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与卡卡西的崩坏日常》肉桂Cinnamon

11、梅雨

　　11

　　泉八叶正站在医院门口雀跃不已，因为今天是卡卡西出院的日子。

　　别误会……她雀跃的原因并不是在高兴他痊愈了，而是意味着她这些天被他当工具人无情使唤、受尽屈辱的坏时光到头了——

　　“恭喜出院，你的同事们已经在烤肉店等人了，大家一起举办了庆祝会哦~”八叶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对迎面走来的身影送上诚意为零的祝福，只像在完成一个任务似的。

　　“谢谢你，八叶酱~”卡卡西的笑容灿烂，对她挥挥手道。

　　既然话已带到，她迅速转过身准备开溜：“那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等等你做什么！”

　　突然一股力量从后牢牢地拽住自己，泉八叶的内心顿时被绝望淹没。

　　卡卡西正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对她笑得更灿烂了，嘴上说着近乎威胁的话语：“欢迎会的话，怎么能少了你呢？你不去我也不会去的哦？”

　　“对不起我真的……”她弱弱地说，还想挣扎一下。

　　“哎呀好可惜~难得大家平时这么忙，还用心筹办一次聚会，结果等半天主角都没来，会有多失望呢……”他继续没良心地用言语增加她的负罪感。

　　——直击要害！

　　八叶可不希望看到那些家伙露出失望的表情，因为她最清楚大家是为此牺牲了多少工作和娱乐时间，才好不容易凑齐所有人的。

　　“我去还不行嘛！你这独眼恶龙！！”

　　八叶甩开他，忍无可忍吼道，举双手投降，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在与卡卡西的唇枪舌剑中，泉八叶一次也没有胜出过——这个男人平时总是沉默着耍帅装酷，没想到一开口就是个精准掌握人心的老油条。

　　于是两人并肩踏上前往烤肉店的路途。

　　“你还要给我起多少奇奇怪怪的绰号啊？顺便一说我还挺喜欢之前的‘光速蒙面侠’……”

　　“‘中二稻草人’？很好现在又多了一个。”

　　“哈哈哈~这个也不错呢。”

　　*

　　某位秋道家的小朋友现在一定很伤心，因为今天晚餐时间的烤肉店已经被一群大人包场了。

　　诚然大家是真心想为卡卡西庆祝出院的，但这次能聚得这么齐，也当然是因为谁都不愿白跑一趟。出于某个众所周知的传闻，几乎所有人都是抱着八卦的吃瓜心态参与进来的。

　　今晚的烤肉店里人声鼎沸，忍者们围坐在几张桌前有说有笑的，谈论的内容自然是关于即将光临的男女主角——

　　“没想到卡卡西那家伙这回终于开窍了呢……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很震惊。”阿斯玛叼着烟扬起头，盯着墙上的花火大会宣传海报发出感叹，“明明一直都没什么女人缘的？”

　　——啊啊……夏天快来了吗？
　　——今天外面很潮湿呢，恼人的梅雨季快点过去吧，连根烟都不好点着……

　　“只能说是他运气好又抓住机会了吧？刚好碰上像泉小姐那样能跟他深入交流脾气又好的女人……可恶，我都觉得羡慕死了。”玄间郁闷地接话，灌下一口清酒，一想起自己年龄比卡卡西还大、至今却依然单身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咳……玄间前辈不要着急。”疾风接过店员送来的热茶，身体原因夕颜一直不让他喝酒，“也许这就是所谓‘命运的邂逅’吧，你也一定能遇到的。”

　　而这一桌的第四个人，伊比喜仅是默默盯着烤盘上的肉，没有参与话题，依旧是与平时一样严肃的扑克脸。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因为据他这几天对泉八叶的观察，那两个人的实际情况远比大家想象中复杂。

　　相对这一桌的和平氛围，隔壁一桌就没那么幸运了——伊鲁卡、出云和子铁为极力阻止阿凯碰酒后打起醉拳毁灭店面，而疯狂给他塞烤肉，场面十分混乱。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几位女忍者也在谈论相同的八卦。分为了以夕颜为首的反对派，红豆为首的支持派，以及红为首的中立派——虽是这么说，其实这桌也就她们三个人而已。

　　“没想到咱们意见如此不统一，这还是第一次吧……”交换过意见后，夕颜忧伤地叹了口气，“泉小姐之后还会离村，长时间的分离对感情发展会是个大问题吧？”

　　“我倒觉得那两人肯定没问题！”红豆放下筷子，竖起大拇指，对未来表示乐观，“我相信卡卡西的毅力……或者是，泉小姐会为了他决定不走了也说不定？”

　　红轻轻啜了口酒，仿佛在说那两人随便怎么都好地眨眨眼，喃喃道：“泉小姐，你会怎么选呢……？”

　　成熟的女忍者是凭着自己对恋爱的直觉而发问的，那两人间扑朔迷离的暧昧感令她难下定论。卡卡西虽然表面上占据着主导优势，但她敢确信八叶的最终选择将影响并决定整个“战局”。

　　如此这般，大家各怀心事地边吃边等，直到烤肉店的门被他们等待已久的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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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都说了我们没在交往，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

　　聚会散场后，被大伙一人一杯灌到不省人事的某人扑倒在酒桌上，脸色绯红，嘴里还反复嘟囔着相同的话。

　　“快醒醒，他们都已经走了。”卡卡西拍拍一身酒气的八叶，见她没反应，便弯下腰贴近她的耳朵，轻声提醒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依旧是醒不过来的样子，但注意到她全身触电般微微一颤，脸上的酡红变得更深了。

　　卡卡西无奈地抓抓头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八叶喝酒，作为女性来说酒量还算不错，但今天他们的攻势实在是……那个量连他自己都没把握还能醒着离开。

　　可她居然全盘接下了，任他怎么想方设法地阻拦。

　　“卡卡西……对不起。”正当他注视着她发呆时，八叶突然用软绵绵的声音道歉，“我还……”

　　戛然而止。

　　然而这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只感到胸中蓦地泛起一阵翻江倒海的苦涩，仿佛刚愈合的伤口都有再次裂开的迹象，微微的有些疼。

　　“真是的……你在道什么歉啊，我还什么都没有对你讲哦？自作多情的傻瓜。”

　　一阵窸窣后，卡卡西将她整个人都扛在背上，一步步走出店门。

　　外面的空气依旧裹挟着梅雨季特有的潮湿，大概到明天就会下一整天的样子。

　　从背后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和温热，伴着这天气下的烦闷一起，将他的思绪越搅越乱。

　　——记得也是在这种季节里，父亲永远地离开了。年幼的自己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在他的墓碑前站了很久很久。

　　“原来如此……是明天吗。”看着已经安顿在床上、睡相依旧奇差的八叶，卡卡西发现了今天一直闷闷不乐的根源，自嘲地说道。

　　——不知不觉就带回自己家了吗……明明没在交往。我是不是很差劲呢，父亲？

　　“晚安……！”对自己所处位置一无所知的八叶竟然还记得说这句，令卡卡西哭笑不得。

　　他的手抚上那红色渐渐褪去的脸颊，而后缓缓放下。

　　“晚安哦。八叶。”

　　*

　　第二天的早晨，泉八叶是在一片密集的雨点声中苏醒的——大脑因为宿醉而昏沉得犹如被灌了水泥，还处于暂时的宕机状态，所以并未发现今早周围的环境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直到从床边传来男人轻佻的声音：“你醒啦？早上好啊~我做了早饭，要来一起吃吗？”

　　“好啊……什么鬼？！”她才总算反应过来，从温暖的被窝里一跃而起，不可置信瞪大了充满迷惑的双眸，冲坐在桌边对她招手的卡卡西望去。

　　——这不是他的公寓么？！

　　“我我我们昨晚……！”八叶哆哆嗦嗦地龟缩回去，重新裹紧了被子，很受打击，“我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没发生哦，别担心，我睡的是沙发。”他挂起一个仿佛在安慰她“放轻松”的笑容，“昨天我也喝得有点多，发现走错路时已经晚了呢~索性就让你在这里睡下了。”

　　“真的吗？”

　　“千真万确。”

　　“那……洗手间借我用一下。”

　　“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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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啊啊啊——！我也太大意了！”饭桌上，泉八叶一手用筷子绞着纳豆一手捶桌哀嚎，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她的手正以惊人的高速做着圆周运动，“我明明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的……不对，是他们太能劝酒了吧！”

　　“我不是劝过你很多次了要适可而止吗。”卡卡西叹气，“昨天是谁一直说‘没问题’的来着？”

　　“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她停手掩面道，由于太丢人而不敢面对现实。

　　窗外依旧冷雨绵绵，细碎的水滴星星点点敲打着窗棂。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她听见他问：“今天能陪我去看一个人吗？”

　　完全是少见的、沉静而肃穆的语气，令她能从中察觉到“那个人”的与众不同。

　　八叶抬起头，直视着对方而没有询问，只是艰难地点点头。

　　——其实能隐约猜到，却怎么都无法在卡卡西面前将他的名字说出口。

　　“太好了，父亲他一定会高兴的。”男人弯起嘴角，开心地笑了起来。

　　*

　　两人相互紧挨着走在同一柄伞下，先是去山中花店买下一束白百合，再来到木叶的忍者公墓前。

　　没有了平时的吵架拌嘴，这次同行是默契的一路无言——在心中刻下过相似创伤的两人，已经在一次次的磨合后将对方的痛楚嚼碎下咽进肚，无需再多问和多说什么。

　　温柔的笑容与脱线的神经下所掩盖着的东西，全都能够在此时此刻卸下伪装。

　　卡卡西与八叶蹲下身，一人一只手将一起握着的百合花轻轻放在名为“旗木朔茂”的墓碑上。

　　“父亲，这回我不是一个人来看你了哦，她叫泉八叶，是我的……”他稍稍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朋友。”

　　说着，眼角余光悄悄瞥向身旁人的侧脸。

　　她只是十分认真地凝视着地上的墓碑，双手合十，没有高兴也没有不满的样子，顺着他的话说道：

　　“初次见面，旗木先生……我一直都很敬仰您，您是一位英雄，愿安息。”

　　卡卡西安了心，伸手覆上墓碑的文字：“父亲，我曾经做了错事，什么也挽救不回……但以后不再会了。”

　　“我会替您监督他的。”八叶补充道，开始絮絮叨叨，“尽管我和您儿子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我知道他是个善良、强大且温柔的人，前不久还拼命救了我……他最终做了跟您相同的选择，所以我很感激。如果没有旗木先生……想必我现在也不会活着告诉您这些了。”

　　他听着这真诚的一席话正发愣，却猛然发现她的侧脸上分明划过一道泪痕。

　　小小的泪珠如流星般很快消失不见，与草地上的雨水融合在一起。

　　“谢谢您。”她说。

　　卡卡西撑着雨伞站起身：“走吧……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嗯，送我回老宅吧，卡卡西。”八叶抹了抹脸，“这天气果然很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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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泉八叶打开老宅的门大声说，声音重新恢复元气。

　　“欢迎回来呱。”

　　卡卡西收起伞，惊讶地看向蹲在地上那只熟悉的红色□□。

　　——原来还在啊。

　　“它是你的通灵兽吗？”

　　“它叫八丸，和自来也签订过契约，现在只是在按照它主人的指示可以听令于我。”八叶走过去蹲下身，让它跳进自己的手掌心，“八丸的优点是速度很快，做传信这类工作非常在行哦~之前一直被封印在卷轴里，我遇到紧急情况时便召它出来，不过我没办法再封印回去，它也不肯回自己的世界，就只能先跟着我啦。”

　　“这样，那还真是忠心耿耿呢。”卡卡西想到自己养的那群忍犬，每次一完事就恨不得马上下班，和八丸对比起来着实不够可爱。

　　“我说……你是要等雨停了再走吗？”八叶看着他熟门熟路走进厨房冲了杯热茶又回到客厅坐下，无奈地问。

　　“没错，八叶酱还真懂我呢！”他呵呵笑着，一脸天经地义的表情，“这本来也是我家，当然是随时来都没关系……等等它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忘记说了，八丸其实还是个会智慧识别厚脸皮人类并发起自动攻击的生物呢。”她的声音从远处幽幽飘来。

　　“这种事你早说啊——！”某厚脸皮人类一边求饶，一边被一只□□追得满屋跑。

　　——那一天，旗木卡卡西终于回想起，被□□涎支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