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鱼》廾亼

21、你喜欢他

　　第二天，万俟连约了权微生见面，让人看好鱼乐，就出门了。
　　谁知道，见到的却是一个鼻青脸肿的权微生。
　　万俟连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这种狼狈样儿，一时好奇得很，“你这是被人围殴了？”
　　权微生昨天连家都没回，这时又狼狈又疲惫，但他还是很有信心，“如果你现在见到杜渐，你绝对不会觉得我狼狈。”
　　万俟连立马就懂了，“怎么，你俩打架了？就为了那个小司机？”要说他之前还没想起那人是谁呢，一见到权微生他就想起来了。
　　权微生愤愤，“是他夺人所爱。”
　　万俟连真是服了这俩人，“白前的事你搞定了吗，就有时间在这里纠结情情爱爱？”
　　“少说风凉话，”权微生白他一眼，“你不是也有个疼爱得要死的未婚妻吗，昨天还为了她公私不分。话说白前也找你麻烦了？”
　　万俟连悻悻然地跳过未婚妻，道:“是啊，他现在是无差别攻击，自从他那个妹妹出事后。”
　　权微生甩开白前这个话题，“我今天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万俟连喝了口茶，“要说鱼乐是吧。”
　　“把他还给我。”
　　万俟连直截了当:“不给。”
　　他放下茶杯，看着权微生要发脾气，悠悠道，“杜渐好说歹说也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友，他把人放我这儿，我怎么着也不能说给别人就给别人。所以这事儿，没得商量。我劝你最好和杜渐好好谈谈，不然我也没办法。”
　　权微生怒指自己脸上的青青紫紫，“要是能好好谈，我至于这样？”
　　万俟连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你确定不是因为你的暴脾气？”
　　权微生冷哼，“你以为他脾气就好吗？”
　　万俟连摇头:“不好。”
　　权微生愣住，他一时怀疑起这人到底是不是杜渐的好朋友。
　　“万俟连，你既然知道我的脾气，就应该明白，如果把我惹急了，我再把鱼乐这事抖出去，那杜渐肯定会身败名裂。”
　　万俟连皱眉，“……鱼乐什么事？”
　　权微生惊讶，“你不知道？杜渐把人交给你的时候没说？”
　　听完权微生的解释，万俟连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
　　鱼乐见趁万俟连出去了，悄悄躲到厕所打了个电话，“洛小姐你好，我是昨天的鱼乐……如果你想知道你失去的记忆，相信你会来见我的……”
　　他总算是知道，那阵子杜渐是在给谁调理身体了。
　　昨天的女孩——洛夷很快来了公司，鱼乐也很快被洛夷叫了上去。
　　“洛小姐来得真快。”他笑道。
　　洛夷也不想跟他绕圈子，“你特意把我找来，还说知道我以前的事，自然是明白我的软肋。你是杜医生带来的，因为跟别人的纠葛而不得不留在这儿，但看样子你并不想待在这儿。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的事。”
　　她看着他道:“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鱼乐噗嗤一笑:“所以说跟聪明人做交易最舒服。”
　　他也看着她，笑道:“那我就直说了。”
　　——
　　鱼乐很快换上了洛夷的衣服——幸亏洛夷身材高挑——出了万集公司。要不是万集公司员工出入都有记录而他也被安了个身份卡且他肯定是不被允许出去的，他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
　　谁让他记忆力好，偏偏对那个女孩有印象呢，还顺便做成了两年前留下的翟晓那单寻人生意，真是两全其美。
　　结果才出门口，好巧不巧地遇上正回来的万俟连。好在万俟连认未婚妻不靠衣服。
　　鱼乐顺利离开。
　　——
　　“据本市中央军区总医院院长揭报，天才医学家杜渐，秘密进行非法人体实验，所用人体均为乞讨者及流浪汉，他利用这类人群于社会的不关注性，已经进行该实验长达十余年，下面请看有关视频录像……”
　　杜渐一把捏碎手中的遥控器，往日的绅士笑容不复存在，狠厉地盯住电视上的画面。
　　助理慌乱地说道:“已经有不少新闻媒体聚集在外面，而且，警察军队也来了……可是我们的实验明明做的很隐秘，中央军区的人怎么会知道？”
　　杜渐怒极反笑，“他们哪有那么精明，这事一看就是别人卖给他们的消息，连视频录像都有，当然是自己人干的。”
　　助理惊讶，“什么？！……实验所里有内鬼？”
　　“内鬼？”杜渐嗤笑。
　　“他怕是心从来都没有落在这儿过，根本就没当自己是这里的一份子。他这是想毁了这里……毁了我。”
　　他问助理，“万俟那边怎么说？”
　　助理:“人跑了。”
　　杜渐了然，“我就知道……”
　　又过一会儿，外面的人进来慌忙道，“警察他们已经打算硬闯了！”
　　助理焦急问道，“杜博，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杜渐:“……撤！”
　　——
　　一个人影轻松地爬上别墅三楼，他曾经住的房间里，果不其然，他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小非。”鱼乐呼唤他。
　　鱼非正埋首在枕头被子里，闻言立马偏头看他，却又转过头不咸不淡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么会呢。”鱼乐一个闪身进了房间，左右环顾了一遍，没发现有人，“他们没看着你？”
　　“没。”鱼非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他们都不怎么管我，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毕竟我跟残废也没什么两样。”
　　鱼乐最听不得他这样说自己，“什么残废，别乱说！小非，你现在已经是正常人了，很快身体就会恢复正常，到时候跟我一样强壮！”
　　鱼非看了他一眼，“你看起来也不怎么强壮。”
　　鱼乐尴尬，“我说的是内里机能。对了，权微生那货居然没折腾你？”他站起身来，“他不会在搞什么幺蛾子吧，我看看去。”说着就要向门走去。
　　“哥！”鱼非的音量忽然提高了几度。
　　鱼乐一个激灵，回过头来，不明白他语气为什么忽然就变冷了。
　　鱼非冷冷地看着他，“你要去看他？”
　　鱼乐被他看得不自在，“嗯啊，就……看看呗……”
　　“你喜欢他。”鱼非扔出一句重磅炸弹。
　　鱼乐吃了一惊，下意识摇头否认，“我没有！谁会喜欢那个又自恋还霸道老怼我看我不顺眼的人！他一身的坏毛病，缺点多得数不过来！我才不会喜欢他！”
　　鱼非:“是吗？”
　　鱼乐:“是！”
　　鱼非忽然笑道:“那我们走吧。”
　　鱼乐:“呃……好。”
　　——
　　权微生被万俟连拒绝后，不好回家。因为家里有鱼乐的弟弟，万一弟弟问他鱼乐的去向他却不知道，这多让人失望。于是他回了公司，又不死心地打了个电话。
　　电话过了好久才被接起。这让权微生一度怀疑万俟连知道是他打的所以才故意不接。其实他真冤枉万俟连了，人家现在还陷在未婚妻离开的噩梦里。
　　“鱼乐呢？”他问道，“不还给我不让我见让他接个电话总成吧？”
　　万俟连疲惫地回他一句，“你来晚了，他溜了。”
　　权微生皱眉。
　　万俟连一听他没说话就知道他不信，“你别不信，他不止溜了，还弄跑了我未婚妻。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杜渐把人给我的时候，我就不接了。”
　　权微生实诚道:“是你们之间本来就有隔阂吧。不要什么都怪在鱼乐身上。”
　　万俟连感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和杜渐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权微生:“什么意思？”
　　万俟连:“因为他真的很坑。”
　　权微生皱眉:“……你是想打架吗？”
　　万俟连提醒他，“你怕是还没看新闻吧，杜渐那事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你做的，那就只有鱼乐了。”
　　权微生还真没看，“他做了什么。”
　　万俟连说实话，都有点佩服鱼乐，“他弄垮了杜渐。”
　　他说着忽然起了坏心思，“希望鱼乐不会被杜渐抓住。不然以杜渐的脾气，鱼乐敢破坏他的实验室，他真的杀了他都不解气，杀了他不止，恐怕还要抓住他的亲人……”
　　话还没说完，那边权微生忽然想起什么，立马就挂了电话。
　　万俟连听着话筒里的忙音，终于舒心地笑了，“我这叫以牙还牙。”
　　权微生挂掉万俟连的电话，立马打了还在家里的韦秘书的电话。
　　“喂，权总……”韦秘书正想说些什么让自己回去工作的话呢，结果就被权微生的一连串质问弄懵了。
　　“鱼非呢？！他还在吗？今天有没有可疑人进去过？该死的，我怎么没想到杜渐这人有一就会有二！……”
　　韦秘书连忙安抚自家总裁，“权总您放心，刚才我还去看过他呢，他正好好地待在房间里。我现在再去看看……”他一边说一边往那个房间走去。
　　看着房间紧闭的门，韦秘书舒了一口气，边推开门还边对那边的权微生禀报，“您看，我就说吧，门都是好好锁着的，人肯定也还……”忽然，等他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时，他的话噎住了。
　　权微生听到他的停顿，想到了杜渐抓走人的可能，极其不友善地说了一句，“你最好别跟我说人已经不在了。”
　　韦秘书吞吞口水，“……那我不说，您回来看，成吗？”
　　权微生:“滚——！！！”
　　——
　　“你最好把人还给我。”权微生从万俟连那儿要来了杜渐的电话。
　　那头的人一听就嗤笑出声，“什么人？我不懂你的意思。”
　　权微生的怒气一触即发，“就算你抓走了鱼非，鱼乐也不会被你威胁。我不会让他去的。”
　　杜渐愣了一瞬，才不急不缓地说:“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受我威胁？权微生，鱼乐可不会不管他弟弟。”
　　权微生尽量心平气和，“你到底想要什么？”
　　杜渐思考了一下，道:“鱼乐不来，那你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