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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温泉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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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的花火祭后，神明仿佛是听见了泉八叶的祈愿，悄然加快时光的流速，一晃便来到九月。
对她而言，体感的时间能够突然变快，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是木叶村派给卡卡西的外出任务突然变多了，让她几乎没再见过他的影子。
“就快结束了吗……”八叶看着桌上堆满的厚厚一摞笔记本，感叹道。
按照原本的一年计划，她是去年十月回到木叶村的——这意味着下个月自来也就会前来接走她。
意识到与那个人的离别之时将至，她默不作声地走到客厅中央，抱起专为他而准备的坐垫陷入纠结。
坐垫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八叶阖上眼，思索着该用什么方式将这段已然脱离正轨的结缘做个了断。
——找个机会摊牌？不行我好像说不出口……
——不告而别？不行对他也太残忍了……
“不过是亡灵罢了……为什么我们要变成这样啊！”一时想不出对策，她恨恨地将坐垫拍到地上，泄气地喊道，“都是世界的错！”
——是的，如果这世界不曾有过战争……我和他多少还能获得幸福吧。
八丸被她弄出的动静吓得跳回桌面，躲到花瓶背后畏畏缩缩不敢出声。
正当她独自一人生闷气时，神明仿佛又开了个玩笑——
“我回来了~八叶酱！”许久不见的卡卡西忽然瞬身出现蹲在她面前，来了个近距离的惊喜炸弹，“最近实在太忙了，都没来拜访过……你有没有在想我呀？”
“哇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
混乱过后，终于冷静下来的泉八叶甩给他几册自来也的手稿，兴致缺缺道：“我才没有在想你，你想多了。”
“好过分！我在外面的每个晚上可是都在想你哦？”卡卡西抬手精准接下，说得无比深情。
“怎么总感觉听起来很恶心……”八叶脸色闪过一丝嫌弃，抱起双臂背靠墙俯视着他，“所以呢，你现在是终于又能闲下来了？”
“其实也没有……”他捧起手稿目不转睛地开始阅读，“因为我生日快到了，火影大人才特地准我几天假的。”
她闻言愣了愣，视线飘向墙上的日历：“的确呢……我记得是九月十五号？”
之前调查他资料的时候就看过，但后来发生的太多事让她给忘了。
但卡卡西的下一句话让她发现，自己忘记的事不仅是这一个——
“那么，趁着这难得放假的时候，让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他换了一本手稿继续读，理所当然地问道。
“哈？”八叶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直没空告诉你，就是那次试胆大会的奖品~我们得了优胜奖哦？温泉街一日招待券，再不去可就浪费了。”
“……非得两个人一起去吗？还有那一万块钱呢？”
“必须两人一起才有效的。”卡卡西抬起头，看向即将怒火中烧的八叶，“钱我就当这个月的租金帮你扣掉啦~”
——彻彻底底的火上浇油。
“八丸——”
“对不起……！”
*
然而八叶最终还是屈服于温泉街的诱惑之下，毕竟这是她在凉意袭人的秋天可以获得的唯一慰藉。
“这个和这个各来一份……啊再要一瓶甜酒，谢谢老板~”还未走到旅馆便沉迷于街边小吃摊的她买得心安理得，因为付款的事全都交给了身后不断掏钱的卡卡西。
“我说，你最好悠着点啊！”生日变成了自己的受难日，银发上忍赶上她的脚步，为钱包全部变成了她的晚餐而流下宽面条泪，“而且吃太多会长肉的……”
“好吃~”八叶刚解决完一盘炒面，又端起一份章鱼小丸子吃得正欢，毫不在意他的警告，“我只是在花自己的那份奖金，你才是那个喜欢压榨人的万恶资本家吧？”
“那好歹也分我一口吧？”他举手投降，好声好气求饶，“拜托今天是我的生日欸……”
她在路边停下脚步，冷漠斜睨他一眼：“就一口。”
在对方变得万分期待的小眼神中，八叶不情愿地将丸子夹到他的面罩前：“所以你要怎么吃？”
正当卡卡西准备用他的一贯速度将它一口吞下时——
两人皆是感到有一团红白相间的东西从中间穿过，转眼那颗刚刚还冒着热气的小丸子就凭空消失了。
顺带八叶挂在腰间装着甜酒的袋子也不见了。
“唔唔……好吃！不过你怎么在这里跟卡卡西约会，八叶？”
——那是自己熟悉过头的声音，她僵硬地转过头向他看去。
拖在脑后的长长白发、头上的“油”字护额、眼睛下方的红色印记，以及光脚穿木屐的高大男人……
“老色胚——？！”
“自来也大人？”
出人意料的巧遇令两人当场石化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场误会。
“噢噢！原来真是在约会啊？那我先去取材，就不打扰你们啦，再见！”自来也意识到自己大概是个电灯泡，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时便当机立断地逃跑了。
“唉，这都什么啊……居然会碰到他！”眼见他已消失在拥挤的人群当中，八叶感到一阵头疼，扶额哀叹道，“现在误会是越来越深了……”
“啊哈哈~也是呢。”卡卡西尴尬地扯扯嘴角，拉拉她的衣袖道，“总之先去旅馆吧。”
*
傍晚抵达旅馆后，两人默契地要了两间房，便各自准备去泡男女分开的温泉了。
“舒服了~”八叶将身体沉进滚烫的温泉水中，能立刻感到全身的寒气被逐渐驱赶出体外，长吁一口气。
与女汤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却正进行着她所未知的展开——
“自来也大人？”卡卡西在烟雾缭绕的温泉池内看到一个人影，走近看发现正是刚才在街上遇到的著名“三忍”之一，不禁惊讶道，“您说的取材该不会是……！”
他下意识往旁边的木墙瞟了一眼。
“你放心，我绝不会偷窥那家伙的。”自来也的头上顶着一块毛巾，放松地呼出一口热气，安慰道，“哎呀~没想到又相遇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呵呵……也是呢。”卡卡西稍稍放下心来，双脚踏进温泉坐下后保持着沉默，不敢再接话。
但是自来也可不打算就这么简单放过年轻的后辈，他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可爱“助手”身边的男人很感兴趣。
——徒弟波风水门的学生、“写轮眼的卡卡西”他自然是相当熟悉。就凭刚才那短短几秒的所见，他已经对两人此刻的关系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自认这半辈子那方面“经验丰富”的小说家决定趁机搞点事情。
“卡卡西，你知道我跟八叶是怎么认识的吗？”自来也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
“嗯……她只说过是差点在旅途中死掉时遇见的您，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呢。”泡着温泉也要把脸蒙起来的上忍眯起眼努力回忆着，发出的声音也像蒙了一层水雾般不真实。
“那她有说为什么会跟着我一起旅行吗？”自来也继续问。
“互助协议？”卡卡西仰起头接着回忆道，“她帮您搜集情报和提供取材，您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哈哈哈！原来如此……”年过半百的老忍者豪爽地放声大笑起来，“那家伙一句重点都没跟你讲啊！你小子也被她欺负得太惨了吧？”
“欸？”卡卡西用迷茫且无助的眼神看向他，显得很是失落。
于是自来也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女人总喜欢让自己在男人面前保持神秘感，我们被她们耍得团团转是常有的事哦~想要攻略成功，就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不是您想的那样啊……！”自己刚刚萌芽的恋爱小心思被点破，卡卡西在一片热气蒸腾中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还想极力掩饰。
“我懂我懂~先让我说完嘛！”老男人却自顾自地点点头，开始进入他的回忆——
*
自来也记得自己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后不久，在火之国的边境线附近遇到泉八叶的。
战争虽然已经结束，外面大片大片的战场却没来得及清理，每走一段路就能看到死尸和兵器遍地、乌鸦在空中四处盘旋的凄凉景象，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肆意弥漫，仿若人间地狱。
而就是在这人间地狱中，他惊讶发现竟然还有活人——
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岁不到的小女孩，正双手抱膝蹲坐在一棵被战火烧焦的树下抽泣。
从那里飘来隐约沉闷的哭声，吸引着他跨过遍地尸体，一步步向她走去。
低垂着头的小女孩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自来也，待他近身站定，才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用脏兮兮的袖口擦干眼泪，昂首和他对视。
她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皮肤雪白，眼睛是漂亮深沉的紫色，但那片紫色已经失了神采，他从中什么都看不见。
他还注意到她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与她娇小的身材完全不匹配。
小八叶就这样安静地与自来也对视了十几秒后，眨眨她空无一物的双眸，问道：“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大家都要上战场……？”
“因为，有坏人发动战争要侵略我们的家园啊。”自来也蹲下身与她平视着，拍拍小女孩的头顶，“大家上战场，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
“可是大家都死了……我的家人、朋友还有老师们都……”她失神地喃喃道，“而且……我很弱，连和大家死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你家在哪里呢？”
“以前是在木叶……”她翕动着干涸的嘴唇，言语间溢满落寞，“那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忍者学校不要我了，大家都骂独自活下来的我是废物。我想，既然我对村子没用，还不如去找需要我的地方……就在晚上偷偷跑出来了。”
“这样啊~你叫什么名字？”自来也皱起眉，心中一紧，原来这女孩和他是老乡。
“泉八叶……大叔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这个问题问得好！”于是他张开双臂，突然跳起一段动作滑稽的舞蹈，一边跳一边大笑着自我介绍，“仙人只是隐瞒世人的名号！做什么事都轻而易举的我，东南西北整个天下，无人能敌、传说中的三忍之一、妙木山的白发童子□□仙人、能让哭泣的小孩立刻闭嘴的大帅哥——自来也大人是也！”
“……哈？”
——此时此刻的泉八叶还未意识到，自己出生以来一直陪伴她的纯真无邪便到此为止了。
……
“所以，既然自来也大叔这么厉害……为什么也要离开村子出来旅行呢？”
路边的驿馆里，女孩捧着手里的热茶，向对面高大的白发男人问道。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啊……”
自来也摸摸下巴，将他从妙木山□□仙人那听来的预言、以及他曾认定的“预言之子”已经死在大战中的事情告诉了她。
“……可惜的是，我没能保护好长门。”他失落而懊悔地说，“但我必须遵照□□仙人的预言继续旅行。”
“但我觉得，既然那个叫长门的哥哥死了，他便不是真正的‘预言之子’吧？”小八叶歪了歪头，说出自己的想法，“真正的‘预言之子’一定会活到最后……只要你继续旅行，就肯定还能遇见他的！”
女孩的话如醍醐灌顶，令自来也为之一振。
“其实我也希望这世界能实现长久的和平，这可怕的战争我再也不愿看到了……所以我会帮助自来也的！”她的眼神恢复了生气，仿佛看到了救世之光，越说越激动，站起来向他伸出了小小的手，“旅行也请带上我吧，让我做你的助手！我虽然不会打架，但跟父母学过知道怎么搜集情报，我还可以打工赚钱……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八叶……”自来也睁大双眸，被她真诚坚定的话语触动了，微笑着回握住她的手，“好啊，契约成立！”
——于是，两人自此结下一段难解难分的孽缘，但泉八叶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
“就是这样哦！此乃八叶开始和我一起旅行的真相是也~”自来也结束了讲述，怀念地感叹，“哎呀，小时候的她才更可爱呢！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越变越暴躁，搞得我好伤心的说……”
——怎么想都是你害的吧！你都让她做了些什么啊！
卡卡西在热水中一哆嗦，内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还是笑着说：“原来如此，谢谢您能告诉我。”
——等一等，我还有什么事想问吧？
“自来也大人，请问……”他犹豫片刻后，还是想知道关于一件事的真相，“您知道‘曦叶’这个名字吗？”
“曦叶？”自来也一愣，随即解释道，“这是八叶还没出生就和她的父母一起死掉的妹妹的名字，我记得是想取名叫‘曦叶’吧……后来八叶在旅行期间为了保护自己，还经常用这个名字作假名呢。”
自来也的解释再联系上自己的记忆，卡卡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那个少女真是她啊……
“命中注定吗？”朦胧的水汽萦绕在眼前，醒悟的上忍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果然我还是不愿就此收手。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但对于八叶这样的好女人……”自来也闭起眼，悠悠地说，“拥有坚定的毅力，才是我们忍者该做的事啊。”
“您说的是，自来也大人。”卡卡西似乎下定了决心。
——另一边，因为泡太久而变得晕头转向脸色通红的泉八叶打了个哈欠。
“好晕……就到这里吧。”
她爬上岸重新裹好浴巾，向更衣室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