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鱼》廾亼

22、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算计别人

　　一个月后。
　　鱼乐带鱼非回了他们以前的家。其实这个房子早就被他们那些所谓亲戚卖了，是鱼乐一年前才买回来的。
　　一个月啊，不知不觉，他已经离开以前的生活一个月了。
　　这时，鱼乐正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天才医学家杜渐，其秘密实验室曝光，其中大量相关人体实验经有关专家检验，确认为国内非法人体实验，现已交由国家机关彻查，主要嫌疑人在逃，接下来请看现场发回的播报……”
　　“哥，电话。”
　　鱼非悠悠地从他身后走出，将鱼乐又一次陷入回忆的思绪拉回来。
　　“啊，什么？”鱼乐一个激灵，在沙发上跳了一下，“哦，电话啊。”
　　他抓过手机，走到阳台，看也不看地接了，“喂谁啊？”
　　“乐儿！！！”一阵熟悉的咆哮，震得鱼乐久久回不了神……
　　“乐儿？！”见他没回应，那边又叫了一声。
　　“啊？”鱼乐真是服了，他无奈地揉揉脑袋，“老板，你吓死我了，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给我惊吓？”
　　老板随意道，“诶，这点音量你能承受！话说你小子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有人在我们公司下单寻人，寻的就有你诶！！话说上次翟什么寻人那单的工资我还没给你呢！”
　　鱼乐无所谓道:“不要了，我现在可有钱了！”
　　老板调侃他，“哟，富了啊，你小子牛气着呢！诶，又有一单了，咋又是寻人的？最近都把我们公司当失物招领处了是吧！”
　　鱼乐听着老板久违的抱怨，一时很是怀念。
　　“来了别催，催啥催啊，我接电话呢，你个×××！！让我看看啊，最近寻人的太多了！……有找你的，嗯……有找杜渐的，诶嘛杜渐那货可让咱赚了好大一笔，中央军区的大手笔！！”
　　鱼乐扶额，老板你跑题了。
　　“嗯？最新一单，我看看哈……还有人找老板的，‘权微生，权御公司CEO，已失踪一月。’老板都不见了还做啥生意啊，倒闭吧别做了！诶乐儿，你猜这委托人叫啥？伪君子！！艾玛，太逗了！！这年头居然有人叫这名儿的，哈哈哈——爹妈缺心眼吧！！！”
　　鱼乐:“……难道你在嘲笑这个名字之前不觉得那个CEO的名字很耳熟？”
　　老板一脸懵逼:“啥？”
　　鱼乐已无话可说，“我觉得公司真的该换老板了。”
　　——
　　鱼乐还是从老板那儿得知，权微生失踪了。确切来说，从他打晕韦秘书离开别墅到权微生带回鱼非之后，权微生离开，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鱼非看鱼乐接完电话，就趴在阳台发呆，于是也走过去趴在他旁边。
　　“怎么了？”
　　鱼乐侧头看向弟弟，平静的说道:“权微生失踪了。”
　　鱼非闻言什么表情都没有，“是吗。权微生，就是那个带我回去的人。”
　　鱼乐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叹气，“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算计别人。”
　　鱼非听懂了他话里的失望，一向冷淡的脸上居然有了笑意，“心疼了？”
　　鱼乐皱眉。
　　鱼非认真看着他:“我这不是跟你学的？”
　　“从你一开始去餐厅救权微生开始，你就在算计了。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避开所有人悄无声息地进去，但你偏偏要大摇大摆地进去还让别人看见录下你的视频，你这不就是做给杜渐看的吗？你不想杀了杜渐，又想拿到YL－Z，所以你就利用权微生。也就杜渐一时心急没有注意，还真拿我跟权微生交换。
　　“然后你又趁权微生离开，算好时间，逃回实验所，你回去干嘛？因为你在我床底放了实验所的秘密，你要回去拿。就算你不杀杜渐，你也不会让他好过。”
　　“期间你还被杜渐放到万集公司，还坑了万俟总一把……”
　　“哥，我这都是跟你学的。”鱼非笑看向鱼乐，“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鱼乐和他对望，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你要去救他？”
　　“是。”
　　鱼非淡淡道:“我也去。我怕你一去不回。”
　　——
　　今天万集公司来了不速之客。
　　万俟连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冷笑，“你问我杜渐在哪儿？”
　　鱼乐微笑:“没错。”
　　万俟连冷下脸来，“不知道。”
　　鱼乐笑得如沐春风，“我对我那天所做的事道歉。”
　　万俟连:“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来干嘛。”
　　鱼乐:“所以我从来都不相信警察能做什么。”
　　万俟连:“……你什么意思？”
　　鱼乐笑道:“当然是为我的错事做弥补。”鱼乐说完就走。一分钟后，他给万俟连的秘书阿旻发了消息。
　　阿旻绷着脸，“鱼乐先生他去了D市。”
　　万俟连:“……鱼乐你给我站住！”
　　很快，鱼乐在D市找到了洛夷，并且和洛夷一起守株待“连”。
　　鱼乐看看没锁的门，又看向伊落，笑得奸诈:“你说他几秒能到……三、二、一……”
　　“嘭！”
　　某人一脚踹开半掩的门，冲着屋内大吼:“鱼乐你给我住手！！”接着看清屋内的情形，顿时哑了。
　　鱼乐含笑看他，“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
　　鱼乐来到一所极其隐蔽的别墅前，根据万俟连的讲述，这里就是杜渐的藏身之所。没想到杜渐也有这么一天，鱼乐看着这别墅嗤笑。
　　以杜渐的性格，别墅里肯定有地下室，果不其然，鱼乐很快就溜进去了。
　　才踏进地下室的门，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鱼乐的心颤了颤，这声音，好像很耳熟。
　　循着这声音走，很快，他找到了源头。
　　隔着这一扇门，鱼乐把手放在门把上，惨叫声却忽然断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打开了门。
　　门内，是权微生。
　　尽管鱼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权微生浑身皮开肉绽的半吊在墙上时，他还是觉得这一幕很刺眼。
　　往日里那个霸道高傲的人，此刻早已无力地垂下脑袋，不知死活，身上全是鞭子抽打过的痕迹，白色的衬衫早就被血糊的看不出本来颜色，新痕旧痕交织在一起，尤其旁边还有一人无趣地扔掉鞭子，回头看向鱼乐。
　　“你来了。”杜渐仿佛跟鱼乐之间没有一个月不见，没有实验所那个纠葛，就像平常鱼乐照常去看鱼非时的问候，“为了他？”
　　鱼乐的声音微微颤抖，“你对他做了什么？”光是皮肉伤，权微生不会叫得那么凄惨。
　　杜渐闻言笑道:“没什么。他老是在我耳边说爱你什么的，所以我就看看他有多爱你，不如……让他亲身体验一遍你以前受过的痛？”
　　“你给他喂了药？！”
　　“是啊。”杜渐走过去扯住权微生的头发迫使昏迷的他抬起头来，“不过我不会让他死，这么快就玩坏岂不是很无趣？”
　　鱼乐握紧拳头，“你疯了。”
　　“我是疯了！”杜渐狰狞着那张一向绅士优雅的脸，“我就是要他死！！我就是要他痛苦，要他受折磨，他不是喜欢你吗？！他怎么连这点痛都受不了？他凭什么喜欢你？！他什么都不明白，他根本就不了解你！！”
　　杜渐冲鱼乐嘶吼，“我才是陪了你十年的人，我陪你一起经历那些痛苦，我陪你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人，他凭什么？他明明什么都不懂……凭什么？！你喜欢他不喜欢我！！”
　　他说着说着就要失控，疯魔了似地向鱼乐走来，“你是我最好的实验品，我创造了新生的你，我才是最懂你的人，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不是吗？”
　　“不是。”
　　鱼乐看着他，不顾他的疯魔，轻描淡写地否定。
　　“我不杀你，只是因为当初你怎么也算救了我和小非，如果没有你，我们也活不到现在。但是你对我们做的一切，我也不可能原谅，所以我毁了你的实验室。杜渐，我对你没有一点喜欢的感情，相反，我心里是恨你的。”
　　杜渐听到了，于是他更加疯狂，“为什么——？！”
　　鱼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向门外看了一眼，这时才姗姗来迟的万俟连也是被震惊了一下，才走向明显疯狂的杜渐。
　　万俟连抓住不停挣扎的人，“杜渐，放手吧……”
　　杜渐红着眼睛盯住鱼乐，呵呵地低笑出声，就像魔障了一样，“就算你喜欢他又怎样……就算你来了，也救不了他，没有YL－Z，我更不会给他配药救他，你就看着他死吧……哈哈……你得看着他死！……”
　　鱼乐怜悯似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没有YL－Z，还有我的血。他跟小非的情况可不一样。”
　　杜渐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你的血只能抑制，根本治不了他。”
　　鱼乐:“那是以前。”
　　杜渐停了笑，愣住:“……你说什么？”
　　鱼乐淡淡道:“你不知道吧，这半年里，我的血液浓度已经升到了临界值。”
　　杜渐睁大眼睛看着他，“……原来你一直瞒着我？为什么？！为什么！！……鱼乐！我有哪里比不上权微生！！！”
　　直到万俟连把他拉到门口，鱼乐才淡淡地回了一句，“如果我没有被你改造成功，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我只会作天作地成天给人招麻烦还惹人生气……你还会喜欢我吗？”
　　杜渐忽然顿住。
　　鱼乐看着权微生，笑了，“他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