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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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小黑被绑到宗爷爷处已有三日余，到了这山中仙境以后便被解了足禁。
解足禁倒不是因为小黑诚心悔过被宽赦，而是因为到了这里，即使小黑再修500年的灵也跑不出宗爷爷的结界。
宗爷爷不急着说教，每日见了小黑只使唤他除草浇花、施肥遮阳，小黑连开口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苦差事干足七天，第八天上午，西苑的并蒂莲终于开了满池，坐在藤椅上悠闲喝花茶的宗爷爷招呼小黑【这几天你也辛苦了，过来喝杯茶。】
小黑斟茶的时候，宗爷爷终于开口问【你带去终南山的人，是什么样子？】
小黑闻言一怔，声音坚定而又略带敌意【虽不是举世无双，但我非他不可！】
宗爷爷浑身一抖，显然是被恶心到了，咳了两声才说【谁问你这个了，让你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黑想了想，说【没所属，没灵力，未修道。】
宗爷爷脸上没什么表情，示意小黑继续说。
【什么都没有，但仍然努力活着的一个人。】小黑想到许瑞，笑的很心疼【虽然什么都没有，但还是会先紧着别人来的人。】
【看来这次人间没白去，三年前的你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宗爷爷也笑了【我可记得你那时候，不把未修道的性命放在眼里，犯了伤人大戒，还敢在惩戒会上嚷嚷未修道者不过沙石芥子，你伤的不过是个会走路的石头。】
说起往事，小黑羞愧的低下了头【那时是我错了。】
【活的久了果然就是好，什么都能见着。】宗爷爷突然像个老头子一样的感叹【我还记得你出生那天，星尘碎月落了满地，连元月神明都惊动了，满族的人都说你灵气天成，有成仙成神的潜质。】
小黑不明就里，但没打断宗爷爷的话。
【你在整个雪狼族的期待和其他几个族群嫉妒的怒火中长大，你修灵幻化只用了短短5年，天才少年的名声远扬，大家对你的关注更甚。】
【从那个时候开始，关于你的任何细小行为都被放大了，我那时候云游在外也常常听到你的消息，什么论法会瞌睡，什么宴饮坐错位置吃了狐族大半席才被叫回去，什么偷喝圣泉的水被罚禁闭，哎呀，总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小黑抬起了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说出鸡毛蒜皮这四个字的宗爷爷。
宗爷爷作为雪狼族内灵力最接近仙者、地位仅次于元月神明的长辈，小黑小的时候觉得他高高在上，长大了觉得他就是个只喜欢花草的甩手掌柜，虽有过几面之缘，第一次这样坐下来说话倒是第一次，没想到这位高位者居然也觉得自己冤枉？
宗爷爷的重点倒不是在冤枉上【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些都是哪个族群的孩子都会犯的小毛病，但都揪着你不放。原因就在于你的灵力，你的潜质。】
【因为你是族群里为数不多的可成仙者。】
【你在人类世界待了三年，应该能看出许多差别。人类世界尚有公平可言，但我们这个世界，出生就决定一切。你那些哥哥姐姐，有些刻苦修为一生，也比不上你出生时带的底子。所以，整个雪狼族才会对你寄予厚望。】
小黑听出了苗头【宗爷爷要是想劝我放弃就别再说了，我自然知道家族对我的厚望。但我带他去终南山，也不是脑子一热做的决定，你们现在跟我说的，是我一年前早就考虑了几千几万遍的事情。会被族群责罚，会被他族嘲笑，人类寿命不过百年，此后余生不能再有其他伴侣，守着他没法精进修为，或许无法成仙。】
【宗爷爷，这些事，我想过千遍万遍，我也曾问过自己值不值得。】这是小黑第一次跟别人说这种话，有些不太熟练，隐去了主要的故事情节，只概括道【但有一天他丢下我去了一个地方，他不在的那几天，我明白了，即使终生无法成仙，我也不能没有许瑞。】
【而且我也理解不了大家对成仙的执着，不就是能多活几万年？这几万年中，族群里的同伴亲人都死光了，日子再逍遥也很难快乐吧？不快乐的日子，过着有什么意义？】
宗爷爷不语浅笑，心想，这孩子也不像小温说的那般没心没肺，关于成仙的说法甚至让他深有同感。
宗爷爷也从未执着于成仙之道，就是稀里糊涂的死不了，灵力还一个劲的往上涨，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游历名山大川，该干的不该干的全做了一遍才发现，只有窝在山沟里摆弄这些花花草草才有些许快乐可言。
宗爷爷想了想小黑的年龄，又想到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元月神明的寝殿都暗地里闯了三四回了，想来，还不是自己更荒唐？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来就毫无立场的宗爷爷假装叹气【我也不好再相劝下去，我倒是可以放你走，但有一个条件。】
小黑的眼睛立刻就亮了【真的？一言为定！！搬山移海，十七在所不辞！】
【天下山海均有名有主，你搬谁的谁愿意？】宗爷爷摇摇头，说【我的条件是，你得写出那人一千个优点，写完了我便做主放你回去找他。】
20.
当小黑堂哥给的灵石在黑市上卖出天价后，一个没忍住的老板，还是给许瑞提了辆车。
都说无商不奸，老板看着崭新的商务轿车，觉得自己简直童叟不欺，业界良心，良心到自己都想给自己发锦旗的地步。
然而许瑞照例还是拒绝了老板的良心，老板一个上火，在店里就对许瑞发了脾气【送你个东西怎么那么费劲？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说了，房也好，车也好，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你就随便用个几十年再还给我不行吗！？】
恰好在外面扫地的临时工瞠目结舌。
没过几天，许瑞被老板包养的谣言甚嚣尘上。
老板一个冷笑，开了咬舌根的几个人后，在月光外面贴出了招人的告示。
许瑞皱眉不展【老板，只剩两个人，怎么开门做生意啊？】
沉默而又冷漠的擦着杯子的周静也停止了动作，看向老板。
【好办，我们不做生意了！】发了横财的老板双手举高【放你们一个月的假~】
周静手里的杯子卡巴一声碎了，吓了一跳的许瑞赶紧去看周静有没有伤到手。
周静随即恢复冷静，避开许瑞后板着一张棺材脸拿起了垃圾桶和抹布【我按原价赔。】
【周静对吧？虽然话不多，但字字珠玑！】曾听见不善言辞的周静对着那几个说许瑞闲话的人发火的老板意有所指，笑着掏出一个红包【一年来辛苦了，这是额外奖励。】
周静看了看红包，接了过去，打开，数了数，然后塞进了兜里。
【你跟人家学学！】老板恨铁不成钢的戳着许瑞。
周静仍然不动声色的打扫玻璃渣。
然而等老板走了，许瑞收拾一下也准备走的时候，围上围巾的周静突然回头，看着许瑞，小声说了一句【加油。】
许瑞满脸问号。
周静低头，似乎是笑了一下，但红色围巾围着，许瑞也不确定，但周静的眼睛里确实是短暂出现了些许笑意。
【人凑合，挺爱你，挺好。】周静扔下三个短句，打开伞走入了雨中。
依然一脸问号的许瑞【。。。。。？？？？？？】
老板说一不二，真的就停了半个月的业，还自作主张的给许瑞报了驾照。
几天后，许瑞考过了科目一，老板还给许瑞举行了一个小型庆祝派对。
周静也在受邀之列，但已经找到另一份短工的周静婉拒了这个在她看来没什么必要的派对邀请。呵，科目一，闭着眼也能过的考试。。。
写作庆祝派对，读作相亲大会，许瑞去了才知道怎么回事。
派对上一堆适龄不适龄的未婚男男女女，许瑞本本分分的做了几道拿手菜，本本分分的有问必答，本本分分的被问的尴尬了，就偷偷去了阳台。
这些人都是老板伪装学生时代结交的朋友，相貌学历，人品家世，均无可挑剔。
老板对外把许瑞叫做自己的合伙人，还擅自给许瑞编造了一个家境艰苦但自强不息现已小有所成的商务人士形象。
【老板。。你说的那些，不都是骗人的么。】
【真真假假，就那么重要吗？】拿着啤酒的老板突然十分深刻的反问【而且，我说的就是假的吗？你是不是家境困难？】
许瑞点点头。
【那你是不是从15岁就出来打工养家？】
许瑞再次点头。
【那你现在是不是一家餐厅的小股东，并且有车有房？】
许瑞不再点头【可。。那都是你给的！】
【是我给的，也是你挣的。】老板弹了许瑞一个脑瓜镚儿【太老实会吃亏，老实到你这种程度简直就是天生来吃亏的。】
两个人聊了几句，老板笑着说【屋里有喜欢的吗？】
许瑞有点尴尬，屋里最低学历就是名牌大学的本科，研究生博士也一抓一大把，而他初中都没毕业【你朋友都太优秀了，怎么看的上我？】
【许瑞，你要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你这辈子就完了。】老板突然严肃，眸子里都是冷漠。
许瑞更加尴尬【不是。。。。。】
【谁不是世间生灵？谁不是人间过客？本质上有什么区别？自卑感会害死你的！】老板看进许瑞的眼里，坚定而又迫切【你记住，别管对方是谁，你配的起一切！】
在气氛变得更像思品老师强行灌心灵鸡汤之前，有人拿着啤酒出来了，招呼他们两个【干什么呢？快回来，切蛋糕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