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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三配登场 [魆] ...

  •   上海的天气总是让人捉摸不透,阴晴不定。
      近十月的天,仍旧闷热难挡。但是这一天,九月最后一个星期的礼拜四,已经八点,天仍旧是灰蒙蒙的阴沉。空中的云朵深灰、暗灰、浅灰层次分明的渲染着,朵朵云边是丝丝的光晕,天空的颜色不再是平日的浅蓝,而是那忧郁的蓝灰,似乎那一片一片的蓝灰天空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死生传说。
      八点二十分,王崭准时出现在了201阶梯教室门口。
      坐在第三排正中间的祁磊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了然地笑了笑,向正走进来的王崭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祁磊一直佩服王崭的准时,只要他来上课,总是会提前十分钟,分秒不差。
      王崭捧着本厚厚的绿色高数书和黑皮笔记本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他喜欢这个位置,因为不会被课堂束缚,可以让自己仿佛是在窗外一般。
      大学生活的这两个星期就如过去的四年那么普通,认识了些人,但又像是没有认识,这是王崭一贯处事的方式,似乎如此就可以一直设身事外。
      白发苍苍的老师走了进来,开始上课了。
      王崭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听着一个个烦人的定理公式,有时也会在笔记本上记上一两笔,但更多的是他随性的涂鸦。
      这时,窗外一阵响雷,天被劈裂了一条亮缝,天边的乌云不定地闪烁着。沉闷了一个早晨的雨终是下下来了。
      手撑着头,看向窗外,路人匆忙地奔跑着,梧桐叶被无情的雨纷纷打落,沥青小路像是一面模糊地镜子,看得出雨势的密集和急促,也看得出天空那层层错落的飞云。
      恍惚间,一个半小时的高数课也结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王崭被下课了的嘈杂声吵醒,悠悠醒转过来,刺眼的阳光让他恍如隔世,背着手,眯了眯眼,原是天晴了。
      被雨水浸润过的沥青小路在夏日的照射下灿灿发光,天空也变得比以前更为的蓝,蓝得透明。可是王崭却独独恋那忧郁的蓝灰。
      王崭没了上下面一节课的兴趣,便收拾了东西,回寝室。
      打开宿舍的门,就看到刚刚从床上爬下来的韦圣。
      “咦,王崭,你怎么回来了?”韦圣眯了眯惺忪的眼睛,迷糊地问道。
      “睡觉。”王崭放下书,脱了外裤和衬衣,爬上了床。
      这也是常发生的事,所以韦圣也不惊讶,上了个厕所,便又爬回床睡觉了。
      躺在床上,王崭假寐着,其实也不是真想睡,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让他觉得有点不舒坦,整日整夜的打不起精神来。不知不觉间也慢慢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是楼道里的嘈杂声唤醒了王崭,他知道上午的课已经结束了,其他人都已经吃好午饭回来了。闭着眼缓了一两分钟,才慢慢坐起身来。
      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窗帘拉着,阻隔了外面刺眼的阳光,难怪他睡到现在。
      王崭穿好衣服,拿了钥匙,打算去吃饭。
      疾步朝着学校的食堂走去,也好,估计现在食堂里人也应该不多了。
      “王崭。”
      听到叫唤,疾步中的王崭才抬起头来,看到前方不远的辅导员正朝他走来。王崭停下脚步,淡淡疑问地看着来人。
      “我正想去你们寝室呢,正好,喏,这人是你们寝室的,因为家里有事,晚了一个月来报道,你们几个在生活和学习上多多照顾下他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个辅导员前后不明的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王崭这才注意到了,刚和辅导员同时出现的男生,以王崭的感觉来看,此人的存在感极低。这人穿着简洁的黑色衬衣黑色裤子,衬得他的脸更为得苍白,瘦小的身形,不像个十八岁的大学生。手上只领着一只不算大的旅行袋,王崭不认为这就是他所有的行李了。
      “你好,我叫王崭。”
      “连衣。”连声线也是少年般带着点磁性和清透。

      礼拜六,正好是二零零七年国庆节假期的最后第二天。
      王崭趁着这个假期找到了一份十分不错的兼职,在衡山路上的一家小店中做服务员。
      古月,这家店有着一个复古的名字。欧式的建筑,精致而有韵味。古月隐匿在衡山路上繁茂的梧桐树中,黑色铁制的栏杆,简单而大方,圈划出古月不大不小的地盘。自带的小花园,玲珑的园艺,让人映入眼帘的便就是雅致。
      踏着青石板的小路来到门廊下,推开沉重的深褐色木门,伴随着醇厚的风铃声。古老的木地板泛着历尽沧桑的色泽,两扇墙一般大小的窗在门的两边,不用灯照,店里便是自然光下的明堂。
      窗边落错有致地摆放着深紫色的布艺沙发和黑色的原木茶几,如此格局让人不致压抑,也不会感到会失去隐私。当然店里不止于这些,还有些造型奇特的木架子,没有规律的放置了些书籍和饰品,或是工艺品。墙上不乏价值不菲的名画,没有人知道这些到底是真品,亦或是高真复制品。因为据说很多有幸来到这家店或是慕名而来的收藏家千方百计的想向主人高价求画,但如果是真品,为何主人又会如此随意地将其摆放在这个形同毁灭的自然场所,个中玄机,众说纷纭。
      寥寥无几的客人,优雅的小提琴曲,黑胶片在唱针下优美地滑着圆舞曲,玻璃器具里沸腾着咖啡,浓郁的香味弥漫着整间古月。
      寻了个靠窗的沙发坐下,隔着透明玻璃窗,看着花园里一簇簇的白玫瑰,午后的阳关映出一圈圈光晕,在泛着木质光泽的茶几上留下一抹优雅的剪影。
      “午安,小姐。请问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微垂着头的女子,抚了下头发,合上先前随手从桌上拿起的精致的小册子,一边细细打量着手上这本颇显品味的菜单,说:“一杯Cappuccino。”
      “请稍后。”应的是温润有礼。
      脚步声渐远,不一会儿,脚步声由远至近,在这安静的古月中却不显突兀,甚是切合。
      “久等了,小姐。”男子将托盘中釉面若脂的欧式杯具轻放于女子面前。
      女子礼貌性地微笑抬头,“谢谢……咦,王崭?”女子诧异挑眉,欣喜道。
      “好巧,筱沫。”
      “呵呵,本小姐竟有幸能使王崭记住名字,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呢。”女子笑声如铃,清越拂耳。
      男子微愕,浅笑摇头道:“筱沫说笑了。”
      女子左手托着下颚,右手执着银勺嬉玩着Cappuccino的奶泡,一双桃花眼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斜斜上挑,意有所指地说:“命格天定,有的人生来就是高人一等的命,即使逆天行事,也难掩其与生俱来的贵气,你说是与不是呢,王崭?”
      女子端的是一派女巫劣性,神秘而飘渺,男子却端的是一派云淡风轻,以退为进,以不变而应万变。
      静谧过后,是两人熟稔般的相视而笑,有的人即使相识一辈子都无法相知,可有的人即使只初相识便能成知己。也许,这便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佛曰:说不得,说不得。
      一本小说,两碟慕斯,三杯咖啡,愣是让筱沫在这古月蹉跎了一整个下午,直至夕阳西下,才方休。
      筱沫放下书,伸了伸懒腰,这个下午真当是酣畅淋漓,古月的书耐人寻味,古月的甜点入口即化,古月的咖啡馥郁纯正,偶尔与王崭闲谈,又是一饱耳福,只因王崭有一副清磁低沉的嗓音。
      “王崭,这古月老板雇你来是干嘛的?”筱沫托着腮帮子看向不远处正所以靠在沙发里看着闲书的王崭。
      “端茶送水,以及,不使这些个书积灰。”淡淡述来,又翻过一页。
      筱沫挑眉道:“那你是要告诉我,你现在并不是在打诨摸鱼,而是在认真地掸灰尘咯。”
      “正是。”合上书,放回书架上,然后又抽出一本来。
      王崭能在这里工作也很是诡异,若是道于旁人,想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今天上午本是从图书馆回家,途经此处,愣是被这古月二字所吸引,所以鬼使神差地走了进来,当真是每走一步,便是喜欢上一分,推开木门,看到一身着桃红衬衣的男子斜倚着吧台,像是等着他进来般。
      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上浮上一抹魅惑的笑,站正了,右手轻搭左肩,标准地四十五度俯身行礼,用与神情不符的恭敬语气道:“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您在此工作。”
      当时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眼前这个男子如此诡异的举动竟无奇怪,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似乎如此淡然的看着此人的谦卑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自己并没有魔怔多久,他忽然醒悟过来,他的确需要一份兼职,如果是自己喜欢的那便是最好了。
      所以,他是怎么回答的呢?是了,当时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句:“这是我的荣幸。”
      如此便就缔结下一份雇佣契约,虽没有白纸黑字,但是王崭却是冥冥中无条件地信任这个男人,此间古月的老板,胡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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