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撰组---菊花之墓》玄幽

6、结尾 诀别

　　1868年的早春格外寒冷，随着伏见,鸟雨之战的爆发，代表着日本新兴势力的倒幕派开始对幕府的斗争转向了公开的白热化，旧势力不可避免的开始动摇瓦解，很快如一股涌流的潮水一发不可收拾。新撰组的命运也跟随着时代不可逆转的变迁，走向了衰败的末路。
　　“最近的战事很艰难啊！”听近藤的话土方紧皱双眉，心情格外的沉重.今日的新撰组，以不见往日熟悉的面孔，队友的死讯不断的传来，与他们诀别竟是如此的短暂，以至于还未能留有任何怀恋的时间，新一场战斗就又开始了。
　　“刀剑这种东西始终是比不上西洋火枪。”近藤手拿着火枪，左右摆弄着。对西方世界充满了好奇和不解。土方看了他一眼，其实他早就明白在先进的武器面前，日本一味守旧的落后打法，无论无何都是无法获胜的，他有时也能隐约的感到时代的更替根本无法改变，可君臣之道让他必须坚持自己的立场.只是偶尔会幻想着，如果不是这些西洋武器，幕府军是不是就会胜利呢？
　　近藤放下火枪，苦笑道：“火枪这种玩意还是用不习惯啊。”新撰组依然用刀做为武器，在土方看来，这才是真正的武士，即使拼掉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后退一步，这就是武士道的精神。土方岁三叹着气，走到门外，近藤问：“你去哪？”
　　“去看看总司。”土方走了。
　　近藤黯然说道：“新撰组真冷清啊！”
　　离开江户，他最挂念的就是总司的病情，虽然他明白要他痊愈是不可能的，可只要还能听见他的声音，知道他还活着，那便是心中最大的慰籍了。“只要活着就好！”他不止一次这样对神明乞求着。
　　走进曲折的回廊，眼前是一片幽静，阴沉的天空给庭院中的草木蒙上了一层灰色，总司就住在这里.拉门而入，眼前时光飞速流逝，那有着纯真笑容的少年转眼已经是一个满眼深沉，稳重的青年了。虽然带着倦容，可见到土方那一刹那的微笑还带着过去的那般孩子气，想象自己当年就是在他这个年龄出来闯荡，满心的雄心壮志如今以是心如止水。土方不禁感叹时光流逝太匆匆，而他，已经老了。
　　“最近身体好些吗？”土方问道。
　　“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总司笑着回答：“今天很空闲啊。”
　　“没什么大事，所以来看你，你要快点好起来。”
　　“我的病自己心里明白，你也要保重。现在战事不好，你一定很难做。”
　　“这没什么，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土方让总司宽心。
　　“我小时侯就很佩服你，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兄长.我觉得人很渺小，可你却总是很有理想，能坚持自己的原则，好像没有什么是你可以畏惧的。”
　　“今天怎么说这些话。”土方显然对这样的称赞不太适应。
　　“我怕今后在也没有机会和你这样单独聊天。”总司笑着回答。不时的摆弄自己的刀，土方听着这样的话，不忍伤心，转话问道：“为什么还把刀放在这里，这么喜欢吗？”
　　“是啊。”总司回答道：“很久没有练剑，手已经生疏了。”
　　“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土方劝解道。
　　“可我要等一个人。”
　　土方岁三的心提了起来：“你说谁？”总司笑了笑，说：“真川左之介，我和他有个约定。”土方彻底失望了，他以为时间早以让他忘却了年少时单纯的情节，可从他的眼中他读出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
　　“我一定要抓住他。”
　　“为什么？”土方的话透着冷漠。总司大为不解，笑道：“因为他是你想抓的人。每次你的任务，我都能完成，除了那一次。”
　　“不许在提起那些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的安危，幸好那里只有真川一个人，要是有埋伏的话怎么办，这样乱来......”
　　“哈哈哈哈！”土方说未说完，总司就笑起来：“岁三君真是一点都没变，然怪他们背后叫你‘魔鬼副长’，每次听你的训导，我也很害怕。”
　　“是吗？我有那么可怕吗？”土方尴尬的问道。
　　“我想帮你。”总司正色道：“我想帮你的忙!看你一个承担重担，如果我什么都不做，这样的弟弟太差劲了。”
　　“所以你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跑去拼命，生病了也要瞒着我。”土方责备他。
　　“可现在的我是一个无用的人，在病痛中虚度时间，真的......不想在这样的地方死去，男人应该勇猛的死在战场上，才不愧为一个武士。”总司虽然笑说，可眼中却是那样的向往，土方岁三看着他，想起当年他以一敌五时的勇猛，不禁黯然神伤，他无法接受现实，逃避的站起来，说道：“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总司低下头，听着木门的拉锯声，突然他静静的问：“讶羽......”
　　土方心中一惊，他料想不到还会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我一直都想问你，”总司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无法说出口，他的诚恳让土方即使背对着他也能感受的到，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神情呢？
　　“他是你派人去杀的吗？”
　　“这有什么关系。”土方紧握双手，面似平静的回答。
　　“真川左之介也没有回来，他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除非他......已经死了。”总司推测自己的想法。“不要在胡思乱想了。”土方强压着内心涌起的波澜。
　　“讶羽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难道你要把我和那个疯子比！”土方回头愤怒地吼着。
　　“他说过故事到这里就要结束。”总司伤感的说：“可我.....可我每次都想知道故事的结局，知道结局后，真的不喜欢了呢。”总司背过脸，不想让人看见。
　　土方岁三望着总司，不知是气愤还是懊恼，他转身大步流星的冲出门。等总司再回过头，以不见土方的身影，他喃喃的的叨念着他的名字，眼前的一切变的模糊了。
　　“岁三君......”

　　2001年11月8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