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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裸图后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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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乐也是惊了一下,他还以为卞遍是画了他的脚,没想到却是靠臆想和记忆画了个全。
他在众人愣神之际,捡起那画,仔细观摩起来,最后感叹,“画的一般吧。”
商陆首先回神,见他对先知画像评头论足的,开口问道,“你认识先知?”
“认识吧。”临乐点头。自己嘛,能不认识吗?
商陆闻言不禁沉思,内心又有一番考量。
其他人纷纷回神,皆以为卞遍是中途离开那会儿,在别的温泉遇见了先知。
余元卜嚷嚷起来,“好啊你,看到先知也不叫我们!”
其他人亦是不忿。
卞遍能怎样,他能说吗?不能啊。他瞥了眼拿着画纸的临乐,一颗扑通乱跳的心这才好好放回心口。幸好他只是在感慨画的技术质量,并未追究他擅自画像之过。
“我,我是遇见了……可先知让我不要出声引来旁人,我、我也被吓着了!”
“骗谁呢!”游竺大声斥责,“吓着了你还有时间画画?!”
卞遍:“……”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可是当第二日临乐那幅画被疯狂复制传播开来,然后,秀峰就代替了长衡山的盛况。
黍离室间内。
南荣生拿着那幅画,倏地一下又收回身后,红透了整张脸,一张嘴冲着临乐,张了几下又闭上,然后又张开,开开合合,循环反复,就是发不出个完整的音来。
临乐本来正拿着埙在琢磨,余光睨见他这模样,也没心思琢磨了,“你干嘛了?”
“你、你你你!”他舌头都捋不直,搅了半天才凑出一句话,“你昨日……去了秀峰?”
临乐真想给他个白眼,“是啊。”就这事?
然后他就看见南荣生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呆愣当场。
怎么了这是?临乐一头雾水,摸不清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他向周围看去,众人也是嘈杂得很,不停拿着什么东西你看来我望去的。他正想问问卞遍,嗯?……卞遍呢?他察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个平时老缠着他的卞遍。
临乐一时也有些好奇,于是,他动用了能力。
“我、去!”这是用了能力后的临乐吐出的唯二两字。
他刚才知道了什么?
“看一看,瞧一瞧啊——”
廊道那边传来不小的欢呼雀跃声,伴随着一阵追逐的脚步,杜阮蓝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出现在临乐的视线里。
杜阮蓝:“哈哈!先知的半裸沐浴图,谁要谁要?绝对超越原版超越盗版,乃我无量宗最好画师所著,一百灵石一百灵石啊!!一百灵石,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绝对买得到先知的精美图画一幅!!”
黍离弟子兴奋极了,“我要我要!!”
临乐:“……”
秦艽追在杜阮蓝身后,憋红了一张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师兄,别这样……他、他……会生气的。”
临乐:……你说的很对。我会生气。很生气。
“软男……”
一声九转回荡的怪异腔调,唤停了杜阮蓝轻盈的步伐。他双腿僵直地顿住,直愣愣地扭过头来,才发现这是黍离的室间。然后,他看见了如恶鬼附身的临乐,不!恶鬼都没现在的临乐可怕!!!
他吓得拔腿就跑!
临乐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将人拦住了。没人看清他是怎么一个翻身就落在杜阮蓝面前的。
此时的临乐还是平时那副清冷样儿,只是浑身遍布的黑气挡也挡不住。
他语气轻快道,“拔刀吧。”
然后他慢悠悠地从身后抽出——一把两米长的大刀。
杜阮蓝:“……救命啊!!”
只可惜,他这声呼救直接被临乐一刀拍飞至不知名的远方,原地只留无尽余音。
众黍离弟子:“……”噢我的天道!!!
——
一路上,南荣生还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真的只是泡了个脚吗?没有洗其他地方?那卞遍怎么会画得那样细致?”
临乐被他说得烦了,“没有没有。他只是画了我的头别人的身。而且他画得很烂,你看的那都是杜阮蓝加工过的。”
南荣生满意了。
可卞遍就惨了。
临乐站在硕人卞颜住所门口,极尽温柔地呼唤出声,“便……便……”
屋内的卞遍吓得浑身发抖,直拉住卞颜不肯松手,“阿姐,救我……”
卞颜也不知弟弟是怎么惹着蔺音了,今天课都不上就跑她这儿来躲着。但她也不能卖了弟弟。
屋外的临乐等了一会儿,脸色越发阴沉,对南荣生道,“不如你来叫?”既是你的官配,你叫她肯定应。
临乐这个样子,连南荣生都有些发怵,只好冲屋内叫道,“卞颜道友,卞颜道友,你在吗?可否出来一见?”
卞颜一听南荣生也在,也不能缩着当乌龟了,拉着卞遍就走了出来,“南荣道友。”
临乐得见卞遍,神色“好看”得不像话,“便便……”
卞遍吓得躲到卞颜身后:“姐……”
正当四人对立时,又有几人来了。
杜阮蓝咿咿呀呀地托着被拍歪了的腰走近了,指着临乐就抱怨,“真是心狠啊!我这腿才好呢你又把我腰给打折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闭嘴。”解应宗一巴掌拍到他头上,直把人压制得不敢抬头。
杜阮蓝低头嗫嚅:“好吧我承认是我骗了年少不懂事的卞师弟。”
临乐:“……”真亏你能被解应宗捞回来。
一同来的瞿江夜适时道:“蔺道友不必介怀,那画我们少宫主已经买断了。”
临乐看了褚师陵一眼:干得好!
褚师陵:“倒是不知,你竟与先知认识。”
临乐淡淡,“也没什么稀奇的。”
褚师陵点头。
南荣生看得郁闷,都怪他没有那么多的灵石……而且这个褚师陵,他能不知道临乐的身份?
最后临乐放了粗心大意的卞遍一马。卞遍见临乐不怪他了,又乐呵呵地跟人回黍离去了。
——
桃夭住处。
“你说,那个蔺音认识先知?”帀嫱问道。
游竺难得能得这个高傲的师姐一次见,本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原来是问这个,“对啊,商陆师兄问了,他自己承认的。”
帀嫱:“你确定他那灵兽是几月前门中捕获的那只?”
游竺确定道:“千真万确!”
帀嫱别有深意地笑了,“噢,是吗?那还真是巧啊。”
游竺没注意她,只顾着拿出那画欣赏,“方才这画还多得很,人手一幅,现在不知怎的,全被硕人的褚师师兄买去了!唉,我这幅也差点保不住。这可是最后一幅呢,余元卜还想抢去来着……”
帀嫱也看着画,哼道:“倒真是受人尊崇……”
她倒要看看,他能被人尊崇到几时?
半夜。
游竺房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
“谁拿了我的画?!!”
南荣生溜回房间,表示不是他。
与此同时,帀嫱来到了阳辛夷房里。
——
今日甚是热闹,是众弟子进学一月聚于主事殿考校的日子。
临乐站在一众黑压压的弟子后感慨,他竟穿了这身嫌弃无比的墨灰色宗服一月之久。这可是月前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当然,不止他一个想不到,无量宗的那些高层们也没有想到他会安安分分地待了一月(虽然期间临乐还是搞出了不少乱子,但那都不算事),所以今日一来,他们就派代表贯中长老来给临乐敲个钟——别作妖。
临乐不满撇嘴,整得他好想惹事似的。
不过倒真是安分地待在角落看完了他们的“表演”。
可惜,他不想惹事;别人,偏要来挑事。
考校无非就是那些无聊的测试,进行到一半时,临乐就看不下去了,开始神游。轮到他的时候,他也不去,继续神游。
然后,周遭的黍离弟子就剩他一个了。
所谓落单落单,就是要等你一个人的时候才来找你麻烦。
“锃——”一声剑啸直冲临乐而来,临乐顿了一下,将将在那剑迎面时避了过去,闪身飞到旁边一处石山上。
他抬手摸了摸脸上那道豁开的口子,止住了渗出的血,然后目光沉沉地望向下边将他团团围住的凌云派及其他小门小派的弟子。
尤其是那个出剑的人——阳辛夷。
临乐并未言语,却将下面的人看得浑身一震。
考校的大殿分内外室,要考校的弟子都到内室去了,而想要观望的弟子,则会在外室。临乐不考校也不想看了,就待在了外院来。没想到,被这些人钻了空子。
阳辛夷义愤填膺地质问临乐,“你就是先知临乐?!”
不止是阳辛夷,连一向温和的柏子仁也都对临乐怒目而视,其他门派弟子亦是如此。看来,他们都是那些当年在凌云派参加比武大会的门派弟子,不,只是他们的后辈。
不过一些没入世的小娃娃,临乐也不想跟他们计较,转身欲走。
“站住!!”
阳辛夷在他身后阴狠一笑,拿出一物,故意说道:“你昔日同伙的葬身之地,不想看看吗?”
“先知临乐,你不会连末岐是谁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