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1－6.鸭子的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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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轮流洗漱完毕，坐到了流川的King－size的大床上。
（刈：“可见狐狸爸妈在满足小狐狸的兴趣方面也算宠溺到家了。”）
“……狐狸，你打篮球多久了？”
“……三年吧，大概……”
“三年这么久？我才只有四个月！”小猴子懊丧的抓着耳朵，“我知道我差你一点，可是这一点，竟然是两年半！”
“其实，你是差三年。”
“为什么？啊，我知道了，小狐狸你……”樱木掰着手指，“是国中二年级开始……”（刈：“……”对花花的算术水平庐山瀑布汗。）
“一年级。”
“啊？狐狸为什么会开始打篮球的？”
“国中一年级开始的——那似乎还有一段故事呢。”小狐狸笑得有点得意，又有点怀念，表情也显出几分迷离，“那时候，我的身高只有148公分。”
“那你一年要长10公分？”
“是13公分。”（对花花的算术水平尼亚加拉瀑布汗。）小狐狸平静地说着，“我才上国中的时候，座位就在第一排，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比我矮，但是比我高的人很多。从我收到一个同班女生一封信开始，很多男同学就开始排斥我，嘲笑我，说我是‘肉肠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在意也不想理睬——那时候就觉得那个女生和那些男生，都是些幼稚肤浅的人。这种状况维持了三个多星期，直到有一天，我不做回应的态度刺激了一个大个子的男生，他对我动了手……”
“小狐狸——你不会放过他对不对？”
“之前我不做回应是因为我从来不觉得受伤，但是那群笨蛋以为我是一只逆来顺受的绵羊——所以那个人下场极惨……”
“小狐狸，我知道你打架很厉害，三井来闹场的时候我就看得出来，如果堂堂正正的打，即使我不在，你一个人也能打赢。”
“是么？你认为我不会输给那个肌肉男？”
“他叫铁男，其实也是一个有义气的人呢。”樱木摇晃了一下脑袋，很认真地说，“你握住那个谁的手腕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的一只手已经脱臼了。我从小到大与人打过很多次，一个人的厉害程度很容易看出来的。”
“或许吧。我不知道我或者那个人有多厉害，也看不出来实力有什么差别——我只知道，想出手的时候就出手。所以那个大雨天我被推倒在一滩泥水里，还被那个人踢了几脚。我从一堆烂泥里爬起来，用和爸妈对练时候学会的攻击方法回敬了他，结果不小心打断了他的几根肋骨，还断了两根……”小狐狸努力回忆了片刻，“手还是脚的骨头，我忘了——反正最后就是妈妈被请到了学校。”
“那这件事情不容易了结……你怎么办？要怎么对狐狸妈妈说？”
“我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受责罚，甚至没有人过问我原因——妈妈知道我决不会无缘无故出手。那时候看热闹的人很多，所以事情经过是很多人在说给老师听，妈妈一来我就在她怀里睡着了……”
“那天晚上，妈妈问我会不会在意自己的个子……”流川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我问，为什么要介意啊。”
“呵呵，确实是小狐狸呢……”
“妈妈说，那你对于找你麻烦的小朋友怎么想？我说，虽然尽量不去理，但是解决起来确实有点麻烦。妈妈说，除了麻烦呢？下次遇上还用同样的方法解决么？我想了一想，点了头。妈妈说，下次打的时候，不要再用那么大的力气。我就问了，那我要用多大的力气啊？妈妈说，只能用平时练习的三成，不然如果没有人及时制止，怕你会闹出人命。”
“小狐狸，你打架的技巧，是狐狸妈妈教的？”
“不是——是爸爸教的。”
小猴子呼出一口气，随即半吞半咽地哽住了——流川说：“不过爸爸说他的打架功夫全是妈妈教的。”
流川淡淡地看了脸色红白相错的樱木一眼，继续当年往事：“那天晚上妈妈给爸爸打了很长的一个电话……”
“两天后，爸爸就从美国回来了，带了一个篮球，还有很多的录像带杂志，并且在院子里支了那个球架——就是你看到没有篮筐的那个。爸爸就在院子里教我打篮球，整整一个月，每天放学回家以后我们四个就在那个小球场里面……”
“原来小狐狸的爸爸是打篮球的，难怪——狐狸妈妈和林伯也玩篮球？”
“不是的，妈妈是很会打球，但林伯只是在一边看着。一个月以后，爸爸去了美国，临走前对我说如果我喜欢篮球，就加入学校的球队吧。所以我是在国中一年级入学一个多月的时候开始打球，在期中考试前加入学校篮球部的——那时候我们的经理就是彩子学姐……”
“啊！大姐头——原来你们这么早就认识了！”
“在我加入之前，个子最矮的一个队员也有161公分。所以我就像是一只鸭子，闯进了一群野鹤当中……”
“小狐狸……”
“我从后卫开始打起，在家里有过一个月的练习，所以我的基本技术都还算可以。但是鹤群对我这只鸭子也非常排斥，他们用各种方法来提醒我自己的身高与他们有着怎样的差距——除了在教练不在场或者不注意的时候公然叫我‘短脚’以外，他们还经常让个头最高的队友在球场上挑衅我。那时候一年级的球员只有两个，没有人知道我曾经让自己的同学住进医院并且将近半年才出院。”
“那时候，即使是教练也很少注意到球员之间的暗涛汹涌，注意到我并且第一个安慰我的人，是彩子学姐……”流川轻微的摇动了一下脑袋，“其实我从不以为自己需要别人关心，我能够将自己和周围那些幼稚的人区别开来。那天我在篮球馆加练，队友离开的时候说，‘你再怎么练也没有用——短脚就是短脚’。我练了几个三分球之后，彩子学姐进来，让我停下来，跟她说话……”
“我并不想理睬她，我想那时候我已经将学校里面所有的人都看作了木桩吧……但是学姐让我很意外，她告诉我：‘流川，一直以来你都很努力呢。不要去理会那些无知的人，也不要给自己压力。人长高了不一定意味强大，那些嘲讽你的人，是真正幼稚的弱者。篮球是一种能给自己带来快乐和力量的运动，不要旁顾，开开心心的去玩吧……’我一直以为我是毫不在意的，即使那天面对学姐也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学姐走后，我第一次在学校里哭了呢，樱木……”
“小狐狸……”两只大个头的小动物抱在一起。一只没心没肺地淡笑着，另一只纠结着英气的眉毛，粗糙的大手轻轻穿过那柔软的黑色发丝，“大姐头——真的是一个好人……”
“而且，她聪明，独立，有思想，就像妈妈一样……”流川认真地说着，“在国中，学姐是第一个赢得了我尊重的人。”
“后来呢？”
“后来？后来每天在学校也打球，回家也缠着妈妈练球。我的球技进步很快，在第一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已经是主力后卫了，队友也开始因为我的技术认同我，这期间我打过控球后卫和得分后卫……到国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就已经是队长了，那时候我的身高已经169公分，于是从后场打到了前场。到国中三年级的时候，我大约又长高了十几公分，加上弹跳力不错，我虽然主要打前锋，但队员有什么状况或者遇上不太寻常的对手的时候，我也经常会需要打中锋和大前锋……两年之后，原先的队友留在队中的很少，所以人们都忘记了我原本是一只鸭子，几乎。”
“几乎？”
“是啊，几乎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呢。我很少想起这些事情，几年下来记住的，只有篮球在手中的感觉，和它飞过高空的那道轨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2－1－6.鸭子的泪
