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入魂》空心恒

69、十个球

　　费远征是颜天扬和陈心心的发小，两家多年前曾经是邻居，后来费远征的父母把生意做起来了，在他小学的时候就搬到了省城，从那之后，颜天扬他们就再没见过这个小哥哥。
　　费远征比颜天扬大一岁，上学也比他早了一年，三个人小时候关系特别好，俩小孩儿都比他小，费远征就一直以一个小哥哥的身份来照顾他们。
　　陈心心再次见到他，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抱着费远征的手臂一个劲儿地撒娇。
　　“行了！”颜天扬看不下去了，拎着陈心心的领口把她拉开，“都是大姑娘了还搂搂抱抱的。”
　　许天欢回球馆加了衣服，拎着球包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三个人特别亲密地交流着，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气闷，他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陈心心倒是不见外，看见许天欢出来了，挥着手叫“许哥”叫得特别甜。
　　“呵，”许天欢哼了一声，“眼里还有你许哥呢？”
　　陈心心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行了你，还没完了啊……”颜天扬走过来把手伸到他后脑勺上揉了揉，语气温和下来，“不冲个澡吗？身上有汗一会儿又感冒了。”
　　“不冲，”许天欢稍微缓和一点，颜天扬的手掌暖呼呼的，“你们怎么个安排啊？”
　　“外面太冷了，找家餐厅吧。”颜天扬建议道。
　　陈心心自然粘上了费远征，许天欢和颜天扬就落在了后面。颜天扬怕许天欢不高兴，一直在跟他解释，许天欢也不气了，最后嘟囔道：“不是这个事儿……今天对抗跟裴德那小子分到一组，然后就打上火了。”
　　“哈，今儿可能风水不太好，大家脾气都比较爆。”
　　“还有谁啊？”
　　“薛爻和单阳闹毛了，”颜天扬笑了笑，“薛爻都被气哭了。”
　　“啊？”许天欢啧啧嘴，“单阳也真是……”
　　一顿夜宵吃得还算愉快，费远征脾气好，性格又爽朗，许天欢本来也不讨厌他，关系说开了许少也不会跟女人似的矫情。费远征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羽毛球，和裴德属于同一个类型的，上高中之后在第二外国语一直打着男单一号，他看了许天欢和裴德的对抗，言下之意是很期待与善德的交手。
　　“提个小意见，”费远征冲许天欢眨了眨眼睛，“可能是因为你打球时间短，你对手腕的控制还差了点儿，你在击球的时候多注意一下你手腕下压的角度，尽量让球路多变。”
　　许天欢认真地听着，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对费远征却又多了一分好感。
　　晚上把陈心心送回学校，颜天扬就问费远征晚上住哪儿。
　　“我随便开个房就行，你们甭管我了。”
　　许天欢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要不……去我们那儿？”
　　费远征一愣，随即笑道：“别了，打扰你俩二人世界。”
　　俩人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们把费远征送去了一个稍微好点儿的酒店，许天欢说什么都要掏钱招待人家，费远征也就没拒绝。
　　“行，你俩早点儿回去休息，”费远征拿上房卡和他们道别，“许天欢，这周六我会打男二，非常期待和你对决。”
　　“其实费远征这个人挺好的……”许天欢在回去的路上喃喃道。
　　“是好，”颜天扬好笑地看着他，“远征哥小时候老带我和陈心心玩儿，陈心心小时候就一口咬定长大了要嫁给远征哥。”
　　“那现在呢？”
　　“谁知道呢？”颜天扬说，“小女孩儿什么都不懂，有崇拜的人很正常。”
　　俩人都累了，颜天扬晚上也是训练之后才过来的，回了黑洞洗了热水澡，俩人几乎沾床就睡着了。
　　单阳那边，薛爻和他置气，回球馆拎了东西就要回家，出校门直接打车拦都拦不住。单阳也知道自己脾气没控制好，一路上追在人后面跟他道歉，可薛爻脾气也起来了，不论单阳说什么都不搭理。
　　单阳看着出租车飞驰而去，可怜又无助地站在原地发呆，自他和薛爻好上，薛爻还没这样对过他。别说好上，就是从他俩认识开始，薛爻除了偶尔耍点儿小脾气，也从来不会不理他。
　　那股黏糊劲儿没了，单阳觉得周身都空落落的，他无奈地取了自行车，一路上心不在焉，差点出车祸。
　　薛爻那边也不好受，手机一条条短信进来，全是单阳的，他没回家，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说球队有事住学校里。手机不断地响，不是电话就是短信，薛爻找了家咖啡厅坐着，点了杯水却一口也没喝。
　　他看着单阳发过来的一条条短信，心里交错着复杂的情绪。
　　最后一条刚刚发过来：
　　小薛爻你出来，我在你家楼下！
　　薛爻一惊，连忙把电话打了过去。
　　“小薛爻！”单阳在那头特别焦急，“乖乖，你快出来吧，我错了，对不起！”
　　“我……”薛爻觉得手指都在颤抖，“我没回家。”
　　对面有了短暂的沉默，随即单阳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我在咖啡厅……”薛爻小声说，声音有些哽咽，“之前我们，常去的那家。”
　　单阳愣了一下，尽量把语气放柔：“宝贝儿，你别哭，我现在就来接你，等我，好不好？”
　　单阳憋着泪，对着空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单阳骑到咖啡厅的时候，发现薛爻已经在外面等他了，那么冷的天，外套也忘了穿，就穿着件小毛衣站在门口。
　　“笨啊！”单阳直接把自行车往路边一扔，一边脱外套一边跑过去，“衣服呢？冻坏了都！”
　　薛爻本来就冷得瑟瑟发抖，他挂了电话想也没想就去了楼下，外套放在楼上根本就忘了穿，心里烧着，身体上的寒冷也就感觉不太到，单阳一出现，好像那些消失掉的知觉又突然回到了身体里，眼泪更是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单阳把外套给他披上，拉起他的手往袖子里伸：“你怎么还出来啊？在里面老老实实等我啊！”
　　“单阳……”薛爻哽咽着叫他。
　　“怎么了？”
　　薛爻撇了撇嘴：“我想你了……”
　　单阳顿时觉得眼眶一热，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双手在他背上不停地揉搓：“我这不来了吗？乖，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都是我不好啊……乖……以后我再也不气你了！”
　　薛爻把头埋在单阳胸口，把眼泪都蹭到了对方的毛衣上，他伸出手搂住单阳的腰，小声说道：“单阳，对不起……”
　　“你没错！你哪儿错了？”单阳摸着他的头，“我家小薛爻做什么都是对的，要错都是我错！我们进去，哥哥冷……”
　　薛爻连忙抹了两把眼泪，低着头跟着单阳进了咖啡厅。
　　包间里很暖和，薛爻把外套还给了单阳，又把桌上还没动过的奶茶推到了他面前。单阳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样子，心里一阵疼，他靠过去，把薛爻重新抱进怀里，俩人都没有说话，刚刚的负面情绪已经全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百分百的安心。
　　“小薛爻……”单阳喃喃道，“别不理我，我特害怕你不理我，你打我骂我怎么都行，好不？”
　　“对不起……”
　　“别跟我道歉了，”单阳笑着拿手指在他脸上摩挲，“我把你当个宝，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就是别不理我，我是真害怕。”
　　薛爻把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刚刚哭累了，现在就困了，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哎，别睡，”单阳拍了拍他的脸，“走，我们去开，呃，找家酒店，在学校附近的，明天你还能睡个懒觉。”
　　薛爻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被父母娇惯着，太一般的酒店是住不了的。学校附近好一点的就那么一家，单阳载着他，把围巾都给他围上，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办理入住的时候薛爻特别不好意思，一直埋着头红着脸，直到前台把俩人的身份证退回来，他才勉勉强强敢抬起头。
　　俩人办理入住的时候，旁边就过来了一个人，好像是房间的热水出了什么问题，单阳也没看对方，拿了房卡，正要把身份证收进钱包里，手腕却突然被旁边的人握住了。
　　单阳不耐烦地抬头，对方正盯着他手里的身份证出神，再一看这家伙的长相——呵，这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费，费远征？”薛爻也认出了他，诧异地问，“你们没回省城？”
　　费远征笑着和薛爻打了声招呼：“他们回去了，我明儿再回去。”
　　单阳不爽，这人突然抓他手腕什么意思？正准备开口理论，对方却先说话了：“你……就是单阳？”
　　单阳一甩手把手腕抽了出来，不耐烦地道：“是，怎么了？”
　　“呵，这也太巧了……”费远征眼里难掩激动，“我今天是撞了什么运气，先遇到颜天扬又遇到你……”
　　单阳皱眉：“你和颜天扬认识？”
　　“发小，不说他，”费远征眨了眨眼睛，“你名气这么大……二楼有羽毛球场，能不能跟我上去打一局？不用一局，十个球就行！”
　　单阳想也没想就拒绝：“我没带球拍，忘学校了。”
　　“我！我带了！”薛爻把自己的球包举起来，“三根呢！还有球！”
　　单阳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他上辈子肯定欠了薛爻钱，要不然也不会在这辈子找他还债。
　　“走吧？”费远征开心地笑道，“就打十个球，小薛经理给当裁判。”
　　薛爻使劲点头：“好！好！”
　　单阳万般无奈地跟着费远征去了二楼，费远征和薛爻臭不要脸地逼着工作人员把灯给他们打开。
　　“就十个球啊！”单阳拿起薛爻的球拍活动了一下手腕。
　　“来吧！”费远征笑了笑，站在对面做好了准备姿势。
　　俩人真的只打了十个球，单阳因为穿得多，行动有些不方便，但最后还是赢了。费远征好像对输球不太在意，笑嘻嘻地走过来：“收了力的吧？周六我们和善德比赛，我估计应该是对上许天欢。”
　　单阳挑了挑眉：“是吗？那你得小心了。”
　　“怎么？”
　　“许天欢啊，”单阳拉起嘴角笑了笑，“比我厉害。”
　　费远征愣了一下，随即小声道：“好，我一定全力以赴。”
　　费远征住10楼，单阳他们住16楼，电梯门一关，费远征突然问：“你俩……来，开房？”
　　薛爻刷的红了脸，连忙把头低下去，单阳掩饰着尴尬，盯着对方：“怎么了？你有意见？”
　　“不是……”费远征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现在莘城的学生都……都这么奔放了……”
　　10楼到了，费远征知趣地道别闪身出电梯，动作流畅一气呵成，把那个狭小的空间留给了无限尴尬的二人。
　　“小薛爻，”单阳看着显示楼层的液晶屏发呆，“带套了么？”
　　“单阳我求你快别说了……”
　　俩人回了房间，尴尬的气氛还在延续，单阳二话不说直接把薛爻抵在门上就是一个深吻。薛爻喘着气，压着声音：“干嘛啊……”
　　“干嘛？”单阳专注地看着对方还有些红的眼睛，“干你啊……”
　　“单，单阳！”薛爻惊呼，因为单阳已经把他拦腰抱了起来，“单阳！先，先洗澡！”
　　“行啊，”单阳临时变了向，打开卫生间的门，他笑了两声，“好！浴缸，好东西。”
　　单阳一把薛爻放下地，薛爻拉着扶手就准备跑，但他哪斗得过单阳？单阳搂着他的腰一把把他拉了回来，顺势往上一托让他坐在大理石洗手台上。
　　薛爻脸已经快红得滴血了：“你，你干嘛啊……”
　　“你别动，”单阳转身把浴缸的水放上，“我给你脱衣服，算我给你赔礼道歉。”
　　“又赔礼道歉？”薛爻被逗得哭笑不得，“你别脱我裤子……”
　　单阳把薛爻的运动裤拉下来，皱皱叠叠地堆在脚踝上，薛爻细长笔直的腿就这么露在了外面。单阳看向他，眼睛里充满了爱意和欲望，他将薛爻的毛衣和衬衫一起拉起来，逼着薛爻咬住，薛爻那副隐忍中带着哀求的模样看得他浑身像是要烧起来。
　　薛爻的胸口上留下了一条骇人的疤，每一次他们在亲密的时候，单阳都会反复将它反复抚摸。
　　“疼吧？肯定很疼……要是这一刀我来替你挨了该多好……”单阳心疼地亲吻那道疤痕，薛爻抱住他的脑袋，嘴唇难耐地张开，衣服落下来罩住了单阳的头。
　　薛爻仰起头，眼睛红着，小声呢喃：“怎么，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
　　许天欢睡到一半突然坐起来打了好几个喷嚏，颜天扬迷迷糊糊中伸手摸了摸他的背：“又感冒了？”
　　“没……”许天欢啪的一下躺回去，“估计谁特么在骂我……”
　　薛爻精疲力竭地缩在被子里，单阳从背后抱住他：“疼不疼？”
　　薛爻顿时又觉得臊得慌：“不，不疼……你别说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单阳笑着亲了亲他的脖子，“跟你说正事儿，嗯？”
　　“什么正事儿？”
　　“周六的比赛……”单阳犹豫了一下，“许天欢可能要输。”
　　“啊？为什么？”薛爻转过身来在黑暗里睁大眼睛看着单阳，“你刚刚还和他说许百三比你厉害。”
　　“他有没有我厉害你还不知道吗？”单阳摸了摸他的脸，笑道，“我那是唬他的，也给咱善九男团挣点面子不是？”
　　“啊……那要是许百三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单阳说，“竞技体育，本来就存在输赢，虽然他是个天才，但你不能要求他一路赢下去。他要能接受赢球，也得学会接受输球。”
　　“可是我还是希望他赢……”
　　“除非他大爆发，完全的超常发挥，要不然凭他的实力很难赢这场比赛。”单阳顿了顿，“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虽然他目前的技术水平不占优势，但他这个人在比赛的时候总是有出人意料的表现，谁也说不准，我是就实力来讲，他不如人家，但真到了比赛……谁也数不清楚。”
　　许天欢突然又坐起来狠狠打了几个喷嚏，颜天扬这回彻底清醒了，也跟着坐起来：“你肯定是感冒了，我去给你冲点药。”
　　“真没有……”许天欢拉住正要起身的颜天扬，“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怎，怎么了？”
　　“不知道，”许天欢睁着眼睛喃喃道，“反正就是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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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喜欢我小说的朋友们也可以关注我的另外一篇《一路狂奔》，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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