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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幕 恋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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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恋中人
姑娘们在前面走,千贺代与吟落单在后,吟挽着她,轻声说:“妈妈今天看起来有心事。”
“哈哈!该不会被刚才那个年轻人给看上了吧!”回头笑的女孩叫樱。
“他长的很帅哦!”这个女孩叫霞。
吟不喜欢与她们参合,她是三个姑娘中最讨千贺代喜欢的.对在京都花街讨生活的女人而言快乐都给了来店里光顾的客人,痛苦和哀愁留给了自己。难得休息一天,千贺代也不为难她们,便带她们一起到沿河町游玩,只是这种快乐并没有感染到她,看着皎洁的一轮明月隐隐约约藏在薄云里,心中想着的是那不知生死消息的人,她无奈又担心,渐渐放慢了脚步。
“我明白了,妈妈一定是想真川先生了。”樱说话毫不避讳。千贺代制止她道:“胡说!哪有这种事。”
“哎呀!真川先生有什么好,人又穷,又不会体贴人,而且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我想他也许已经被新撰组的人杀了,想起他们在大街上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可怕,哪像刚才那个年轻人。”樱一脸赞许的表情似乎对总司十分喜欢。
“说不定是躲起来了吧,现在京都已经见不到乡下来的浪人了。”霞安慰着千贺代。
“够了!”千贺代呵道:“快点回店里,明天还要工作。”
女孩子们立刻闭上嘴.转眼菊屋的招牌就在眼前了。
帐房的管事和下人们都睡了,千贺代安排好姑娘们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睡不着,于是点起油灯,无聊的写字。突然窗外有响动,千贺代一惊,拿着油灯小心走过去.她的房间正对着大街,窗下便是店的门檐。此时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她准备关上窗.黑暗中猛然伸出一只手,紧紧的从外面拉住窗檐,千贺代惊吓地倒在地上,灯架倒了,屋内陷入了漆黑。月光洒下银色的光晕,一个黑影站在了千贺代的面前,显出一张坚毅的面孔,凌乱的头发胡乱纠缠在一起,破旧的衣服披在身上,只有手中的刀在月光下闪着光芒。千贺代大松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合上窗,抱怨道:“哪有客人从窗子里爬进来的,真川左之介先生!”
真川过去一把搂着她,笑道:“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说这样无情的话吧!”
千贺代挣脱他的手,不冷不热地说:“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还穿成这个摸样。”
真川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拉住了千贺代,笑道:“想你就来了嘛!”
“我看你是没地方躲就躲到我这里来了吧!”千贺代假意生气。
“随便啦!我现在只想睡在你这里。”
“嘴巴还是那么讨人喜欢。”
千贺代抚媚一笑,两人相拥而卧......
清晨,真川醒来,见贺代正上楼,问道:“我的衣服呢?”
“扔了,穿这些吧!”
“这是什么?”真川拿起衣服嘀咕着。
“找帐房先生借的,快穿上吧!”
“这不就成管帐了的吗?”真川抱怨着。
千贺代立刻板下脸,说道:“难道你还想拿着刀在我这里大摇大摆不成?你就别给我惹麻烦了。待会大夫来。”
“没那个必要。”真川穿上衣服,问她:“我的刀呢?”
“收起来了,这里用不上那玩意。”
“快拿来。”真川穿好衣服,走到窗前张望,准备随时离开。千贺代见状,没好气地骂道:“怎么?不付钱就要走啊。对你来说,我这里不就是情人幽会的旅馆吗?”
“那你看我能有多少钱。”真川不回头,依然探察着来往的路人。
千贺代生气了,吼道:“你走吧!刀就在衣橱的案上,不过我这里离壬生前川邸也不远,去那里报个信,没准还能讨两个赏钱,就当你的住宿费。”
真川一脸无奈,抱怨她:“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千贺代得意一笑。
吟,樱和霞三人在店里总是聚在一起。樱自认为最聪明,她对她们两人说:“妈妈房里一定有个男人。”
霞好奇地问:“会是真川先生吗?”
樱说:“可能是,妈妈今天心情很好。”
“我们还是别乱说了,下午还要干活呢。”吟对这样的事总是很不安。
樱和霞都不愿理她,霞又问:“你说真川先生到底是做什么的?”
樱一脸得意,笑道:“是长州藩的人。桂先生的部下。”(此处是樱为了表现自己知道很多事而胡乱说的,在《夜幕之约定》小说中真川曾表示自己的吉田先生的部下)
“真的?”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吟在一旁见她们还不愿停止,劝解道:“这种话别乱说,当心被别人见。”
“谁乱说。”樱对吟打断她的话很不满,反驳道:“上次我偷偷从妈妈房里经过,无意间听见真川先生说末先生打算去暗杀新撰组的某个人,对了,那个人叫什么?哦......好像叫什么冲田的,这个名字真土气,肯定长的很难看。”
“啊!那他住在这里会不会引来麻烦,要是得罪新撰组的人怎么办?”霞突然对自己的处境担忧起来。樱这时才会意到这点,也有些害怕,自我安慰道:“不用担心,有什么事,妈妈会处理的.而且他住在这里,我们不说,有谁会知道。”
“对!对!”霞忙点头赞同,立马附他:“我决不会说出去。”
“我也不会。”
“最近大家都要小心一点。”吟也点点头。
早上的太阳到了中午便开始泛起白光,懒洋洋的照着四周一片惨淡。千贺代从玄哲大夫那拿了药后,回来便准备下午的营业。这几年,她独自一个人撑着菊屋,谦和的态度和她手下的几名漂亮舞女,再加上自己弹得一手好三味弦也为她留住了不少客人,虽然比不上京都的老牌店,但在花街以外也有不少人知道。看着楼下的人忙出忙进,真川左之介无聊的打起了哈欠。
“别站在窗前,你想我的店被查抄吗?”千贺代不知何时上了楼。
真川自嘲道:“我现在是帐房的先生了。”
千贺代道:“你这个人就是什么事都要按自己的性子来,现在这个时候,还有谁像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到处走,听说新撰组的大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长州藩的人被他抓了,没几个能活命的。”
真川一撇嘴,露出一丝假笑,道:“土方岁三吗?算是个人物。”
“启是个人物那么简单,上次在街上遇见他们列队出行,那个指高气昂的样......”千贺代话没说完,真川就打断道:“不过他这次的确干的很漂亮!”
“你说什么?”
“就连吉田和宫部都被他干掉了,真不简单啊!”真川在自言自语。千贺代大惊,正色说道:“这种话要是藩里的人听了,会把你当叛徒处治。”
“哼!”真川藐视地笑道:“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该。土方岁三----我对他很有兴趣。”
千贺代冷冷地看着他,说:“你总是疯疯颠颠的。”
真川不介意,他靠在窗沿上,眯着眼对千贺代说道:“什么治国之道,维新大论,我才没有那么多愚蠢的想法,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这个时代吗?打着这么伟大的旗号,其实也只是为当权者做脚下的石头,死人还能有什么追求。新撰组也好,长州藩也好,他们的恩怨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加入长州藩也不过是求一□□路来完成自己的志愿,不断的找高手比试,不断的磨练。与这些人的生死对决比那些暗地里争权夺利的事要有趣的多了。土方岁三他很强,想着现在这个满地死人的京都还有这样的高手,就让我体内的血液迸发起来,哈哈哈哈!真想找机会去拜会他。”
千贺代看着真川陶醉在自我的世界里,眼中流露出伤感。她明白,总有一天,她会失去眼前这个对理想执着到别人无法理解的人,这一切只原于他对剑最单纯,最原始的爱,这种痴迷,对!就是对死亡也变得一无反顾痴迷.不仅对自己,对别人也一样。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她会怎么办?
“藩里现在怎么样了?”
“一团糟,刚刚与德川家和谈,处死了福原越后这几个替死鬼,现在已经败出京都了。不过有消息说下关那里会有活动。总之,京都现在以没有长州藩的位子了。”
“那末先生呢?”
“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
“高宫被抓的那天早上,他的尸体被发现在通往西木屋的路上。”
“那你这次来是......”
“上面说要我们躲起来静待时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才不想躲到乡下去做农夫,反正藩里的人也看不惯我,就一个人出来了。”
“一个人?”千贺代简直不能相信他这样的妄为。
突然,真川拉下窗格,身体快速的闪到房间角落,千贺代惊问道:“出什么事?”
“有密探!”
她立刻跑到窗前,从缝隙间窥视着大街上的人群。
“什么人?”
“街角左边那个背着药箱的。”千贺代见大街上的确有一个背着药箱的人,可看起来与其他人并无二样,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他。”
“在哪?”
“末死的时候。”真川低声说,千贺代惊道:“末先生死的时候,你在他身边!”
“可以这么说。”真川冷漠地回答。
“你为什么不去救他?”
“我为什么要去救他。”真川左之介的回答令千贺代无可辩驳,他又笑道:“因为他身边有一个人让我更有兴趣。”
“哦!这次又是谁有幸成为你新的目标。”千贺代话中嘲讽地问他。
“新撰组的冲田总司。”真川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得叵测笑容。
千贺代的心刹那间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