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录之天上人间》江柏舟

20、第十三章 病重

　　偌大的清华宫中，弥漫着缕缕药香，内里不时有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仿佛要将肺生生咳出来似得。周围的人都静如寒蝉，往来的宫女们行为更加谨慎了，她们脸上或多或少的带着些真假难辨的忧愁。

　　这些天来，自从青鸢娘娘患病以来，清华宫内太医往来不绝，几乎每天都有一个陌生的面孔。这本是太后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宫中的奇人异事众多，几天的调养后，青鸢的咳嗽已经渐渐好转，只是偶尔咳嗽，已经很少咳血了。

　　江九铭自然看望过青鸢，只是却均被门人告知，青鸢因患陋病，不可与皇上接触，恐传染皇上，且这幅样子，极其不愿皇上见到。为由，阻拦了江九铭。虽担忧青鸢的身子，但江九铭更在乎心上人的感受。换位思考，若是他，他也会这样做。

　　直到今日。听闻爱妃病情好转，江九铭立马赶往清华宫。

　　几日病痛的折磨，青鸢身体消瘦了许多，眼底有一抹淡淡的淤青，显然没有休息好。

　　江九铭来时，青鸢正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他看到了青鸢的面容，脸上隐隐露出了心疼，微微皱眉道：“怎么如此消瘦？是不是底下的人没有伺候好？”

　　青鸢虚弱的稳了稳身子，声音有些喑哑，勉强挤出了一丝笑，道：“怎么会？只是咽下之物，过不了多久便会吐出来罢了。”

　　江九铭上前拥住青鸢，两人坐到床边，相顾无言。身边的宫人，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待人空，青鸢没忍住喉咙里的痒，侧身用帕子掩嘴，小声的咳了几下。

　　江九铭轻轻的将手抚摸青鸢单薄的背，捋了捋，道：“这几天，朕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爱妃的身体。但朕始终不明白，爱妃身子一向很好，怎会突然得了这病？竟还如此严重？”

　　青鸢勉强止住，瞥了一眼帕子上鲜红的血迹，优雅的擦了擦嘴，转手将帕子藏起来，眼睛中闪过一抹精光。

　　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咳血这件事，这样等我走后，他才能牢牢记住我，后悔自己没有更多的爱护我。不然，这些年来我的心血岂不都负之东流？

　　她打算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话，她尽力的控制喉咙，使自己的声音好听些，道：“其实，臣妾一直有一事相瞒。臣妾也是这些日子才想起来的。”

　　她眼睛看向远处，仿佛在追忆着什么。

　　“臣妾幼时，家母曾请来一位云游的道士，来家施法，驱邪。那位道士离去前，曾为臣妾算过一卦。当时臣妾觉得许多人都算姻缘、命运，好生无趣。于是便请他算算臣妾今生会怎样结束。”

　　讲到这里，江九铭已经猜出青鸢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他用力的握住了青鸢有些冷的手，十指紧扣。仿佛稍微一松手，身边的这位便会离开了似的。

　　江九铭的手很大，她的整个手都被包住了。每次被握住，青鸢会感到很安全，虽然其中也带些着不容反抗的专属于帝王的威严。

　　温热的触感传来，她有些失神，想道再过几天便永远不会再见，心脏那边稍微的有点难过。

　　昨日下午。

　　负责青鸢那位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太医，跪在青鸢面前，明明已经很大年纪，此时却哭成个泪人。

　　清华宫内皆是青鸢的心腹，此时，无人敢传出去，所以，当今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老头刚开始只是跪在青鸢面前惭愧的说：“是臣医术不精，臣用寻常的法子，娘娘始终不见好。这书上所写的秘方、还有偏方，娘娘也试了。是臣的错！让娘娘的病不好反重了啊！”

　　青鸢当时难受极了，更听不得这位太医此时的喧嚣。她只想让他起来，然后，滚出去。

　　在服下那个她曾经偶然得到的，民间奇药。可她并没有想到药效竟让人难受至极，咳嗽不休不说，一吃东西肚子里便翻江倒海的难受个不停。

　　那感觉，堪比二王爷给她下的毒。都是让人觉得快要痛死的东西。莫以安给的罗生堂下对这个药，是一点也不管用。她肠子都快悔青了。

　　她摆手让那人离开，可那位太医却像没看到似的，依然跪在那里。继续说道：“娘娘，微臣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自己实在是不能去啊。请娘娘大发慈悲，皇上美言几句，臣...”

　　那位太医低头一咬牙，狠心的说：“臣愿意辞去太医院的职位，只求娘娘让皇上饶臣一命。”

　　青鸢费力压□□内升起的一股烦躁之气，说：“放心吧，楚医至今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我的病怪了，唉—也是自己的命罢。”青鸢叹了一口气，这几句话她说的极为费力。

　　“辞去官位这事，本宫倒是管不着，若皇上并无此意，楚医还是继续在宫中治病救人为好。”青鸢说的极为诚恳。

　　身边的宫女小心的观察着青鸢的脸色，见她略微皱眉，便自作主张的递过一盏梨汁。

　　青鸢接过梨汁，稍微的喝了一点，喉咙感到舒服了些。看着楚医依旧跪在地上，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青鸢说：“若无其他事，楚太医还是早些离去吧，本宫好让他人给本宫看看。”

　　实际上，这种药只是会让人的身体处于患病的状态，看起来可怖。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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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的某处学堂。

　　最近几天气温下降的厉害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了整个盛京。

　　就是大街上无家可归的乞丐，也都尽可能的裹上了他们自以为能够抵御寒冷的衣物。

　　天色还未尽亮，学堂中已是一片嘈杂的声音 ，放眼望去，所有的桌子已经坐满了人。他们大多是十一二岁的少年，面容上透露着还未褪去的稚气。

　　门外，以为身着暗绿色棉衣长袍的高大的中年人缓缓走进来。

　　声音戛然而止。

　　浑厚的声音现车了整个学堂。

　　“赵夫子病了，以后的课程，将由新来的徐夫子代替。今天，大家先休息。”

　　坐在窗边的两个少年闻言相视，异口同声的说：“徐夫子！”

　　较年长的少年说：“不会是……师傅吧！”

　　旁边的少年将两人桌子上的书本胡乱塞进白色的手袋里，一手拉着包一手拽着少年，抬脚向门外跑去。

　　边跑边回头对身后的人说：“子璟！快走吧！今天早上可是有集市呢，管他呢！我们去吃好吃的吧，饿死我了~”

　　子璟的手被紧紧的拉住，他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好吧好吧，谁让你起这么晚的！”说话间口中不断吐出白气，

　　沉睡已久的太阳，蓄满了力气一下子冲出了地平线，阳光洒满大地，给寒冷的人们带来了光与热。

　　两人带着一层柔和的光晕走入繁华的街道，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