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4－2.师兄？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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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樱木叔叔病故之后，这里一直保持原样，说起来也没有留下多少东西，只是现在房子要拆了，这不多的东西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洋平还在自顾地解说着，却听得溪冉一声惊喘——
“灼原师兄！灼原……师兄……”（中文）溪冉在一声惊呼之后迅速掩住口鼻，不愿相信地喃喃着重复的话语；墨黑的长睫蝶翼般虚幻地极速振动着，眼瞳之上很快覆上了一层水雾，然而她却在几秒之内，放开捂住口鼻的一只手，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光强逼回去。
而林伯随其目光一望之下，竟然跌坐在地，老泪纵横——“……月小姐……”（中文）
“林伯，霁月便是你当年在美国寻找四年多的月小姐？这真是……”溪冉再度深吸几口气，才终于压下了惊愕、伤心以及莫名的愤怒，她眼睛微微发红，眼眶开始有些浮肿，一手扶起地上伤心欲绝的老人，“林伯，先起来，我们需要厘清一些事情。”（中文）
“水户同学……”溪冉想要发问，却见林伯手脚颤抖地抽泣着，一时之间怕也无法平复，于是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我先出去与拆迁的负责人沟通一下，明天再派一辆车子和几个人过来把这里的东西搬到我们家……麻烦你照看一下林伯。”
“等一下……阿姨，这个拆迁的人不太好说话，我想还是我陪您过去比较安全。”
“小姐……我没有事了，一起出去吧。”林伯扶着桌子站起来，两脚还有些颤抖，但是表情已经变得坚决……
拆迁的一帮人确实不好沟通，挥舞手脚和工具的粗鲁动作险些碰到林伯，洋平不动声色地把林伯和溪冉挡在了身后，神色肃然准备动手，场面变得紧张。过了几分钟这边的骚动引起了工人们的注意，一些人拿着镐头之类聚拢过来；他们身后一个看似负责人的傲慢年轻人大摇大摆过来，开始漫不经心地回应洋平的问话——说的无非是这边原本就是违章建筑如今整肃市容交给开发商去开发成高级住宅区之类。溪冉又问了那原先在这里的住户怎么办，那人不耐烦地说不是都死光了么？没死的给一笔钱，让他们去养老院度余生就是。
“可是还在读书的孩子怎么办？人家一孤儿你让他上哪？”洋平火了。
溪冉拍了拍洋平的手臂，示意他退到一边，这是洋平转头近看才发现，徐美女刻意地低着头，却似乎比自己还高一些，不愧是流川的老娘——洋平心下如是想。溪冉压低了声音问，“那么？你所说的给一笔钱是怎么个给法？依据什么文件和条例？以什么为计算标准？”
“这就不清楚了，就着些破破烂烂的房子，肯定不会高于60万日元。”
“可是我以为住户不会答应，我们可以自己竞标开发这里——虽然现在是破破烂烂，但是以所处地理位置来说，每平方米的价值都不少于60万日元。然而作为住户我们在你们决定拆迁和竞标项目的时候都不知情，所以你们的程序并不合法。”
“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已经得到批文，你敢说政府也违法？”
“政府行为就不敢说违法么？况且撇开这一点不谈，批文关于补偿的那一部分规定你们似乎并没有公开——或者说，因为这里的人死的死搬的搬，又都是些老弱妇孺无法自保，于是你们开发商私吞了这部分？”
“你……好张狂的女人！原本看你有几分姿色没舍得动手，现在不用多说了！”年轻人作了一个动手的手势。洋平欲站到前方，被溪冉往后一扯，险些摔倒，心下有些疑惑。
“在你看来我只有几分姿色？”溪冉抬起头来嫣然一笑，眼睛无辜地眨了两眨。
！！在场的民工和拆迁负责人立刻软了手脚张大了嘴眼冒红心鼻孔喷气，有几人还被自己手上掉下的锤子砸了脚。不知出于惊艳或是无力，洋平脑袋嗡的一声，在溪冉有些无厘头的行动下狠狠地晕了一把——这位阿姨竟然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人计较自己到底有几分姿色——不是头脑有问题吧？不过从流川一贯的表现来分析，那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也就是说这一家子都不太正常。（枫：“喂~~~”）
“这位，小美人……关于，这个问题，呃……”垂涎，吸，“我们，可以找一家不错的咖啡厅，慢慢聊……”
“我的姿色只够得上咖啡厅？”溪冉委屈地再眨眨眼睛。
“……”洋平已经有用自己的头去帮他们拆迁的冲动了。
“那，我们可以找一间酒店，或者……还可以包一个房间……”幻想着酒店房间的一幕，那猪头的□□竟然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你得打电话问一下我哥哥。”故作羞赧。
溪冉示意林伯递过去一张名片，那人兴奋得想立刻拨号，拿出大哥大，按了两个数字之后，忽然睁大眼睛，仔细再看了那名片一眼，惊吓之下大哥大掉在地上。那厮自此出现了完全的转变，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地交还名片时，两手抖得像筛糠，答应两天之后再继续拆迁并且亲自将政府补贴和开发商的赔偿亲自送到溪冉手中。
“不上酒店了？”溪冉一副“好遗憾哦”的幽怨表情。
“不敢，不敢。您慢走……”那只孔雀已经卑微到恨不得作小狗爬了。
苍天啊，大地啊，神啊，魔啊，精灵啊，妖精啊……愣是啥都不比强人啊——洋平的脑海里是一片苍凉的原野上十二级寒风呼啸着吹，溪冉在此冰原上，轻松拽着一个屋子那么大的风筝欢快奔跑。
“既然他们已经答应后天以前不动这间屋子，我们就先回去安排明天要做的事情吧。”溪冉看了看林伯，后者点了点头，“水户同学，希望你能够与我们一同回去，有些事情，我觉得问你比直接问花道要好一点。”
“嗯。”看过了这两人的表现，让洋平也颇感兴趣——他能够猜到这两人与樱木父母有着匪浅的关系，但是更令他感兴趣的是溪冉的身份以及她拿出的那张名片。
“林伯，你陪水户同学聊聊天，我来开车。”
“是，小姐。”
只有不到15分钟的车程……但是对于溪冉或者林伯，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这15分钟，压抑、焦灼以及难熬……
“……水户同学，我们在樱木家的房间里面看到的两张照片，可是樱木花道的父母？”溪冉拿起茶碗，可是那碗的温度令她蹙了一下眉，于是她把茶水倒在茶案上，另外倒进半碗热茶——在三个人沉默的两分钟里，袖珍小碗里面的茶水已经全凉了……
“是的——以前那间房间里面有三张照片，还有一张是全家福，里面的那个婴儿就是花道，无法错认……那张照片，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在流川同学房间里。”
“林伯。”
“是的，小姐。”
“能否冒昧地请问……水户同学与樱木同学相识，是什么时候的事？”
“六年多以前，国中三年级。”
“那个时候樱木就是住在那里么？”
“是。”
“当时他家人的情况如何？”
“母亲早已亡故，父亲在晚上在餐馆，白天在码头，兼工。”
“他做的是苦力？”溪冉手上拿着茶盏，竟然在颤抖。
“是的。”
食指粗的壶耳被生生捏碎，茶壶翻落在檀木案上，一声闷响，茶水流了一桌——而溪冉两指之间的一截壶耳，竟成粉末。
“您是中国人？”
“很显然。”
“隐士？武林高手？”
“……”溪冉双眼一眯，扫过对面的日本男孩，后者面色平静如常，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稳神情，以及一种流水般无形不腐，难伤其精魂的独特气质，“你竟然知道？”
“从前教我格斗技巧的师傅是一个中国痴，不过所知也仅是些半真半假的传说而已。”洋平选择避重就轻。
“那么，樱木花道的父亲名字是……”溪冉也很配合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墓碑上面的名字是樱木立原。”
“樱木……立原……么？”
“他的母亲的名字……你可知道？”
“……不记得了，虽然看过她的墓碑，但是那时候并没有很注意。据花道的父亲说，他的母亲在花道未满周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他的父亲，你见过对吧……是怎样的一个人？”
“勤劳，沉默，有一些忧郁……大多数时候很温柔，说话的声音很温暖……经常生些小病，但是不愿意上医院——两年前，死于风湿性心脏病。”
“是这个样子么？”溪冉的眼睛再度泛红，仍然没有一滴泪水，由此显得目光有些狰狞。
“那樱木花道这几年的生活？”
“基本上是花着家里留下的一点点零散小钱，还有我们几个人曾经一起打工……他是个单纯的小孩子，到现在对于东西的价格也没有个概念……”说到这里，洋平的语气带着自己也没有发觉的心疼和宠溺，“我们通常给他买了什么，告诉他这东西就几日元——他从来不怀疑。”
“樱木叔叔是有一点点存款的，一直是我帮花道打理，用来付他的学费之类。两年下来的学费杂费，也花去那点存款一大半了，好在花道天生乐观，对这种东西与生存的关系没有什么概念，也就每天还是那样地过……以前他也说要跟我们几个挣钱，却不知道要商讨工钱的，我们也就把结算的工资暗地里接济一点给他，我想他是不可能发现的……”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2－4－2.师兄？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