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 云想衣裳花想容》mint君

5、第四章

　　第四章

　　暑假过得很快，这就快到开学的日子了，郭德纲夫妇经过好几次讨论，决定还是让郭奇林接着留在天津，毕竟他还小，而他们两口子还在打拼的阶段没有安定下来，没办法再照顾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于是郭德纲拖着家带着口，坐着去天津的列车，打算回自家老爷子那看看，顺便把郭奇林放下，再看看梁尚的心思。

　　郭德纲想让梁尚自己决定跟着谁，她比郭奇林大两岁，又是个安静的小闺女儿，放在身边养也不碍事儿，而且张云雷一直跟着，俩人也能做个伴。当然，要是她喜欢上了老爷子那，也随她去。

　　郭爷爷和郭奶奶住在天津普通的平房里，虽说也是个旧房子，但却比郭德纲租的小屋要大些。老两口见了孩子们来是止不住的高兴，操着一口天津话，很快把这一大家子都带跑了，屋里头都是天津音儿，对梁尚这个土生土长的天津人，很是亲切。

　　郭奶奶眼尖，一眼瞧见了梁尚，“诶，闺女，上这儿来，”然后一把抓住梁尚的手，“孩子，告唤奶奶，叫嘛名儿？”

　　“叫梁尚，奶奶。”

　　这一声奶奶可把老太太乐开了花，她当时就想要个闺女，谁知道这肚子不争气，出来个小子，“好好好，这回加上大林，我可就有俩红眼儿了，”然后又瞥一眼旁边的郭爷爷，“老头子，你又撂什么脸子？快过来看你孙女儿。”

　　“爷爷好，”梁尚本来就内向，那种短短的荷叶头更显得整个人特别乖，很讨老人喜欢。

　　“好好好，”郭爷爷应着，虽没有什么别的话说，但从眼底能看出几分笑意，着实也是高兴地很。

　　郭奇林可算是到了他的地盘，轮到他带着张云雷和梁尚到处转悠，平房的后面还有个小院儿。刚进院，一团黄乎乎的东西便窜到郭奇林的怀里，一人一狗抱成一团，“蛋黄！”

　　黄色的小土狗欢快地摇着尾巴，钻在郭奇林怀里。郭奇林平时就在这平房里和两位老人待着，整日里无聊发慌的时候，都是逗着蛋黄熬过来的，感情好得不得了。

　　郭德纲他们要在这住一晚，搭转天早晨最早的列车回北京。梁尚虽看着两位老人亲切，但还是和王惠更亲近些，她还是想在北京待着。

　　晚饭的时候，郭奇林一改平日里嘻嘻哈哈碎嘴子的模样，反倒乖得很，对此郭德纲总结成：小皮猴兴奋一天玩累了，晚上自然要消停些。

　　大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了，梁尚突然觉得有些尿急，起身上厕所，却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郭奇林和张云雷都不见了踪影。

　　张云雷倒是总起夜，这会儿没了不奇怪，但郭奇林天天睡得像只死猪一样沉，今天怎么竟也起来了？梁尚觉着不太对劲，便起来找人。

　　月亮挂在天上，亮的很，透着皎洁的光，漏过院子里的几根树杈，洒在院子里，梁尚看见郭奇林缩在高的那节台阶上，像一颗小小的团子。

　　屋子里很黑，梁尚什么也看不清，她抬起脚向郭奇林走去，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她被吓坏了，想要叫又发不出声音，身上都有些发软。

　　“别怕，是我。”

　　耳边传来熟悉的语调，梁尚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才看见站在暗处的张云雷，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又放了口气，“吓死我了，”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突然郭奇林那有了动静，俩人便默契地不说话了。只见那小团子一边默默地抹着眼泪，一边呼噜着手里的狗，“蛋黄，你说，爸妈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糯糯的鼻音，听着可怜极了。

　　梁尚愣了愣，她没想到看起来没心没肺的郭奇林，有那样柔软的一面，她才觉察出郭奇林是小她两岁的弟弟，而他面对父母相对的忽视，懂事得不像个小学一年级的孩子。然后梁尚想起自己回北京去的决定，她突然觉得，她和郭德纲他们回北京，对郭奇林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张云雷看着低头默默自责的梁尚，抓住了她的手，拽到郭奇林身边，然后两个人一边一个把他夹在中间，也坐在了台阶上。郭奇林还在小声抽泣着，他发现梁尚他们来了，便偷偷用手抹去眼泪，低头看着怀抱里已经有点睡意的蛋黄，时不时抽嗒一下鼻子。

　　梁尚想着怎么才能让郭奇林开心，又不知道如何或是以什么立场来安慰他，好像自己才是这事的罪魁祸首。

　　“师父是不会不要你的，”张云雷盯着郭奇林耷拉的小脑袋，“师父把你留在天津，是觉得北京那的条件没有这好，你又是从小在天津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去了那边肯定不适应……姐姐也很喜欢你，她从来没觉得，你不是她的孩子。”他的声音很轻，然后拿出一直放在手里的纸巾盒，递给郭奇林，“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郭奇林绷不住了，便钻进张云雷怀里哭，张云雷拍着他的背，又说了一句，“我们永远是一家人。”这一次，他是看着梁尚说的，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我姐，我姐夫，我小侄子……还有你。

　　那时夏天正快要结束，夜里吹着丝丝的暖风，院子里的树杈摇来摇去，月光也在地上浮动，吹起孩子们的头发，拂过面颊，在记忆里的那个夏天，那个晚上，三颗心脏，又离彼此进了一步。

　　郭奇林哭累了，靠着张云雷的肩膀睡得昏昏沉沉，梁尚却很清醒，她压低音量和张云雷说话，“要不，我不去北京了，”她看着睡得傻乎乎还流口水的郭奇林，不自觉地抬起嘴角，“我在天津，和他做伴儿。”

　　张云雷没说话。

　　那时候是小孩，没有什么喜不喜欢，也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张云雷只知道，他和梁尚在一起很舒服，他不想让梁尚走。这也许有点自私了，但他想任性一回。

　　“你不是喜欢在园子里听相声吗？”张云雷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然后开始“欺骗”无知少女，“天津可没有听相声的园子，要是回北京，我天天给你说。”

　　梁尚承认，她心动了。

　　在天津就没有相声了！这是多痛苦的事啊……然后梁尚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承诺给郭奇林些什么，然后立场一点都不坚定地又坐上了回北京的列车。

　　大概过了那么四五年，张云雷嗓子倒仓出去打工的时候，梁尚才知道当初张云雷骗她骗得那叫一个容易，什么天津没有相声，简直胡说八道颠倒黑白，这还是她和岳云鹏说起这事的时候才发现的。

　　而后来的张云雷，别提对当时的自己有多满意，要是当初把梁尚给放跑了，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些什么阻挡自己幸福生活的事儿，他这会儿想想，现在这感情问题，还是小时候打下的基础好。

　　后来郭奇林砸挂的时候还说了，这搞对象谁也比不过张云雷，打小人就把媳妇儿给骗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