她在胸缘下方发现了一颗红痣，是她一出生就带着的，白飞飞发现了这点后，又仔细检查了身体的其他地方，最终得出结论：她与董程程换了脸，身体却没有相应地发生变化。

　　这个发现让白飞飞高兴了一点，幸好她在健身房中苦练三个月才练出来的蜜桃臀，没有轻易便宜了董程程那个因为臀部扁平、平时只敢穿裙子的白莲花。
　　随后白飞飞将换脸后的得失盘点了一遍，发现除了这张确实算得上精致漂亮的脸以外，她得到的不过就只有一个凌渡正牌女友的身份。

　　这也意味着，她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花钱如流水，不能再凭借白氏千金的身份出入高档会所，参加名媛派对，甚至买件好看的衣服都要像董程程一样抠抠嗖嗖得比对价格，再甚至于，为了养活自己也为了不让凌渡看扁，她也许还要为着一个月几千的白菜工资给傻缺领导任劳任怨的打工！

　　想到要放弃这么多东西，白飞飞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赔了夫人又赔本的生意。不过，能够借助董程程的脸，名正言顺得到凌渡的宠爱，这生意，好像也不算太亏！
　　于是，白飞飞破天荒地主动来敲董程程的房间门。

　　正巧，董程程刚刚也默默盘算了一下换脸的得失，在白飞飞回答她时，她已经隐隐明白了她与白飞飞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董程程语调平顺，听不出起伏，“我不同意。”

　　白飞飞在一年前就知道了董程程是个擅于隐忍的聪明人，所以也没顺着她的话问“你不同意什么”，她讽刺得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脸，“至少目前还没找到换回来的办法，你说你不同意，你有选择吗？”
　　董程程想起自己忍了多少气做出了多少努力才换来凌渡身边的一席之地，到头来，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其他女人享受着她用尽手段得来的战果，一团无名火从心头窜上来，她再也没办法维持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出错的柔弱模样，此刻的她有毁天灭地的冲动，然而桌上除了一个干净的烟灰缸可以用来发泄情绪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供她出气。

　　因为愤怒，董程程呼吸急促，脸上满是不甘和怨愤，她发红的眼睛紧紧攫住丝毫不受她影响的白飞飞，最终不得不妥协于已经发生的荒诞事实，将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指从烟灰缸上一根一根地移开。
　　躁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董程程抬头直视白飞飞的眼睛，取出手机卡放到玻璃圆桌上，“能告诉我你顶着我的脸打算做什么吗？”

　　比起白飞飞对她的了解，董程程对于对手的了解反而更深入一些，白飞飞有多喜欢凌渡，没有人比她知道得更清楚。
　　“你说呢？”白飞飞笑了，“董程程，别以为我现在顶着你的脸就像是受了你多大的恩惠一样，你的脸对于我来说，只会是噩梦。”

　　相识五年，深交三年，董程程带给她的不仅仅心上人被抢的愤怒，还有把一颗真心好好得捧到最信任的人面前，却被对方冷笑着踩在地上践踏的羞耻。
　　“董程程，在这之前我一直巴望着你能够从此消失在我面前，今天之后，我改变主意了，你欠我的，我会一样一样拿回来，我们来日方长。”

　　白飞飞拿起董程程的电话卡，最后冷漠得看了她一眼，在董程程变幻莫测的目光里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白飞飞相信她不会顶着董程程的脸过一辈子，如果真有把脸换回来的那一天，她希望看到董程程失去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奢华的生活，被众人围绕的虚荣，还有她千辛万苦设计来的凌渡。
　　怎么得到的，就怎么失去，这才是最适合董程程这种人的最佳惩罚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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